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胭脂误上妆
十五犹豫了两天，还是动身去了述州，准备在述州呆上几日，就能去嘉首堂找齐真了。
与上次着急忙慌去述州找李自明不同，这次十五走得很慢，也没有买马，有一搭没一搭的走着，似乎并不着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近乡情怯还是望而生畏，总之越要到述州就越走得慢，她安慰自己不过是因为易烟给她的衣服不方便行路。
因为水患已经解决，河道安澜，这往述州的一路也比她之前来时繁华了许多，街边的商贩也络绎不绝。
十五卖了些干粮备着，大娘用油纸将油饼分成几份包好，这样取用的时候方便些。
“没想到姑娘打扮得如此精致，却还是个跑江湖的。”大娘笑着将手中的油饼递给她。
她穿的还是月蓝色的那身纱裙，手中的剑也没忘拿着，不像个杀手，倒像是哪家门派的千金。
只是千金小姐是不会来这路边买最普通的油饼的，就是普通白面制成的饼，吃着也没什么味道，不过是方便好携带又顶饱罢了。
十五浅浅一笑，接下大娘的饼，将十余个铜板数好给了大娘。
刚转身，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达达的马蹄声，络绎不绝，听起来像是马队。
十五望去，只看见尘土飞扬，一些军人模样的人飞驰而来，大娘拉了一把她：“先别走，这些人都是赶命的，可别挡了他们的道。”
十五乖乖等在旁边，看见那队人马飞驰而过，留意了这些人的穿着，只是大许最普通的军装，也看不出来是哪里的军队，但是他们的马绝对不是普通的军马，脚程紧实，飞驰有力，绝对算是上等马匹。
“这些是哪里的人啊？经常往这里过吗？”十五随口问了一句。
大娘也摇摇头：“不知道是哪里的，从上个月开始，每隔三五日就会有人来，自己骑着快马还非要走官道，真是不嫌事多，但看着又是军队里的人，谁敢多说话，只好由他们去了，躲着点，看样子好像就是去述州的。”
这里离述州不过半日脚程了，大娘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述州干嘛，大许朝治国有常，军队官兵非战事或者特许，是不可以走官道的。
十五跟大娘告了别，然后继续往述州前进。
那马蹄扬起的尘土还没有完全消散，十五走着，看着沙土落到那月蓝色的裙角，心里盘算到了述州可能得找个客栈先休整一下。
当杀手的日子里，活命才是大事，对于这样的细枝末节，她都不曾在意过，可现在却主动想把自己收拾干净些，女为悦己者容，不是没有道理的。
进了述州城，之前一片狼藉的城郭也已经恢复了繁华，述州地界虽然不大，但因为运河，也算是四通八达，在大许朝里也算是有点名气的。
那之前进城的军队也已经看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她找了间客栈让小二准备好热水洗澡。
这客栈离府衙并不远，按之前姜尚留的话，他会在府衙先待上一阵，然后才会被派往各个县衙，只是自己到底被派往哪里并不清楚，到时候得了信再告知她。
这是间二楼的厢房，屋子不大但还算精巧，更为巧合的是，这里的窗户打开，正好可以看到府衙的大门。
她让客栈的小二去衙门门口递了信，说是让姜尚散了衙就来找她。
十五一番收拾，也终于换上了那身鲜艳的鹅黄衣裙，又照着易烟交给她的方法，用那胭脂膏打在脸上。
但可能是练武练多了，下手没了轻重，那水红的油膏就那样铺在脸上，却越蹭越多，一时间两坨猩红挂在脸上，竟与街边那杂耍的丑角一般，甚是喜人。
十五尴尬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忙找了块帕子来擦干净，却没想到越弄越花。
手里正忙乱着呢，房门外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十五，我来啦。”
是姜尚的声音，声音清亮，还透着一丝愉悦。
可本来就慌乱的十五这下更是慌了神，只战战巍巍应下：“哦，我在呢，你……稍等一下。”
姜尚是知道十五有多临危不乱的，越是迫在眉睫她越是能稳住心神，当下就猜测她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我能进来吗？”姜尚忙问。
“别！”十五突然嗓门一大，喊了一声，可这下更是让姜尚吓着了，犹豫了片刻还是边说边推门而入：“别怕，我来了！”
十五是还想反驳的，你武功不会，要你何用？
可是话在嘴边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已经进来了的姜尚。
他挺着身子立在门口，因为是驻守在外，御史台要求一切从简，只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常服，衣服上没有什么花纹，只是料子看起来十分挺括，更显得他的身形挺拔。
他本是急切的眼神向内张望，可在看到十五的脸时，也是微微一滞，终是有些忍不住，可还是抑制住了笑意，然后低下了头。
十五只觉得自己尴尬万分，她习惯杀人，也习惯丢脸，但不习惯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
她只用两支胳膊挡住自己的脸，赫然吼道：“别看，出去！”
姜尚知道她漏了怯，刚准备离开，却又忽然回过头来，关上了房门，轻声细语地说道：“别怕，我帮你。”
十五听见他没有离开，心里却是羞涩万分，直念着姜尚是不是在存心看她丢脸？
姜尚缓缓地靠近，她只把胳膊抱得更死，嘴里不依不饶道：“你就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姜尚却没理会，行至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二人平行。
他伸出手去扯十五的胳膊，希望她放下来，十五自然不为所动，胳膊抱得死紧。
可姜尚并没有放弃，仍然用着那不深不浅的力度去拉十五，口中语气却是越来越软，仿佛在哄一个孩童般：“没事的，门我已经关上了，我不笑你，我们给它弄干净可好？”
十五心里却是触动万分，但还是不肯放下胳膊，眼里居然有些濡湿。
姜尚的手仍轻轻覆在她的胳膊上，说：“没事的，就我们两个人，不行你把那胭脂全弄我脸上可好？”
与上次着急忙慌去述州找李自明不同，这次十五走得很慢，也没有买马，有一搭没一搭的走着，似乎并不着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近乡情怯还是望而生畏，总之越要到述州就越走得慢，她安慰自己不过是因为易烟给她的衣服不方便行路。
因为水患已经解决，河道安澜，这往述州的一路也比她之前来时繁华了许多，街边的商贩也络绎不绝。
十五卖了些干粮备着，大娘用油纸将油饼分成几份包好，这样取用的时候方便些。
“没想到姑娘打扮得如此精致，却还是个跑江湖的。”大娘笑着将手中的油饼递给她。
她穿的还是月蓝色的那身纱裙，手中的剑也没忘拿着，不像个杀手，倒像是哪家门派的千金。
只是千金小姐是不会来这路边买最普通的油饼的，就是普通白面制成的饼，吃着也没什么味道，不过是方便好携带又顶饱罢了。
十五浅浅一笑，接下大娘的饼，将十余个铜板数好给了大娘。
刚转身，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达达的马蹄声，络绎不绝，听起来像是马队。
十五望去，只看见尘土飞扬，一些军人模样的人飞驰而来，大娘拉了一把她：“先别走，这些人都是赶命的，可别挡了他们的道。”
十五乖乖等在旁边，看见那队人马飞驰而过，留意了这些人的穿着，只是大许最普通的军装，也看不出来是哪里的军队，但是他们的马绝对不是普通的军马，脚程紧实，飞驰有力，绝对算是上等马匹。
“这些是哪里的人啊？经常往这里过吗？”十五随口问了一句。
大娘也摇摇头：“不知道是哪里的，从上个月开始，每隔三五日就会有人来，自己骑着快马还非要走官道，真是不嫌事多，但看着又是军队里的人，谁敢多说话，只好由他们去了，躲着点，看样子好像就是去述州的。”
这里离述州不过半日脚程了，大娘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述州干嘛，大许朝治国有常，军队官兵非战事或者特许，是不可以走官道的。
十五跟大娘告了别，然后继续往述州前进。
那马蹄扬起的尘土还没有完全消散，十五走着，看着沙土落到那月蓝色的裙角，心里盘算到了述州可能得找个客栈先休整一下。
当杀手的日子里，活命才是大事，对于这样的细枝末节，她都不曾在意过，可现在却主动想把自己收拾干净些，女为悦己者容，不是没有道理的。
进了述州城，之前一片狼藉的城郭也已经恢复了繁华，述州地界虽然不大，但因为运河，也算是四通八达，在大许朝里也算是有点名气的。
那之前进城的军队也已经看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她找了间客栈让小二准备好热水洗澡。
这客栈离府衙并不远，按之前姜尚留的话，他会在府衙先待上一阵，然后才会被派往各个县衙，只是自己到底被派往哪里并不清楚，到时候得了信再告知她。
这是间二楼的厢房，屋子不大但还算精巧，更为巧合的是，这里的窗户打开，正好可以看到府衙的大门。
她让客栈的小二去衙门门口递了信，说是让姜尚散了衙就来找她。
十五一番收拾，也终于换上了那身鲜艳的鹅黄衣裙，又照着易烟交给她的方法，用那胭脂膏打在脸上。
但可能是练武练多了，下手没了轻重，那水红的油膏就那样铺在脸上，却越蹭越多，一时间两坨猩红挂在脸上，竟与街边那杂耍的丑角一般，甚是喜人。
十五尴尬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忙找了块帕子来擦干净，却没想到越弄越花。
手里正忙乱着呢，房门外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十五，我来啦。”
是姜尚的声音，声音清亮，还透着一丝愉悦。
可本来就慌乱的十五这下更是慌了神，只战战巍巍应下：“哦，我在呢，你……稍等一下。”
姜尚是知道十五有多临危不乱的，越是迫在眉睫她越是能稳住心神，当下就猜测她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我能进来吗？”姜尚忙问。
“别！”十五突然嗓门一大，喊了一声，可这下更是让姜尚吓着了，犹豫了片刻还是边说边推门而入：“别怕，我来了！”
十五是还想反驳的，你武功不会，要你何用？
可是话在嘴边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已经进来了的姜尚。
他挺着身子立在门口，因为是驻守在外，御史台要求一切从简，只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常服，衣服上没有什么花纹，只是料子看起来十分挺括，更显得他的身形挺拔。
他本是急切的眼神向内张望，可在看到十五的脸时，也是微微一滞，终是有些忍不住，可还是抑制住了笑意，然后低下了头。
十五只觉得自己尴尬万分，她习惯杀人，也习惯丢脸，但不习惯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
她只用两支胳膊挡住自己的脸，赫然吼道：“别看，出去！”
姜尚知道她漏了怯，刚准备离开，却又忽然回过头来，关上了房门，轻声细语地说道：“别怕，我帮你。”
十五听见他没有离开，心里却是羞涩万分，直念着姜尚是不是在存心看她丢脸？
姜尚缓缓地靠近，她只把胳膊抱得更死，嘴里不依不饶道：“你就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姜尚却没理会，行至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二人平行。
他伸出手去扯十五的胳膊，希望她放下来，十五自然不为所动，胳膊抱得死紧。
可姜尚并没有放弃，仍然用着那不深不浅的力度去拉十五，口中语气却是越来越软，仿佛在哄一个孩童般：“没事的，门我已经关上了，我不笑你，我们给它弄干净可好？”
十五心里却是触动万分，但还是不肯放下胳膊，眼里居然有些濡湿。
姜尚的手仍轻轻覆在她的胳膊上，说：“没事的，就我们两个人，不行你把那胭脂全弄我脸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