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围城

  

  我正想说,说不定顾南禾要上前线的消息便是故意激你而伪造的,阿梨接下来的话语,立马将我口中话语吞下,“信中所言,半月后出征是假,明明是七日后便要出征。” 

  我心一怔,看到身侧人已有点哽咽,眼中也闪着莹莹泪光,似萤火虫尾般,借着这如瀑月色,好生闪烁,也好生让人动容。

  “竟然还有七日,如今还有祖母帮忙,此事定还有周璇的余地。” 

  没想到我此句安慰,惹得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止地下坠,可她不停地点头,仿佛只要自己承认了,此事就一定会回旋的可能般,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可以阻止一切发生的办法。

  “你放心,还有我和你哥帮忙,若你父亲真不同意,我便故意说我钟情于傅逸尘,坐实傅逸尘花花公子的名号。看到时候,你父亲还愿不愿将你嫁予这声名狼藉之人。”

  阿梨似被我这主意惹得笑个不停,笑得直捂肚子,”若你真这么说,傅逸尘不仅要遭到天下人的唾弃,还要遭到我哥无情的铁拳。” 

  “此主意便是苦了傅公子了,但只要有情人能成眷属,这点虚名又算得了什么?”我仰望着星空,坦然道。

  阿梨不知此刻将头轻轻靠在我肩上,也学着我,向星星眨着眼睛,调皮道:“那你这对有情人何时才能成为眷属?”

  有情人?我一惊,便脱口而出道:“这逢场作戏的游戏,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阿梨似不明白我所言,一脸嗔怪地将头转向我,眼眶中泪虽晚风吹得干涸,但她亮晶晶的双目里似乎藏着别样的星光,“什么游戏?我怎不知?”

  我摇摇头,只怕阿梨也不知我和林逸婚姻的背后,只是一张冰冷的契约,用这场婚姻换得我在乱世中的平安一生。

  “我说的是这姻缘,若一方先动了心,便时常要向心上人妥协,长久以来,便会不像自己。”

  阿梨不同意我说,又将头瞥过去,指着空中最耀眼的星眸,“你怎么和我哥一样,什么事都要算计一番?这情爱风月之事,一厢情愿本就常态,两情相悦是罕见,哪有那么多谁多谁少的定论?若找你这么说,我之前追着顾南禾满天下跑,便是个大输家?”

  阿梨这番话立马将我惊醒,急忙摇着头否认着。

  “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个输家,也未觉得有多委屈,可能我很喜欢这种追逐心上人的满足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世人评判的输赢啊,有的只是你开心与否。”阿梨又将头放到我肩上,抬着眸认真问道,“我问你,你与我哥在一起快乐与否?”

  我本能地欲掩饰内心想法,但一想到眼前人是阿梨,便放心大胆地袒露心事,微微点着头。

  “那你还不好好珍惜我哥,只要你说一句,他便又吐着舌头,乐呵呵地向你跑来。”

  我被阿梨这生动的形容,逗得一笑,仿佛眼前就浮现一只哈巴狗朝我拼命摇着尾巴。 

  “你和我哥都是这么聪明的,怎么这些都看不明白呢?世上哪有这么多世俗隔阂,两人若是开心,又无外力阻抗,何不大胆点,享受着当下快乐呢?不像我和顾南禾…”

  阿梨又聊到伤心事,在我肩上轻声呜咽着。

  哪是看不清,孰人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在围城外的人,自是看得一清二楚,一旦进了各自的围城,哪还知孰是孰非,前路又在何地?

  ——

  今夜阿梨仍欲嘟囔着要与我一起睡,可我碍于这是国公府,若是让外人传着嫂嫂和小姨子关系暧昧不清,整日同床共枕的,只怕会引出不少纠葛,只好痛心拒绝。

  正当我欲吹灭读书灯时,窗外忽有大风刮过,吹得树叶簌簌作响。这酷暑天,就连这风都是沾了几分湿热。

  我只着了件单衣立于窗前,顺着这微弱月光,寻着那在天边的一轮悬月。明知心上思念的那人,今夜不会轻扣房门,可还是不死心,呆呆地站在窗前看着这月儿缓慢地在上空移动。

  今夜阿梨的话语在我耳边回响着,平日里能从复杂形势中看出个究竟来的我,如今却因这简单小事,而思前想后,还看不透其真谛。

  我沉沉叹了口气,放下当下心中念想,拿着这桌上的烛灯,欲转身时,只听见门吱呀呀地轻响,惊得我手一滑,砰得一声,那手中的烛灯又打翻了,点点火光洒了一地。

  “伤到否?”那人大步流星地快走到我跟前,立马将身上的湛蓝袍子盖住那还在沸腾的火星,不一会儿,刚刚还熠熠的星光,只剩几缕青烟。

  我摇摇头,抬眸对上他好看,却满是忧虑的桃花眼,“你今日不是?”我的问话还未说完,便立马一个吻止住,他绵长的湿吻,细长手指托住我的后脑勺,指缝里塞满了我松软的发丝。不似从前那般温柔,沾着点酒香的唇疯狂吮吸,极具有侵略性的吻势,让这酥麻感从头皮慢慢延伸到四肢。

  这人手也不安分,往我身上柔软处轻轻挑逗着,惊得我春水四溢,眼底早已淌出了欲望的火光,可还是使着力,用手欲缓缓将他推开。可我却适得其反,他似被我这动作刺激到,用他宽厚的大掌紧紧地按住我的背,欲将我蹂躏在他怀中般,霸道的将我钳制住。

  月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脸被光影切割地越发棱角分明,吐息间有酒香气,还掺着点他身上特有的清冽香气,扑鼻而来。

  他的吻顺着我的唇,一路探索,他滚烫的鼻息在我脖颈间环绕,惹得我心直犯痒痒,小手不耐地在他背上画圈,可理智仍让我清醒地拒绝道:“林逸,别这样,我们已经和离了,此事不可。”

  他似浑然未察觉我此言般,在我劝阻话语刚落下时,用牙齿狠狠在我锁骨上狠狠咬上一口,我一时痛得呜咽一声,眼泪直掉。

  听到我低声的呜咽,才从那冲动中惊醒,渐渐停下刚才的动作,用手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痕。他因欲望而赤红的双目,目不转睛地落在我脸上,我眼神无处安放,仰头间却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更是因为充血而膨胀,那喉间的凸起时不时涌动着,头顶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似在催促着这场荒唐的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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