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篇-59
黎秋光坐在警局审讯室里，端了一杯白开水，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杯壁，垂眸看着水面荡漾起来的波纹。
“说吧，怎么回事。”常舟横带着手下推门进来，把记录设备全部打开，而后落座。
黎秋光抬起眸，他的瞳色偏淡，在审讯室洁白的灯光映照下，清透得仿佛琥珀，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他轻轻抿唇笑了声：“常老师。”
“我在听，你说吧。”常舟横示意身边的实习生打开电脑记录。
“是这样的，当年研究d-pt39病毒的实验是被灰原收购了，之后这些年一直在研究靶向特效药。”黎秋光缓缓开口，“今年年初的时候，动物实验完成，申请了进行临床实验。”
常舟横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这些我们知道，新闻报道过，所以你来报案是要报什么？”
“你听我慢慢说啊常老师。”黎秋光瘪了下嘴。
“……”常舟横叹了口气，“行，你慢慢说。”
“临床实验的审批下来了，这段时间本来是在招募志愿者的。”黎秋光继续说道，“所以研究所人员十分混杂。”
“一星期前，研究所停电了两个小时，原因是地下电网故障。”
“因为研究所已经很老了，电网出现故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大家都没当回事，就当提前下班了。”
“用作第一阶段临床测试的药物是保管在保险柜里的，因为最近毕业季，实习生多，看管保险柜这种活儿一般都是丢给实习生的，算是个默认潜规则了。”
“那天停电突然，负责保险柜的小姑娘胆子小，在漆黑一片的实验室里害怕，忘记把保险柜锁上就离开了。”
“不过第二天去的时候，药物并没有出现异常，所以带她的老师也只是训了她两句话，没当回事。”
“昨天夜里，因为要准备第一阶段的临床测试，所以要对药物进行最后一次检查，避免出现意外。”
“结果发现其中两支药物检测结果不达标，但其实也不算什么大问题，这种事情在实验室也经常发生。”
“但是今天早上，负责销毁失败品的老师，发现了这两支药剂的保存安瓿瓶跟实验室常用的不一样。”
“实验室的安瓿瓶是特制的，有特殊的生产刻印，这两支的瓶子外形一样，但并没有特制留下的刻印。”
“是怀疑有人趁着停电那会儿，偷换了实验室药物？”常舟横大概是听明白了。
“对，东西已经带过来交给检验科了，我们想知道到底是谁偷走了这两支药物。”黎秋光微微皱着眉，表情显得有些忧愁，“那是还没经过临床实验的药物，还不知道会有些什么副作用。”
“副作用很危险吗？”记录笔录的实习生问了一句。
“这种靶向药物是针对免疫系统的，会抑制免疫细胞的活性。”黎秋光抿唇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是忧愁，“知道为什么艾滋病可怕吗？”
“人类免疫缺陷病毒。”常舟横出声，“会攻击免疫系统，导致人体失去免疫功能，小小一个感冒都能致人死亡。”
“是的，这种靶向药物会抑制免疫细胞活性，所以需要严密关注使用者的情况，尽可能避免在用药期间遭受其他病毒细菌一类的感染。”黎秋光抿着唇，“研究员老师跟我坦白了，说出现副作用没有及时得到救治，会死。”
“如果研究员老师给的时间没有出问题，那么这药至少已经丢了一星期。偷走药的人如果是为了使用，那我只能祈祷他一切顺利。”
常舟横静默了片刻，微微叹气：“知道了。”
“对了，还有一点，这是靶向药物，所以偷药的人，很可能跟d-pt39有关系。”黎秋光稍微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说啊。”常舟横挑了下眉。
“之前——”黎秋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三年前，灰原进行过大批量裁员，当时这个研究所的一部分研究员也被裁掉了。”
“你是怀疑他们盗药准备仿制吗？”常舟横微微皱起眉，“但一般不应该是拿成品药配方做仿药么？”
“但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抢先注册专利呢？”黎秋光小声道，“这是研究员老师们三年来的心血，如果被别人抢注了……我担心他们精神状态会崩溃。”
“……这倒也是。”常舟横一副头疼模样，“那些人的名单你有吗？”
“有，我等下喊先生发一份给你。”黎秋光一副乖巧模样。
“嗯。”常舟横颔首应下，感觉哪里不对，“嗯？谁？”
“呃……左摇。”黎秋光干笑一下。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喊他了？”常舟横抬手捏了捏鼻梁，一个恍惚还以为是在喊丈夫……
“啊，这不是去日本出差了一段时间么……结果习惯了……”黎秋光干笑，“日语环境下这个是‘医生’的意思啦，常老师，喊你也可以直接喊先生的。”
“算了，这些不重要。”常舟横叹了口气，“案子接了，会进行留案备注，是否立案侦查得进行讨论。”
“嗯，我知道流程。”黎秋光颔首，“具体的损失报价表先生也会一起打给你的。”
“走吧，我送你离开。”常舟横站起身，旁边充当记录员的实习生也赶紧把电脑收拾好跟着一起站起来。
黎秋光放下了一直捧着的水杯，笑道：“不用麻烦了，我路熟，能自己走。那常老师，再见。”
常舟横朝他挥挥手。
“那个，常警官……”实习生目送黎秋光走后，非常迟疑的看着他，小心翼翼问道，“这是灰原的boss吧？”
“嗯。”常舟横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他为什么喊您老师呢？”实习生大为不解，难道只是单纯尊敬吗？他一个黑道boss有什么必要尊敬警察吗？
“啊……”常舟横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只好避开话题，“笔录整理完了吗？去打印出来啊。”
“哦……”实习生惺惺的离开，还是有点疑惑不解。
就跟帮忙打印的行政小姐姐聊了两句。
小姐姐撇了一眼笔录上的名字，哦了一声：“秋光啊，他其实是警方的卧底。”
“啥玩意儿？！”实习生大为震撼。
“但离职了，当年在警局闹挺大，最后是中央那边出面解决的，常警官因此受了不小的罚。”
“还有这事儿？！”
“那可不是，我当年知道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呢。”
作者有话说：
“说吧，怎么回事。”常舟横带着手下推门进来，把记录设备全部打开，而后落座。
黎秋光抬起眸，他的瞳色偏淡，在审讯室洁白的灯光映照下，清透得仿佛琥珀，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他轻轻抿唇笑了声：“常老师。”
“我在听，你说吧。”常舟横示意身边的实习生打开电脑记录。
“是这样的，当年研究d-pt39病毒的实验是被灰原收购了，之后这些年一直在研究靶向特效药。”黎秋光缓缓开口，“今年年初的时候，动物实验完成，申请了进行临床实验。”
常舟横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这些我们知道，新闻报道过，所以你来报案是要报什么？”
“你听我慢慢说啊常老师。”黎秋光瘪了下嘴。
“……”常舟横叹了口气，“行，你慢慢说。”
“临床实验的审批下来了，这段时间本来是在招募志愿者的。”黎秋光继续说道，“所以研究所人员十分混杂。”
“一星期前，研究所停电了两个小时，原因是地下电网故障。”
“因为研究所已经很老了，电网出现故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大家都没当回事，就当提前下班了。”
“用作第一阶段临床测试的药物是保管在保险柜里的，因为最近毕业季，实习生多，看管保险柜这种活儿一般都是丢给实习生的，算是个默认潜规则了。”
“那天停电突然，负责保险柜的小姑娘胆子小，在漆黑一片的实验室里害怕，忘记把保险柜锁上就离开了。”
“不过第二天去的时候，药物并没有出现异常，所以带她的老师也只是训了她两句话，没当回事。”
“昨天夜里，因为要准备第一阶段的临床测试，所以要对药物进行最后一次检查，避免出现意外。”
“结果发现其中两支药物检测结果不达标，但其实也不算什么大问题，这种事情在实验室也经常发生。”
“但是今天早上，负责销毁失败品的老师，发现了这两支药剂的保存安瓿瓶跟实验室常用的不一样。”
“实验室的安瓿瓶是特制的，有特殊的生产刻印，这两支的瓶子外形一样，但并没有特制留下的刻印。”
“是怀疑有人趁着停电那会儿，偷换了实验室药物？”常舟横大概是听明白了。
“对，东西已经带过来交给检验科了，我们想知道到底是谁偷走了这两支药物。”黎秋光微微皱着眉，表情显得有些忧愁，“那是还没经过临床实验的药物，还不知道会有些什么副作用。”
“副作用很危险吗？”记录笔录的实习生问了一句。
“这种靶向药物是针对免疫系统的，会抑制免疫细胞的活性。”黎秋光抿唇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是忧愁，“知道为什么艾滋病可怕吗？”
“人类免疫缺陷病毒。”常舟横出声，“会攻击免疫系统，导致人体失去免疫功能，小小一个感冒都能致人死亡。”
“是的，这种靶向药物会抑制免疫细胞活性，所以需要严密关注使用者的情况，尽可能避免在用药期间遭受其他病毒细菌一类的感染。”黎秋光抿着唇，“研究员老师跟我坦白了，说出现副作用没有及时得到救治，会死。”
“如果研究员老师给的时间没有出问题，那么这药至少已经丢了一星期。偷走药的人如果是为了使用，那我只能祈祷他一切顺利。”
常舟横静默了片刻，微微叹气：“知道了。”
“对了，还有一点，这是靶向药物，所以偷药的人，很可能跟d-pt39有关系。”黎秋光稍微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说啊。”常舟横挑了下眉。
“之前——”黎秋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三年前，灰原进行过大批量裁员，当时这个研究所的一部分研究员也被裁掉了。”
“你是怀疑他们盗药准备仿制吗？”常舟横微微皱起眉，“但一般不应该是拿成品药配方做仿药么？”
“但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抢先注册专利呢？”黎秋光小声道，“这是研究员老师们三年来的心血，如果被别人抢注了……我担心他们精神状态会崩溃。”
“……这倒也是。”常舟横一副头疼模样，“那些人的名单你有吗？”
“有，我等下喊先生发一份给你。”黎秋光一副乖巧模样。
“嗯。”常舟横颔首应下，感觉哪里不对，“嗯？谁？”
“呃……左摇。”黎秋光干笑一下。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喊他了？”常舟横抬手捏了捏鼻梁，一个恍惚还以为是在喊丈夫……
“啊，这不是去日本出差了一段时间么……结果习惯了……”黎秋光干笑，“日语环境下这个是‘医生’的意思啦，常老师，喊你也可以直接喊先生的。”
“算了，这些不重要。”常舟横叹了口气，“案子接了，会进行留案备注，是否立案侦查得进行讨论。”
“嗯，我知道流程。”黎秋光颔首，“具体的损失报价表先生也会一起打给你的。”
“走吧，我送你离开。”常舟横站起身，旁边充当记录员的实习生也赶紧把电脑收拾好跟着一起站起来。
黎秋光放下了一直捧着的水杯，笑道：“不用麻烦了，我路熟，能自己走。那常老师，再见。”
常舟横朝他挥挥手。
“那个，常警官……”实习生目送黎秋光走后，非常迟疑的看着他，小心翼翼问道，“这是灰原的boss吧？”
“嗯。”常舟横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他为什么喊您老师呢？”实习生大为不解，难道只是单纯尊敬吗？他一个黑道boss有什么必要尊敬警察吗？
“啊……”常舟横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只好避开话题，“笔录整理完了吗？去打印出来啊。”
“哦……”实习生惺惺的离开，还是有点疑惑不解。
就跟帮忙打印的行政小姐姐聊了两句。
小姐姐撇了一眼笔录上的名字，哦了一声：“秋光啊，他其实是警方的卧底。”
“啥玩意儿？！”实习生大为震撼。
“但离职了，当年在警局闹挺大，最后是中央那边出面解决的，常警官因此受了不小的罚。”
“还有这事儿？！”
“那可不是，我当年知道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呢。”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