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白狼呜咽了两声，依然低下头，趴在李德全的脚边。
“小白很忠诚。”李德全说，“我爹告诉我，小白是母亲唯一留给我的念想。如果没了小白，我爹就是一个人了。他一个人生活很辛苦，也没人陪伴，所以他决定让我代替小白陪着他。”
原来如此。纪怀若暗忖，怪不得李德全的眉宇之间带着忧郁之色。
纪怀若微叹一口气：“那你以后就叫李德全了。”
“我喜欢你给我取的这个名字。”李德全笑容灿烂。
“小李？”纪怀若试探性地叫道。
李德全却不愿意答应。他嘟囔道：“我是李德全，是小白的主人。”
“好好好，小李，小李总行了吧。”纪怀若无奈地妥协。他揉了揉肚子，说道，“我饿了，咱俩找找看，有什么吃的。”
“嗯。”李德全应了声。
于是二人开始翻箱倒柜，寻找食材。
他们在厨房里折腾了很久，才找到几样干粮和一锅米粥。
吃完之后，纪怀若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他对杨廷昭竖起了拇指：“你真厉害！我都没想到，我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你教的很好。”
杨廷昭脸颊泛红，羞赧道：“怀若哥哥真棒！”
纪怀若笑得更灿烂了：“谢谢。”
他们继续赶路，朝山里面走去。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所以他们并没有遇到太多的猛兽。
他们一共走了两日，才抵达了京城。
京城的街道宽敞，车水马龙，繁华热闹。这里是帝都，人们穿戴精致，衣裳鲜艳。街道上各种商铺鳞次栉比，琳琅满目，卖什么的都有。
纪怀若的肚子已经很饱了，所以逛街的兴致不高，只是随意看看，偶尔买些零碎的玩意。
他一边逛，一边观察周围。他发现，杨廷昭对京城并不陌生。
他虽然年龄尚幼，但举止沉稳老成，显然长期受到良好的教育，而且他似乎很熟悉京城的布局，知晓哪些店铺好，哪些店铺是不合适的。
纪怀若抬眸，看到他正盯着那金光闪闪的项圈，眼里有渴望的光芒。
他很需要那些东西。
可他的言谈举止，又让他拒绝这种奢侈品。
“好，听你的。”纪怀若道，“我们先去吃饭。”
他们去吃饭的地方，在街角一家馄饨摊上。
杨廷昭请客。
吃完了馄饨，纪怀若准备结账的时候，杨廷昭把钱放在桌子上，拉着纪怀若快速往外跑。
一直到跑出老远，确信没人追上来，杨廷昭和纪怀若才停下来喘息。
他的额头冒出薄汗，双眼熠熠生辉。
纪怀若也累坏了，坐在旁边大口喝水。
他刚刚端起杯盏，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花香。他循着味儿看去。
他看到一株梅树。
那棵树上结满了梅花。枝头的粉红色梅花，如雨点般落下，簌簌落在青石板上。
“怀若哥哥，你快来看呀。”杨廷昭喊他。
纪怀若起身，慢悠悠走了过去。
那树枝上，挂着几个银丝楠木雕刻的盒子，还用彩线拴着。
他蹲下身体，打开其中一个紫檀木盒子。里面赫然摆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花蕊处的红色，像血一样，娇嫩欲滴。
“哇，好漂亮的牡丹花啊！”纪怀若惊叹。
杨廷昭看了看另外几个盒子，发现同样装着这种牡丹花。他轻声解释道：“每个盒子里装着一支梅花簪，一朵红玉兰花簪。”
纪怀若顿时明白了。这几个盒子，应该是送给未婚妻、媳妇或者丈母娘的。
“那……这些簪子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个小贩见咱们买了簪子，所以偷偷藏在这里。”杨廷昭解释道。
“他为什么偷偷藏？这是他赚钱的手段吗？”
杨廷昭摇摇头：“不清楚。我看那个人也没多少钱，不值这么多。况且，这些花草，并不便宜。”
纪怀若仔细瞧了瞧这几支簪子，发现这些梅花簪造型古朴别致，花瓣上镶嵌着珍珠，颗粒饱满圆润。而且这些梅花的颜色也特别漂亮，红黄相间。
“这些簪子，恐怕是宫里赏赐的吧。”纪怀若猜测道。
杨廷昭点点头。
“那我们拿去卖掉。”纪怀若建议，“卖了钱，我们就能换银子。再买些吃的用的。我们一边住客栈，一边等我哥哥回来，如何？”
“好！”
杨廷昭跟着纪怀若走。
两人到了市集上，卖了几根簪子。
纪怀若又买了几斤糖葫芦。
杨廷昭则买了两包炒栗子和一些糕点，递给纪怀若。
两人分赃后，便一起找了个酒楼住下。
“我要吃烧鸡。”杨廷昭突然提出要求。
纪怀若问他：“为什么？”
“今天救了你，我要补偿你。你想吃什么，我都依你。”杨廷昭道，表情认真。
纪怀若笑着捏捏他的脸：“你真乖。”
他带着他进了一家酒楼。
他们选了二楼靠窗的雅座。
“小二，上一笼烧鸡，三斤猪肉。”纪怀若说道。
小二应答着下去传菜了。
“小二，来一壶好茶。”纪怀若又道，“记得加牛乳。”
“好嘞。”
杨廷昭看着纪怀若的侧脸。
他脸上有淡淡的红晕。
他低垂下头，掩盖了眼底深邃的神色。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片刻后，一盘烧鸡、三斤猪肉上齐了。
纪怀若招呼他吃。
“小昭昭，你怎么不吃？”
杨廷昭道：“你吃吧，你比较瘦弱。”
纪怀若失笑。
他夹起烧鸡腿，咬了一大口，油腻腻的，却觉得格外美味。他笑着，把一整条鸡腿啃完了。
他吃了半块鸡皮。杨廷昭就不肯吃了，非要把剩下的半块全部给他。
纪怀若吃不下了。
杨廷昭就替他吃掉了那半块鸡骨架。
吃完了，纪怀若摸了摸肚子，觉得撑死了。
两人就在雅间聊天。
杨廷昭说他小时候在江南的时候，有一户姓陈的农民家庭，父亲和兄弟做小工挣了些银钱。父亲嗜赌如命，常把银子输掉，于是陈家就把家里仅存的米粮拿去卖。
家徒四壁。
母亲带着他，艰难度日。
后来有一天夜里，陈家突然闯进一伙贼匪。陈家被洗劫殆尽，只留下母子二人。
“……我们躲过了一劫。”杨廷昭语气悲痛，“那帮贼匪走后，娘带着我逃了出来。”
他眼眶微湿。
“可惜，爹爹死了，他死之前还惦记着那些钱财，把钱财藏在床底下的箱子里。”杨廷昭继续说，“娘就带着我，把钱财搬运到了山林里。我们在山脚挖了个洞。后来遇到了师祖爷爷，娘和师祖爷爷一起修行。”
作者有话说：
“小白很忠诚。”李德全说，“我爹告诉我，小白是母亲唯一留给我的念想。如果没了小白，我爹就是一个人了。他一个人生活很辛苦，也没人陪伴，所以他决定让我代替小白陪着他。”
原来如此。纪怀若暗忖，怪不得李德全的眉宇之间带着忧郁之色。
纪怀若微叹一口气：“那你以后就叫李德全了。”
“我喜欢你给我取的这个名字。”李德全笑容灿烂。
“小李？”纪怀若试探性地叫道。
李德全却不愿意答应。他嘟囔道：“我是李德全，是小白的主人。”
“好好好，小李，小李总行了吧。”纪怀若无奈地妥协。他揉了揉肚子，说道，“我饿了，咱俩找找看，有什么吃的。”
“嗯。”李德全应了声。
于是二人开始翻箱倒柜，寻找食材。
他们在厨房里折腾了很久，才找到几样干粮和一锅米粥。
吃完之后，纪怀若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他对杨廷昭竖起了拇指：“你真厉害！我都没想到，我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你教的很好。”
杨廷昭脸颊泛红，羞赧道：“怀若哥哥真棒！”
纪怀若笑得更灿烂了：“谢谢。”
他们继续赶路，朝山里面走去。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所以他们并没有遇到太多的猛兽。
他们一共走了两日，才抵达了京城。
京城的街道宽敞，车水马龙，繁华热闹。这里是帝都，人们穿戴精致，衣裳鲜艳。街道上各种商铺鳞次栉比，琳琅满目，卖什么的都有。
纪怀若的肚子已经很饱了，所以逛街的兴致不高，只是随意看看，偶尔买些零碎的玩意。
他一边逛，一边观察周围。他发现，杨廷昭对京城并不陌生。
他虽然年龄尚幼，但举止沉稳老成，显然长期受到良好的教育，而且他似乎很熟悉京城的布局，知晓哪些店铺好，哪些店铺是不合适的。
纪怀若抬眸，看到他正盯着那金光闪闪的项圈，眼里有渴望的光芒。
他很需要那些东西。
可他的言谈举止，又让他拒绝这种奢侈品。
“好，听你的。”纪怀若道，“我们先去吃饭。”
他们去吃饭的地方，在街角一家馄饨摊上。
杨廷昭请客。
吃完了馄饨，纪怀若准备结账的时候，杨廷昭把钱放在桌子上，拉着纪怀若快速往外跑。
一直到跑出老远，确信没人追上来，杨廷昭和纪怀若才停下来喘息。
他的额头冒出薄汗，双眼熠熠生辉。
纪怀若也累坏了，坐在旁边大口喝水。
他刚刚端起杯盏，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花香。他循着味儿看去。
他看到一株梅树。
那棵树上结满了梅花。枝头的粉红色梅花，如雨点般落下，簌簌落在青石板上。
“怀若哥哥，你快来看呀。”杨廷昭喊他。
纪怀若起身，慢悠悠走了过去。
那树枝上，挂着几个银丝楠木雕刻的盒子，还用彩线拴着。
他蹲下身体，打开其中一个紫檀木盒子。里面赫然摆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花蕊处的红色，像血一样，娇嫩欲滴。
“哇，好漂亮的牡丹花啊！”纪怀若惊叹。
杨廷昭看了看另外几个盒子，发现同样装着这种牡丹花。他轻声解释道：“每个盒子里装着一支梅花簪，一朵红玉兰花簪。”
纪怀若顿时明白了。这几个盒子，应该是送给未婚妻、媳妇或者丈母娘的。
“那……这些簪子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个小贩见咱们买了簪子，所以偷偷藏在这里。”杨廷昭解释道。
“他为什么偷偷藏？这是他赚钱的手段吗？”
杨廷昭摇摇头：“不清楚。我看那个人也没多少钱，不值这么多。况且，这些花草，并不便宜。”
纪怀若仔细瞧了瞧这几支簪子，发现这些梅花簪造型古朴别致，花瓣上镶嵌着珍珠，颗粒饱满圆润。而且这些梅花的颜色也特别漂亮，红黄相间。
“这些簪子，恐怕是宫里赏赐的吧。”纪怀若猜测道。
杨廷昭点点头。
“那我们拿去卖掉。”纪怀若建议，“卖了钱，我们就能换银子。再买些吃的用的。我们一边住客栈，一边等我哥哥回来，如何？”
“好！”
杨廷昭跟着纪怀若走。
两人到了市集上，卖了几根簪子。
纪怀若又买了几斤糖葫芦。
杨廷昭则买了两包炒栗子和一些糕点，递给纪怀若。
两人分赃后，便一起找了个酒楼住下。
“我要吃烧鸡。”杨廷昭突然提出要求。
纪怀若问他：“为什么？”
“今天救了你，我要补偿你。你想吃什么，我都依你。”杨廷昭道，表情认真。
纪怀若笑着捏捏他的脸：“你真乖。”
他带着他进了一家酒楼。
他们选了二楼靠窗的雅座。
“小二，上一笼烧鸡，三斤猪肉。”纪怀若说道。
小二应答着下去传菜了。
“小二，来一壶好茶。”纪怀若又道，“记得加牛乳。”
“好嘞。”
杨廷昭看着纪怀若的侧脸。
他脸上有淡淡的红晕。
他低垂下头，掩盖了眼底深邃的神色。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片刻后，一盘烧鸡、三斤猪肉上齐了。
纪怀若招呼他吃。
“小昭昭，你怎么不吃？”
杨廷昭道：“你吃吧，你比较瘦弱。”
纪怀若失笑。
他夹起烧鸡腿，咬了一大口，油腻腻的，却觉得格外美味。他笑着，把一整条鸡腿啃完了。
他吃了半块鸡皮。杨廷昭就不肯吃了，非要把剩下的半块全部给他。
纪怀若吃不下了。
杨廷昭就替他吃掉了那半块鸡骨架。
吃完了，纪怀若摸了摸肚子，觉得撑死了。
两人就在雅间聊天。
杨廷昭说他小时候在江南的时候，有一户姓陈的农民家庭，父亲和兄弟做小工挣了些银钱。父亲嗜赌如命，常把银子输掉，于是陈家就把家里仅存的米粮拿去卖。
家徒四壁。
母亲带着他，艰难度日。
后来有一天夜里，陈家突然闯进一伙贼匪。陈家被洗劫殆尽，只留下母子二人。
“……我们躲过了一劫。”杨廷昭语气悲痛，“那帮贼匪走后，娘带着我逃了出来。”
他眼眶微湿。
“可惜，爹爹死了，他死之前还惦记着那些钱财，把钱财藏在床底下的箱子里。”杨廷昭继续说，“娘就带着我，把钱财搬运到了山林里。我们在山脚挖了个洞。后来遇到了师祖爷爷，娘和师祖爷爷一起修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