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七与八
秦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嚎啕大哭的裴皓，裴冉冉说的没错，裴皓给人的安定感太强了，强到让他们觉得有裴皓在什么问题都会被完美解决，完全忘了裴皓也是人，也会有情绪崩溃的情况。
他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病房，轻轻合上门，留给裴皓一点个人空间。
“不哭了……”游弈笨拙的抬起手一下下拍着裴皓的头。
或许是游弈笨拙的安抚有用了，又或许宣泄情绪太耗费力气了，裴皓的哭声渐渐小下去，最后保持着扎在游弈怀里的姿势昏睡了过去。
“不哭了……”游弈还在低声呢喃着。
裴皓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睡得很沉，忽然眼前发生振动，眼前的一切完整的景物变得破碎，他站在车的外看着车内的父母满身鲜血双眼紧闭。
“裴皓！小心！”他还没来得及辨别警告声的来源。
枪声从他身后响起，他本能的转过头，入目是鲜血喷涌，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则仰面躺在地上。
“皓哥……”裴冉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裴皓……”
“小皓……”
呼唤他的声音中又混杂了他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父母声音。
“我们都是被你害死了……”
裴皓猛然转头，满脸鲜血的四人围在他的周围，他们踉踉跄跄的走向裴皓，眼前的一切发生剧烈的振动，大地开始扭曲，四个人顺着坡度滑向裴皓，他们裂开自己狰狞的面容大张着嘴对着裴皓。
他猛的坐起，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瞪大双眼警惕的看着四周。
周围白色的墙面让裴皓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唔……”
身侧的游弈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裴皓这才看到他睡前还好好的游弈此时又开始浑身痉挛。
裴皓立马起身捏住游弈的嘴，刚要按下护士铃，他的手就被狠狠抽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游弈双脚被一条从门口甩过来的铁链死死的捆住，那条铁链仿若有自主意识般缠上游弈的双脚，飞速向上捆住游弈的双手，游弈的身体在铁链的捆绑下身体向后弯折，头抵着床板，手指扭曲着贴着身后，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抽搐。
“白七快点！”略微沙哑的男声落入着裴皓的耳朵。
他这才看到门口多了一位身着华服的黑衣男人，那位男人给人的感觉与其说像人，不如说他像是一头凶兽。
男人一头利落的短发有几缕不受拘束的翘起，微眯的狭长眸子满是凶意，黑色沉稳的华服挡不住满身的匪气，透过领口大敞的华服随着男人动作可以清楚的看到肩膀到锁骨的一道刻骨的伤疤。而此刻捆住游弈全身的铁链，另一端正是被掌握在黑衣男人的手中，他颈侧青筋直爆，薄唇紧抿，却还是被铁链另一端意识不清的游弈拖拽着向前。
裴皓无意中与黑衣男人对了下视线。
男人话音未落从他的身后侧身挤过来一个穿着同样款式华服的白衣男人，这个男人与黑衣男人非常的不同，他有着一头白色长发，低束在脑后，领口扣子规规矩矩的扣好，一只手握手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另一只手端着木碗，浑身上下透着贵气。
他从容不迫的迈步走到游弈跟前，直到他凑近裴皓才看到木碗里盛着褐色的液体。
白衣男子保养很好的白皙修长的手指蛮横的捏开游弈的嘴，将药倾倒进游弈的口中。
“你们……”裴皓揉着还泛疼的手，戒备的盯着正在往游弈嘴里不知道倒什么液体的白衣男人开口问着，“是谁？”
白衣男人手一抖，药液溢出游弈口中，他连忙伸手将撒出来的药液用手指往游弈嘴里蹭，一碗药算是一滴不剩的都喂进去了，游弈浑身的痉挛终于停歇重新陷入昏迷，黑衣男人拽着的铁链迅速松开游弈转头归于黑衣男人的手中，男人顺着力道将手背到身后铁链瞬间消失不见。
白衣男人迅速接住正在下落的游弈，轻轻放在床上，还不忘贴心的掖掖被角。
一旁的裴皓全程双眼顺着二人的动作而移动。
“你能，看到我们？”白衣男人指着自己和靠在墙边戒备盯着裴皓的黑衣男人缓缓开口询问着，他的声音同他的气质般温润。
裴皓的双眼在两人身上转了两圈，满心都是疑问：“为什么看不到？”
“能看到我们的都是将死之人。”白衣男子手杖轻点木碗化为一本泛着黑气的蓝皮装订古朴的册子浮现在他们眼前。
裴皓沉默许久双眼缓慢亮起光芒：“所以，我要死了对么？”
黑衣男人漫步到裴皓身后，仔细观瞧一番之后抬手合上白衣男人拿出来的册子，手一挥册子化为黑雾消散在空气中：“别找了，这小子不在收魂名单上，应该是八字轻的原因。”
白衣男人了然的点点头。
裴皓眼中刚亮起的的光，再一次一点点沉下去，他捏了下手指上的伤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望着面前的两人：“那你们是谁？我为什么会看到你们？”
白衣男人闻言，脸上挂上和蔼的笑容：“我们是黑白无常，我是白无常排行第七，人称白七，游弈叫我七叔。”转手指着旁边的黑衣男人，“这位是黑无常，排行第八，人称八爷。”
“因为你八字轻。”八爷想都没想接口。
“那我以前为什么看不到？”裴皓皱着眉头，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最近这么多怪事。
“你长戴的护身符最近是不是断了？”白七拿着手杖，在游弈对面的病床坐下来。
裴皓闻言仔细思索了一下：“常年戴着的玉倒是断了。”
“那怪不得你可以看见我们。护身符不再能帮你挡着，你会看到越来越多。”
裴皓看着两人，没来由的有些想笑，这些事说的像是真的。他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他曾经在游弈被解救出来的监控里看到过这两个男人，刚咧出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看过关于游弈监控的所有举动瞬间化为雪片涌入他的大脑。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躲藏。
“不要去阴气重的地方。”
贴在他后背的黄纸符。
“你能看到么？”
所有话语如同洪钟震的他脑袋发蒙，雪片落下最后一块拼图，一幅完整的图画在裴皓眼前展开，一直以来困惑他的游弈所有怪异的举动都有了解释。
“所以，我是真见到鬼了？”裴皓目光呆滞的微微仰起头。
白七笑着坐在游弈旁边：“准确的来说，你现在看到的是鬼差。”
裴皓沉默的看着二人喉结微微滑动，半晌他听到自己问出声：“所以，游弈一直能看到你们……这些？”他一时间找不到形容词，手本能的随着语言在空气中比划着。
“没错，游弈的体质特殊生来就可以看到鬼。不过现在游弈看到的东西似乎变得多了，有一些我们鬼差看不到的东西，他都可以看到。”白七悠闲的点着膝盖，“目前为止他的所有潜力被人开发的差不多，能做到的事情变得非常多。虽然我们每月送药看似是维持他的生命，更多的是监视他，如发现作恶，我们有权立即打散他魂魄，带回地府。”
所以，游弈一直在说自己看到的东西，根本不是疯话。裴皓捂上嘴陷入沉思。
“那他现在这么疯癫是被吓的么？”裴皓斟酌了一会儿语句重新抬起头。
白七悠闲点着膝盖的手一顿：“不。”
“他这样是被我用勾魂锁打了，丢失一魄”八爷站出来握住白七的手，“对他心智方面产生了影响，加上十年的囚禁，让他更多时候依照本能行动。”
“也是因为如此，我们每个月才需要定时送来阴间的要保证游弈其余魂魄不散，在这阳间活下去。”白七轻叹一声，捏紧八爷的手。
“等……等一下！”裴皓听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保证游弈其余魂魄不散？什么意思？”
八爷手中出现一个四刃如鹰爪弯曲的利爪，猛地一甩下面粗壮的铁链，利爪弯曲部分抵在裴皓的下巴，他咧嘴露出一个极其恶劣狰狞的笑容：“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老八！”白七连忙捞一把八爷。
八爷笑容立马缓和下来，对着白七笑的有几分宠溺：“我逗他呢。”
“被我勾魂锁打中，就会魂飞魄散，游弈有些不同，只是三魂七魄散开，只不过在凝魂的时候出了点差错，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八爷手一挥手中的利爪消失在裴皓跟前。
白七偏头望着游弈，声音渐渐低下去：“如果他没有按时吃药，就会体会到灵魂一寸寸被撕裂的痛苦。”
游弈浑身抽搐的样子浮现在裴皓眼前。
灵魂一寸寸被撕裂，到底有多疼，裴皓一时间想象不出来。
“那是一种……”白七声音满是颤抖，“比活人被剥皮要疼上千倍万倍的痛苦。”
裴皓搓了下手指，看着躺在那里的游弈。
怪不得最后会吐出一口鲜血。
“那你们需要喂他吃药到什么时候？”沉默许久的裴皓再次开口。
“到他阳寿尽了那一刻。”白七微微扬起头长舒一口气。
“他……”裴皓嘴唇蠕动几下终是没再继续问了。
“嗯？”白七突然视线落在游弈的左手手腕上，伸手虚勾一下，视线顺着什么东西一直移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裴皓的左手手腕上，他像是发现新奇的东西的孩子，抬手拽住八爷的手摇晃着：“老八，老八你快来！他和游弈的因果线是红的。”
八爷连忙凑到旁边，他伸手在裴皓和游弈两人之间虚碰了一下：“还真是，红的。”
“什么？”正在努力顺着思绪的裴皓皱着眉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二人。
白七笑得坐直身体点着裴皓的手腕：“因果线，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关系颜色就会不同，因果线的颜色越深，这一层缘分就会越深，活人是看不到的，地府也并不是人人都可以看到因果线的。”
“是红的……”裴皓的脑子里没来由的浮现出游弈昏迷之前说的话，他思索一会儿好奇的抬眼看着白七，“游弈也可以看到？”
“是啊，他看的比我们这些鬼差颜色看到的都要多。”
裴皓转动着自己的手腕什么都没看到，他的脑中忽的闪过游弈在案发现场仔细端详死者的手腕的样子：“因果线只在手腕？”
“没错，只存在手腕。”
“你和游弈的因果线，颜色太深了，看样子你们下一世都未必能扯开了。”白七伸手拨弄着两人之间的红线，嘴角止不住扬起笑容。
“那，红色意味着什么？”裴皓放下手有些好奇的看白七。
白七偏头看了一眼八爷，甚至抬手握住了八爷的手，裴皓怎么看怎么觉得白七的笑里多了一层奇怪的意味。
“姻缘。”八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吐出两个字。
他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病房，轻轻合上门，留给裴皓一点个人空间。
“不哭了……”游弈笨拙的抬起手一下下拍着裴皓的头。
或许是游弈笨拙的安抚有用了，又或许宣泄情绪太耗费力气了，裴皓的哭声渐渐小下去，最后保持着扎在游弈怀里的姿势昏睡了过去。
“不哭了……”游弈还在低声呢喃着。
裴皓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睡得很沉，忽然眼前发生振动，眼前的一切完整的景物变得破碎，他站在车的外看着车内的父母满身鲜血双眼紧闭。
“裴皓！小心！”他还没来得及辨别警告声的来源。
枪声从他身后响起，他本能的转过头，入目是鲜血喷涌，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则仰面躺在地上。
“皓哥……”裴冉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裴皓……”
“小皓……”
呼唤他的声音中又混杂了他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父母声音。
“我们都是被你害死了……”
裴皓猛然转头，满脸鲜血的四人围在他的周围，他们踉踉跄跄的走向裴皓，眼前的一切发生剧烈的振动，大地开始扭曲，四个人顺着坡度滑向裴皓，他们裂开自己狰狞的面容大张着嘴对着裴皓。
他猛的坐起，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瞪大双眼警惕的看着四周。
周围白色的墙面让裴皓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唔……”
身侧的游弈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裴皓这才看到他睡前还好好的游弈此时又开始浑身痉挛。
裴皓立马起身捏住游弈的嘴，刚要按下护士铃，他的手就被狠狠抽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游弈双脚被一条从门口甩过来的铁链死死的捆住，那条铁链仿若有自主意识般缠上游弈的双脚，飞速向上捆住游弈的双手，游弈的身体在铁链的捆绑下身体向后弯折，头抵着床板，手指扭曲着贴着身后，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抽搐。
“白七快点！”略微沙哑的男声落入着裴皓的耳朵。
他这才看到门口多了一位身着华服的黑衣男人，那位男人给人的感觉与其说像人，不如说他像是一头凶兽。
男人一头利落的短发有几缕不受拘束的翘起，微眯的狭长眸子满是凶意，黑色沉稳的华服挡不住满身的匪气，透过领口大敞的华服随着男人动作可以清楚的看到肩膀到锁骨的一道刻骨的伤疤。而此刻捆住游弈全身的铁链，另一端正是被掌握在黑衣男人的手中，他颈侧青筋直爆，薄唇紧抿，却还是被铁链另一端意识不清的游弈拖拽着向前。
裴皓无意中与黑衣男人对了下视线。
男人话音未落从他的身后侧身挤过来一个穿着同样款式华服的白衣男人，这个男人与黑衣男人非常的不同，他有着一头白色长发，低束在脑后，领口扣子规规矩矩的扣好，一只手握手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另一只手端着木碗，浑身上下透着贵气。
他从容不迫的迈步走到游弈跟前，直到他凑近裴皓才看到木碗里盛着褐色的液体。
白衣男子保养很好的白皙修长的手指蛮横的捏开游弈的嘴，将药倾倒进游弈的口中。
“你们……”裴皓揉着还泛疼的手，戒备的盯着正在往游弈嘴里不知道倒什么液体的白衣男人开口问着，“是谁？”
白衣男人手一抖，药液溢出游弈口中，他连忙伸手将撒出来的药液用手指往游弈嘴里蹭，一碗药算是一滴不剩的都喂进去了，游弈浑身的痉挛终于停歇重新陷入昏迷，黑衣男人拽着的铁链迅速松开游弈转头归于黑衣男人的手中，男人顺着力道将手背到身后铁链瞬间消失不见。
白衣男人迅速接住正在下落的游弈，轻轻放在床上，还不忘贴心的掖掖被角。
一旁的裴皓全程双眼顺着二人的动作而移动。
“你能，看到我们？”白衣男人指着自己和靠在墙边戒备盯着裴皓的黑衣男人缓缓开口询问着，他的声音同他的气质般温润。
裴皓的双眼在两人身上转了两圈，满心都是疑问：“为什么看不到？”
“能看到我们的都是将死之人。”白衣男子手杖轻点木碗化为一本泛着黑气的蓝皮装订古朴的册子浮现在他们眼前。
裴皓沉默许久双眼缓慢亮起光芒：“所以，我要死了对么？”
黑衣男人漫步到裴皓身后，仔细观瞧一番之后抬手合上白衣男人拿出来的册子，手一挥册子化为黑雾消散在空气中：“别找了，这小子不在收魂名单上，应该是八字轻的原因。”
白衣男人了然的点点头。
裴皓眼中刚亮起的的光，再一次一点点沉下去，他捏了下手指上的伤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望着面前的两人：“那你们是谁？我为什么会看到你们？”
白衣男人闻言，脸上挂上和蔼的笑容：“我们是黑白无常，我是白无常排行第七，人称白七，游弈叫我七叔。”转手指着旁边的黑衣男人，“这位是黑无常，排行第八，人称八爷。”
“因为你八字轻。”八爷想都没想接口。
“那我以前为什么看不到？”裴皓皱着眉头，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最近这么多怪事。
“你长戴的护身符最近是不是断了？”白七拿着手杖，在游弈对面的病床坐下来。
裴皓闻言仔细思索了一下：“常年戴着的玉倒是断了。”
“那怪不得你可以看见我们。护身符不再能帮你挡着，你会看到越来越多。”
裴皓看着两人，没来由的有些想笑，这些事说的像是真的。他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他曾经在游弈被解救出来的监控里看到过这两个男人，刚咧出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看过关于游弈监控的所有举动瞬间化为雪片涌入他的大脑。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躲藏。
“不要去阴气重的地方。”
贴在他后背的黄纸符。
“你能看到么？”
所有话语如同洪钟震的他脑袋发蒙，雪片落下最后一块拼图，一幅完整的图画在裴皓眼前展开，一直以来困惑他的游弈所有怪异的举动都有了解释。
“所以，我是真见到鬼了？”裴皓目光呆滞的微微仰起头。
白七笑着坐在游弈旁边：“准确的来说，你现在看到的是鬼差。”
裴皓沉默的看着二人喉结微微滑动，半晌他听到自己问出声：“所以，游弈一直能看到你们……这些？”他一时间找不到形容词，手本能的随着语言在空气中比划着。
“没错，游弈的体质特殊生来就可以看到鬼。不过现在游弈看到的东西似乎变得多了，有一些我们鬼差看不到的东西，他都可以看到。”白七悠闲的点着膝盖，“目前为止他的所有潜力被人开发的差不多，能做到的事情变得非常多。虽然我们每月送药看似是维持他的生命，更多的是监视他，如发现作恶，我们有权立即打散他魂魄，带回地府。”
所以，游弈一直在说自己看到的东西，根本不是疯话。裴皓捂上嘴陷入沉思。
“那他现在这么疯癫是被吓的么？”裴皓斟酌了一会儿语句重新抬起头。
白七悠闲点着膝盖的手一顿：“不。”
“他这样是被我用勾魂锁打了，丢失一魄”八爷站出来握住白七的手，“对他心智方面产生了影响，加上十年的囚禁，让他更多时候依照本能行动。”
“也是因为如此，我们每个月才需要定时送来阴间的要保证游弈其余魂魄不散，在这阳间活下去。”白七轻叹一声，捏紧八爷的手。
“等……等一下！”裴皓听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保证游弈其余魂魄不散？什么意思？”
八爷手中出现一个四刃如鹰爪弯曲的利爪，猛地一甩下面粗壮的铁链，利爪弯曲部分抵在裴皓的下巴，他咧嘴露出一个极其恶劣狰狞的笑容：“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老八！”白七连忙捞一把八爷。
八爷笑容立马缓和下来，对着白七笑的有几分宠溺：“我逗他呢。”
“被我勾魂锁打中，就会魂飞魄散，游弈有些不同，只是三魂七魄散开，只不过在凝魂的时候出了点差错，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八爷手一挥手中的利爪消失在裴皓跟前。
白七偏头望着游弈，声音渐渐低下去：“如果他没有按时吃药，就会体会到灵魂一寸寸被撕裂的痛苦。”
游弈浑身抽搐的样子浮现在裴皓眼前。
灵魂一寸寸被撕裂，到底有多疼，裴皓一时间想象不出来。
“那是一种……”白七声音满是颤抖，“比活人被剥皮要疼上千倍万倍的痛苦。”
裴皓搓了下手指，看着躺在那里的游弈。
怪不得最后会吐出一口鲜血。
“那你们需要喂他吃药到什么时候？”沉默许久的裴皓再次开口。
“到他阳寿尽了那一刻。”白七微微扬起头长舒一口气。
“他……”裴皓嘴唇蠕动几下终是没再继续问了。
“嗯？”白七突然视线落在游弈的左手手腕上，伸手虚勾一下，视线顺着什么东西一直移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裴皓的左手手腕上，他像是发现新奇的东西的孩子，抬手拽住八爷的手摇晃着：“老八，老八你快来！他和游弈的因果线是红的。”
八爷连忙凑到旁边，他伸手在裴皓和游弈两人之间虚碰了一下：“还真是，红的。”
“什么？”正在努力顺着思绪的裴皓皱着眉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二人。
白七笑得坐直身体点着裴皓的手腕：“因果线，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关系颜色就会不同，因果线的颜色越深，这一层缘分就会越深，活人是看不到的，地府也并不是人人都可以看到因果线的。”
“是红的……”裴皓的脑子里没来由的浮现出游弈昏迷之前说的话，他思索一会儿好奇的抬眼看着白七，“游弈也可以看到？”
“是啊，他看的比我们这些鬼差颜色看到的都要多。”
裴皓转动着自己的手腕什么都没看到，他的脑中忽的闪过游弈在案发现场仔细端详死者的手腕的样子：“因果线只在手腕？”
“没错，只存在手腕。”
“你和游弈的因果线，颜色太深了，看样子你们下一世都未必能扯开了。”白七伸手拨弄着两人之间的红线，嘴角止不住扬起笑容。
“那，红色意味着什么？”裴皓放下手有些好奇的看白七。
白七偏头看了一眼八爷，甚至抬手握住了八爷的手，裴皓怎么看怎么觉得白七的笑里多了一层奇怪的意味。
“姻缘。”八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