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六章:立场倒置

  “切西娅!你再怎么在这里撒脾气也无济于事啊!”

  教廷的礼堂已经被切西娅砸得不剩几件完整的东西,亨利为了自保,只能抱着硕果仅存的木桶蹲在角落,套在脑袋上蜷缩身体,嘴里念着清修静心的经文,试图保持镇定的同时以免家具碎裂的木屑误伤自己。

  “那你说我怎么办?祭司大人居然被那种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简直不可理喻!”

  在得知祭司这次亲自找皇室领命调查幽灵游轮贝奇莫事件,还主动配合镇压安抚殖民属地的原住民,切西娅的肺都快气炸了。

  这会儿她正在打杂清修堂里的祭品和家具,贡果和木质家具在怪力的摧残下顿时四分五裂,不消一分钟便一片狼藉。

  阿尔弗雷德在得知杰奎琳又要出外勤,还是远行出差的长期任务,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在SSD总部拟定任务计划并且敲定出发日期的三天前做出了申领皇家命令一同前往调查的决定,甚至还有个正大光明的理由——【镇压幽灵货轮上的邪祟】

  “爱情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用常理能估量的吧……诶你等等!我可没鼓动祭司大人去追求那个野人,你生气火可别撒在我身上!”

  亨利的圣骸让他的视野异常开阔,更是能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会儿自然不会忽略切西娅已经一脚蹬在躺在一边存放镰刀圣骸的腿。

  只要他不及时提醒,下一瞬这个极端暴躁的教廷亲卫一定会踹开棺材板,从里面拿出圣骸,再下一步就是提着她的大镰刀朝他挥过来,这一点亨利有着十足的自信。

  “……你就没什么办法?这件事要是被捅到那些老东西耳朵里,所有亲卫都别想独善其身!”

  教廷对于俗世事物当然会保持高度干涉和参与,许多国度的皇室想要获得正统都必须得到教皇的认可,但作为和神明沟通的桥梁,祭司只需要保持圣洁和正确就足够,阿尔弗雷德这次的行径无疑是自降身份,而且为了陪在杰奎琳身边就和伊丽莎白合流,无疑是在向教廷里的老东西们发出危险的信号,这下即便是他们这些保持中立拥护信仰的教廷亲卫也无法彻底保全阿尔的地位。

  并不是所有的亲卫都坚决站在持有神谕的祭司这一边,他们之中同样也有为了大局稳定可以牺牲阿尔的存在,说到底年幼的祭司之所以明明持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却还是会在教廷里遭到不少人的冷遇,这一切多半都是拜那些人所赐。

  但除了在教廷内部权力争斗上的考量,切西娅更在意的是阿尔弗雷德的态度。

  按理说祭司就算不能时时刻刻保持清正完美,也绝对不该和杰奎琳那样污秽下流的女人扯上关系。

  一旦爱上某个人,拥有了常人的情绪和悲欢,这近乎就意味着神性的堕落,这才是让金发女人最不能接受的一点。

  关于亨利对阿尔弗雷德对杰奎琳感情的判断,切西娅不疑有他,一方面是因为她自身对祭司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只要亨利愿意,他能在发动圣骸能力的范围下听到视野内所有人的心声。

  阿尔自从和杰奎琳相熟之后便始终保持着极为极端且纯粹的情感,复杂来说那是一种混着占有欲,亲近欲望还有爱护珍惜的特殊想法,用世俗的说法就是祭司对杰奎琳产生了超出逻辑和常理的男女之情。

  那是凌驾在爱情之上,扭曲畸形的情绪,这一点切西娅很清楚,她见过成人模样的祭司是如何对待杰奎琳——

  那根本就不是对待爱人该有的姿态,男人活像个饥渴到极致的掠食者,想要把身边的女人从身体到灵魂都尽数吞噬,全部占有。

  “…我可没辙,祭司大人一辈子从来没强求过什么事,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是没看上眼而已。”

  亨利无奈地耸耸肩,他在教会亲卫之中也算是较为亲近祭司一方的代表,在他眼里能直接和神明沟通的人才更为纯粹。

  “正相反,像他那样的人,要是真的相中了某个事物,不切切实实地攥在手心据为己有,是绝无可能罢休的,这一点我很确定。”

  平时以老好人性格示人的亨利在这种严肃话题上终归还是不能散漫对待,他的语气异常严肃。

  “如果没办法劝说祭司大人打消想法,那恐怕只能从隐秘署本身下手了。”

  这句话倒是让切西娅和亨利立刻建立了共识,毕生信奉的存在必须保持至高无上,至于其他人,要是成为这个目的尽头的绊脚石,无论出于怎样的情理和道德,作为神明侍从的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排除。

  “姐姐~你带上我有什么问题嘛!”

  隐秘署总部大厅的气氛此刻异常诡异,杰奎琳在得知阿尔是令了陛下的任务前来似乎颇为不悦。

  她已经好一会儿没搭理身材已经和她相差无几的阿尔弗雷德,逼得对方只能又变回小男孩的模样挂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又是要跟过去又是要杰奎琳抱抱他。

  “姐姐你说句话呀~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过去的!我肯定能帮上忙,你带上我好不好?”

  那副小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差点没让大厅里面的男人们牙齿打颤,就是看起来跟信徒印象里神圣庄严的少年祭司没什么关系。

  杰奎琳似乎完全没心思避讳和少年亲近的画面被同僚看见,她这会儿看着秦时给出的一系列资料和图表,这些都是参加贝奇莫号登船宴会需要遵守的规章制度,甚至还是秦时联合南希针对署长的习性写出来的特殊版本,事无巨细地从头发丝要求到了脚后跟,力求这件事不要出现纰漏的态度已经写在了纸上,就差没把杰奎琳的脑袋打开把这些知识塞进去。

  只可惜对于学习和记诵这种东西完全一窍不通的杰奎琳而言,要在临行前把手册上面的内容牢记于心还贯彻到底那简直比让她死上三次还难受。

  “操,这玩意儿谁记得住我当场把书吃了……”

  这会儿她正盯着这份临时考题抓耳挠腮,根本没空在意登门拜访还提出无理要求的阿尔是怎么是处浑身解数求她谅解。

  一边下意识地啃咬指甲盖,杰奎琳登上台阶打算去找字典,有些词汇上面即便用音译标注了,好久没接触过文书的她理解起来还是颇有难度。

  藏书阁楼的门被杰奎琳关上之后阿尔弗雷德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他挽着杰奎琳的脖颈,两人肩颈的皮肤紧紧贴在一起,男孩把下巴垫在女人柔顺的发丝上,指着文书上的几行词汇,笑语嫣然。

  “这里不会吗?我知道哦!这些我都可以帮姐姐记下来,到时候参加晚宴你带着我就行,什么都不用担心!”

  阿尔表现出的天真或许放在以前还能让杰奎琳产生些许恻隐之心,但现如今她统领的隐秘署已经彻底在暗处和皇室较上了劲,这个节骨眼上阿尔作为代表过来向她展示好意,就算之前女人再怎么宠着这个孩子,也不可能完全对祭司的立场无动于衷。

  杰奎琳摁住阿尔在她身前晃动的手指,语气异常冷硬。

  “玩笑到此为止不好吗?我陪你过家家也是得看场合的,阿尔弗雷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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