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从见过谢振衣后，书皓发现书离又多了一个毛病。书离时不时就会朝着病房门口望去，像是期待着那个人像自己爬上窗台那天一样突然出现。趁自己不在的时候，书离就会独自蹲守在病房门口看着来往的人，看到有人盯着，他就躲起来，等没人看了又出去。
有几次还真的碰上了之前那个医生，可是除了医生看到书离颔首表示礼貌，书离就只是盯着也没有任何过分举动，就只是为了那一眼他能等上好久好久。
又是一天工作，谢振衣路过书离病房门口，毫无意外地又看见书离探出头来看着自己，谢振衣觉得奇怪，又说不出来，按理说他和书离没有任何交集，他这几天回忆了自己从小到大的一切人际关系都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更何况，书离是自杀被送进医院的。
“自杀？”
“是啊。”谢振衣偶然从同事嘴里听到了书离进医院的始末，“多年轻，多好的年纪，好像是高三的孩子吧，也难怪压力大，现在的年轻人也是不容易。”
同事一脸凝重，同情一般的摇了摇头。
谢振衣听完看着同事日渐后移的发际线，一时间觉得书离的不容易也许没那么不容易。
思绪回笼，谢振衣朝那颗探出病房的小脑袋走了过去。
书离看着主人朝自己走过来眼睛都亮了些许，可惜它是猫不是狗，如果是狗还能摇摇尾巴表示自己的激动和喜悦，更何况现在自己连尾巴都没有了。
等谢振衣走到书离面前，也不见书离有下一步动作，他不躲也不逃，琥珀般好看的眼睛盯着谢振衣瞧，亮晶晶的。
“你一直，”没等谢振衣把话讲完，安静了许久的书离又突然跳到了谢振衣的身上，谢振衣下意识地接住了对方。
书离拿双手托住了谢振衣的脸，像自己做猫猫时那样，不过猫爪是毛茸茸的，软乎乎的，从前自己要摸主人的脸还要把爪子先收起来，现在光秃秃的手反而省了这一步。
书离手有些凉，和谢振衣脸上的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振衣发现他完全跟不上书离跳跃的思维，他等了几分钟，看书离完全没有从自己身上下来的意思，只好不自在地托着人走回病房，把人搁置在了病床上。
谢振衣半弯下腰，和病床上的书离视线持平：“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他这才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整。
书离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因为他弯下腰的动作，顺势把手搭放在对方的头上，书离感觉主人的毛发细软极了，情不自禁地碰了又碰。
谢振衣全然没有被当成毛绒玩具的自觉，他表情淡漠，看向书离的眼神却讳莫如深。
病房外，走廊上是人们步伐来去的响声，或匆忙，或轻慢。在人们不知道的某个角落，一场无声的单方面对峙正在上演。
“我有一只猫，或者说，我从前有一只猫，”谢振衣语气平缓地诉说起他的猫，他默默观察着书离的反应，“它陪了我十几年，可是前段时间它死了。它替我挨了一刀，然后死了。可是，”
谢振衣说到这里顿了下，他能感觉到书离抚摸自己的动作比之前慢了下来，他垂下眸子，平静地说道：“可是我并不感觉难过，相反，我感到了前未有过的轻松，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病房的窗外，柔和的太阳光透过树的缝隙照到草地上，丝丝缕缕，午后的阳光相较正午来说没有那么强烈。可也有阳光穿不过的茂密荫林，往外瞧，就能看见殷勤的鸟儿正衔着树枝来来回回的，它准备在那片阴凉处建造一个能保护自己的坚不可摧的巢穴。
书离这回没有被窗外零星的鸟叫声吸引，也没有回答谢振衣的问题，他专注地抚着谢振衣柔软的头发，仿佛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谢振衣没有捕捉到书离脸上有任何破绽，刚刚觉得他抚的慢了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吧，他想。他无奈起身，离开了病房，不再理会身后书离的反应，本来也没指望能够得到什么答案，心血来潮罢了。
拖了快小半个月，书皓才终于有机会带稳定下的书离去看心理医生。
原本书皓是想去医院精神科看的，可是他查阅了许多跟自杀有关的资料，也咨询了许多人，最终还是决定先从心理医生看起，他认为总归是书离心里有想不开的事情才寻上这么一条自杀的路。
汽车缓缓驶出医院，书皓扭头就看见双手握紧安全带，好奇地盯着车窗外的书离，他轻叹一口又看向车道，希望那个心理医生能有帮助吧。
余光看见书皓转过头，书离好奇的眼神转瞬即逝，就好像猫咪圆形的瞳孔在察觉威胁时会变成线状那样，覆盖上去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
车子缓缓驶入了一片高档住宅区，书皓就小陈发来的资料里那个颇有名气的周姓医生而来。书皓去周医生家的途中怕书离再出什么幺蛾子，干脆全程抓着书离的腕子走。
叩叩——
和预想当中地中海外加大腹便便的形象大相径庭，周医生是一个身着白衬衫，眼戴金丝眼镜，各方面都很得体的精英形象。
“你好，我是之前跟你联系过的书皓，这是我弟弟书离。”
“你好，先进来吧。”
书皓将书离安置在沙发上，然后才将周医生拉到一旁，讲述自己弟弟在自杀得到挽救回来后的一系列异常。周默面上听着书皓的讲述，目光却似有若无地落在了沙发上一脸纯良甚至看着还有些憨傻的青年身上。
“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接下来我需要单独和病人进行交谈，”周默看着书皓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补充了一句：“没事，只是一些简单的问答。”
待书皓点头同意，周默就把书离带到了专门的咨询室。
书离先周默一步进门，周默在后头把门带上。
周默一转身，便看到原本还有些呆滞的年轻人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不仅如此，还把双脚交叠自然地翘在了办公桌上。书离把玩着随手在周默桌上拿起的一支笔，表情很是玩味，就好像在暗处静待了许久的猫露出了锋利的尖爪。
“没想到啊。”周默说。
“怎么？没想到我会来这？”
“差不多。”周默耸了耸肩，走向书离，顺手拿过书离手中的笔，放回办公桌上落得一声轻响。
“说吧，找我到底干什么？”
书离说：“我要毁了‘墨猫’。”
“你喝了？说声什么疯话，不用我说，你都知道做到这件事情的概率失败百分百。而且你知道我当初为了脱离组织带给我的阴影我花了多少时间，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
“不过，”周默拨弄着咨询室里的沙盘漫不经心道：“你和鹿邑要是想明白了，现在从组织里出来也不晚，需要心理咨询找我，你打折，鹿邑免费。”
说罢，周默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当然，鹿邑没来，你全价。”
听到这，书离把脚从办公桌上撤了下来，原本平静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鹿邑死了。”
“什么？他死了？”他发疯似的冲上前拉扯书离的衣领，全然没有刚刚社会精英的自持，“我早就说过让他跟我走，是你非要留在那里，你说保护，就是特么直接把他给我送进土里一了百了！？”
书离整个人被周默的蛮力抵到了墙上，他闷哼一声，由着周默宣泄他的不满，确实，如果鹿邑当初要是选择和周默走，而不是跟自己留在组织内，他不会落得这么个结局，如果他早点意识到“墨猫”已经烂到根里，他也不会选择留下去做无畏的挣扎。
书皓听到咨询室的响动，不时传出似有若无的吼声，以为是书离又出什么幺蛾子，书皓顾不得礼貌，推门而进，看到的就是书离被周默摁在墙上这一幕。
“诶，诶，干什么呢？”书皓一把扯开周默，挡在自己弟弟身前：“不是说简单问答吗？有这样问的？周医生，你作为医生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
“哪怕他现在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可是你好歹跟我沟通一下，你还是个学心理的，连自己这点火气都把持不住吗？”
怒不可遏的周默看着书皓身后所谓的病人朝自己晃了晃手里的字条，随后将它压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书皓谴责完，才想起来回过身检查书离身上有没有受些什么伤。还好除了一些擦红面上基本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书皓原本就觉得书离奇怪且欠揍的行径会不会干扰治疗，这下倒好，把医生惹火了不说，还差点挨顿收拾。
书皓拉书离离开的时候看到周默眼中的怒火，自己也火了：“看什么看！你应该庆幸得亏我弟弟没什么事，不然有的你苦头吃。”
回去的路上，书离依旧保持沉默看向车窗外面，书皓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抚，哪怕书离表面上看起来并不需要。
明明前一段时间还会被自己吓得躲到床底下，刚刚差点挨揍这会反而什么异样都没有。该说不说，那个医生脾气虽然爆了点，但确实有点东西。
可是今天这遭算是撕破脸了，下次还怎么找人家治疗，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行再换一个医生吧，书皓心想。
当天晚上，书离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默：你想怎么做？
L：我在“墨猫”的X档案里发现了点东西。
默：什么东西？
L：一个很关键的人。
默：需要我做什么？
L：很简单。
周默手指轻颤，抖了抖手里燃过的烟，看着屏幕上新弹送来的消息，意味深长地眯起眼。
L：我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能够帮我长时间留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说：
有几次还真的碰上了之前那个医生，可是除了医生看到书离颔首表示礼貌，书离就只是盯着也没有任何过分举动，就只是为了那一眼他能等上好久好久。
又是一天工作，谢振衣路过书离病房门口，毫无意外地又看见书离探出头来看着自己，谢振衣觉得奇怪，又说不出来，按理说他和书离没有任何交集，他这几天回忆了自己从小到大的一切人际关系都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更何况，书离是自杀被送进医院的。
“自杀？”
“是啊。”谢振衣偶然从同事嘴里听到了书离进医院的始末，“多年轻，多好的年纪，好像是高三的孩子吧，也难怪压力大，现在的年轻人也是不容易。”
同事一脸凝重，同情一般的摇了摇头。
谢振衣听完看着同事日渐后移的发际线，一时间觉得书离的不容易也许没那么不容易。
思绪回笼，谢振衣朝那颗探出病房的小脑袋走了过去。
书离看着主人朝自己走过来眼睛都亮了些许，可惜它是猫不是狗，如果是狗还能摇摇尾巴表示自己的激动和喜悦，更何况现在自己连尾巴都没有了。
等谢振衣走到书离面前，也不见书离有下一步动作，他不躲也不逃，琥珀般好看的眼睛盯着谢振衣瞧，亮晶晶的。
“你一直，”没等谢振衣把话讲完，安静了许久的书离又突然跳到了谢振衣的身上，谢振衣下意识地接住了对方。
书离拿双手托住了谢振衣的脸，像自己做猫猫时那样，不过猫爪是毛茸茸的，软乎乎的，从前自己要摸主人的脸还要把爪子先收起来，现在光秃秃的手反而省了这一步。
书离手有些凉，和谢振衣脸上的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振衣发现他完全跟不上书离跳跃的思维，他等了几分钟，看书离完全没有从自己身上下来的意思，只好不自在地托着人走回病房，把人搁置在了病床上。
谢振衣半弯下腰，和病床上的书离视线持平：“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他这才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整。
书离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因为他弯下腰的动作，顺势把手搭放在对方的头上，书离感觉主人的毛发细软极了，情不自禁地碰了又碰。
谢振衣全然没有被当成毛绒玩具的自觉，他表情淡漠，看向书离的眼神却讳莫如深。
病房外，走廊上是人们步伐来去的响声，或匆忙，或轻慢。在人们不知道的某个角落，一场无声的单方面对峙正在上演。
“我有一只猫，或者说，我从前有一只猫，”谢振衣语气平缓地诉说起他的猫，他默默观察着书离的反应，“它陪了我十几年，可是前段时间它死了。它替我挨了一刀，然后死了。可是，”
谢振衣说到这里顿了下，他能感觉到书离抚摸自己的动作比之前慢了下来，他垂下眸子，平静地说道：“可是我并不感觉难过，相反，我感到了前未有过的轻松，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病房的窗外，柔和的太阳光透过树的缝隙照到草地上，丝丝缕缕，午后的阳光相较正午来说没有那么强烈。可也有阳光穿不过的茂密荫林，往外瞧，就能看见殷勤的鸟儿正衔着树枝来来回回的，它准备在那片阴凉处建造一个能保护自己的坚不可摧的巢穴。
书离这回没有被窗外零星的鸟叫声吸引，也没有回答谢振衣的问题，他专注地抚着谢振衣柔软的头发，仿佛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谢振衣没有捕捉到书离脸上有任何破绽，刚刚觉得他抚的慢了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吧，他想。他无奈起身，离开了病房，不再理会身后书离的反应，本来也没指望能够得到什么答案，心血来潮罢了。
拖了快小半个月，书皓才终于有机会带稳定下的书离去看心理医生。
原本书皓是想去医院精神科看的，可是他查阅了许多跟自杀有关的资料，也咨询了许多人，最终还是决定先从心理医生看起，他认为总归是书离心里有想不开的事情才寻上这么一条自杀的路。
汽车缓缓驶出医院，书皓扭头就看见双手握紧安全带，好奇地盯着车窗外的书离，他轻叹一口又看向车道，希望那个心理医生能有帮助吧。
余光看见书皓转过头，书离好奇的眼神转瞬即逝，就好像猫咪圆形的瞳孔在察觉威胁时会变成线状那样，覆盖上去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
车子缓缓驶入了一片高档住宅区，书皓就小陈发来的资料里那个颇有名气的周姓医生而来。书皓去周医生家的途中怕书离再出什么幺蛾子，干脆全程抓着书离的腕子走。
叩叩——
和预想当中地中海外加大腹便便的形象大相径庭，周医生是一个身着白衬衫，眼戴金丝眼镜，各方面都很得体的精英形象。
“你好，我是之前跟你联系过的书皓，这是我弟弟书离。”
“你好，先进来吧。”
书皓将书离安置在沙发上，然后才将周医生拉到一旁，讲述自己弟弟在自杀得到挽救回来后的一系列异常。周默面上听着书皓的讲述，目光却似有若无地落在了沙发上一脸纯良甚至看着还有些憨傻的青年身上。
“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接下来我需要单独和病人进行交谈，”周默看着书皓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补充了一句：“没事，只是一些简单的问答。”
待书皓点头同意，周默就把书离带到了专门的咨询室。
书离先周默一步进门，周默在后头把门带上。
周默一转身，便看到原本还有些呆滞的年轻人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不仅如此，还把双脚交叠自然地翘在了办公桌上。书离把玩着随手在周默桌上拿起的一支笔，表情很是玩味，就好像在暗处静待了许久的猫露出了锋利的尖爪。
“没想到啊。”周默说。
“怎么？没想到我会来这？”
“差不多。”周默耸了耸肩，走向书离，顺手拿过书离手中的笔，放回办公桌上落得一声轻响。
“说吧，找我到底干什么？”
书离说：“我要毁了‘墨猫’。”
“你喝了？说声什么疯话，不用我说，你都知道做到这件事情的概率失败百分百。而且你知道我当初为了脱离组织带给我的阴影我花了多少时间，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
“不过，”周默拨弄着咨询室里的沙盘漫不经心道：“你和鹿邑要是想明白了，现在从组织里出来也不晚，需要心理咨询找我，你打折，鹿邑免费。”
说罢，周默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当然，鹿邑没来，你全价。”
听到这，书离把脚从办公桌上撤了下来，原本平静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鹿邑死了。”
“什么？他死了？”他发疯似的冲上前拉扯书离的衣领，全然没有刚刚社会精英的自持，“我早就说过让他跟我走，是你非要留在那里，你说保护，就是特么直接把他给我送进土里一了百了！？”
书离整个人被周默的蛮力抵到了墙上，他闷哼一声，由着周默宣泄他的不满，确实，如果鹿邑当初要是选择和周默走，而不是跟自己留在组织内，他不会落得这么个结局，如果他早点意识到“墨猫”已经烂到根里，他也不会选择留下去做无畏的挣扎。
书皓听到咨询室的响动，不时传出似有若无的吼声，以为是书离又出什么幺蛾子，书皓顾不得礼貌，推门而进，看到的就是书离被周默摁在墙上这一幕。
“诶，诶，干什么呢？”书皓一把扯开周默，挡在自己弟弟身前：“不是说简单问答吗？有这样问的？周医生，你作为医生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
“哪怕他现在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可是你好歹跟我沟通一下，你还是个学心理的，连自己这点火气都把持不住吗？”
怒不可遏的周默看着书皓身后所谓的病人朝自己晃了晃手里的字条，随后将它压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书皓谴责完，才想起来回过身检查书离身上有没有受些什么伤。还好除了一些擦红面上基本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书皓原本就觉得书离奇怪且欠揍的行径会不会干扰治疗，这下倒好，把医生惹火了不说，还差点挨顿收拾。
书皓拉书离离开的时候看到周默眼中的怒火，自己也火了：“看什么看！你应该庆幸得亏我弟弟没什么事，不然有的你苦头吃。”
回去的路上，书离依旧保持沉默看向车窗外面，书皓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抚，哪怕书离表面上看起来并不需要。
明明前一段时间还会被自己吓得躲到床底下，刚刚差点挨揍这会反而什么异样都没有。该说不说，那个医生脾气虽然爆了点，但确实有点东西。
可是今天这遭算是撕破脸了，下次还怎么找人家治疗，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行再换一个医生吧，书皓心想。
当天晚上，书离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默：你想怎么做？
L：我在“墨猫”的X档案里发现了点东西。
默：什么东西？
L：一个很关键的人。
默：需要我做什么？
L：很简单。
周默手指轻颤，抖了抖手里燃过的烟，看着屏幕上新弹送来的消息，意味深长地眯起眼。
L：我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能够帮我长时间留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