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带有刺激气味的液体滑入喉间咽入食道,几乎刚咽到胃里便剧烈翻滚起来,宋之澜红着眼眶,整个嘴被酒精浇得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便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殷修文一松开他,宋之澜便顶着涨红的脸颊拍打着胸脯剧烈呕吐起来。
    喉咙和食管被酒精灼伤,宋之澜感觉脖子火辣辣的疼,他拼命的咳嗽抠嗓子想要将酒精吐出,却被殷修文按住。
    灌入的酒精无法吐出,宋之澜的胃一直闹腾个不停,脸也是红彤彤的,感觉整颗心仿佛提到了耳朵边,一呼一吸都能听见嗡鸣起伏的心跳声。
    宋之澜有些想骂人,但奈何他的喉咙实在是太疼,以至于发出一个轻微的符号就好像喉咙上长了一个巨大的水泡,他一张嘴,那水泡便会相互摩擦难受得他想伸手将那水泡抓破。
    声音那更不用说,简直粗糙得像两个砂纸相互摩擦一般刺耳难听。
    “你要是真敢帮他们口,那就别怪我把你上面和下面的嘴给缝起来。”殷修文松开他。
    校医听见动静探出头来看了两人一眼,不放心道:“这里是医务室不许打架。”
    宋之澜垂着腿,伸手擦了擦红肿破裂的唇,恹恹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事确实是他太急功近利,思虑不周所以这才一下子将殷修文惹毛。
    仔细想来,上一世他和殷修文在一起后,两个人做过最多的事是拥抱,其次是亲吻最后是做爱。
    他帮殷修文口的次数直接没有。
    但要是算殷修文帮他口给他调前戏带感觉,宋之澜倒是隐约能记起有几次殷修文帮他口鸡巴和舔屁眼的经历。
    许是自觉理亏,宋之澜没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用脚挑起鞋带拖到脚边。
    殷修文看着他的动作,将酒精扔进垃圾桶里,蹲下身把争执过程中踹到一旁的鞋子一一拿过来放到宋之澜脚边。然后拉过他白皙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放着,便拿起鞋子里放好的五颜六色的袜子穿在指上拉着宋之澜的脚便穿了上去。
    殷修文的手很凉,低着头时,宋之澜能看见他那浅浅的发窝。
    宋之澜看着他脖颈上鼓出的黛色血管,将手揣进兜里,估量着把尺子拿出来插进殷修文动脉里殷修文死的几率会有多大。
    殷修文不知道他在想这些,只是低着头,认真的握着他的脚把鞋穿进去。
    “好好吃药知道吗?我和你不在一个班,照顾不了你那么多。”
    殷修文把两只脚都穿上鞋子后,站起来,看见宋之澜还在呆呆在看着他,便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发顶。
    宋之澜看着他,将兜里的手拿了出来。
    吃药?吃什么药?他又没病。
    难不成他重来一世,殷修文还想以他有精神病为由一直困着他?
    想到这宋之澜狠狠的皱了皱眉,见殷修文转身要去换身上那身被他弄脏的衣服。
    宋之澜直接从病床上下来,想翻垃圾桶将殷修文喂他喝酒精的酒精瓶物证保存下来,却发现垃圾桶里刚换过,里面除了一个一次性杯子再无其他……
    可是他刚刚明明看见殷修文把标有75%的酒精瓶扔进去的,怎么这会就没了?难不成殷修文刚刚转身时趁他没留意将酒精瓶带了出去?
    宋之澜百思不得其解。
    殷修文换好衣服后,发现宋之澜还在病床上等他,便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吃了药感觉清醒点了吗?”
    宋之澜有些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陪你去教室拿书。”
    殷修文想去抱他,却被眼尖的宋之澜躲开,一个愣神的功夫,宋之澜就跑没影了。
    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宋之澜强撑着跑了一会就没力气了。
    进教室时是下课时间,原本喧闹的教室因为他的进入瞬间鸦雀无声,四十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却不说一句话。
    宋之澜猜他们应该是看了黄谣不想搭理自己。
    抱着这样的想法,宋之澜不安的走到座位迅速的收起了自己的书。
    几本书塞进包里,宋之澜刚要站起,一旁的好友终是忍不住道了一句,“之澜,要不你还是治好再来上课吧,因为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治什么?”宋之澜起身的动作顿了顿。
    好友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里。”
    宋之澜的脸瞬间阴了下来。
    造黄谣没用,殷修文现在改造他精神有问题了是吗?
    他明明都已经退步隐忍的呆在他身边了,他还弄这些是不是就有些过了?
    宋之澜胸腔里燃起一股无名火,他看着一脸担忧的好友冷笑一声,“我没病!”便起身离开。
    门外宋之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此刻正在和殷修文交谈,只是两人一看见宋之澜,那交谈的声音便瞬间停下,两人直勾勾的看着宋之澜却一言不发。
    宋之澜心里本来就生着火,如今再看见罪魁祸首殷修文此刻坦荡的站在他面前还和他弟亲密交谈。
    宋之澜一个没控制住,便拿出兜里的三角尺猛的插进了殷修文的脖颈,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TM是不是有病?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殷修文!”
    因为生气宋之澜用的力极大,整个三角尺的三分二都没进了殷修文的脖颈里。
    血流如注,顷刻之间便染红了殷修文白校服的领口,吓得路过的同学纷纷尖叫起来。
    宋之竹也被吓懵了,但随即便反应过来,拉住宋之澜,“哥,你放开他!”
    宋之澜已经气红了眼,听见他这么说,当即冷着脸道:“放过他,那他什么时候能放过我?”
    尽管竭力压抑,可语末的泣音还是流露出宋之澜此刻崩溃的情绪。
    殷修文玫色的薄唇无声的张着,想说些什么,可声音实在是太小,所以哪怕离他最近的宋之澜也听不清。
    因为影响大,所以保卫年级主任转瞬便到了走廊将两人拉开。
    殷修文流血过多,被人送去了医院,宋之澜则被送回了家,至于为什么不询问,老师们给的说法是他精神出了问题。
    回到家时,父母已经从工作岗位上请了假回来。
    宋之澜看着他们,恍惚想起上一世他被欺凌出了问题时,父母也是这样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瞧见宋之澜进来,沉默的宋国富终是抬起了垂下的头,看着宋之澜拍了拍身旁的沙发,温柔的询问,“之澜,今天……“”宋国富顿了顿,舒了口气,继续问,“为什么要那个样子?”
    宋之澜坐到宋国富身旁,喉咙哽了哽有些发酸。
    “刚刚学校打电话过来,说殷修文在手术室抢救,要是活了还好,死了……”宋国富想是预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忽的闭紧唇瓣不语。
    宋之澜垂着头,兜里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蒋月明一直在啼哭。
    沉默了好一会,宋国富想是想清楚什么似的语重心长的道了一句,“之前殷家那孩子说你出问题时,我们还有些不信,现在这么一看确实是我们看错了。”
    “孩子他妈,你别哭了,咱们收拾收拾给孩子送去医院早点治疗早点好。”
    宋之澜敏锐的捕捉到殷修文说几个词,瞬间郁闷的脸色就被苍白所替代,他站起来,带着哭声痛诉,“我没病!殷修文在骗你们,我现在感觉很好!”
    “殷修文是个疯子,爸妈,你们别听他的,他就是想让我和他在一起,让我留在他身边做他一辈子的玩具……”
    说到后面宋之澜声嘶力竭的控诉变成了嗫嚅,说的话也开始颠三倒四,“他让人欺凌我啊!你们怎么还信他?你们知道他是怎么让那些人欺负我的吗?”
    宋之澜的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掉个不停。
    他不明白,朋友同学不站在他这边就算了,为什么,为什么就连他的父母也怀疑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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