第一百七十三章 胭下唇惹意

  十五却还是没有动弹,只是心里稍稍松懈了一下,抬起的胳膊也没之前抓得那么紧了。

  姜尚四处张望了一番,看到了墙角前的盆架,木盆里应该还有水。

  他从十五的手里轻轻扯出那张已经被染得猩红的帕子,口中却还是轻声细语:“松手,我去洗洗。”

  十五原本攥紧的手也微微松动,姜尚将帕子扯了出来。

  他来到盆前,用旁边罐子里的胰子轻轻搓洗,那盆里原本清澈的水也染上了一层红色。

  十五只觉得此刻尴尬得要命,心里直念姜尚怎么还不出去,听他清洗帕子的声音,还是忍不住从两只胳膊的缝里偷偷张望,却只看见他躬着身子的背影。

  他那墨绿色的袍子在炎炎夏日里倒是有些沉重,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十五觉得有了一丝镇静,忽然便觉得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公子,有了那么些稳妥。

  她正看得出神,却没料到姜尚突然转头,二人的目光忽然相聚,十五又赶忙将自己的脸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姜尚没有拆穿她,而是当做没事发生,又回到她的身边,仍旧蹲在她的面前,将那帕子轻轻触在她的手背。

  “是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十五想也没想就反手抓住了帕子:“我自己来。”

  “好,那我背过身去,我不看你?”

  这下十五放心了许多,在确定姜尚已经背身走开后,这才把放下手来,去看铜镜中已经赧红了脸颊的自己。

  她用干净的帕子去擦拭那脸上的胭脂,心里却还是砰砰直跳,懊恼着自己怎么就这么丢人。

  一张帕子又被染脏,十五刚想起身过去清洗,却听见姜尚说道:“水脏了,你转过去,我让小二换盆水来?”

  十五细细嗯了一声。

  因为脸上的绯红已经被擦去许多,这次姜尚转身时再没看见捂着自己脸的十五,他端起木盆就去换了水,只剩她在镜前独自忐忑。

  他再回来时,见到在镜子前还算安定的十五,嘴角忍不住浅浅一笑,然后又去将那帕子清洗干净。

  再度回到十五身边,姜尚还是那副轻柔的模样,却并未把手中的帕子递过去,而是说道:“我帮你擦可好?”

  十五方才力气大,心里又急,将自己的脸蹭得通红,他看着有些心疼。

  十五点了点头,只觉得胭脂已经被擦去了大半,让他帮忙也是无妨的。

  姜尚蹲下身来,伸出自己的手。

  他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手中的帕子覆在十五的脸上,却不敢用力,只轻轻的蹭着。

  十五的脸本来因为自己的手重就有些微微泛疼,可姜尚的轻手蹑脚又让她觉得脸颊刺挠,就连心里也开始觉得痒痒。

  她轻轻缩了缩身子,发出一声娇软无比的“嘶~”。

  “怎么了?是弄疼了吗?”姜尚忙问。

  十五只摇了摇头,可脸上却如烧红了一般,更是燥热无比,只能低下头,贝齿轻轻咬着下唇,不想让他看见。

  姜尚看着面前的十五如此羞怯的模样,脑子里也是一阵洪潮袭来,忽然一懵。

  他看着她那被咬住的下唇,却控制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说道:“马上就弄干净了,我会再轻点儿的。”

  他的声音紧涩,再没了之前的清亮,微微的慌张中带着几分情欲。

  十五没敢看他,但还是抬起了头,只是眼皮轻垂,似寐非寐。

  姜尚强迫自己避开她的眼唇,只盯着还未擦干净的胭脂,用另一只手浅浅捏着她的下巴,轻柔摆动方向,让脏污能更方便的被擦拭掉。

  终于,姜尚将脸给擦干净了。

  只是十五的脸却比胭脂在时更为潮红,不同于胭脂的明艳夸诞,这样的红由内而外,透出水灵灵的光,仿若鲜嫩的果子,轻咬一口就能炸出饱满的汁液。

  姜尚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自控,闭上双眼,那只手仍支撑着十五的下巴,然后将自己的双唇送了上去。

  十五的眼睛是没有完全闭上的,她也练了十多年武功,在姜尚闭上眼准备过来时,她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只需轻轻一掌,姜尚就可以被她打飞五米开外,可她的身体却仿佛被禁锢了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吻了上来。

  在双唇触碰的那一刻,十五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了任何思绪,姜尚试着在她的唇上轻轻蠕动,她闭上了眼睛,只有感官在接触他。

  这是两个生手的第一次触碰,不算精彩,却无比美好,姜尚离开十五的时候,看见她唇上泛着光的津液,只觉得此刻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十五也缓缓睁开眼,对上了他的眼睛,却没有看到他的情绪,只是在他琥珀色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自己的唇角正在微微上扬。

  姜尚手中的帕子竟然一直还在,或是为了缓解尴尬,他又过去清洗。

  想起在南山小院的时候,他非要将屋子打扫干净,想来这王府世子,果然是有些洁癖在身的。

  十五用手背拭自己的嘴唇,却觉得那里正炽热无比,像是被烤了几天的炭一般。

  姜尚复来,看着桌子上的那盒胭脂膏,轻声问道:“我帮你上妆可好?”

  十五一愣,抬眼看他,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他笑着解释,说:“幼时经常见我母亲上妆,有时兴起,母亲也会让我来帮忙。”

  想起王妃那般雍容华贵仪态万千,没想到私下也是这样宠溺自己的孩子。

  “王妃,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十五还没回过神来,还是姜尚先说道。

  她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说现在的安锦王妃是续弦。

  “我母亲是在我七岁的时候走的,正好是不大不小却又启了蒙的阶段,哭又不能哭,只能背着家里长辈给的话,时刻要记得自己的规矩。”

  他说这话时神色如常,拿起了那盒胭脂膏,用无名指浅浅试了一下厚重,轻点出一点膏体,并未直接上脸,而是现在自己的手里微微抹开,让指尖的色彩淡了许多。

  他又再度用手抬着十五的脸,另一只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游走,口中说着:“现在的母亲待我也好,但我也再没有给谁上过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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