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心上人

  “若是你父亲执拗不肯,你该如何?”

  ”那我便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就不信这都拿不下我爹爹!”阿梨在胸前攥紧着拳头,皱着眉,咬牙切齿道,“况且我已支会好傅逸尘了,他此刻与我统一战线,一同拿下我爸。”

  我被阿梨这幅视死如归的模样,不由得发现。楚国公有时虽死板严苛,但在对自己女儿,底线也是一点一点放低,无比包容。父女二人有时虽吵吵闹闹,但仍温情相爱,及时再闹也断不了这血浓于水的亲情。

  想到此,我心底不由得一酸。关于自己父亲的回忆,屈指可数,寥寥记忆竟也无法望着拼凑出他的具体形象。

  他们都说因为我的出身,克死了自己母亲,便是不祥之兆,父亲自是不待见我。

  可祖母每听闻此话,便气得拿起竹棍,打这流言蜚语者。她时常教导我,因为我与我母亲生的十分相似,害怕看到我触景伤情,便只敢偷偷看我。祖母还经常和祖父骂我父亲,说他父亲不懂事,只顾自己,却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所以我从小似没了娘又没了爹,不过还好,我还有我的祖母和祖父疼爱,还有无数好友心念着我。

  “小霂,今日我哥也答应要帮我说服我爹。你若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只管告诉我便是,我替你一字不落地传达。”如今换了阿梨,轻挑着眉毛,八卦道。

  我被阿梨一副大款模样,逗得直笑,边摇着头边拒绝道:“不用不用,将你和顾南禾的事解决好,我便很开心了。”

  阿梨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但对上我笃定的目光,嘟嘟囔囔地整理着衣裳,“我还以为你与我哥一样,余情未了……”

  “苏姑娘,在吗?”房间中除了阿梨嘟嘟囔囔的声音外,门外忽传来一阵敲门声,循着这声清亮圆润,应是刘瑾。

  “刘小姐,快快请进。”我立马从被窝中直直坐起,迎接着她的到来。

  刘瑾一进门便瞧见,我还在床榻上的模样和阿梨一身劲装的打扮,惊讶的神采闪过她的脸,但随即恢复自然,“姑娘,竟惊扰了姑娘休息,我晚点儿再来便是。”

  阿梨误以为是因为她的存在碍事,她立马款待刘瑾道,“我待会便出门,昨夜我贪着要和小霂一起睡,扰了她入睡,今早起床变耽误了些。”刘瑾听阿梨的辩解,眼眸里别样的神色变深了几分,“你莫急,小霂梳妆很快的,你坐此等会便行。”

  在阿梨热情的招待下,刘瑾也不好再三推脱,在房间落了座。阿梨用眼神向我示意,便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刘小姐今日前来,是为何事?”我也不负所托,立马换好衣裳,走出屏风,好奇道。

  “那日我不是见了苏姑娘手上的银镯吗?实在是喜欢的要紧,便求了祖母为我寻来了个银匠,挑了块上好的料子,想参考着姑娘银镯的纹饰,也打造一个。”刘瑾也毫不掩饰自己对我银镯的喜欢,坦坦荡荡地肆意表达着。

  我一怔,这银镯不仅是林逸亲手雕刻这么简单,还是个隐藏的秘密匕首。若是让他人随意拿去,可怕不妥。

  可我一抬头便对上刘瑾炽热的眸子,平日里对人虽冷淡的我,其实最不会拒绝他人,不知如何应对这热情似火。

  “姑娘若有难处,便让那银匠看几眼,将这花纹记下便是。姑娘若不放心,也随着一起去便是。”刘瑾觉察了其母察言观色的本事,立马捕捉到我眼底神色的变化,又为我寻了个法子解决道。

  竟然对方都退让到了此地步,我也识趣地点头答应。心想,只看这外观,旁人也难以看出猫腻,此事应该无妨。 

  刘瑾还牵着我的手,与我多聊了几句。我可一心在阿梨身上,担忧她在楚国公府的境况,有时便出神了片刻。

  她似乎察觉到我心不在此,便偷偷在我耳边问着:“苏姑娘可有婚配?可有心上人?”

  恍惚中的我,被这耳畔湿润的气息,惊得回过神来,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

  待我再回味着这连串的问题,生怕她发现我与林逸的奥秘,红着脸欲解释时,发现身侧人早已一脸八卦地,欲探个究竟,“苏姑娘也有心上人?”

  看来她误解了我的答案,我便放弃了欲解释的心思,微微点头回答着她的话语。

  “那苏姑娘的心上人可知你的情愫?”

  我眼前突然浮现林逸挑着眉坏笑,不由得轻笑道:“我们是亲密无间,并肩作战的伙伴。可此事他知不知,我并不知。”

  刘瑾听到伙伴二字,眼神那股不自然的神色又流露而出,“若是朝夕相处,那人也不抗拒与你在一起,她定是明白姑娘的心思。说不定,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我还未听出刘瑾话中的古怪,可她脸上的表情看似端庄得体,却散发着丝疑惑。

  “那苏姑娘以后将与心上人做何打算?”

  “自是将这份情愫,深埋心底。这不被世俗认可,也不被家族认定的姻缘,只能就此作罢。长疼不如短疼,斩断情丝,止步于此。”

  这番话说出口后,刘瑾端着茶杯的手,竟失控地颤抖,一贯得体的她,撒得她裙摆满是水花。

  “当心,刘小姐!”我见此状,立马拿来手帕为她擦试着衣裳,但这湖绿色妆花小袄,腰间被水打湿了一片,这水渍要顺着衣服渗进了内里。

  这已是帕子怎么也猜不去的水渍,心急之下,便带着刘瑾换上了我的衣裳。

  “苏姑娘这好看的人衣裳竟然这般多,有许多都是我未见过的料子与样式!”这衣饰的行囊是知晓为我准备的,本来林逸寻人为我做的衣裳便多,用的还是难得一见的布匹与精巧的绣娘,知晓自是一件也不愿丢弃,全都与我打包而来。

  我本想拒绝这些繁琐的身外之物,可想着若是这乱世,愁银子用时,可将这衣饰折为银钱,一备急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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