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放榜闹人心
廉柳本是海县人，母亲是定康人，但因为与母家关系一般，众人并不知道他与定康有关联，所以这才想到回定康躲祸。
姜尚塞给了阿昆不少银钱，千叮咛万嘱咐让阿昆别再一副江湖混子的样子，扮作书生才好离京。
十五点头，阿昆这才收下。
廉柳虽然被暂时叫住了，但还是没好气地站在那里，不过他并没有拒绝姜尚和十五安排有人送他。
其实姜尚将他藏得非常好，安排在了姜尚幼时的一位先生的府上，且没有让任何自己亲近的人去接触过他，传信都是让姜星洲的人帮的忙，并没有跟他透露过到底是什么事。
姜尚的这位先生景坚秉，并不是什么当朝重臣，只不过当过几载的史官便闲赋在家。可此人高才博学，严于利己，一生清廉且拒绝攀附，他在为官的时候不过给姜尚当了三年的启蒙老师，在最后一年的时候，姜星洲也入学，与他也算是有了一年的师生情谊，因此星洲去看望他也不算突兀。
姜尚将廉柳的东西交给十五交差，于是便觉得风头已过，廉柳不便多叨扰，主动告辞离开。
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廉柳不禁感叹了一声：“七年前，我在海县老家听闻自己的文章被主考大肆赞赏后，自己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他神情落寞，轻轻闭上了眼，仿佛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少顷，阴霾终于散去，嘴角带了一丝的笑意：“‘海县自有龙，才华冠世雄'，就他这一句话，让我名扬天下。”
十五看着他的自傲，这才想起他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门客幕僚，他当年名动天下，就连她之后行走江湖也有听闻，多少人怜惜他没有继续科考，可其中缘由，必然不简单。
“可是呢？我受人诬陷，命不由我，父母家人也受人所迫。为了报恩只能上京为李自明出谋划策。”他笑意加深，却比哭还难看：“他是当朝太子，为他效忠不就是为朝廷效忠，可是？他做的，真的是为了天下吗？”
十五觉得他很像喝醉了的样子，可是清晨无酒，只能说人心自醉。
姜尚劝他住口：“你现在能保住这条命，以后未必没有翻身之日。”
廉柳缓缓转头看向姜尚，十五这才发现他已经双眼通红，虽未流泪，却是强行忍住的。
“你不要忘了你说的。”廉柳似乎是在乞求，但更像是在威胁。
“定不食言。”姜尚十分肯定。
把廉柳送走，院门口，十五还是问出了自己所想：“还有谁要杀他？”
姜尚没有回应，只是说道：“他不容易，才华过早的显现，让他的人生充满了磨难。”
“李自明？”十五疑惑，然后用怀疑的语气说道：“总不可能有我的关系吧？”
姜尚还想顾左右而言他，可十五紧盯着他不放，他很是不自在地说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总之，你没有动他，是我欠你的人情。”
他说“欠”的时候，十五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这个简单的“欠”字，让他们之间多了一线羁绊。
“那你准备怎么还？”十五难得打趣。
这下姜尚反而有些无措：“我也不知道……你要我怎么还？”
“不知道啊”十五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院子里的那棵杏树，不过月余，那树居然真的长高了不少，树干也比之前粗壮了许多。
姜尚也没了招，一时间空气安静下来，静得像是能看见日光在缓缓流动。
忽然，从远处生出热闹的声音，鞭炮哔啵，人声鼎沸，由远及近。
十五和姜尚向那声源处望去，姜尚只打了一眼，就立马退回了院子，自顾自地找了根长凳坐下。
十五不明所以，仍是好奇地张望，等众人靠近，这才看清走在最前的人端着一面藩旗，依稀想起，今天似乎是放榜的日子。
那些人声鼎沸鞭炮喧鸣，是为取得好名次的考生来报喜的，想来这平平无奇的晋平巷，要出个大官了。
十五直接把院门关上，那熙熙攘攘的人声终于隔远了一些。
“你下次一定能考上的。”十五也不知道自己这话算不算安慰。
“不考了。”姜尚也注意到那棵小杏树，看得仔细：“我本来就是世子，按例可以直接入朝的。”
“以前是我想证明自己，现下想想，又何必呢？既然目的一致，何须在意过程？”
十五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虽然她痛恨世间不公平，却深谙其道，姜尚这样的人，自然是生下来就有自己的光明大道。
“那挺好的。”十五随口一说。
却没想到姜尚听了这话却有些不悦：“你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吗？别人寒窗苦读几十年还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我只要往那里一站，就什么都有了。”
十五有些不解，怎么他突然执拗了起来：“对与不对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确实什么都有，我确实什么都没有，就算他是错的，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要改变它，有的人不应该生下来就受苦的，就像你一样。”姜尚的声音不大，却十分真挚。
被他提到，十五微微一惊，但还是略带嘲讽地笑笑：“想得倒是很美。”
十五又想起南山小院里给她谈经论道讲大志向的姜尚来，却恍若隔世一般。
不过半年，姜尚似乎没什么变化，可十五却知道自己不一样了，她的武功越发精进，能与齐真僵持不下，齐真还要她当净使，她与解药越来越近了。
甚至，她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太子的后路，若太子真的能给她解毒，帮助他倾覆嘉首堂她也自然乐意。
正想着呢，没想到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十五去开门。
门外的爆竹味道还十分浓烈，她一吸气被呛了一口，咳了几声，这才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姜星洲和姜善思两姐弟。
二人是提了东西来的，本来是想看望一下十五，一进门，看到坐院子里的姜尚还是愣了一下。
“二弟也在啊。”
善思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前几天听王妃的意思，姜尚和易烟的的婚事基本已经敲定了，这二弟莫不是？想找个小的吧？
姜尚塞给了阿昆不少银钱，千叮咛万嘱咐让阿昆别再一副江湖混子的样子，扮作书生才好离京。
十五点头，阿昆这才收下。
廉柳虽然被暂时叫住了，但还是没好气地站在那里，不过他并没有拒绝姜尚和十五安排有人送他。
其实姜尚将他藏得非常好，安排在了姜尚幼时的一位先生的府上，且没有让任何自己亲近的人去接触过他，传信都是让姜星洲的人帮的忙，并没有跟他透露过到底是什么事。
姜尚的这位先生景坚秉，并不是什么当朝重臣，只不过当过几载的史官便闲赋在家。可此人高才博学，严于利己，一生清廉且拒绝攀附，他在为官的时候不过给姜尚当了三年的启蒙老师，在最后一年的时候，姜星洲也入学，与他也算是有了一年的师生情谊，因此星洲去看望他也不算突兀。
姜尚将廉柳的东西交给十五交差，于是便觉得风头已过，廉柳不便多叨扰，主动告辞离开。
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廉柳不禁感叹了一声：“七年前，我在海县老家听闻自己的文章被主考大肆赞赏后，自己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他神情落寞，轻轻闭上了眼，仿佛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少顷，阴霾终于散去，嘴角带了一丝的笑意：“‘海县自有龙，才华冠世雄'，就他这一句话，让我名扬天下。”
十五看着他的自傲，这才想起他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门客幕僚，他当年名动天下，就连她之后行走江湖也有听闻，多少人怜惜他没有继续科考，可其中缘由，必然不简单。
“可是呢？我受人诬陷，命不由我，父母家人也受人所迫。为了报恩只能上京为李自明出谋划策。”他笑意加深，却比哭还难看：“他是当朝太子，为他效忠不就是为朝廷效忠，可是？他做的，真的是为了天下吗？”
十五觉得他很像喝醉了的样子，可是清晨无酒，只能说人心自醉。
姜尚劝他住口：“你现在能保住这条命，以后未必没有翻身之日。”
廉柳缓缓转头看向姜尚，十五这才发现他已经双眼通红，虽未流泪，却是强行忍住的。
“你不要忘了你说的。”廉柳似乎是在乞求，但更像是在威胁。
“定不食言。”姜尚十分肯定。
把廉柳送走，院门口，十五还是问出了自己所想：“还有谁要杀他？”
姜尚没有回应，只是说道：“他不容易，才华过早的显现，让他的人生充满了磨难。”
“李自明？”十五疑惑，然后用怀疑的语气说道：“总不可能有我的关系吧？”
姜尚还想顾左右而言他，可十五紧盯着他不放，他很是不自在地说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总之，你没有动他，是我欠你的人情。”
他说“欠”的时候，十五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这个简单的“欠”字，让他们之间多了一线羁绊。
“那你准备怎么还？”十五难得打趣。
这下姜尚反而有些无措：“我也不知道……你要我怎么还？”
“不知道啊”十五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院子里的那棵杏树，不过月余，那树居然真的长高了不少，树干也比之前粗壮了许多。
姜尚也没了招，一时间空气安静下来，静得像是能看见日光在缓缓流动。
忽然，从远处生出热闹的声音，鞭炮哔啵，人声鼎沸，由远及近。
十五和姜尚向那声源处望去，姜尚只打了一眼，就立马退回了院子，自顾自地找了根长凳坐下。
十五不明所以，仍是好奇地张望，等众人靠近，这才看清走在最前的人端着一面藩旗，依稀想起，今天似乎是放榜的日子。
那些人声鼎沸鞭炮喧鸣，是为取得好名次的考生来报喜的，想来这平平无奇的晋平巷，要出个大官了。
十五直接把院门关上，那熙熙攘攘的人声终于隔远了一些。
“你下次一定能考上的。”十五也不知道自己这话算不算安慰。
“不考了。”姜尚也注意到那棵小杏树，看得仔细：“我本来就是世子，按例可以直接入朝的。”
“以前是我想证明自己，现下想想，又何必呢？既然目的一致，何须在意过程？”
十五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虽然她痛恨世间不公平，却深谙其道，姜尚这样的人，自然是生下来就有自己的光明大道。
“那挺好的。”十五随口一说。
却没想到姜尚听了这话却有些不悦：“你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吗？别人寒窗苦读几十年还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我只要往那里一站，就什么都有了。”
十五有些不解，怎么他突然执拗了起来：“对与不对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确实什么都有，我确实什么都没有，就算他是错的，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要改变它，有的人不应该生下来就受苦的，就像你一样。”姜尚的声音不大，却十分真挚。
被他提到，十五微微一惊，但还是略带嘲讽地笑笑：“想得倒是很美。”
十五又想起南山小院里给她谈经论道讲大志向的姜尚来，却恍若隔世一般。
不过半年，姜尚似乎没什么变化，可十五却知道自己不一样了，她的武功越发精进，能与齐真僵持不下，齐真还要她当净使，她与解药越来越近了。
甚至，她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太子的后路，若太子真的能给她解毒，帮助他倾覆嘉首堂她也自然乐意。
正想着呢，没想到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十五去开门。
门外的爆竹味道还十分浓烈，她一吸气被呛了一口，咳了几声，这才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姜星洲和姜善思两姐弟。
二人是提了东西来的，本来是想看望一下十五，一进门，看到坐院子里的姜尚还是愣了一下。
“二弟也在啊。”
善思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前几天听王妃的意思，姜尚和易烟的的婚事基本已经敲定了，这二弟莫不是？想找个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