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历史真相
艾格尼丝确诊绝症是在一个再平淡不过的初春，尽管此前早有征兆，但当赫伯特从医生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却依旧揪心到无以复加。
他眼睛里的光一刹那就消失了。
但患者本人确异常平静，金发女人谢过医生，默默地被丈夫拉着手走出医院。全程面上的表情像是刚才确诊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感冒。
赫伯特的手在发抖，他抿着嘴无助地看着妻子。
他不知道怎么办，可无论如何，艾妮的演艺事业从此不可能再继续了。
这种绝症首先会一点点夺走身体的自由，她无法像以前那样在舞台上尽情走动，紧接着感官会变得麻木不仁，然后记忆衰退，最后变成一具没有思想和灵魂的人偶。
“我没事的，你不要那么难过……”
坐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艾妮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指。
“明明得病的是我，怎么最伤心的人反而是你呢……看着我。”
赫伯特都快哭得看不见了，艾妮捧着他的脸，让他转过来看着自己。
“都这么大个人了，哭起来还是跟小孩子似的……”
女人虔诚地抵着他的额头，轻笑在夜风里慢慢飞走——
“我想去一个地方，那里距离雾都很远，跟我一起回去吧。”
“嗯…我明天就收拾行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
他当然会去的，艾妮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可万一她去了自己找不到的地方怎么办？
而后几天，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对事业如日中天的夫妇缘何一夜之间在雾都销声匿迹。
也不会有人知道，赫伯特带着艾妮消失的这些日子，究竟在哪里生活，又度过了怎样一段时光。
赫伯特也是在带着艾妮离开雾都之后，才知道她的母亲是怎样神秘的人物，而艾妮也和她一样，为了一个延续千百年的约定，背负了沉重的使命。
巨龙栖息的村落距离雾都当然没有艾格尼丝的故乡那般遥远，但当两人从那位年迈的老太口中得知艾妮祖上原先就是定居在此，只是后来跟随人类部落迁徙奔波，才在边境的密林里找到了适合他们【龙族秘约者】能正常繁衍生息的土地。
是的，原本在这片大地的其他地方，并没有她先祖的栖身之所，多灾多难的部落总是会在停歇期间被各种天灾人祸缠上，子嗣也无一例外总是壮年重病。
为了找到真正属于族人的应许之地，艾格尼丝的先祖几经辗转周折，历遍天灾人祸，才终于找到了如今的故土。
虽然在帝国边陲成日以猎户和游牧维系生活的日子交替进行，但好在他们用这种方式存续到了现在，已经比许多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的部族好上太多。
安逸的日子固然值得珍惜，但若是有族人想要离开家乡生活，长辈们也不会制止，只是其中绝大多数人最后还是会带着在外历险得到的财富和邂逅回归故土，这是他们认为能够在生活富足与灵魂安宁之间做到二者兼得的最好办法。
春涧峡谷的夜晚冷得难挨，赫伯特给双腿行动不便的艾妮准备了轮椅，夫妻俩在村人的协助下在桑德斯太太家附近的平坦地带搭建了一间舒适温暖的木屋，这会儿桑德斯太太正在用篝火加热吊锅里的肉汤。
咕嘟咕嘟的炽热汤水听起来格外催眠，老人一边用汤勺在锅子里搅拌，一边说起了有关【秘约者】以及艾格尼丝先祖和龙族的渊源过往。
“秘约者并不是和某一种传说生物建立了联系，这是人类对他们的称呼。”
“除了龙族之外还有别的生物会和人类建立联系？！人类的称呼…你们的存在还有多少人知道？”
赫伯特当然明白这种时候插话是很失礼的行为，但来到这个村落之后见识的种种实在是让他无法保持冷静。
在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巨龙现在居然就在自己的住处旁边栖息生活，这简直就像是误入仙境开始冒险的童话主人公。
哪怕他的生命依旧处于浓烈的阴霾之中，但这样新鲜的刺激对于任何一个曾经对故事和幻想抱有浪漫的人都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以前是有很多人的，而且他们都聚集在一个地方。”
老人打好一碗热乎的汤递给赫伯特，而男人则小心地用汤匙舀起，吹凉了再送到艾格尼丝嘴边。
而她也听得格外认真，虽说是按照母亲的规训遵循家族传统，在生命结束之前来到这片土地为历年来在这个村落里去世的巨龙送葬，但实际上关于这些传统的由来和起因，她从未听家里的长辈说起过。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场大灾变…”
“大灾变？是经文里记载的那场大洪水吗？还是神明降下的七日神罚？”
赫伯特在联想途中喜欢碎碎念的毛病显然不是很适合跟人严肃的交谈，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也马上明白这样做会让老人不悦，很是局促地摸了摸脖颈。
“抱歉，第一次听说这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情不自禁就……”
“不打紧，你这样的年轻人咱们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让我去跟那群老气横秋的家伙干瞪眼，还不如在这里跟你们喝肉汤彻夜寒暄唠家常呢！”
桑德斯太太虽说和那位远在雾都的姑婆并无共同之处，但对于这种琐碎的细节却都秉持着不甚介怀的态度，大抵是因为她们身处的环境都没有虚张声势维护权威的必要。
“所以，知道许多传说生物存在的人之前在哪里？导致那场灾变的源头是什么？”
虽然如今双腿的知觉正在渐渐消失，但艾格尼丝的头脑依旧十分清醒，她有些不满于丈夫有些过分的无微不至，从他手里夺过汤碗，自顾自喝了起来。
而桑德斯太太接下来诉说的话语，则为二人揭示了一个颠覆迄今为止人类认知的真相——
“那里是掌管世间所有知识和传说的地方，也可以说是承载了人类全部历史和记忆的图书馆，所有的神话和传说都被收录在那个地方，而在那个城市里的人，被当时的人类和夜隐之物奉为先知贤者一样的存在。”
他眼睛里的光一刹那就消失了。
但患者本人确异常平静，金发女人谢过医生，默默地被丈夫拉着手走出医院。全程面上的表情像是刚才确诊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感冒。
赫伯特的手在发抖，他抿着嘴无助地看着妻子。
他不知道怎么办，可无论如何，艾妮的演艺事业从此不可能再继续了。
这种绝症首先会一点点夺走身体的自由，她无法像以前那样在舞台上尽情走动，紧接着感官会变得麻木不仁，然后记忆衰退，最后变成一具没有思想和灵魂的人偶。
“我没事的，你不要那么难过……”
坐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艾妮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指。
“明明得病的是我，怎么最伤心的人反而是你呢……看着我。”
赫伯特都快哭得看不见了，艾妮捧着他的脸，让他转过来看着自己。
“都这么大个人了，哭起来还是跟小孩子似的……”
女人虔诚地抵着他的额头，轻笑在夜风里慢慢飞走——
“我想去一个地方，那里距离雾都很远，跟我一起回去吧。”
“嗯…我明天就收拾行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
他当然会去的，艾妮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可万一她去了自己找不到的地方怎么办？
而后几天，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对事业如日中天的夫妇缘何一夜之间在雾都销声匿迹。
也不会有人知道，赫伯特带着艾妮消失的这些日子，究竟在哪里生活，又度过了怎样一段时光。
赫伯特也是在带着艾妮离开雾都之后，才知道她的母亲是怎样神秘的人物，而艾妮也和她一样，为了一个延续千百年的约定，背负了沉重的使命。
巨龙栖息的村落距离雾都当然没有艾格尼丝的故乡那般遥远，但当两人从那位年迈的老太口中得知艾妮祖上原先就是定居在此，只是后来跟随人类部落迁徙奔波，才在边境的密林里找到了适合他们【龙族秘约者】能正常繁衍生息的土地。
是的，原本在这片大地的其他地方，并没有她先祖的栖身之所，多灾多难的部落总是会在停歇期间被各种天灾人祸缠上，子嗣也无一例外总是壮年重病。
为了找到真正属于族人的应许之地，艾格尼丝的先祖几经辗转周折，历遍天灾人祸，才终于找到了如今的故土。
虽然在帝国边陲成日以猎户和游牧维系生活的日子交替进行，但好在他们用这种方式存续到了现在，已经比许多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的部族好上太多。
安逸的日子固然值得珍惜，但若是有族人想要离开家乡生活，长辈们也不会制止，只是其中绝大多数人最后还是会带着在外历险得到的财富和邂逅回归故土，这是他们认为能够在生活富足与灵魂安宁之间做到二者兼得的最好办法。
春涧峡谷的夜晚冷得难挨，赫伯特给双腿行动不便的艾妮准备了轮椅，夫妻俩在村人的协助下在桑德斯太太家附近的平坦地带搭建了一间舒适温暖的木屋，这会儿桑德斯太太正在用篝火加热吊锅里的肉汤。
咕嘟咕嘟的炽热汤水听起来格外催眠，老人一边用汤勺在锅子里搅拌，一边说起了有关【秘约者】以及艾格尼丝先祖和龙族的渊源过往。
“秘约者并不是和某一种传说生物建立了联系，这是人类对他们的称呼。”
“除了龙族之外还有别的生物会和人类建立联系？！人类的称呼…你们的存在还有多少人知道？”
赫伯特当然明白这种时候插话是很失礼的行为，但来到这个村落之后见识的种种实在是让他无法保持冷静。
在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巨龙现在居然就在自己的住处旁边栖息生活，这简直就像是误入仙境开始冒险的童话主人公。
哪怕他的生命依旧处于浓烈的阴霾之中，但这样新鲜的刺激对于任何一个曾经对故事和幻想抱有浪漫的人都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以前是有很多人的，而且他们都聚集在一个地方。”
老人打好一碗热乎的汤递给赫伯特，而男人则小心地用汤匙舀起，吹凉了再送到艾格尼丝嘴边。
而她也听得格外认真，虽说是按照母亲的规训遵循家族传统，在生命结束之前来到这片土地为历年来在这个村落里去世的巨龙送葬，但实际上关于这些传统的由来和起因，她从未听家里的长辈说起过。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场大灾变…”
“大灾变？是经文里记载的那场大洪水吗？还是神明降下的七日神罚？”
赫伯特在联想途中喜欢碎碎念的毛病显然不是很适合跟人严肃的交谈，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也马上明白这样做会让老人不悦，很是局促地摸了摸脖颈。
“抱歉，第一次听说这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情不自禁就……”
“不打紧，你这样的年轻人咱们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让我去跟那群老气横秋的家伙干瞪眼，还不如在这里跟你们喝肉汤彻夜寒暄唠家常呢！”
桑德斯太太虽说和那位远在雾都的姑婆并无共同之处，但对于这种琐碎的细节却都秉持着不甚介怀的态度，大抵是因为她们身处的环境都没有虚张声势维护权威的必要。
“所以，知道许多传说生物存在的人之前在哪里？导致那场灾变的源头是什么？”
虽然如今双腿的知觉正在渐渐消失，但艾格尼丝的头脑依旧十分清醒，她有些不满于丈夫有些过分的无微不至，从他手里夺过汤碗，自顾自喝了起来。
而桑德斯太太接下来诉说的话语，则为二人揭示了一个颠覆迄今为止人类认知的真相——
“那里是掌管世间所有知识和传说的地方，也可以说是承载了人类全部历史和记忆的图书馆，所有的神话和传说都被收录在那个地方，而在那个城市里的人，被当时的人类和夜隐之物奉为先知贤者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