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困兽之斗 1

  玩乐不成反被迎头痛殴,所有人都被满头满身的汽油浇熄了斗志。他们停下了脚步,迟疑着。

  一个照面就倒下了两个手下!这™能忍?那不过是个女的!

  感受到奇耻大辱的张山咬牙切齿地把身边的小弟推上。“xtmd!我看看哪个孬种怂了!上啊,不过是个女人!干她!干死她!余下的,我摆平!”

  身材五五分的小弟向前踉跄几步,反手从后腰拔出了蝴蝶刀。

  手心传来的冰冷触感助长自信,他握住一侧刀柄,让银白色的獠牙在掌间纷飞,连空气都被绞碎成粉末。侧头看着自己宝贝的寒芒,臆想中那虚妄的胜利开始向他招手。

  已经在想象里掀起了胜利女神的裙角,他得意洋洋的抬起头,打算欣赏对手惊惶的表情,视网膜上却只留下残影,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动作,耳边就已经传来猎猎风声。

  侧脸被画架扇中的瞬间,好像被烧红的烙铁糊上,半边脸颊立刻发热发烫。撕裂感伴随巨大的轰鸣从耳道中炸开,半规管内的淋巴液震荡着抽走了他所有的企图心,进一步被波及到的前庭感受器开始失衡。

  凶器脱手,身材五五分的小弟,对折了身体捂住伤处,涕泪横流地哀嚎着开始在满地的汽油里打滚。

  “不要把视线从对手身上移开啊…”花小七喃喃自语着,抬脚踩上掉落在脚边的蝴蝶刀踢向身后。

  眼睛左右打量一下,她抓着快要散架的画架后跳,把分散开呈包夹之势的最后二人纳回视线范围。

  一方吸引注意力,另一方趁机上前压制的企图过于明显。会选择这种战术,依仗的就是那虚无的所谓【绝对力量】。

  老戏码了。

  对此,花小七早有应对预案。腹部核心带动手臂,她抬手甩出几柄油画刮刀,其中一柄击中一人脸颊。踩着对方哀嚎的节奏,花小七几步上前,发动连击。画架在身侧拍到零散,受害者捂着脸失去重心摔了出去,挣扎两下就不动了。

  现下,只有最长的一截画架腿在手。被不正当使用的造物,击退敌人的同时,也把长短不一的木刺送进使用者的肉里。花小七的掌心血顺着指缝、木腿滴落,和着满地黏腻的液体组成抽象艺术。

  而对手,也只余一人。

  花小七阴森森的目光锁定了张山。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阴鹫。“好可怕啊,又见面了。你是张山,我记得你。每次见面,都没发生好事啊。”

  “你…你不是人!你这个杂种!是来为他们报仇的吗?”她怎么这么能打?一个女人,力气怎么能这么可怕!简直就是异族才会有的力量,而且,她认得我?这怎么可能?

  是异族!一定是异族!它们发现了我,发现了我…他们想要除掉我!一定是这样!

  而且,它们不但想要除掉我,还想吸取我的灵魂供自己修炼,不然我不可能败在一个普通女人手里。这是阴谋,从白天的见面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中了它们的圈套了!

  张山又惊又惧,有些后悔为了泄愤主动把她们拉进自己梦境的行为。

  脚步虚浮地后退几步,直到后背贴住墙壁,才发现退无可退。

  后背抵住硬实的墙壁,他记了自己买到的保命技。虽然用在这里很可惜,但是,只要拿下她,等他醒过来,再组织一次【狩猎】,得到的钱可以从【镜屋】买到更多的必杀技。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目光游移着开始权衡利弊。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实现利益的最大化。

  窗外?不行,太高了,瞬移出去会出现在半空中,然后掉下去摔个半死。

  门外也不行,怪物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出去搞不好就成为目标了。

  瞬移到她背后一刀捅死她?不不不,那可是个异族,至少也是个杂种,打不过的,不可能打过的。

  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慢慢滑落,几步外贴在墙角的身影进入视线。

  对!人质!她们是一伙的!只要抓住了那个肥猪,就还有翻身的余地。

  从开始到现在,她都没什么动作,大概率就只是个普通人吧,赌一把吧!天无绝人之路,总会出现转机的。

  而且,这可是在我的梦里!我的主场!我才是这里的主宰!

  带着孤注一掷的气势,张山闭上眼集中注意力,单脚跳了两下,发动了技能【寸地】。

  花小七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那个形容猥琐的男人便从眼前消失了。然后,出现在角落,贴墙躲避的董夏清身边。

  双眼含泪的女孩逃跑不及,被他一把抓住,他立刻掏出刀子,锋利的刀刃直戳进女孩白皙的皮肉。

  董夏清只觉得脖子一凉,然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剧烈的恐惧夹杂疼痛传来,她只觉得膝盖忍不住地发软,哭喊出声。“别,别杀我…”

  张山狂喜,是了,这是个普通人!赌对了。“你给我老实点!不然就在你的母猪脸上用刀雕花!”他恐吓着手里抖成一团的人质,觉得自己已然胜券在握。

  转过头,白森森的木茬正顶擦着睫毛顶在眼前,无声无息,威吓十足。

  “后退!我有人质!你tm给我后退!”他挟持着人质咆哮着,是恐吓,也是提醒。希望自己那帮猪队友可以听到信号。

  水晶塔已围,速来推塔!

  花小七握着木腿的手,还在顺着指缝向下滴血,但是丝毫不见动摇,那双眼里,鬼火森森。在她身后,那帮猪队友依旧瘫倒在地,此起彼伏的呻吟,是她武力值的背书。

  局势焦灼起来,张山后脑勺紧贴墙壁,试图躲避,奈何距离太近,连眨眼都能感觉到睫毛扫过木刺,整个人随时都有可能木棍破脑钉在墙上。

  他被自己的想法唬住,声音都跟着嘶哑。“可,可恶!我tm说最后一次,你给我退回去!不然,我就真的动手了!”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刀刃深深浅浅地在伤口里滑动。

  人质颤抖着,呜咽着发出更加凄惨而绝望声音,花小七听到,她在小声地喊着。“妈妈…”

  花小七拧动手腕,针尖状的木刺开始在张山眼前旋转,一点点划过睫毛,几乎贴着眼球。

  “老娘从不和恐怖分子谈条件。数到三,有本事就一起动手。”

  眼前的木茬好像一座座针峰,就那么压了下来。张山开始觉得其它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害怕了。尽管,他比谁都清楚,这只是一个梦境。但是,他还是害怕。

  根据他的观察,梦境里受的伤,多少都会影响到物质身体。而且,这里的感受到的疼也是真实的疼。

  当初,为了在梦境里施予私刑,他给这里的设定就是痛感加倍。他也是凭借梦境里的余威,在短时间内收拢、折服这几个小弟,为自己所用。

  这种被带入自己的梦境,还能如此反击的人,他可从来都没遇到过。完全没有经验可以拿来借鉴。

  “一。”花小七喊得干脆利落,根本没给他留考虑时间。视线里,尖锐的木刺好像随时都会刺爆他的眼球,然后穿透他的大脑。他紧张到极点,银白色的刀刃伴随他急促的呼吸上下浮动,微微颤抖。

  该怎么办?能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我还能做些什么?

  “三!”

  草!什么情况?二呢?二TMD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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