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丞相府里一团乱麻，苏祁瑞自己自顾不暇，反倒给了怀若和查案的时间。
他在大理寺呆了好几天，终于把当年参与谋杀皇后的所有嫌疑犯都找出来了，并且顺藤摸瓜查到了那些官员头上去。
但是，也只能抓住两三个而已，剩下的还是一条漏网之鱼。
苏祁瑞坐在牢房的草席上喝酒吃饭，他已经饿得快没力气走动了，就想着赶紧吃饱喝足然后睡觉，明早再接着审讯那些官员。
“小哥，别急啊，等咱们喝完这壶，你要是还想吃东西，咱俩继续喝！”旁边的狱卒笑嘻嘻地说道。
“行，那我先干为敬。”
纪怀若仰脖把手中的酒水灌到肚子里去，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狱卒见状，又递过来一坛酒，纪怀若摇了摇头：“不喝了，我真的很困……”
他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赶紧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唉，这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坛美酒，我都舍不得打开呢。”
纪怀若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他抬手按住眉骨，突然感觉到身体里涌起一股燥热，这种情况，他曾经遇到过，只是没想到今晚竟然又被人下药了。
“嘿，兄弟，你怎么不喝了？”狱卒问道。
纪怀若摆摆手：“我不行了……不行了，快扶我去床上躺一会儿吧。”
狱卒听话地扶他起身。
这次，纪怀若不用自己费劲儿就往前挪，因为狱卒已经帮他搬了个椅子，放在牢门口。他靠在座垫上，浑身瘫软无力。
狱卒看到这一幕，惊喜万分：“哎呀，兄台，原来你是装醉啊，难怪这么容易就同意跟我喝酒呢，哈哈。兄台果然厉害啊，我服了，佩服佩服！”
说罢，狱卒把自己带的酒菜全部拿出来，招呼他吃。纪怀若看他那副献宝似的表情，哭笑不得，但是却不敢多言，生怕引起对方的警惕。
“小哥，你慢点吃，别噎着了。这个猪蹄炖豆腐味道很棒的，我特意买回来的……”
“小哥，尝尝这鸡汤，我亲手煮的，鲜香嫩滑……”
狱卒忙前忙后地伺候着纪怀若，恨不得将毕生的殷勤都奉送给他。
纪怀若实在撑得受不了了，就借口说要上茅厕，偷偷溜了出来。
他站在院墙外面，深吸一口气，准备翻围墙逃跑。
但是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从后传来。
“谁？”纪怀若猛地转过身，目光凌厉地扫向声音来源处。
一袭青衣缓步走来，他长身玉立，姿态清冷，脸上挂着淡漠的微笑。
“是我。”他朝纪怀若伸出右手。
这个男子，赫然便是当朝太尉杨廷昭。
“杨大人，你怎么来了？”纪怀若诧异。
杨廷昭轻咳一声，低头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解释道：“我刚才路过你家，发现门窗大开，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就闯了进来。幸亏你不在。”
他一直在暗中保护她的安危，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察觉。
“哦，那谢谢杨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先告辞。”纪怀若礼貌地回答道，“这几日叨扰您许久，十分抱歉。”
杨廷昭点点头，没有再拦住他，任由纪怀若翻过围墙离开。
他望着纪怀若远去的背影，眼神温柔宠溺。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真伤心。”
他收拾了心情，返身离开了，留下满地狼藉和空荡荡的宅子，寂寥萧索。
***
第二天，苏祁瑞就被押入刑部大牢，开始审判。
苏丞相得知这件消息，气得摔烂了一整套茶具，怒骂道：“逆子、逆女！简直丢尽了老夫的颜面，居然连自己的爹都陷害！”
“丞相大人，请节哀顺变啊，这个逆子做出这样的丑事来，咱们应该想办法替自己洗脱罪名。”
吏部尚书李德善劝慰他说道。
“哼，想要洗刷冤屈谈何容易。当年那么多的证据，全部都指认瑞儿通敌叛国，现在又是皇帝的禁令，谁敢救他？”
苏祁瑞在牢里待得很憋屈，一天三顿饭都是稀粥馒头，他根本咽不下去。
不过，即使是这样，纪怀若依旧每隔四天去探监一次，询问苏祁瑞的状况。
苏祁瑞苦着脸告诉她，这几天的伙食越来越差，他甚至还闻到了屎尿味儿，真是要命。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吃苦的。”纪怀若笑道。
这时，杨廷昭从外面推门进来，对他说道：“我已经派人打探过了，这个案子虽然是铁板钉钉的死罪，但是想要彻底定你的罪还需要调查。这段时间，我会加倍照料你，你就安心在牢里度过余生吧。”
苏祁瑞听罢，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说道：“有劳杨大人费心了，这份恩情，我必定铭记于心！”
杨廷昭摆摆手，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你放心，我会替你争取减刑。”
“嗯……”纪怀若垂眸。
杨廷昭走后，纪怀若在牢里陪了苏祁瑞半个月，期间他们聊了不少，苏祁瑞对纪怀若非常信任，有什么秘密都愿意告诉他。
纪怀若也从他嘴里知晓了不少当年的隐情，尤其是对他母妃的死。
“母妃的确是被人陷害的，父皇并不喜欢她，她也是受害者……”
苏祁瑞痛心疾首，咬牙切齿：“这么多年了，那些贼人依旧阴魂不散，还想置我与死地！我誓要杀光他们！”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苏祁瑞叹气说道：“不好，这么多年，一点进展都没有。父皇他老人家对我很失望，他甚至都不肯见我。”
他一脸颓废，神色憔悴不堪。
纪怀若忽然明白，为何皇帝要对苏家斩草除根了，这么一群心存怨念的人活在世上，迟早会惹出大祸。
“苏祁瑞。”纪怀若郑重叫他的名字。
苏祁瑞看向她：“怀若……”
“你能告诉我，你的计划吗？我帮你。”纪怀若认真地凝视着他，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苏祁瑞愣了一下：“你？你能帮我什么呢？这些人的目标是我，你只要好好地待在家中就可以了。”
“苏祁瑞。我说过，我既然决定了帮助你，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更不会坐以待毙！”纪怀若语气坚决。
苏祁瑞盯着她看，良久，才说道：“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好，我就相信你一次。我希望等我报仇雪恨之后，你可以继续辅佐我。”
作者有话说：
他在大理寺呆了好几天，终于把当年参与谋杀皇后的所有嫌疑犯都找出来了，并且顺藤摸瓜查到了那些官员头上去。
但是，也只能抓住两三个而已，剩下的还是一条漏网之鱼。
苏祁瑞坐在牢房的草席上喝酒吃饭，他已经饿得快没力气走动了，就想着赶紧吃饱喝足然后睡觉，明早再接着审讯那些官员。
“小哥，别急啊，等咱们喝完这壶，你要是还想吃东西，咱俩继续喝！”旁边的狱卒笑嘻嘻地说道。
“行，那我先干为敬。”
纪怀若仰脖把手中的酒水灌到肚子里去，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狱卒见状，又递过来一坛酒，纪怀若摇了摇头：“不喝了，我真的很困……”
他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赶紧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唉，这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坛美酒，我都舍不得打开呢。”
纪怀若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他抬手按住眉骨，突然感觉到身体里涌起一股燥热，这种情况，他曾经遇到过，只是没想到今晚竟然又被人下药了。
“嘿，兄弟，你怎么不喝了？”狱卒问道。
纪怀若摆摆手：“我不行了……不行了，快扶我去床上躺一会儿吧。”
狱卒听话地扶他起身。
这次，纪怀若不用自己费劲儿就往前挪，因为狱卒已经帮他搬了个椅子，放在牢门口。他靠在座垫上，浑身瘫软无力。
狱卒看到这一幕，惊喜万分：“哎呀，兄台，原来你是装醉啊，难怪这么容易就同意跟我喝酒呢，哈哈。兄台果然厉害啊，我服了，佩服佩服！”
说罢，狱卒把自己带的酒菜全部拿出来，招呼他吃。纪怀若看他那副献宝似的表情，哭笑不得，但是却不敢多言，生怕引起对方的警惕。
“小哥，你慢点吃，别噎着了。这个猪蹄炖豆腐味道很棒的，我特意买回来的……”
“小哥，尝尝这鸡汤，我亲手煮的，鲜香嫩滑……”
狱卒忙前忙后地伺候着纪怀若，恨不得将毕生的殷勤都奉送给他。
纪怀若实在撑得受不了了，就借口说要上茅厕，偷偷溜了出来。
他站在院墙外面，深吸一口气，准备翻围墙逃跑。
但是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从后传来。
“谁？”纪怀若猛地转过身，目光凌厉地扫向声音来源处。
一袭青衣缓步走来，他长身玉立，姿态清冷，脸上挂着淡漠的微笑。
“是我。”他朝纪怀若伸出右手。
这个男子，赫然便是当朝太尉杨廷昭。
“杨大人，你怎么来了？”纪怀若诧异。
杨廷昭轻咳一声，低头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解释道：“我刚才路过你家，发现门窗大开，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就闯了进来。幸亏你不在。”
他一直在暗中保护她的安危，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察觉。
“哦，那谢谢杨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先告辞。”纪怀若礼貌地回答道，“这几日叨扰您许久，十分抱歉。”
杨廷昭点点头，没有再拦住他，任由纪怀若翻过围墙离开。
他望着纪怀若远去的背影，眼神温柔宠溺。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真伤心。”
他收拾了心情，返身离开了，留下满地狼藉和空荡荡的宅子，寂寥萧索。
***
第二天，苏祁瑞就被押入刑部大牢，开始审判。
苏丞相得知这件消息，气得摔烂了一整套茶具，怒骂道：“逆子、逆女！简直丢尽了老夫的颜面，居然连自己的爹都陷害！”
“丞相大人，请节哀顺变啊，这个逆子做出这样的丑事来，咱们应该想办法替自己洗脱罪名。”
吏部尚书李德善劝慰他说道。
“哼，想要洗刷冤屈谈何容易。当年那么多的证据，全部都指认瑞儿通敌叛国，现在又是皇帝的禁令，谁敢救他？”
苏祁瑞在牢里待得很憋屈，一天三顿饭都是稀粥馒头，他根本咽不下去。
不过，即使是这样，纪怀若依旧每隔四天去探监一次，询问苏祁瑞的状况。
苏祁瑞苦着脸告诉她，这几天的伙食越来越差，他甚至还闻到了屎尿味儿，真是要命。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吃苦的。”纪怀若笑道。
这时，杨廷昭从外面推门进来，对他说道：“我已经派人打探过了，这个案子虽然是铁板钉钉的死罪，但是想要彻底定你的罪还需要调查。这段时间，我会加倍照料你，你就安心在牢里度过余生吧。”
苏祁瑞听罢，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说道：“有劳杨大人费心了，这份恩情，我必定铭记于心！”
杨廷昭摆摆手，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你放心，我会替你争取减刑。”
“嗯……”纪怀若垂眸。
杨廷昭走后，纪怀若在牢里陪了苏祁瑞半个月，期间他们聊了不少，苏祁瑞对纪怀若非常信任，有什么秘密都愿意告诉他。
纪怀若也从他嘴里知晓了不少当年的隐情，尤其是对他母妃的死。
“母妃的确是被人陷害的，父皇并不喜欢她，她也是受害者……”
苏祁瑞痛心疾首，咬牙切齿：“这么多年了，那些贼人依旧阴魂不散，还想置我与死地！我誓要杀光他们！”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苏祁瑞叹气说道：“不好，这么多年，一点进展都没有。父皇他老人家对我很失望，他甚至都不肯见我。”
他一脸颓废，神色憔悴不堪。
纪怀若忽然明白，为何皇帝要对苏家斩草除根了，这么一群心存怨念的人活在世上，迟早会惹出大祸。
“苏祁瑞。”纪怀若郑重叫他的名字。
苏祁瑞看向她：“怀若……”
“你能告诉我，你的计划吗？我帮你。”纪怀若认真地凝视着他，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苏祁瑞愣了一下：“你？你能帮我什么呢？这些人的目标是我，你只要好好地待在家中就可以了。”
“苏祁瑞。我说过，我既然决定了帮助你，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更不会坐以待毙！”纪怀若语气坚决。
苏祁瑞盯着她看，良久，才说道：“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好，我就相信你一次。我希望等我报仇雪恨之后，你可以继续辅佐我。”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