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可算,落我手了里吧

  要去医院啊…猫得去,我也…

  意识消失前,温热的气流带着一丝瘙痒吹拂在嘴边。

  把最后的力气集中在眼皮上,两团模模糊糊的绿色亮的几乎灼人眼球。尽力对焦之后,才看清,那是两簇新鲜的,还带着雨水和泥土的植物。

  植物边,好像还有什么…毛茸茸的…

  迟缓地移动眼球,一头体型大过黄祸的黑猫出现在视野里。

  好黑啊,它不睁眼的话,我都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团影子了。

  拥有着翡翠色双眼的黑猫,端正地坐在草药边。爪子前摆着那枚从怪物身体里掉落的卵型晶石。

  【这是解毒的草药,黄祸就拜托你照顾了。】

  脑子里传来正太的声音,毒素扰乱神经,控制不住的笑声从她嘴里发出。求生本能驱使着已经要罢工的身体,把来历不明的植物咬进嘴里,不管不顾奋力咀嚼。

  随着汁液析出,最先恢复的,是味觉。苦,太苦了,苦到头皮发麻,天灵盖好像都被冲开了个豁口。紧接着辛辣呛口的灼烧感,从口腔开始顺着喉管,一路向下蔓延到胃,然后是全身。

  花小七刺激的两眼飙泪,紧接着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她手脚并用地冲向卫生间。只感觉无数粘稠的东西马上就要从七窍往外喷涌而出。

  拥抱着马桶的花小七,狼狈的堪比为了拿到单子而连干2瓶白酒的菜鸟销售。

  幸好平时勤于打扫…马桶抱起来,感觉还不错…那是什么东西?真难吃啊…几个毫不相干的念头接连浮现。药草的余韵还冲刷着她的味蕾与各个神经。按耐着跳脚骂人的冲动,花小七发现蔓延全身的麻痹感已然消失,只留下疲劳在加倍讨债。

  脚步虚浮地回到客厅,花小七看看一旁的药草。碧绿的植物是她没见过的样子。

  啊…果然不是做梦啊…

  花小七把余下的草药处理好敷上大橘猫的伤口。碾成泥的草药,一接触青黑的伤口,就好像活过来一样,如同某种变了形的软体动物,迫不及待地渗进伤口。昏迷中的大橘猫抽搐了几下。

  然后,P图一样神奇地,伤口附近的皮肤褪去青紫,恢复了正常颜色。

  强撑着身体,她把黄祸安置在临时搭好的猫窝里,接上取暖设备。简单的打理之下,一缕一缕的猫毛恢复了蓬松,硕大一只橘猫趴在那,尾巴下面的很是显眼。

  邪念突破的理智的防守…她屈起手指弹了一把那对毛绒绒,圆滚滚的蛋蛋。

  莫名的愉悦感涌上,花小七嘿嘿地笑了两声。“小样,可算落我手里了吧?你最好坚持下来,不然我就把你的蛋摘了,泡在福尔马林里,留作纪念。”

  像是回应一般,大橘松鼠一样毛茸茸的尾巴拂过她的手腕。

  做完这一切,花小七撑住旁边的沙发想起身,肌肉里积累过多的乳酸伴随余毒立刻反噬,身体不听使唤,她呻吟一声,脸朝下扑倒在地上。

  冲击带来的酸涩和疼痛让她的眼中噙满泪水,模糊地看着眼前的雪白长绒,花小七的意识逐渐下沉。恍惚中,柔软的长毛地毯下好似有了无底的流沙,腥黄的砂砾涌起,包裹着她沉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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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厉的防空警报划破长空,震得花小七猛然直起身子。尖锐的声音不断刺入脑中,她捂住耳朵,视网膜上一片鲜红。

  刺耳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才停止,松了一口气的花小七觉得浑身酸痛,好像被剥了一层皮一样。

  坐在画室最后方的她迷茫的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只有她一人。

  画室最前方,正进门的部分,各种石膏展示物静静里立在那里。

  前门对面,储物柜贴着墙壁,时不时地被窗帘拂过。

  自己前方,教室后侧的位置,一个个画架呈扇形交错摆放,画架边是配套的调色盘、颜料、画笔、画包之类的杂物。

  人呢?人都去哪了?这椅子连靠背都没有,我是怎么睡得着的啊?不是,等一下…睡?所以我这是…又做梦了?但是,今天的梦,和以往好像不太一样啊?就这么硬来?连个前戏都没有的吗?

  等,等一下,我在想什么啊?我不对劲!花小七恼怒搓脸。

  正在她准备起身查看之际,教室外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下一秒,教室的大门就被撞开,一伙人跌跌撞撞地挤了进来。

  有男有女共6人,其中有一个格外醒目。看的花小七不禁皱起眉头,深刻怀疑起是否有坏心眼的神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这…不是张山吗?啊,还有董夏清…他们,怎么又凑成一堆了?什么孽缘啊?是诅咒吧… 虽然我刚刚抱怨过没有人,但也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回应我啊。花小七悄悄叹气。

  事件的发展也没给她更多“理解”的时间。因为体力不支而跑在最后的张山。刚喘匀气,就叫骂、指挥着自己的小弟去拖动画室里的各种家具和陈列物向门口堵去。

  刺耳的声音不断在画室响起,各种石膏雕塑和静物掉落一地,画框被打翻,斑驳的调色盘掉在地上混杂着石膏的碎屑和灰尘。

  画室遭劫的场面看的花小七大皱其眉。这是被鬼追了吗?不对,看这架势追他们的东西,比鬼吓人得多吧。

  而且…是只有我能看见吗?

  花小七意识到事情变得诡异起来。收回视线,她深吸一口气平度心情,伏低身体,无视前方的喧哗,静悄悄地开始在周围的画包里搜集自己接下来很可能会需要的东西。

  遇到沙暴的豺狼和兔子一样需要避风港,它们会为这致命的天灾而保持和平。

  人,可比野兽邪恶多了。

  很快地,储物柜和画架、桌椅组成的防事在门口胡乱摞起。目光从那几乎堆到天花板松散壁垒上移开,花小七打量着被清空的前半部分画室,在心里默默计算着。

  体力稍有恢复的董夏清发现了她。穿着校服的圆脸女孩磕磕绊绊地带倒了数个画架后跑到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哆嗦着嘴唇,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下。

  “姐,姐姐救救我…有怪物在追我,他,他们也是坏人,我,我见到过他们打了隔壁的阿姨。”

  姐姐?她不记得我了?还有,隔壁阿姨又是怎么回事?

  花小七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最近占据了她注意力的事情。趁着画室另一边的嘈杂声还没有停止,她拎起脚边的画包,带着董夏清,穿过林立的画架,尽量拉出一个安全距离。

  可是,画室就这么大,她们又能躲到哪去呢?

  在角落把陷入惊惶的小姑娘安置好,花小七抬起头,正好和张山四目相对。

  那个形容猥琐的混混舔舔嘴角,狞笑着冲着地上啐了一口,嘴唇微动。

  花小七读出,他在说。

  xxx!可算落我手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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