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姜上善和同伙
真实感由痛苦中来。追求真实感是埋藏于人类意识深处的，最本能的需求。
重新锁定目标的姜上善，激活了工作狂属性，一扫颓态，正专注地在操作台上忙碌着。
屏幕的冷光映出她刀削一般的五官，那异色的双眸明亮异常，散发出狂热的光。
屏幕上滚动的一串串代码让她对于进度有点不满，她随即伸出手去旁边的键盘敲击了几下。
失去了【圣所】的城市防御系统，再度遭受了攻击后，又破败几分，连带着从善城的防御结界，都跟着摇摇欲坠。
弱化了好啊，你不弱化，我怎么趁虚而入呢？
眼瞅着进度一下子加速，姜上善满意地点头，顶着旁边管家投来的不满视线，侧过头，任凭垂落下来的管道链接到自己脖颈处。管道一经链接，淡金色的光芒，立刻血液一样流淌其中，向着上方涌去。
姜上善皱眉，轻点，疼…随即舒展眉眼为笑起来，真是贪吃的孩子啊。
贪吃好啊，吃得多，长得快。
连接着管道，她向旁边走了两步，抓起一旁餐车上的奶油蛋糕就往嘴里塞。
舔完嘴角的重奶油，她又眉头都不皱地灌下近乎浓稠的黑咖啡。一边吞咽一边抱怨。“说真的，黑鹿，我都已经在自己的空间里了，你就不能随便给我一些营养补剂。你懂的，就是胶囊那种…让我不用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
毫无用餐礼仪和品质可言的行径，挑战着黑鹿容忍的极限。掉落在操作台上的食物残渣，引来服务用小精灵，毛茸茸的黑色身体低空掠过，操作台瞬间干干净净。
“考虑到您究其本质而言，还是碳基生命中的人属、智人种生命。我认为，必要的仪式感可以帮助您确立和巩固这部分认知。简化进餐过程和场所，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姜上善靓女挠头，尽管她对于被拒绝早有准备，但眼下的局面依旧让他感到不适。“好吧…但是，说真的，黑鹿，好好说话，然后，切换回以前的样子可以吗？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也该原谅我了吧。”
一人高的玩偶发出毫无波澜的声音。“您，杀死了我的孩子。现在却要求我的原谅？”
我不是…我没有…卧槽…算了，这话题没法往下聊了。姜上善翻翻白眼，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开口为自己辩驳。“寻死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选择了一条难走的路，死亡是必须要经过的一个驿站。”
“趋吉避凶和苟且偷生都是人的本能，显然，这方面，您还需要加强。”
“死本能也是本能的一部分嘛，向您发誓，我已经用尽全力在避免自己的这部分冲动了。”姜上善三指并拢信誓旦旦。
接收到什么信号的管家，从操作台上端起马克杯放回餐车。“嗯，我非常相信您所说的每一句话。接下来，您可以试试看，用它说服其他人了。”
细微的震动传来，中控室左手边的石壁有碎石滑落，坚硬的岩石互相挤压着，露出隐藏其中的通道。姜上善心中只觉不妙，把带着点认命的复杂目光，投向那处昭示着某人苏醒的通道。
尘埃混合着挤压的寒意形成了雾气，一道挺拔的身影从中慢慢出现。
身着全黑劲装的青年低垂着头，晃晃悠悠地越走越近。
他身材高挑，宽肩长腿，零碎的黑发长至锁骨，皮质腰封右侧挂着两柄黑鞘长刀，正按着他的步调拍打着结实的大腿，皮质的靴子踩过满地碎石，发出单调的声音。
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黑鹿慢条斯理地推着餐车，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另一侧的墙角。
不等餐车停稳，它长长的耳朵捕捉到了转为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长刀出鞘之声，紧接着，空气接连发出被刀锋划破的哀鸣。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啊…
躲避了第一招攻势和他错身而过的瞬间，姜上善顺手摘下了他腰间的另一柄黑刀。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后脑已有劲风传来。她赶忙转身，连刀带鞘地架住刀刃。
看着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感受着逐渐施加在刀刃上的压力，她无奈叹气。“呐，好久不见，你起床气还是那么大啊？”
一击无法得手，青年后跃拉开距离。脚尖刚刚落地，便又发起冲锋，一个高位刺击，明晃晃的刀刃再次兜头劈下。不给她任何喘息放招的机会。
“啧…你倒是让我狡辩啊…”姜上善继续格挡。
知道力气比不过她的青年虚晃一招，刀锋顺着刀鞘划出一串火星，他脚步轻盈身法极快，顺势发动连击。
姜上善不敢托大，被迫迎战。
看来确实是气坏了。生活不易，姜上善叹气。眨眼间，二人已丁丁当当连过数招。身上还连接着的管线，限制住了她的行动范围。
倾尽全力的迎面劈斩让她后退几步，后腰被操作台提醒已至死角。姜上善无路可退之下，抢先迈出一步横挥连鞘黑刀进行侧斩。
力大势沉又快速无比，这一下如果击中，就算刀未出鞘，也足以中止战斗。
青年横刀格挡，借力迅速向右拧转身体，绕至姜上善后背，再次迅速斜斩。
姜上善回身格挡后，空翻跃上操作台。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火花四溅，杀气弥漫。
机器在此时发出进度天走满的通知。提醒着其中一方，游戏时间结束。
姜上善轻盈跃下，把黑刀往旁边一架，双手在空中一拉，召唤出半透明的键盘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利刃划破空气直劈下来。
裂帛之声混合着某种黏腻的声响传来，有什么东西，被刀刃切割了。
姜上善身形晃了晃，随即稳住。她皱着眉回头抱怨：“很疼诶，你也差不多也该消气了吧，我有在反省了啊。”
话说完，转过身不管不顾地又继续陆续输入着指令。
冷色字符接连滚动，在她的指挥下破坏、入侵、攻略、占领、征服…
她背后，长至小腿的红发被斜斜裁断，由肩至腰，浓郁欲滴的翡翠色光芒之下，深可见骨的伤口倍速于肉眼可见的程度愈合着。肌肉、筋膜、神经、皮肤。
某种神奇的力量在眨眼间，消弭了伤害。只余下被利刃割破的布料被余下的部分牵引着，遮蔽着主人的身体。
被称呼为阿九的青年，握着的长刀上，一滴滴殷红如同宝石的鲜血，正慢慢向下滴落。
眼角瞥到脚边的头发，姜上善嘴里嘀嘀咕咕。“真浪费。”随即举起手在耳边轻快击掌。
空气中好像被烧出一个黑洞，从里面弹出一截惨白的人手，手掌向上摊开，似在讨要什么。
她手指虚划几下，断发和残血纷纷飘起，落入那只手掌中。
手掌满意地合拢，收了回去，连带着链接在她脖颈处的管线，也松脱下来，收了回去。
紧接着，中控室都跟着略微摇晃起来，松散的碎石纷纷落下。被加倍注入了能量的空间，也像开了加速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改变。
原本贫瘠而荒芜的土地已经变得生机悠然，犬牙交错的水晶柱上爬满了青绿的植被。其中的建筑，发生着变化。旧的城堡在不断碎裂、崩塌。宏伟的神像倾倒，高耸的树木拔地而起，和古老的石制神庙融为一体，金色的树皮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接下来的事，换你接手。其余部分不论，但是，仓库、疗愈场、囚室和生活区一定要恢复正常。”
“求我…”
嗯？姜上善疑惑地回头看，收起刀的青年正黑着一张脸抱起臂膀，用鼻孔瞪她。
“我说，求我！”
就这？你早说啊。
身段柔软的空间主人随即转过身，撩起手边的红发捧在胸口，侧过脖颈歪头看向他，挺拔的身姿，一下子妩媚多姿。她眨眨眼，白皙的脸孔上泛起红晕，异色双瞳紧跟着漾起水光。
眼波流转间，她以一种青年根本看不清的身法忽然靠近，直接把头倚在他的肩上。
“阿九…”简简单单一个称呼，被她讲出了百转柔肠的滋味。
青年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肝胆都跟着被一并揉了一把。整个人脚下虚浮着向后倒退一步。
“呕…”
切，真不给面子，姜上善冷哼一声，回到操作台前继续比比划划。“还想我继续求你吗？”
“求你滚远点…”阿九揉揉眉心，心累地上前，准备接收工作，同时转头向着另一边的管家打招呼。
“黑鹿，好久不见啊。怎么我一觉醒来，大家都换造型了呢？真是有够别致了。”
招呼完，他看向姜上善。“这笔账，我记下了，咱们来日方长。喊我出来主持大局，你这是又要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重新锁定目标的姜上善，激活了工作狂属性，一扫颓态，正专注地在操作台上忙碌着。
屏幕的冷光映出她刀削一般的五官，那异色的双眸明亮异常，散发出狂热的光。
屏幕上滚动的一串串代码让她对于进度有点不满，她随即伸出手去旁边的键盘敲击了几下。
失去了【圣所】的城市防御系统，再度遭受了攻击后，又破败几分，连带着从善城的防御结界，都跟着摇摇欲坠。
弱化了好啊，你不弱化，我怎么趁虚而入呢？
眼瞅着进度一下子加速，姜上善满意地点头，顶着旁边管家投来的不满视线，侧过头，任凭垂落下来的管道链接到自己脖颈处。管道一经链接，淡金色的光芒，立刻血液一样流淌其中，向着上方涌去。
姜上善皱眉，轻点，疼…随即舒展眉眼为笑起来，真是贪吃的孩子啊。
贪吃好啊，吃得多，长得快。
连接着管道，她向旁边走了两步，抓起一旁餐车上的奶油蛋糕就往嘴里塞。
舔完嘴角的重奶油，她又眉头都不皱地灌下近乎浓稠的黑咖啡。一边吞咽一边抱怨。“说真的，黑鹿，我都已经在自己的空间里了，你就不能随便给我一些营养补剂。你懂的，就是胶囊那种…让我不用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
毫无用餐礼仪和品质可言的行径，挑战着黑鹿容忍的极限。掉落在操作台上的食物残渣，引来服务用小精灵，毛茸茸的黑色身体低空掠过，操作台瞬间干干净净。
“考虑到您究其本质而言，还是碳基生命中的人属、智人种生命。我认为，必要的仪式感可以帮助您确立和巩固这部分认知。简化进餐过程和场所，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姜上善靓女挠头，尽管她对于被拒绝早有准备，但眼下的局面依旧让他感到不适。“好吧…但是，说真的，黑鹿，好好说话，然后，切换回以前的样子可以吗？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也该原谅我了吧。”
一人高的玩偶发出毫无波澜的声音。“您，杀死了我的孩子。现在却要求我的原谅？”
我不是…我没有…卧槽…算了，这话题没法往下聊了。姜上善翻翻白眼，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开口为自己辩驳。“寻死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选择了一条难走的路，死亡是必须要经过的一个驿站。”
“趋吉避凶和苟且偷生都是人的本能，显然，这方面，您还需要加强。”
“死本能也是本能的一部分嘛，向您发誓，我已经用尽全力在避免自己的这部分冲动了。”姜上善三指并拢信誓旦旦。
接收到什么信号的管家，从操作台上端起马克杯放回餐车。“嗯，我非常相信您所说的每一句话。接下来，您可以试试看，用它说服其他人了。”
细微的震动传来，中控室左手边的石壁有碎石滑落，坚硬的岩石互相挤压着，露出隐藏其中的通道。姜上善心中只觉不妙，把带着点认命的复杂目光，投向那处昭示着某人苏醒的通道。
尘埃混合着挤压的寒意形成了雾气，一道挺拔的身影从中慢慢出现。
身着全黑劲装的青年低垂着头，晃晃悠悠地越走越近。
他身材高挑，宽肩长腿，零碎的黑发长至锁骨，皮质腰封右侧挂着两柄黑鞘长刀，正按着他的步调拍打着结实的大腿，皮质的靴子踩过满地碎石，发出单调的声音。
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黑鹿慢条斯理地推着餐车，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另一侧的墙角。
不等餐车停稳，它长长的耳朵捕捉到了转为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长刀出鞘之声，紧接着，空气接连发出被刀锋划破的哀鸣。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啊…
躲避了第一招攻势和他错身而过的瞬间，姜上善顺手摘下了他腰间的另一柄黑刀。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后脑已有劲风传来。她赶忙转身，连刀带鞘地架住刀刃。
看着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感受着逐渐施加在刀刃上的压力，她无奈叹气。“呐，好久不见，你起床气还是那么大啊？”
一击无法得手，青年后跃拉开距离。脚尖刚刚落地，便又发起冲锋，一个高位刺击，明晃晃的刀刃再次兜头劈下。不给她任何喘息放招的机会。
“啧…你倒是让我狡辩啊…”姜上善继续格挡。
知道力气比不过她的青年虚晃一招，刀锋顺着刀鞘划出一串火星，他脚步轻盈身法极快，顺势发动连击。
姜上善不敢托大，被迫迎战。
看来确实是气坏了。生活不易，姜上善叹气。眨眼间，二人已丁丁当当连过数招。身上还连接着的管线，限制住了她的行动范围。
倾尽全力的迎面劈斩让她后退几步，后腰被操作台提醒已至死角。姜上善无路可退之下，抢先迈出一步横挥连鞘黑刀进行侧斩。
力大势沉又快速无比，这一下如果击中，就算刀未出鞘，也足以中止战斗。
青年横刀格挡，借力迅速向右拧转身体，绕至姜上善后背，再次迅速斜斩。
姜上善回身格挡后，空翻跃上操作台。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火花四溅，杀气弥漫。
机器在此时发出进度天走满的通知。提醒着其中一方，游戏时间结束。
姜上善轻盈跃下，把黑刀往旁边一架，双手在空中一拉，召唤出半透明的键盘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利刃划破空气直劈下来。
裂帛之声混合着某种黏腻的声响传来，有什么东西，被刀刃切割了。
姜上善身形晃了晃，随即稳住。她皱着眉回头抱怨：“很疼诶，你也差不多也该消气了吧，我有在反省了啊。”
话说完，转过身不管不顾地又继续陆续输入着指令。
冷色字符接连滚动，在她的指挥下破坏、入侵、攻略、占领、征服…
她背后，长至小腿的红发被斜斜裁断，由肩至腰，浓郁欲滴的翡翠色光芒之下，深可见骨的伤口倍速于肉眼可见的程度愈合着。肌肉、筋膜、神经、皮肤。
某种神奇的力量在眨眼间，消弭了伤害。只余下被利刃割破的布料被余下的部分牵引着，遮蔽着主人的身体。
被称呼为阿九的青年，握着的长刀上，一滴滴殷红如同宝石的鲜血，正慢慢向下滴落。
眼角瞥到脚边的头发，姜上善嘴里嘀嘀咕咕。“真浪费。”随即举起手在耳边轻快击掌。
空气中好像被烧出一个黑洞，从里面弹出一截惨白的人手，手掌向上摊开，似在讨要什么。
她手指虚划几下，断发和残血纷纷飘起，落入那只手掌中。
手掌满意地合拢，收了回去，连带着链接在她脖颈处的管线，也松脱下来，收了回去。
紧接着，中控室都跟着略微摇晃起来，松散的碎石纷纷落下。被加倍注入了能量的空间，也像开了加速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改变。
原本贫瘠而荒芜的土地已经变得生机悠然，犬牙交错的水晶柱上爬满了青绿的植被。其中的建筑，发生着变化。旧的城堡在不断碎裂、崩塌。宏伟的神像倾倒，高耸的树木拔地而起，和古老的石制神庙融为一体，金色的树皮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接下来的事，换你接手。其余部分不论，但是，仓库、疗愈场、囚室和生活区一定要恢复正常。”
“求我…”
嗯？姜上善疑惑地回头看，收起刀的青年正黑着一张脸抱起臂膀，用鼻孔瞪她。
“我说，求我！”
就这？你早说啊。
身段柔软的空间主人随即转过身，撩起手边的红发捧在胸口，侧过脖颈歪头看向他，挺拔的身姿，一下子妩媚多姿。她眨眨眼，白皙的脸孔上泛起红晕，异色双瞳紧跟着漾起水光。
眼波流转间，她以一种青年根本看不清的身法忽然靠近，直接把头倚在他的肩上。
“阿九…”简简单单一个称呼，被她讲出了百转柔肠的滋味。
青年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肝胆都跟着被一并揉了一把。整个人脚下虚浮着向后倒退一步。
“呕…”
切，真不给面子，姜上善冷哼一声，回到操作台前继续比比划划。“还想我继续求你吗？”
“求你滚远点…”阿九揉揉眉心，心累地上前，准备接收工作，同时转头向着另一边的管家打招呼。
“黑鹿，好久不见啊。怎么我一觉醒来，大家都换造型了呢？真是有够别致了。”
招呼完，他看向姜上善。“这笔账，我记下了，咱们来日方长。喊我出来主持大局，你这是又要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