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些怪物
因美食被激发的昂扬的斗志，在店长师书砚告诉她，工读生又减员两人的暴击下，灰飞烟灭。即使刚刚充电完毕，花小七也忍不住抱住头发出哀嚎。
怪力乱神算什么？资本家才是杀伤力最大的BOSS好吗？
虽然商业街最近的人流量还没有恢复到年前的鼎盛时期，可是，书店的人流量从来不会减少，需要整理的空间更加不会跟着一起缩水。
肩宽腰细，身形挺拔的男子，悠闲地抱着双臂倚在书架旁，在深色马甲的加持下，更显得双腿笔直，充满男性魅力。俯视着痛不欲生的手下干将，这个靠脸支撑起书店一半营业额的店长，丝毫没有吃人嘴软的觉悟。
“嚎什么嚎，欢迎来到社畜的世界…失学儿童。”
“我才不是失学儿童呢…”花小七凶狠地锤击书柜以示抗议。
师书砚上下打量着她，眼眸深邃，似笑非笑，立体的五官带来强烈压迫感。
花小七不忿的磨牙，像是一只不服输的小兽。
在她炸毛之前，俊美的店长“呵…”地轻笑了一声，薄唇愉快地上扬。
“你指什么？没有失学？还是不是儿童？失学这一点，是我形容有误，不过，剩下的嘛…”
你这算是x骚扰吗？算是x骚扰吧！花小七，忍住，生活就是修行。不可以殴打普通人，哪怕对方是个贱人也不可以，尤其，你打了他，他算工伤你赔钱。
好容易熬到下班，垮着脸的花小七卷走了对方递来的袋子，里面的罐头互相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动。
“诶？”比预料中重得多。花小七打开袋子看了一眼，愣了一下，看向走到门边的师书砚。
在这冷到骨头缝的天气里，这个骚气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衣袖子，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
灰黑色马甲勾勒出腰部线条，同色系西装裤覆盖了充满力量感的紧凑臀部和修长双腿。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把额发往后拨去…凶猛的吸引力随之在空气中弥散。
神经病啊，没事开什么屏？花小七心理层面上打了个喷嚏。
果然，几个讨论着午饭吃什么的女白领，像被磁铁吸住的铁钉一样，径直走了进来。
师书砚侧过头，宝石似的眸子状似无意地扫过外面的路人。空气里，雄性荷尔蒙的浓度继续翻倍。
一群逛街的女学生夹杂着几个青年，低着头匆忙走了进来。进来后，扎着堆，像一群毛绒绒的小鸟那样热烈又小声地讨论着帅哥的样貌。
造孽啊…看这个架势，店里马上就要爆满了。花小七知道，自己要跑路得趁现在。
用美色给店里招揽生意，书店老板是救过他的命吗？
不对，明明能靠脸吃饭，还要来压榨员工。姓师的一定是满肚子邪恶的黑心资本家来这里实习了。
花小七摇摇头，甩开奇怪的念头。挣扎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抱着袋子靠过去问他：“嗯，师店长，这个。”
师书砚认识的朋友里，有人做宠物食品生意的。她有时候就会拜托他帮自己低价买一些破损、或是临期的猫粮，猫罐头。
这次的份量几乎多了一倍。
师书砚冷漠的垂下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废什么话？下了班就赶紧走，下午没事做了？”他抬眸，黑宝石一样的眼睛闪闪发光。“真没事做了？那就留下，加个班。加班费就用这些罐头抵了。”
啊？诶…想到下午的安排，花小七有些为难。正犹豫着，不防脑门挨了轻轻一指头。
“既然有安排，还不快走？”
然后，她竟然看到师书砚笑了，不是冷笑、不带嘲讽，而是放松的，甚至称得上是温和的笑。
“小饼干，很好吃。”
这是…在表扬我？我擦…我有生之年竟然能听到师书砚吐出象牙来？！
花小七脸上的震惊溢了出来，弹幕刷到飞起，不用读心术，师书砚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狗嘴吐不出象牙是吧？师书砚危险地眯起眼。
这种时候，说声谢谢就好啊。围观了全场的青女眼见师书砚脑门上的蓄力条都快变色了。赶忙上前，把花小七推了出去。
快走吧，腹黑店长和小白花工读生的暧昧戏码，在一方当事人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已经让书店里的客人们磕嗨了，开始有零星的拍照声响起，再不打发出去，等下就真的忙不过来了。
空气里荷尔蒙都快燃烧起来了啊！
装好罐头，骑上小摩托，花小七冲着搜索出来的地址冲了过去。开玩笑，牺牲了一下午的工资呢，一定得有所收获才可以啊。
鱼鱼，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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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贝罗云系列高档公寓，出事的那层过道里拉起的黄色警戒线，因为这两日频繁的人员出入还没来得及落下灰尘。时隔半个月，装修豪华的走道上，已经落了一层打扫不掉的晦暗阴影。
第N次赶到现场的保险公司理赔员，踩着满地的建筑垃圾，抬头看看走廊上方，破了一个大洞，周围龟裂的天花板，忍不住咋舌。有些事，没有对外界公布，但是作为保险从业者，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毕竟，真正的煤气管道爆炸和异族造成的损伤，走的理赔流程和维修基金都不一样。
“真是伤脑筋啊，这些怪物…”他挠挠头，正想再说些什么，被同事捅了腰眼，后知后觉地转头一看，和公寓管理员交谈着的女人，正抬眼瞥向这边，和他四目相对。
那女人体型修长，寒冷的天气里，穿着一身熨帖又严肃的正装，外套的右侧衣襟上，别着枚醒目的胸针。
铂金边框上，一圈碎钻围住两颗心形的绿色宝石，心型尖尖对接在一起，像一对展开的翅膀，银色的藤蔓蜿蜒而下。那两颗绿色宝石好像两团会燃烧的火焰，有生命力般在暗处透出幽幽光芒。
女人的神情淡漠，眼神锋利而透彻，像短刀，像冰刃。对视的瞬间，他觉得自己被巨大的寒流当面击中。那些更加恶毒的话，瞬间被冻结在喉咙里。
看着男人避开她的目光，躲进隔壁房间。姜姒收回目光，轻声和身边的搭档交谈几句。小茉莉点点头，裹着她的外套就跟着楼层管家走向了安保中心。
案发当晚，为了追捕一名“感染者”，留守在城市里的夜巡者们倾巢而出。
它曾经是一艘远洋邮轮上的工作人员，在别的地方被【黑泥】寄生，直到进入从善城的港口，才开始发作。
幸好还在感染初期，没有发展到能成污染源的程度。
尽管如此，这也是需要全员出动的紧急事件。仅剩的夜巡者倾巢而出，在包围圈里对感染者进行控制。大批警力则在外围布控，以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
那边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感染者被收容。正当所有人刚刚因为解除了一场危机而松口气时，这边就爆出了异族失控的消息。
那时的她，还跟着其它前辈们继续排查，以防船上还有其它被感染的人或动物的存在。
在失控者被就近赶来的其它小组控制住以后，警方赶到现场，做了初步调查和取证。
确认了事件与异族有关后，这个案件被正式移交给【夜巡者】处理。
作为新晋的二叶，因为之前跟前辈处理过类似的事件，所以这个案件走着流程，就被交到她的手上。
因为没有固定拍档，她再次孤身从小组中出来，回了趟总部，借出了组织里珍贵的内勤一起组队。
交接手头的案子，加上各种文书工作，走完所有流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关于这边的热度也降了下来。今天，是她第二次上门找寻线索。
姜姒姣好的眉眼下，是遮瑕霜也无法遮掩掉的黑眼圈。正要走进房间，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姜小姐，你又来了。”
面对那那晚的报案人，她停下脚步，点头寒暄。“董大夫，又见面了。”
身材微胖，发际线略有后移的男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碎石间有点笨拙地走了过来。
“啊…这些碎石什么时候才可以清理啊？最近进出的人变多了，我老婆已经抱怨过好几次了。这么贵的公寓，轻易就破了这么多的洞，是豆腐渣工程吧。这里会变成危楼吗？房价也会受到影响吧…”
男人絮絮叨叨的抱怨，在姜姒抬眼看向他的时候戛然而止。
姜姒垂眸，表情淡漠地低头致歉，动作标准，语气诚恳：“给你们带来了麻烦，我很抱歉。”
抱怨的话一下子被堵了回去，董大夫带着点为难苦笑着挠挠头。“又不是你造成的，你道歉道的这么认真，让我还怎么继续抱怨啊？而且，道歉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直起身，姜姒的表情依旧漠然，抬手指向刚刚被她吓跑的保险调查员。“据我所知，保险还在走程序中。我会督促有关部门加快进度的。”
“关于这一家三口，您这边还有什么更多的信息吗？关于这间房子的屋主，您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呢？”
中年男人皱起眉，有些为难地叹口气。“姜小姐，该说的，先前的问话里，已经都讲过了。他们就是看起来非常普通的一家三口。男性不是很高，大概170左右。那个妈妈要矮一个头。小姑娘看起来也和其他孩子一样，留着妹妹头，大眼睛，很乖巧的样子。”
“啊，对了，他们应该是外地来的，在电梯里见到的那一次，明明已经是深秋了，一家人穿的都很单薄。我们，也就是在走廊里，偶然见过那么一次而已。”
“至于那天夜里，我在医院值夜。这边的事情，都是太太和孩子告诉我的。先是很大的一声，然后是金属敲击的声音，一群人就在呼呼喝喝跑来跑去的，吓死人了根本不敢出门看。那会儿也不晓得怎么回事，网络根本没法用，手机也拨不出去。”
“后来，安静下来之后，手机才能用，我太太以为就是夫妻吵架，没事了，就没和我讲，但因为太晚了，也没有再出门查看。后来，还是女儿偷偷给我打了电话，说她很害怕。说这一家搞不好是出事了。我联系了物业和楼层管家，都没有消息，感觉不对劲，才一边报了警一边往家赶。结果又遇上路口戒严。等我到家，天都快亮了。没过一会儿，就闹出了后面的事，墙都给掀了个窟窿，你说吓人不吓人？”
他摊着手，指指门外走廊上的天花板，想到可以预期的房价下跌，叹口气。“至于屋主，我猜，这房子可能是他买来投资用的吧。我是没怎么见过这里有人进出。也是上次接受调查，才知道这一家是借住来着。”
“她们…别是在外面结了什么仇吧？被人打砸还不算，还要炸房子…连累旁人也提心吊胆的。”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姜姒的表情。
半晌后，他转转眼珠，又看了看四周，确定妻子没有在监视自己。于是，放低了声音说出自己的猜测。
怪力乱神算什么？资本家才是杀伤力最大的BOSS好吗？
虽然商业街最近的人流量还没有恢复到年前的鼎盛时期，可是，书店的人流量从来不会减少，需要整理的空间更加不会跟着一起缩水。
肩宽腰细，身形挺拔的男子，悠闲地抱着双臂倚在书架旁，在深色马甲的加持下，更显得双腿笔直，充满男性魅力。俯视着痛不欲生的手下干将，这个靠脸支撑起书店一半营业额的店长，丝毫没有吃人嘴软的觉悟。
“嚎什么嚎，欢迎来到社畜的世界…失学儿童。”
“我才不是失学儿童呢…”花小七凶狠地锤击书柜以示抗议。
师书砚上下打量着她，眼眸深邃，似笑非笑，立体的五官带来强烈压迫感。
花小七不忿的磨牙，像是一只不服输的小兽。
在她炸毛之前，俊美的店长“呵…”地轻笑了一声，薄唇愉快地上扬。
“你指什么？没有失学？还是不是儿童？失学这一点，是我形容有误，不过，剩下的嘛…”
你这算是x骚扰吗？算是x骚扰吧！花小七，忍住，生活就是修行。不可以殴打普通人，哪怕对方是个贱人也不可以，尤其，你打了他，他算工伤你赔钱。
好容易熬到下班，垮着脸的花小七卷走了对方递来的袋子，里面的罐头互相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动。
“诶？”比预料中重得多。花小七打开袋子看了一眼，愣了一下，看向走到门边的师书砚。
在这冷到骨头缝的天气里，这个骚气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衣袖子，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
灰黑色马甲勾勒出腰部线条，同色系西装裤覆盖了充满力量感的紧凑臀部和修长双腿。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把额发往后拨去…凶猛的吸引力随之在空气中弥散。
神经病啊，没事开什么屏？花小七心理层面上打了个喷嚏。
果然，几个讨论着午饭吃什么的女白领，像被磁铁吸住的铁钉一样，径直走了进来。
师书砚侧过头，宝石似的眸子状似无意地扫过外面的路人。空气里，雄性荷尔蒙的浓度继续翻倍。
一群逛街的女学生夹杂着几个青年，低着头匆忙走了进来。进来后，扎着堆，像一群毛绒绒的小鸟那样热烈又小声地讨论着帅哥的样貌。
造孽啊…看这个架势，店里马上就要爆满了。花小七知道，自己要跑路得趁现在。
用美色给店里招揽生意，书店老板是救过他的命吗？
不对，明明能靠脸吃饭，还要来压榨员工。姓师的一定是满肚子邪恶的黑心资本家来这里实习了。
花小七摇摇头，甩开奇怪的念头。挣扎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抱着袋子靠过去问他：“嗯，师店长，这个。”
师书砚认识的朋友里，有人做宠物食品生意的。她有时候就会拜托他帮自己低价买一些破损、或是临期的猫粮，猫罐头。
这次的份量几乎多了一倍。
师书砚冷漠的垂下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废什么话？下了班就赶紧走，下午没事做了？”他抬眸，黑宝石一样的眼睛闪闪发光。“真没事做了？那就留下，加个班。加班费就用这些罐头抵了。”
啊？诶…想到下午的安排，花小七有些为难。正犹豫着，不防脑门挨了轻轻一指头。
“既然有安排，还不快走？”
然后，她竟然看到师书砚笑了，不是冷笑、不带嘲讽，而是放松的，甚至称得上是温和的笑。
“小饼干，很好吃。”
这是…在表扬我？我擦…我有生之年竟然能听到师书砚吐出象牙来？！
花小七脸上的震惊溢了出来，弹幕刷到飞起，不用读心术，师书砚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狗嘴吐不出象牙是吧？师书砚危险地眯起眼。
这种时候，说声谢谢就好啊。围观了全场的青女眼见师书砚脑门上的蓄力条都快变色了。赶忙上前，把花小七推了出去。
快走吧，腹黑店长和小白花工读生的暧昧戏码，在一方当事人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已经让书店里的客人们磕嗨了，开始有零星的拍照声响起，再不打发出去，等下就真的忙不过来了。
空气里荷尔蒙都快燃烧起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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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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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贝罗云系列高档公寓，出事的那层过道里拉起的黄色警戒线，因为这两日频繁的人员出入还没来得及落下灰尘。时隔半个月，装修豪华的走道上，已经落了一层打扫不掉的晦暗阴影。
第N次赶到现场的保险公司理赔员，踩着满地的建筑垃圾，抬头看看走廊上方，破了一个大洞，周围龟裂的天花板，忍不住咋舌。有些事，没有对外界公布，但是作为保险从业者，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毕竟，真正的煤气管道爆炸和异族造成的损伤，走的理赔流程和维修基金都不一样。
“真是伤脑筋啊，这些怪物…”他挠挠头，正想再说些什么，被同事捅了腰眼，后知后觉地转头一看，和公寓管理员交谈着的女人，正抬眼瞥向这边，和他四目相对。
那女人体型修长，寒冷的天气里，穿着一身熨帖又严肃的正装，外套的右侧衣襟上，别着枚醒目的胸针。
铂金边框上，一圈碎钻围住两颗心形的绿色宝石，心型尖尖对接在一起，像一对展开的翅膀，银色的藤蔓蜿蜒而下。那两颗绿色宝石好像两团会燃烧的火焰，有生命力般在暗处透出幽幽光芒。
女人的神情淡漠，眼神锋利而透彻，像短刀，像冰刃。对视的瞬间，他觉得自己被巨大的寒流当面击中。那些更加恶毒的话，瞬间被冻结在喉咙里。
看着男人避开她的目光，躲进隔壁房间。姜姒收回目光，轻声和身边的搭档交谈几句。小茉莉点点头，裹着她的外套就跟着楼层管家走向了安保中心。
案发当晚，为了追捕一名“感染者”，留守在城市里的夜巡者们倾巢而出。
它曾经是一艘远洋邮轮上的工作人员，在别的地方被【黑泥】寄生，直到进入从善城的港口，才开始发作。
幸好还在感染初期，没有发展到能成污染源的程度。
尽管如此，这也是需要全员出动的紧急事件。仅剩的夜巡者倾巢而出，在包围圈里对感染者进行控制。大批警力则在外围布控，以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
那边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感染者被收容。正当所有人刚刚因为解除了一场危机而松口气时，这边就爆出了异族失控的消息。
那时的她，还跟着其它前辈们继续排查，以防船上还有其它被感染的人或动物的存在。
在失控者被就近赶来的其它小组控制住以后，警方赶到现场，做了初步调查和取证。
确认了事件与异族有关后，这个案件被正式移交给【夜巡者】处理。
作为新晋的二叶，因为之前跟前辈处理过类似的事件，所以这个案件走着流程，就被交到她的手上。
因为没有固定拍档，她再次孤身从小组中出来，回了趟总部，借出了组织里珍贵的内勤一起组队。
交接手头的案子，加上各种文书工作，走完所有流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关于这边的热度也降了下来。今天，是她第二次上门找寻线索。
姜姒姣好的眉眼下，是遮瑕霜也无法遮掩掉的黑眼圈。正要走进房间，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姜小姐，你又来了。”
面对那那晚的报案人，她停下脚步，点头寒暄。“董大夫，又见面了。”
身材微胖，发际线略有后移的男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碎石间有点笨拙地走了过来。
“啊…这些碎石什么时候才可以清理啊？最近进出的人变多了，我老婆已经抱怨过好几次了。这么贵的公寓，轻易就破了这么多的洞，是豆腐渣工程吧。这里会变成危楼吗？房价也会受到影响吧…”
男人絮絮叨叨的抱怨，在姜姒抬眼看向他的时候戛然而止。
姜姒垂眸，表情淡漠地低头致歉，动作标准，语气诚恳：“给你们带来了麻烦，我很抱歉。”
抱怨的话一下子被堵了回去，董大夫带着点为难苦笑着挠挠头。“又不是你造成的，你道歉道的这么认真，让我还怎么继续抱怨啊？而且，道歉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直起身，姜姒的表情依旧漠然，抬手指向刚刚被她吓跑的保险调查员。“据我所知，保险还在走程序中。我会督促有关部门加快进度的。”
“关于这一家三口，您这边还有什么更多的信息吗？关于这间房子的屋主，您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呢？”
中年男人皱起眉，有些为难地叹口气。“姜小姐，该说的，先前的问话里，已经都讲过了。他们就是看起来非常普通的一家三口。男性不是很高，大概170左右。那个妈妈要矮一个头。小姑娘看起来也和其他孩子一样，留着妹妹头，大眼睛，很乖巧的样子。”
“啊，对了，他们应该是外地来的，在电梯里见到的那一次，明明已经是深秋了，一家人穿的都很单薄。我们，也就是在走廊里，偶然见过那么一次而已。”
“至于那天夜里，我在医院值夜。这边的事情，都是太太和孩子告诉我的。先是很大的一声，然后是金属敲击的声音，一群人就在呼呼喝喝跑来跑去的，吓死人了根本不敢出门看。那会儿也不晓得怎么回事，网络根本没法用，手机也拨不出去。”
“后来，安静下来之后，手机才能用，我太太以为就是夫妻吵架，没事了，就没和我讲，但因为太晚了，也没有再出门查看。后来，还是女儿偷偷给我打了电话，说她很害怕。说这一家搞不好是出事了。我联系了物业和楼层管家，都没有消息，感觉不对劲，才一边报了警一边往家赶。结果又遇上路口戒严。等我到家，天都快亮了。没过一会儿，就闹出了后面的事，墙都给掀了个窟窿，你说吓人不吓人？”
他摊着手，指指门外走廊上的天花板，想到可以预期的房价下跌，叹口气。“至于屋主，我猜，这房子可能是他买来投资用的吧。我是没怎么见过这里有人进出。也是上次接受调查，才知道这一家是借住来着。”
“她们…别是在外面结了什么仇吧？被人打砸还不算，还要炸房子…连累旁人也提心吊胆的。”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姜姒的表情。
半晌后，他转转眼珠，又看了看四周，确定妻子没有在监视自己。于是，放低了声音说出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