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九章：心声传递
托洛茨基按理说绝无可能对说出这种话的雅克德罗继续无动于衷，但他却只是紧握拳头站在原地，仿佛替身人偶并不是在羞辱贬低他此生最为尊崇敬爱的人。
可他只是极力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像是在可怜雅克德罗的目光粗鄙，又像是在嘲讽他激将手段的低劣。
“废话说完了吗？要是你的话术只有这种程度，那在人造生物的造诣比不过母亲也是情理之中。”
托洛茨基当然会愤怒，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属于更为理性的康纳德，换做平时早就能把他的理智冲散的愤怒，这会儿也仅仅只是觉得可笑可悲而已。
而这同时也在昭告他一个现实，不属于这具身体的灵魂是无法长驻的，连愤怒的情感都在渐渐丧失，变成康纳德的一部分。
替身人偶见这番话并无法动摇对方，便也不在继续多做纠缠，退回爱丽丝的守卫范围，与此同时，宴会厅里的时钟敲响了十一点的钟声。
踩着钟声的节奏，雅克德罗和爱丽丝消失不见，临走时的劝诫如同下葬之前神父的祷告，简短有力，震耳欲聋。
“那么现在有关剧本的规则也已经全部宣读完毕，请诸位务必严格遵守贝奇莫号上的规则，在船主人——同时是大名鼎鼎剧作家，Z·S·赫伯特精心编排的最后一幕上贡献足够跌宕的戏剧！”
宴会厅内的灯光再度彻底黑暗，这一轮没人再因为慌乱而贸然出声，等到光亮再度充满视野，在场的所有人偶都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
只有托洛茨基还抓在手里的半边人偶机械臂，在孤零零地试图证明刚才的一切都不是过度恐惧慌乱而一同产生的荒诞幻觉。
少年苦笑着把手里那没用的废铁疙瘩丢在地上，缓步走向康纳德的上司和刚才姑且救了他一命的男祭司。脚步缓慢而错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失重感在危机暂时解除之后才姗姗来迟，哪怕暂时封锁了康纳德的主导权，托洛茨基也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
啊，苟延残喘换来的生命也快到尽头，我明明是为了你才做到这一步的…
喃喃自语间，托洛茨基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知性妖精，只可惜他出现的契机正好对上了少女被掳走的空档。
“好想……再见你一面啊…”
喉咙里溢出的叹息慢慢消散，残损的灵魂无法继续维持行动，托洛茨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被及时上前的杰奎琳接住。
“这家伙，从头到尾就不让人省心！”
话虽如此，杰奎琳还是很轻柔地将他抱了起来，而正准备上前进一步查看康纳德身体是否还有异样的阿尔，余光却瞥见了秦时和格伦的身影。
“秦先生？！还有格伦先生，你变回来了？！”
不知为何，两人的装束都裹得异常严实，在众人都穿着较为符合夏天南国氛围服饰的宴会厅里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你先别急！”
秦时的腰这会儿还是酸软发疼，他正准备狠掐格伦的后腰软肉，没想到被他先发制人摁住了手腕，两人只能一边僵持着一边给杰奎琳和阿尔解释现在的情况。
“就是秦时想办法摘掉了我身上的发条，现在已经没事了！”
格伦手腕的力道刚好控制在秦时挣脱不开又不弄疼他的程度，他将旧书商拽到自己身侧，从容淡定地概括了前因后果，尽管中间那不能说的过程近乎被完全忽略。
“所以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康纳德怎么了？南希人呢？”
一连抛出三个问题转移话题，在场的人精论话术当然还是格伦最为精通，阿尔脸上的狐疑也仅仅只是持续了一瞬间，便迅速转入凝重的神色，开始组织语言准备向两人描述当下的危机。
只有杰奎琳还是用极为诡异的眼神瞪着秦时和格伦，抛开两只老狐狸表面上基本看不出异样的伪装不谈，女人那极为灵敏的嗅觉还是隐约给出了两人失踪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时身上沾染的气息很不对劲，虽然两个男人平时工作休息都腻在一起，但现在和刚登船的时候还是区别很大。
她这个不称职的养父身上，格伦的味道浓度很明显超标了！
比两人早一步和心上人建立亲密关系的杰奎琳在这方面的感知当然比旁人敏锐，她的眸光在格伦和秦时身上来回，眉心都快皱到一起。
“我说…你们两个该不会是……”
杰奎琳正要开口戳破，结果被秦时出声打断，但秦时没说完又被格伦打断。
“你闭——”
“就是署长你想的那回事！”
格伦上前一步，刚好把一脸震惊的杰奎琳和羞愧难当的秦时隔开，轻轻揉捏了一下他的掌心，示意自己有办法把当下的场面处理好。
他精神焕发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方才刚跟秦时在床上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的状态，反倒是在实际上不会折损身体的旧书商看起来更像是个一败涂地的老兵，佝偻着腰肢任他拿捏摆布，偏生还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怨气。
“秦时是为了帮我拔出发条才那样做的，不过我们彼此也乐意，你不用担心太多。”
杰奎琳原本就没打算对两人的关系指摘太多，倒不如说格伦作为被秦时选中的男人能一直陪在他身边，是她乐见其成的好事。
加之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格伦似乎还有些吃痛地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处刚才还插着发条的地方，无形中让这番说辞变得更加可信，于是女人也就没有再就两人临战失踪的事情过多追问，只是叹息耸肩，隔着格伦对秦时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你跟我不一样，不是那种会做毫无意义疯狂举动的人，所以，无论是小时候，还是以后你遇到什么事情，我都相信你的选择。”
阿尔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就告知了高塔上在打上烙印之前的某些事情，因而杰奎琳长年累月以来对秦时的隔阂也得意消解了一些。
听到这个被自己亲手养大但二人关系有无比微妙的人能亲口说出这样的话，秦时也不由得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他低着头默默拉住格伦的手。
依旧是嘴硬得不愿意把心情如实地倾诉出来，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随时能分享的人。
格伦感受到他牵扯手指的力度，也轻笑一声——
“署长，他听得很清楚呢。”
高出两个人一头的男人此刻像是夹在这对别扭父女之间的传声筒，杰奎琳被格伦格外温暖的笑容打动，也笑了出来，欣慰地拍了拍格伦的肩膀。
“听进去就是好事！你也让他改变了不少嘛！”
如今这个对她而言地位无比特殊的男人也会为了自己的欲望和所求迈出重要的一步，她不会为此感到激动亦或是喜悦，但也表达了会用行动一如既往地为他提供最大限度的支持。
作者有话说：
可他只是极力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像是在可怜雅克德罗的目光粗鄙，又像是在嘲讽他激将手段的低劣。
“废话说完了吗？要是你的话术只有这种程度，那在人造生物的造诣比不过母亲也是情理之中。”
托洛茨基当然会愤怒，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属于更为理性的康纳德，换做平时早就能把他的理智冲散的愤怒，这会儿也仅仅只是觉得可笑可悲而已。
而这同时也在昭告他一个现实，不属于这具身体的灵魂是无法长驻的，连愤怒的情感都在渐渐丧失，变成康纳德的一部分。
替身人偶见这番话并无法动摇对方，便也不在继续多做纠缠，退回爱丽丝的守卫范围，与此同时，宴会厅里的时钟敲响了十一点的钟声。
踩着钟声的节奏，雅克德罗和爱丽丝消失不见，临走时的劝诫如同下葬之前神父的祷告，简短有力，震耳欲聋。
“那么现在有关剧本的规则也已经全部宣读完毕，请诸位务必严格遵守贝奇莫号上的规则，在船主人——同时是大名鼎鼎剧作家，Z·S·赫伯特精心编排的最后一幕上贡献足够跌宕的戏剧！”
宴会厅内的灯光再度彻底黑暗，这一轮没人再因为慌乱而贸然出声，等到光亮再度充满视野，在场的所有人偶都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
只有托洛茨基还抓在手里的半边人偶机械臂，在孤零零地试图证明刚才的一切都不是过度恐惧慌乱而一同产生的荒诞幻觉。
少年苦笑着把手里那没用的废铁疙瘩丢在地上，缓步走向康纳德的上司和刚才姑且救了他一命的男祭司。脚步缓慢而错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失重感在危机暂时解除之后才姗姗来迟，哪怕暂时封锁了康纳德的主导权，托洛茨基也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
啊，苟延残喘换来的生命也快到尽头，我明明是为了你才做到这一步的…
喃喃自语间，托洛茨基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知性妖精，只可惜他出现的契机正好对上了少女被掳走的空档。
“好想……再见你一面啊…”
喉咙里溢出的叹息慢慢消散，残损的灵魂无法继续维持行动，托洛茨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被及时上前的杰奎琳接住。
“这家伙，从头到尾就不让人省心！”
话虽如此，杰奎琳还是很轻柔地将他抱了起来，而正准备上前进一步查看康纳德身体是否还有异样的阿尔，余光却瞥见了秦时和格伦的身影。
“秦先生？！还有格伦先生，你变回来了？！”
不知为何，两人的装束都裹得异常严实，在众人都穿着较为符合夏天南国氛围服饰的宴会厅里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你先别急！”
秦时的腰这会儿还是酸软发疼，他正准备狠掐格伦的后腰软肉，没想到被他先发制人摁住了手腕，两人只能一边僵持着一边给杰奎琳和阿尔解释现在的情况。
“就是秦时想办法摘掉了我身上的发条，现在已经没事了！”
格伦手腕的力道刚好控制在秦时挣脱不开又不弄疼他的程度，他将旧书商拽到自己身侧，从容淡定地概括了前因后果，尽管中间那不能说的过程近乎被完全忽略。
“所以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康纳德怎么了？南希人呢？”
一连抛出三个问题转移话题，在场的人精论话术当然还是格伦最为精通，阿尔脸上的狐疑也仅仅只是持续了一瞬间，便迅速转入凝重的神色，开始组织语言准备向两人描述当下的危机。
只有杰奎琳还是用极为诡异的眼神瞪着秦时和格伦，抛开两只老狐狸表面上基本看不出异样的伪装不谈，女人那极为灵敏的嗅觉还是隐约给出了两人失踪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时身上沾染的气息很不对劲，虽然两个男人平时工作休息都腻在一起，但现在和刚登船的时候还是区别很大。
她这个不称职的养父身上，格伦的味道浓度很明显超标了！
比两人早一步和心上人建立亲密关系的杰奎琳在这方面的感知当然比旁人敏锐，她的眸光在格伦和秦时身上来回，眉心都快皱到一起。
“我说…你们两个该不会是……”
杰奎琳正要开口戳破，结果被秦时出声打断，但秦时没说完又被格伦打断。
“你闭——”
“就是署长你想的那回事！”
格伦上前一步，刚好把一脸震惊的杰奎琳和羞愧难当的秦时隔开，轻轻揉捏了一下他的掌心，示意自己有办法把当下的场面处理好。
他精神焕发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方才刚跟秦时在床上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的状态，反倒是在实际上不会折损身体的旧书商看起来更像是个一败涂地的老兵，佝偻着腰肢任他拿捏摆布，偏生还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怨气。
“秦时是为了帮我拔出发条才那样做的，不过我们彼此也乐意，你不用担心太多。”
杰奎琳原本就没打算对两人的关系指摘太多，倒不如说格伦作为被秦时选中的男人能一直陪在他身边，是她乐见其成的好事。
加之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格伦似乎还有些吃痛地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处刚才还插着发条的地方，无形中让这番说辞变得更加可信，于是女人也就没有再就两人临战失踪的事情过多追问，只是叹息耸肩，隔着格伦对秦时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你跟我不一样，不是那种会做毫无意义疯狂举动的人，所以，无论是小时候，还是以后你遇到什么事情，我都相信你的选择。”
阿尔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就告知了高塔上在打上烙印之前的某些事情，因而杰奎琳长年累月以来对秦时的隔阂也得意消解了一些。
听到这个被自己亲手养大但二人关系有无比微妙的人能亲口说出这样的话，秦时也不由得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他低着头默默拉住格伦的手。
依旧是嘴硬得不愿意把心情如实地倾诉出来，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随时能分享的人。
格伦感受到他牵扯手指的力度，也轻笑一声——
“署长，他听得很清楚呢。”
高出两个人一头的男人此刻像是夹在这对别扭父女之间的传声筒，杰奎琳被格伦格外温暖的笑容打动，也笑了出来，欣慰地拍了拍格伦的肩膀。
“听进去就是好事！你也让他改变了不少嘛！”
如今这个对她而言地位无比特殊的男人也会为了自己的欲望和所求迈出重要的一步，她不会为此感到激动亦或是喜悦，但也表达了会用行动一如既往地为他提供最大限度的支持。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