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花纹
裴皓钻回卫生间看着自己随手搭在洗手池上的脏衣服，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游弈的脸，往常笑嘻嘻的游弈在警告他的时候空洞木然的神情，仿若一个被抽出灵魂设定好模式的破旧的娃娃，他沉默一会儿拿起衣服简单的叠一叠塞到袋子里准备找个空闲就去烧了，指尖传来纸张的触感让裴皓动作一顿，叠好的衣服被他用最快的速度摊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黄符纸，上面的红朱砂颜色已经很淡了，他这才想起为什么在医院的时候那么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他伸手将黄符纸拽下来，他一个晚上都是和游弈在一起，这个东西应该是游弈贴在他后背的。他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值得让他注意的细节只是一张普通的黄符纸，便随手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内，落入垃圾桶的黄符纸上红朱砂瞬间消失不见。
裴皓理好衣服可算可以安静坐下来翻着尸检报告，脑子里满是死者身体里多出来的骨头。
死者死于高空坠下，也就是说死者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剥下脸皮，听裴天宇的意思骨头更像是人死了之后才出现身体里的，可是报告上面的死亡时间与接到报案的时间太相近了，现场也没有采集到的脚印，这一切怎么完成的？
裴皓盯着报告上面的报案时间，报案人不能排除嫌疑，他抬起头，扬起手中的报案时间：“张帆，调一下报案人昨天报案的录音。”
张帆没一会儿指着裴皓的电脑，裴皓赶紧晃动鼠标点开录音。、
“有人……有人……有人从天上掉下来了！掉下来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年迈女人声音从来里面传来，粗重的呼吸让人不适，“掉下来了！她死了！快……快来……”之后在引导下，女人才勉强才说出地址。
裴皓眉头紧锁。
“对了，裴哥，这个打过来的电话少一位。”张帆接过一张纸递到裴皓面前，点着上面的号码，“什么都查不到。”
裴皓站起来直奔证物科，手机打开之后上面只显示请安装SIM卡：“这个手机拿回来还有人动过么？”
在场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了半天，最后一起摇头：“没人动过。”
“这个证物送来之前都经谁手了？”裴皓拎着证物袋，叫住正在忙碌的警员们。
警员们互相对视了半天，在旁边的张帆颤颤巍巍的举起手：“这个证物我发现的，我送去的。”
“确定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
“确定。”
裴皓隔着袋子按开手机屏幕：“你昨天看到是这样的情况么？”
张帆看到提示立马摇头：“不是，是直接停留在最近通话界面。”
裴皓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手机。
太奇怪了，手机里没有SIM卡，拨出的号码少一位，还是已故的人手机，手机上面只有已故的人一个人的指纹。
裴皓抹了一把脸叫上张帆再去找一趟农田。
“到地方了。”张帆指着前面的农田，可是裴皓都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裴哥？”
裴皓摸着自己的下唇，直接开车进入村子，里面的路立马变得狭窄，车子在小土路上颠簸。
“裴哥，你这是干什么呢？”张帆被裴皓带着颠簸一路，颠的他脑子都快成浆糊了，裴皓还是那副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
“没什么。”裴皓车速稍微慢了一些，“农田的主人是哪家？”
“裴哥？你要找农田的主人？昨晚已经问过夫妻俩了，两个人一直到警察过来才知道有人死在自家田里了。”张帆见裴皓一脸不悦的样子，连忙补充着，“村长可以证明，当时夫妻俩正在村长家吃饭。”
“刘桂娟的照片你有么？”裴皓顺着张帆指路终于停下车。
张帆一愣，很快点点头：“有。”
“下车。”
两人一亮警官证，屋子里骂骂咧咧走出来的妇人立马噤声，将两人迎进屋里，倒了两杯水就去叫自己丈夫。
“你叫我回来干什么？也不知道，田外面被哪个混账小子画了什么，怎么弄都弄不掉！”男人很自然的接过妇人递来的毛巾。
“田外面？”裴皓猛地想到昨天晚上游弈绕着走了半天。
“是啊，四条线，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画的，给我的田都围上了，一上午都没有弄掉，我以为盖点土就行了，没想到怎么盖都遮不住，还踢不散。”
“带去我看看。”裴皓赶紧让男人带路，让张帆留下来询问妇人。
田里的不算远，走一会儿就到了，裴皓看到的昨天游弈绕着田外走的路线此时全变成了四条弯弯绕绕的缠在一起的红线，红线最后汇聚在游弈踢的箭头边上，箭头的尖端也被囊括进去，形成一个完美的闭合，裴皓拿出手机蹲下来与昨天自己拍下的箭头进行对照，形状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其中的红色，他抓起旁边的沙子洒在对着红色撒下去，沙子落进去跟着染上红色，图像没有丝毫的变化。
裴皓好奇的伸出手指按在红色上面，刚一落上他的心脏猛的一跳，让他听得格外清晰，他的手指不自觉的蹭了一下那片红色，一种莫名的吸力让他抬不起手，不，准确的来说是他自己不想抬起手，他像是着了迷，五根手指拢起指腹按在箭头上，难以言喻的美妙感随着他的心脏跳动传到四肢百骸，他觉得四周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眼前的景物在不断扭曲着，天不是天，天在他脚下，地不是地，地在他头顶。
整个农田的全貌出现在他眼前，花纹的血色流转泛出独特的光泽，细腻的沙子落下，他眨眼间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哈哈……”没来由的兴奋冲击着他的神经，他被刺激的不自觉发出笑声。
“哎！小伙子！”
“咣当。”
“啪。”
天地归正，裴皓不明所以的看着天上的白云，兴奋从他身体抽离，狂跳的心脏还没有平复，在他刚要坐起来询问怎么了，游弈的脸忽然出现在他眼前，那只手又一次狠狠的落在裴皓的脸上，下一秒那双干瘦的手失控的卡在裴皓脖子：“活该你死了！”
裴皓被掐的直翻白眼，他挣扎着拍打游弈的手，喉间一声都发不出。
旁边的男人连忙凑上来掰着游弈的手：“小伙子！小伙子！他是警察！别冲动！”
“你死了！活该！”游弈瞪大的双眼布满血丝，额头青筋直爆，他死死地掐着裴皓的脖子，三人僵持一会儿，游弈终于松了劲甩开了裴皓。
裴皓侧过身撑着身体，手掌揉着自己的脖子，不得不说游弈下手实在太狠了，他都被掐的眼前都开始走马灯了，好在游弈松开他了。他这口气还没倒上来，游弈的拳头迎面而来狠狠的砸在裴皓的鼻子上，裴皓被打的仰面躺在地上。
“小伙子！小伙子！”男人赶紧伸手去扶裴皓，“出血了！快仰头。”
裴皓仰着头被男人扶起，眼睛却戒备的看着游弈，他清楚的看到游弈牙咬的直做响，他发现游弈愤怒之余还有一种担心他的情绪在里面。
游弈在裴皓走了之后，胸膛起伏更加剧烈，他发了疯似的跪在地上，双手按在地上发了疯的抠挖着地上自己画的箭头，嘴里还发出如同野兽的嘶吼声，说来也奇怪箭头被破坏之后地上四条红色线也随之退了一干二净。
他终于平静下来，双手鲜血淋漓的垂下，他盯着恢复原状的6田地大口大口喘息着，就这样维持一个姿势，跪了许久他才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眼睛冷漠的盯着刚止住鼻血出来的裴皓。
裴皓正低头看着自己腰上多出来的鞋印子，不用想都知道，这估计是游弈刚才踢他留下的，他一抬头正好看到游弈正大步向他走来，此时游弈已经换了一身藏蓝色的西装，裴皓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游弈的双脚，还好那双脚已经套上鞋了。
就在他安心的时候，游弈已经气势汹汹的冲到他面前，只见他从怀里抽出一张黄符纸被他捏成一团，下一秒掐住裴皓的下巴强行捏开他的嘴。
“滚。”游弈斜眼看着想要过来拉开两人的张帆。
主动向强者屈服的人类本能将张帆钉在原地，那只眼睛被深深刻在他的脑海，放大，挥之不去的阴冷透过那双眼睛灌入他的灵魂引起颤栗，他大气都不敢出的立在旁边看着裴皓被游弈按住。
游弈挡住了碍事的人，直接张开自己的手直接将手里的东西塞到裴皓嘴里，防止裴皓吐出来利落的抬手合上裴皓的下巴，他的手掌克制不住的颤抖，却还是死死的压住：“吃！”
“咽下去！”
裴皓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到底被塞了什么，舌尖还没有触碰到口腔的东西，他再一次游弈拽起来又一次推在车门上，撞击之中就这么咽下去了。
游弈这才松开捂住裴皓嘴的手，转身上了车。
裴皓扶着车门咳嗽半天，张帆连忙上前递一瓶水。
这叫什么事儿？裴皓坐在车上，擦着自己脸上的血迹，一边看着自己脖子被游弈掐出来的印子，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裴皓通过后视镜看到半张着嘴半天没说话的张帆：“看什么？”
张帆看了看前面的两个人，特别是蹲在副驾驶偏头看着外面的游弈，想起游弈刚才那个眼神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老实缩在后座：“没什么。”
裴皓长叹一声看着旁边的游弈：“腿放下来，安全带系上。”
游弈这才转过来，松开自己已经出血还反复咬着的手指，看了一会儿裴皓，不情愿的放下腿。
裴皓等了半天，无奈之下倾身上前去拽游弈那边的安全带，还不忘问着后面的张帆，“你问出什么了？”
游弈被安全带卡的，不自觉挺直自己的腰背，盯着裴皓的手，一直到裴皓扣好安全带才移开目光。
“刘桂娟是这个村里的人，女儿二十年前被卡车碾死了，丈夫丢下孩子和别人跑了，她靠着捡废品给外孙女拉扯大，外孙女叫李乐，据说李乐在一个大公司上班。”张帆看着前面两个人凑近并且维持在一个比较微妙的距离，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咔哒。”安全带终于系好。
裴皓总觉得有个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有些不自然的抬眼看过去，正好与游弈来了一个对视，游弈突然探头过去，裴皓还没来得及躲耳朵就被游弈狠咬一口。
“啧。”裴皓捂着耳朵迅速撑起身体。
耳朵上的湿润触感在他捂住耳朵之后越发明显，甚至有盖住痛感的趋势。
好像，游弈还舔了他一口。
“还有就是，进村出村只有这一条路，只有村口有一个监控一个礼拜前坏了。裴哥，你耳朵怎么红了？”
裴皓不自觉的正了正身子，手无意识的捏了一把有些发烫的耳朵：“是么？”
“是啊，两只耳朵都好红。”
“你的错觉。”裴皓靠在椅背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光是想到田地间的那个花纹，那种极端兴奋的情绪就又一次翻涌上来，旁边的游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伸手狠狠推了一下裴皓。
他这才回神发动车子，深吸一口气：“查李乐。”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黄符纸，上面的红朱砂颜色已经很淡了，他这才想起为什么在医院的时候那么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他伸手将黄符纸拽下来，他一个晚上都是和游弈在一起，这个东西应该是游弈贴在他后背的。他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值得让他注意的细节只是一张普通的黄符纸，便随手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内，落入垃圾桶的黄符纸上红朱砂瞬间消失不见。
裴皓理好衣服可算可以安静坐下来翻着尸检报告，脑子里满是死者身体里多出来的骨头。
死者死于高空坠下，也就是说死者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剥下脸皮，听裴天宇的意思骨头更像是人死了之后才出现身体里的，可是报告上面的死亡时间与接到报案的时间太相近了，现场也没有采集到的脚印，这一切怎么完成的？
裴皓盯着报告上面的报案时间，报案人不能排除嫌疑，他抬起头，扬起手中的报案时间：“张帆，调一下报案人昨天报案的录音。”
张帆没一会儿指着裴皓的电脑，裴皓赶紧晃动鼠标点开录音。、
“有人……有人……有人从天上掉下来了！掉下来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年迈女人声音从来里面传来，粗重的呼吸让人不适，“掉下来了！她死了！快……快来……”之后在引导下，女人才勉强才说出地址。
裴皓眉头紧锁。
“对了，裴哥，这个打过来的电话少一位。”张帆接过一张纸递到裴皓面前，点着上面的号码，“什么都查不到。”
裴皓站起来直奔证物科，手机打开之后上面只显示请安装SIM卡：“这个手机拿回来还有人动过么？”
在场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了半天，最后一起摇头：“没人动过。”
“这个证物送来之前都经谁手了？”裴皓拎着证物袋，叫住正在忙碌的警员们。
警员们互相对视了半天，在旁边的张帆颤颤巍巍的举起手：“这个证物我发现的，我送去的。”
“确定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
“确定。”
裴皓隔着袋子按开手机屏幕：“你昨天看到是这样的情况么？”
张帆看到提示立马摇头：“不是，是直接停留在最近通话界面。”
裴皓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手机。
太奇怪了，手机里没有SIM卡，拨出的号码少一位，还是已故的人手机，手机上面只有已故的人一个人的指纹。
裴皓抹了一把脸叫上张帆再去找一趟农田。
“到地方了。”张帆指着前面的农田，可是裴皓都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裴哥？”
裴皓摸着自己的下唇，直接开车进入村子，里面的路立马变得狭窄，车子在小土路上颠簸。
“裴哥，你这是干什么呢？”张帆被裴皓带着颠簸一路，颠的他脑子都快成浆糊了，裴皓还是那副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
“没什么。”裴皓车速稍微慢了一些，“农田的主人是哪家？”
“裴哥？你要找农田的主人？昨晚已经问过夫妻俩了，两个人一直到警察过来才知道有人死在自家田里了。”张帆见裴皓一脸不悦的样子，连忙补充着，“村长可以证明，当时夫妻俩正在村长家吃饭。”
“刘桂娟的照片你有么？”裴皓顺着张帆指路终于停下车。
张帆一愣，很快点点头：“有。”
“下车。”
两人一亮警官证，屋子里骂骂咧咧走出来的妇人立马噤声，将两人迎进屋里，倒了两杯水就去叫自己丈夫。
“你叫我回来干什么？也不知道，田外面被哪个混账小子画了什么，怎么弄都弄不掉！”男人很自然的接过妇人递来的毛巾。
“田外面？”裴皓猛地想到昨天晚上游弈绕着走了半天。
“是啊，四条线，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画的，给我的田都围上了，一上午都没有弄掉，我以为盖点土就行了，没想到怎么盖都遮不住，还踢不散。”
“带去我看看。”裴皓赶紧让男人带路，让张帆留下来询问妇人。
田里的不算远，走一会儿就到了，裴皓看到的昨天游弈绕着田外走的路线此时全变成了四条弯弯绕绕的缠在一起的红线，红线最后汇聚在游弈踢的箭头边上，箭头的尖端也被囊括进去，形成一个完美的闭合，裴皓拿出手机蹲下来与昨天自己拍下的箭头进行对照，形状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其中的红色，他抓起旁边的沙子洒在对着红色撒下去，沙子落进去跟着染上红色，图像没有丝毫的变化。
裴皓好奇的伸出手指按在红色上面，刚一落上他的心脏猛的一跳，让他听得格外清晰，他的手指不自觉的蹭了一下那片红色，一种莫名的吸力让他抬不起手，不，准确的来说是他自己不想抬起手，他像是着了迷，五根手指拢起指腹按在箭头上，难以言喻的美妙感随着他的心脏跳动传到四肢百骸，他觉得四周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眼前的景物在不断扭曲着，天不是天，天在他脚下，地不是地，地在他头顶。
整个农田的全貌出现在他眼前，花纹的血色流转泛出独特的光泽，细腻的沙子落下，他眨眼间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哈哈……”没来由的兴奋冲击着他的神经，他被刺激的不自觉发出笑声。
“哎！小伙子！”
“咣当。”
“啪。”
天地归正，裴皓不明所以的看着天上的白云，兴奋从他身体抽离，狂跳的心脏还没有平复，在他刚要坐起来询问怎么了，游弈的脸忽然出现在他眼前，那只手又一次狠狠的落在裴皓的脸上，下一秒那双干瘦的手失控的卡在裴皓脖子：“活该你死了！”
裴皓被掐的直翻白眼，他挣扎着拍打游弈的手，喉间一声都发不出。
旁边的男人连忙凑上来掰着游弈的手：“小伙子！小伙子！他是警察！别冲动！”
“你死了！活该！”游弈瞪大的双眼布满血丝，额头青筋直爆，他死死地掐着裴皓的脖子，三人僵持一会儿，游弈终于松了劲甩开了裴皓。
裴皓侧过身撑着身体，手掌揉着自己的脖子，不得不说游弈下手实在太狠了，他都被掐的眼前都开始走马灯了，好在游弈松开他了。他这口气还没倒上来，游弈的拳头迎面而来狠狠的砸在裴皓的鼻子上，裴皓被打的仰面躺在地上。
“小伙子！小伙子！”男人赶紧伸手去扶裴皓，“出血了！快仰头。”
裴皓仰着头被男人扶起，眼睛却戒备的看着游弈，他清楚的看到游弈牙咬的直做响，他发现游弈愤怒之余还有一种担心他的情绪在里面。
游弈在裴皓走了之后，胸膛起伏更加剧烈，他发了疯似的跪在地上，双手按在地上发了疯的抠挖着地上自己画的箭头，嘴里还发出如同野兽的嘶吼声，说来也奇怪箭头被破坏之后地上四条红色线也随之退了一干二净。
他终于平静下来，双手鲜血淋漓的垂下，他盯着恢复原状的6田地大口大口喘息着，就这样维持一个姿势，跪了许久他才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眼睛冷漠的盯着刚止住鼻血出来的裴皓。
裴皓正低头看着自己腰上多出来的鞋印子，不用想都知道，这估计是游弈刚才踢他留下的，他一抬头正好看到游弈正大步向他走来，此时游弈已经换了一身藏蓝色的西装，裴皓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游弈的双脚，还好那双脚已经套上鞋了。
就在他安心的时候，游弈已经气势汹汹的冲到他面前，只见他从怀里抽出一张黄符纸被他捏成一团，下一秒掐住裴皓的下巴强行捏开他的嘴。
“滚。”游弈斜眼看着想要过来拉开两人的张帆。
主动向强者屈服的人类本能将张帆钉在原地，那只眼睛被深深刻在他的脑海，放大，挥之不去的阴冷透过那双眼睛灌入他的灵魂引起颤栗，他大气都不敢出的立在旁边看着裴皓被游弈按住。
游弈挡住了碍事的人，直接张开自己的手直接将手里的东西塞到裴皓嘴里，防止裴皓吐出来利落的抬手合上裴皓的下巴，他的手掌克制不住的颤抖，却还是死死的压住：“吃！”
“咽下去！”
裴皓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到底被塞了什么，舌尖还没有触碰到口腔的东西，他再一次游弈拽起来又一次推在车门上，撞击之中就这么咽下去了。
游弈这才松开捂住裴皓嘴的手，转身上了车。
裴皓扶着车门咳嗽半天，张帆连忙上前递一瓶水。
这叫什么事儿？裴皓坐在车上，擦着自己脸上的血迹，一边看着自己脖子被游弈掐出来的印子，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裴皓通过后视镜看到半张着嘴半天没说话的张帆：“看什么？”
张帆看了看前面的两个人，特别是蹲在副驾驶偏头看着外面的游弈，想起游弈刚才那个眼神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老实缩在后座：“没什么。”
裴皓长叹一声看着旁边的游弈：“腿放下来，安全带系上。”
游弈这才转过来，松开自己已经出血还反复咬着的手指，看了一会儿裴皓，不情愿的放下腿。
裴皓等了半天，无奈之下倾身上前去拽游弈那边的安全带，还不忘问着后面的张帆，“你问出什么了？”
游弈被安全带卡的，不自觉挺直自己的腰背，盯着裴皓的手，一直到裴皓扣好安全带才移开目光。
“刘桂娟是这个村里的人，女儿二十年前被卡车碾死了，丈夫丢下孩子和别人跑了，她靠着捡废品给外孙女拉扯大，外孙女叫李乐，据说李乐在一个大公司上班。”张帆看着前面两个人凑近并且维持在一个比较微妙的距离，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咔哒。”安全带终于系好。
裴皓总觉得有个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有些不自然的抬眼看过去，正好与游弈来了一个对视，游弈突然探头过去，裴皓还没来得及躲耳朵就被游弈狠咬一口。
“啧。”裴皓捂着耳朵迅速撑起身体。
耳朵上的湿润触感在他捂住耳朵之后越发明显，甚至有盖住痛感的趋势。
好像，游弈还舔了他一口。
“还有就是，进村出村只有这一条路，只有村口有一个监控一个礼拜前坏了。裴哥，你耳朵怎么红了？”
裴皓不自觉的正了正身子，手无意识的捏了一把有些发烫的耳朵：“是么？”
“是啊，两只耳朵都好红。”
“你的错觉。”裴皓靠在椅背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光是想到田地间的那个花纹，那种极端兴奋的情绪就又一次翻涌上来，旁边的游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伸手狠狠推了一下裴皓。
他这才回神发动车子，深吸一口气：“查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