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七章：傀儡祸心
“别喝了，你其实酒量不是很好吧？”
南希还准备继续从桌边所剩无几的香槟塔上抽出一支继续畅饮，结果刚喝了一口就被康纳德抢过去一饮而尽。
他扶着晕乎乎的南希，在她耳畔小声警告，语气骤然冷厉严肃——
“这些人偶齿轮转速明显开始共振了，人偶师应该在附近。”
托洛茨基记忆和经验并非对康纳德本身的研究毫无裨益，至少在面对这种有悖于常规科学常识和夜隐之物研究相关结论的事实，康纳德也能通过当下的蛛丝马迹推理出一些必要的信息。
他把玩操控机器的经验可不必雅克德罗少，或许还没有人偶师那样长的时间，但这些完全可以用天赋和努力弥补。
而康纳德在这方面的造诣则完全可以用百分百努力的天才选手来形容——
无论是牵线傀儡还是发条人偶，都有明确的动力源，而贝奇莫号上的这些机械生命体，身体构造多半都是钢铁和木材，让这些东西具备人类的思考和个性，无非只有两种办法。
前者就是像柳德米拉在北境复刻的机械傀儡技术那样，把人类的大脑取出再用雕刻炼金术法阵的电极强行和机械人体沟通在一起，但那充其量只能算是把人类的身体替换成了坚固强韧的机械外形，而另一种则更加接近康纳德对于机械造物未来的发展预想。
用特殊的介质给机械装载足以演算模拟人类大脑容量的强力大脑，然后再让机械从零开始彻底接收学习模仿人类社会的一切行为模式和底层逻辑，从而赋予机械傀儡足够完整立体的人格。
但或许有人会质疑这样的机械傀儡是否能够真正地被称作人类，又或者它本身能否被赋予和人类一样的权力…
康纳德并不关心那些，绝大多数能在科研之路上登峰造极的人物，总是会在最具争议的时期把世俗的道德伦理践踏在脚下，从而开创一个新的科学门类，乃至重新定义现有社会框架下的某个概念和规则。
他虽志不在此，却不得不承认，这种残酷的潜规则却真真实实地影响着许多人，他那一心想要复活早夭儿子走火入魔的母亲柳德米拉是如此，他那被素未谋面的自己困扰大半辈子的兄弟托洛茨基也是如此。
能够掀起颠覆浪潮的技术在一般人眼里其实和魔法并无区别，都是凌驾于现有认知之上切难以理解的东西。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是这些人偶也是像康纳德所想的那样，只是借由幽灵船上的古怪结界形成了某种能够独立思考的媒介进而展开活动和成长，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兴许还会觉得那个人偶师没有那么无药可救。
可如果是后者亦或是二者兼备，完全建立在践踏生命伦理之上才能进步的技术，说到底跟科学的本质就彻底背道而驰，康纳德绝对不会姑息。
无论是人类制造机械，亦或是为了某个目的驱使傀儡在这艘船上进行实验来收集数据，至少也得抱着惠及多数人的想法出发，否则那就是彻彻底底的私欲。
为了一己私欲而迫害殖民地的原住民，把海上船只的无辜乘客卷入贝奇莫的失踪案件，那就决不能冠以研究和进步的大义，再崇高伟岸都只是个人利益的遮羞布罢了。
少年还在思索有关机械人偶研究的高深问题，他身侧的南希却根本没听进去，反而拍拍桌子噘着嘴抱怨——
“人偶师？可是邀请咱们的不是剧作家赫伯特吗？说到底我好想要他的亲笔签名啊~”
虽然没把康纳德的告诫听进去，但是南希还记着这次之所以登船是想要剧作家签名作为自己的生日礼物。
“我家的书架上有不少他的新作…康纳德你不知道吧！赫伯特先生除了剧本新作在皇家剧场引起热议，小说和诗歌也同样在雾都的社交圈备受瞩目呢！好多人都以解读里面的文学意象和独特隐喻为乐趣…简直就是雾都文学圈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南希作为重度书本和文学爱好者，对于赫伯特那堪称惊世的才华当然是凭心而论地大加赞赏，但若是他真的做出了不可原谅的恶行，她也会饱含遗憾地为一个大文豪的陨落而感到惋惜。
她捧着脸庞，脚上穿着的圆头皮鞋轻轻敲打地砖，合着身体搬动的频率形成奇怪的节奏。
“说起来杰昆团长的笑面人马戏团最近也把赫伯特先生的剧本创意融入马戏表演里面了，叫座得很！咱们下次找万德先生要特等席的票去看吧，怎么着都肯定能打个对折！”
他这会儿都不知道怎么评价南希这异常的从容和游刃有余，因为康纳德对她做的准备心知肚明，就越发对她这莫名的淡定感到疑惑。
“……那可是这次任务的首要怀疑目标！”
这种时候还想着要签名，真不知该说她是没心没肺还是神经大条了！
醉酒之后的南希的脱线程度让康纳德很是头疼，正准备再催促两句好让她清醒些，突然，整个宴会厅的灯光骤然消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回事？灯怎么熄灭了？”
“好黑……什么都看不到…”
陷入恐慌的大有人在，但也有较为清醒的人在小声提醒周边的人保持警惕。
“喂，大家快检查一下身边的人还在不在，这艘莫名其妙的幽灵船上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声音很小，很显然发出警告的人也明白，在视觉被封锁的情况下，声音不但是能够通知同伴的通讯工具，也是会向敌人暴露自身坐标的双刃利剑。
“唔…康纳德——嗯嗯嗯？！”
南希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巴，那似乎是毛茸茸的爪子，上面还有肉垫。
“南希？！”
康纳德也是马上意识到敌人在对她出手，手掌催动炼金术朝着旁边的影子一掌挥出，却只摸到了一片柔软的毛皮，甚至能感觉到猫肚皮上热乎的温度。
“喵——！！！！”
柴郡猫只是奉命过来把南希带走，融合托洛茨基的炼金术天分，康纳德现在的手段完全可以对它这种半机械生物起作用。
而即便身形缩小到只有半个人高，但手掌上的力量却是半分没减，一爪子正中康纳德的胸口，少年防御不及被打飞出去，身体如同人肉炮弹一般被打飞到宴会厅的穹顶，而这一砸刚好使得被柴郡猫弄故障的供电再度恢复……
于是宴会厅的众人在视线回复亮堂的一刹那就看到了极为血腥恐怖的一幕，方才还光彩夺目相貌堂堂的少年，这会儿却全身多处骨折悬挂在宴会厅顶上的铁艺吊灯里，侧边的脑袋更是被灯架刺穿，眼看就不活了。
“…唔！唔唔！！呜呜呜……”
被柴郡猫限制行动绑架到暗处的南希只能绝望地看着康纳德从吊灯上摔下来，呜咽着被悄悄带走。
作者有话说：
南希还准备继续从桌边所剩无几的香槟塔上抽出一支继续畅饮，结果刚喝了一口就被康纳德抢过去一饮而尽。
他扶着晕乎乎的南希，在她耳畔小声警告，语气骤然冷厉严肃——
“这些人偶齿轮转速明显开始共振了，人偶师应该在附近。”
托洛茨基记忆和经验并非对康纳德本身的研究毫无裨益，至少在面对这种有悖于常规科学常识和夜隐之物研究相关结论的事实，康纳德也能通过当下的蛛丝马迹推理出一些必要的信息。
他把玩操控机器的经验可不必雅克德罗少，或许还没有人偶师那样长的时间，但这些完全可以用天赋和努力弥补。
而康纳德在这方面的造诣则完全可以用百分百努力的天才选手来形容——
无论是牵线傀儡还是发条人偶，都有明确的动力源，而贝奇莫号上的这些机械生命体，身体构造多半都是钢铁和木材，让这些东西具备人类的思考和个性，无非只有两种办法。
前者就是像柳德米拉在北境复刻的机械傀儡技术那样，把人类的大脑取出再用雕刻炼金术法阵的电极强行和机械人体沟通在一起，但那充其量只能算是把人类的身体替换成了坚固强韧的机械外形，而另一种则更加接近康纳德对于机械造物未来的发展预想。
用特殊的介质给机械装载足以演算模拟人类大脑容量的强力大脑，然后再让机械从零开始彻底接收学习模仿人类社会的一切行为模式和底层逻辑，从而赋予机械傀儡足够完整立体的人格。
但或许有人会质疑这样的机械傀儡是否能够真正地被称作人类，又或者它本身能否被赋予和人类一样的权力…
康纳德并不关心那些，绝大多数能在科研之路上登峰造极的人物，总是会在最具争议的时期把世俗的道德伦理践踏在脚下，从而开创一个新的科学门类，乃至重新定义现有社会框架下的某个概念和规则。
他虽志不在此，却不得不承认，这种残酷的潜规则却真真实实地影响着许多人，他那一心想要复活早夭儿子走火入魔的母亲柳德米拉是如此，他那被素未谋面的自己困扰大半辈子的兄弟托洛茨基也是如此。
能够掀起颠覆浪潮的技术在一般人眼里其实和魔法并无区别，都是凌驾于现有认知之上切难以理解的东西。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是这些人偶也是像康纳德所想的那样，只是借由幽灵船上的古怪结界形成了某种能够独立思考的媒介进而展开活动和成长，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兴许还会觉得那个人偶师没有那么无药可救。
可如果是后者亦或是二者兼备，完全建立在践踏生命伦理之上才能进步的技术，说到底跟科学的本质就彻底背道而驰，康纳德绝对不会姑息。
无论是人类制造机械，亦或是为了某个目的驱使傀儡在这艘船上进行实验来收集数据，至少也得抱着惠及多数人的想法出发，否则那就是彻彻底底的私欲。
为了一己私欲而迫害殖民地的原住民，把海上船只的无辜乘客卷入贝奇莫的失踪案件，那就决不能冠以研究和进步的大义，再崇高伟岸都只是个人利益的遮羞布罢了。
少年还在思索有关机械人偶研究的高深问题，他身侧的南希却根本没听进去，反而拍拍桌子噘着嘴抱怨——
“人偶师？可是邀请咱们的不是剧作家赫伯特吗？说到底我好想要他的亲笔签名啊~”
虽然没把康纳德的告诫听进去，但是南希还记着这次之所以登船是想要剧作家签名作为自己的生日礼物。
“我家的书架上有不少他的新作…康纳德你不知道吧！赫伯特先生除了剧本新作在皇家剧场引起热议，小说和诗歌也同样在雾都的社交圈备受瞩目呢！好多人都以解读里面的文学意象和独特隐喻为乐趣…简直就是雾都文学圈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南希作为重度书本和文学爱好者，对于赫伯特那堪称惊世的才华当然是凭心而论地大加赞赏，但若是他真的做出了不可原谅的恶行，她也会饱含遗憾地为一个大文豪的陨落而感到惋惜。
她捧着脸庞，脚上穿着的圆头皮鞋轻轻敲打地砖，合着身体搬动的频率形成奇怪的节奏。
“说起来杰昆团长的笑面人马戏团最近也把赫伯特先生的剧本创意融入马戏表演里面了，叫座得很！咱们下次找万德先生要特等席的票去看吧，怎么着都肯定能打个对折！”
他这会儿都不知道怎么评价南希这异常的从容和游刃有余，因为康纳德对她做的准备心知肚明，就越发对她这莫名的淡定感到疑惑。
“……那可是这次任务的首要怀疑目标！”
这种时候还想着要签名，真不知该说她是没心没肺还是神经大条了！
醉酒之后的南希的脱线程度让康纳德很是头疼，正准备再催促两句好让她清醒些，突然，整个宴会厅的灯光骤然消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回事？灯怎么熄灭了？”
“好黑……什么都看不到…”
陷入恐慌的大有人在，但也有较为清醒的人在小声提醒周边的人保持警惕。
“喂，大家快检查一下身边的人还在不在，这艘莫名其妙的幽灵船上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声音很小，很显然发出警告的人也明白，在视觉被封锁的情况下，声音不但是能够通知同伴的通讯工具，也是会向敌人暴露自身坐标的双刃利剑。
“唔…康纳德——嗯嗯嗯？！”
南希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巴，那似乎是毛茸茸的爪子，上面还有肉垫。
“南希？！”
康纳德也是马上意识到敌人在对她出手，手掌催动炼金术朝着旁边的影子一掌挥出，却只摸到了一片柔软的毛皮，甚至能感觉到猫肚皮上热乎的温度。
“喵——！！！！”
柴郡猫只是奉命过来把南希带走，融合托洛茨基的炼金术天分，康纳德现在的手段完全可以对它这种半机械生物起作用。
而即便身形缩小到只有半个人高，但手掌上的力量却是半分没减，一爪子正中康纳德的胸口，少年防御不及被打飞出去，身体如同人肉炮弹一般被打飞到宴会厅的穹顶，而这一砸刚好使得被柴郡猫弄故障的供电再度恢复……
于是宴会厅的众人在视线回复亮堂的一刹那就看到了极为血腥恐怖的一幕，方才还光彩夺目相貌堂堂的少年，这会儿却全身多处骨折悬挂在宴会厅顶上的铁艺吊灯里，侧边的脑袋更是被灯架刺穿，眼看就不活了。
“…唔！唔唔！！呜呜呜……”
被柴郡猫限制行动绑架到暗处的南希只能绝望地看着康纳德从吊灯上摔下来，呜咽着被悄悄带走。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