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计划
殷修文的这番话仿佛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宋之澜的心尖上将他从幻想中拉回。
前世宋之澜不是没想过离开殷修文。
可殷修文的势力实在是太大太大，以至于他跑了之后的第二天便被人发现抓回了殷修文面前。
从天而降的二十万很诱人，诱人到宋之澜哪怕躲进无人的小巷子里，躲进下水道里也会被那些人抓出来，用着垂涎的目光上下打量比对着寻人帖。
那会，他被人狼狈的带到殷修文面前，殷修文用程亮的皮鞋尖挑起他的下巴时说的也是这句，“你只有我，而且只剩下我。”
那时候，宋之澜孤立无援，所以配上殷修文的这番话他倒也不觉得如何。
可如今他重来一世，他的家人和朋友还在，于是再听殷修文的这番话，宋之澜便觉得十分可笑。
殷修文带着他去了附近的医院处理脸上的伤。
处理时，医生不停在询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宋之澜抬起头，试探似的看了殷修文一眼。
殷修文也在看他，对上宋之澜的目光，殷修文眼底的阴沉像太阳照见雾一般四散开来，只剩下温柔，“一会还麻烦您帮忙做个伤情鉴定，我们一会去报警。”
医生听见这话，写单子的手僵尸僵，探究的看了两人一眼问，“校园欺凌？”
宋之澜以为殷修文作为幕后主使起码会遮掩一下，没想到殷修文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
“是。”殷修文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宋之澜垂下眼帘看着单子的抬头，勾唇苦笑了下。
殷修文这叫什么？有恃无恐吗？
听见是校园欺凌，医生在开完证明后，看了宋之澜红肿的脸颊好一会，终是叹了口气说了些安慰的话并希望那些欺负他的人能得到应有的报应。
报应……
宋之澜听见这番话眼底一片凄凉。
世人总说苦尽甘来，做恶多的人会不得善终，苍天也会风水轮流转，可是既然是正义为什么会迟到，又为什么前世欺凌他欺凌得最狠的殷修文最后能缔造商业帝国，衣食无忧，四周皆是奉承者。
因为殷修文是幕后主使，所以宋之澜在和殷修文在一起后经常能看见那些欺凌他的人。
就宋之澜所见的那些欺凌他的人里，混的再差，也是被父母送去国外渡了金，回国依靠国外渡金来的大学文凭在国内拿着一个月十几万的工资。
高中被欺凌留下的创伤让宋之澜甚至都不敢去参加高中聚会，最后还是好友告诉他，那些昔日同学的前景。
他们那群人是G市特招进的优等生。
成绩再差也是其他重点高中的龙头。
当时他们班的倒数是个小胖子，那胖子不是一进来就胖的，而是学习压力太大，每次考试成绩又不理想，于是暴饮暴食，一学期回来就变得胖胖的。
好友告诉他，那个同学现在做了一家上市公司的经理，以至于高中所积攒的肥肉全在辛勤劳动中消磨的一干二净，现在每月拿二十万。
每月二十万……
宋之澜忽的想起那个小胖好像最后考了国内某所211的金融管理来着。
好像所有人都变得很好，就只有他高考失利，被十多年前的噩梦禁锢一生，无法逃脱。
报应，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殷修文付完药钱，带着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食指挑着他的下巴，挤出冰凉的药膏，拿着棉签一边涂一边小心翼翼的吹着。
这药很凉，丝丝麻麻的钻进宋之澜每一寸被打得火辣辣的肌肤里。
脸原来已经被打得麻木，他只要不照镜子就不知道他被人打了，可如今这药却唤醒了他所有的感知，像是公然把他扒光一般，让宋之澜每一分的呼吸里都带了耻意。
特别是欺凌的幕后黑手还在自己面前。
宋之澜越发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宋之澜拼命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低着头，不像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可殷修文却像没发觉一般，拧着眉头固执的挑起他的下巴帮他擦药。
直到看见那绿色药膏被透明的泪珠冲开，殷修文这才心头一跳，伸手抹开了他脸上的泪，“为什么老是自讨苦吃？”
宋之澜没答话，只是拍开他的手，吸了下鼻子，红着眼睛看着他。
药已经擦得差不多了，殷修文闭了闭有些发涩的眼睛，将药膏的盖子合上，棉签丢进垃圾桶。
“去看牙医吧，你牙掉了。”殷修文摊开紧握的手心，上面赫然出现一颗白色牙齿。
那颗牙，很小很小，小到扔进沙堆里就找不到了。
看见那颗牙，宋之澜这才发觉他的上齿掉了一颗，他一舔那软肉便混着血淌进他的舌尖。
很痛。
但比起在霸凌者面前露出伤口舔舐来说，宋之澜觉得这点痛算不上什么。
“我该回家了。”宋之澜说。
殷修文想说些什么，可看见宋之澜那张凄惨的脸，话语悉数堵在喉间像发酵了的醋一般酸涩到不行。
殷修文将药递给他。
宋之澜没拒绝。
殷修文犹豫了下，拉过宋之澜的上衣兜，将那份证明塞进他兜里，小声的问，“你写在笔记里的字我后面整理的时候都看见了。”
听见这话，宋之澜脊背一僵。
前面那些都是猜测。
现在是殷修文亲口承认他重生了。
“能说说你为什么恨我吗？”殷修文看着他扑朔个不停的长睫，拼命忍住了想亲吻他眼睛的冲动。
能因为什么？
当然是恨。
恨你毁了我的前途。
宋之澜想说很多很多话，可话到嘴边却有了忌惮，于是摇摇头，“可能是贪得无厌……”
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出生连牛马都不是。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硬碰硬只能落得和上一世或者比上一世更惨的局面。
重生以来他经常会想，这次重生会不会只是他死前做的一场梦？
又或者他重生了无数次，可只有前世过得稍微好点所以被他记了下来，而之前的都是惨死，太过血腥所以被他忘记了？
宋之澜不知道。
他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殷修文是他认识的所有人里最厉害最有背景的。
他要是想弄死那些直接欺凌他的人，让殷修文看见他的惨状利用他的爱走捷径是再好不过。
但这也意味着目前以他的能力暂时无法撼动殷修文。
他要想殷修文死，只能徐徐图之。
前世宋之澜不是没想过离开殷修文。
可殷修文的势力实在是太大太大，以至于他跑了之后的第二天便被人发现抓回了殷修文面前。
从天而降的二十万很诱人，诱人到宋之澜哪怕躲进无人的小巷子里，躲进下水道里也会被那些人抓出来，用着垂涎的目光上下打量比对着寻人帖。
那会，他被人狼狈的带到殷修文面前，殷修文用程亮的皮鞋尖挑起他的下巴时说的也是这句，“你只有我，而且只剩下我。”
那时候，宋之澜孤立无援，所以配上殷修文的这番话他倒也不觉得如何。
可如今他重来一世，他的家人和朋友还在，于是再听殷修文的这番话，宋之澜便觉得十分可笑。
殷修文带着他去了附近的医院处理脸上的伤。
处理时，医生不停在询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宋之澜抬起头，试探似的看了殷修文一眼。
殷修文也在看他，对上宋之澜的目光，殷修文眼底的阴沉像太阳照见雾一般四散开来，只剩下温柔，“一会还麻烦您帮忙做个伤情鉴定，我们一会去报警。”
医生听见这话，写单子的手僵尸僵，探究的看了两人一眼问，“校园欺凌？”
宋之澜以为殷修文作为幕后主使起码会遮掩一下，没想到殷修文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
“是。”殷修文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宋之澜垂下眼帘看着单子的抬头，勾唇苦笑了下。
殷修文这叫什么？有恃无恐吗？
听见是校园欺凌，医生在开完证明后，看了宋之澜红肿的脸颊好一会，终是叹了口气说了些安慰的话并希望那些欺负他的人能得到应有的报应。
报应……
宋之澜听见这番话眼底一片凄凉。
世人总说苦尽甘来，做恶多的人会不得善终，苍天也会风水轮流转，可是既然是正义为什么会迟到，又为什么前世欺凌他欺凌得最狠的殷修文最后能缔造商业帝国，衣食无忧，四周皆是奉承者。
因为殷修文是幕后主使，所以宋之澜在和殷修文在一起后经常能看见那些欺凌他的人。
就宋之澜所见的那些欺凌他的人里，混的再差，也是被父母送去国外渡了金，回国依靠国外渡金来的大学文凭在国内拿着一个月十几万的工资。
高中被欺凌留下的创伤让宋之澜甚至都不敢去参加高中聚会，最后还是好友告诉他，那些昔日同学的前景。
他们那群人是G市特招进的优等生。
成绩再差也是其他重点高中的龙头。
当时他们班的倒数是个小胖子，那胖子不是一进来就胖的，而是学习压力太大，每次考试成绩又不理想，于是暴饮暴食，一学期回来就变得胖胖的。
好友告诉他，那个同学现在做了一家上市公司的经理，以至于高中所积攒的肥肉全在辛勤劳动中消磨的一干二净，现在每月拿二十万。
每月二十万……
宋之澜忽的想起那个小胖好像最后考了国内某所211的金融管理来着。
好像所有人都变得很好，就只有他高考失利，被十多年前的噩梦禁锢一生，无法逃脱。
报应，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殷修文付完药钱，带着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食指挑着他的下巴，挤出冰凉的药膏，拿着棉签一边涂一边小心翼翼的吹着。
这药很凉，丝丝麻麻的钻进宋之澜每一寸被打得火辣辣的肌肤里。
脸原来已经被打得麻木，他只要不照镜子就不知道他被人打了，可如今这药却唤醒了他所有的感知，像是公然把他扒光一般，让宋之澜每一分的呼吸里都带了耻意。
特别是欺凌的幕后黑手还在自己面前。
宋之澜越发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宋之澜拼命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低着头，不像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可殷修文却像没发觉一般，拧着眉头固执的挑起他的下巴帮他擦药。
直到看见那绿色药膏被透明的泪珠冲开，殷修文这才心头一跳，伸手抹开了他脸上的泪，“为什么老是自讨苦吃？”
宋之澜没答话，只是拍开他的手，吸了下鼻子，红着眼睛看着他。
药已经擦得差不多了，殷修文闭了闭有些发涩的眼睛，将药膏的盖子合上，棉签丢进垃圾桶。
“去看牙医吧，你牙掉了。”殷修文摊开紧握的手心，上面赫然出现一颗白色牙齿。
那颗牙，很小很小，小到扔进沙堆里就找不到了。
看见那颗牙，宋之澜这才发觉他的上齿掉了一颗，他一舔那软肉便混着血淌进他的舌尖。
很痛。
但比起在霸凌者面前露出伤口舔舐来说，宋之澜觉得这点痛算不上什么。
“我该回家了。”宋之澜说。
殷修文想说些什么，可看见宋之澜那张凄惨的脸，话语悉数堵在喉间像发酵了的醋一般酸涩到不行。
殷修文将药递给他。
宋之澜没拒绝。
殷修文犹豫了下，拉过宋之澜的上衣兜，将那份证明塞进他兜里，小声的问，“你写在笔记里的字我后面整理的时候都看见了。”
听见这话，宋之澜脊背一僵。
前面那些都是猜测。
现在是殷修文亲口承认他重生了。
“能说说你为什么恨我吗？”殷修文看着他扑朔个不停的长睫，拼命忍住了想亲吻他眼睛的冲动。
能因为什么？
当然是恨。
恨你毁了我的前途。
宋之澜想说很多很多话，可话到嘴边却有了忌惮，于是摇摇头，“可能是贪得无厌……”
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出生连牛马都不是。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硬碰硬只能落得和上一世或者比上一世更惨的局面。
重生以来他经常会想，这次重生会不会只是他死前做的一场梦？
又或者他重生了无数次，可只有前世过得稍微好点所以被他记了下来，而之前的都是惨死，太过血腥所以被他忘记了？
宋之澜不知道。
他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殷修文是他认识的所有人里最厉害最有背景的。
他要是想弄死那些直接欺凌他的人，让殷修文看见他的惨状利用他的爱走捷径是再好不过。
但这也意味着目前以他的能力暂时无法撼动殷修文。
他要想殷修文死，只能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