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画
裴皓喘息着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土，脱下自己藏蓝色的衣服外套，发现上面满是一个个血手印，看着游弈，欲言又止最后抬起的手又落下，妥协的向前走着。
越是向前走着，张帆就越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旁边的这两个人都非常的不对劲。
左手边的游弈一身高定西装，进来之后没有驼着背，反而将自己的背挺的非常直，也比前几次见面步子也要迈的大很多，除去这个人略微的有些颤抖，看上去这个人就像是一个勉强陪他们来的公子哥，让人完全无法将刚才还薅别人头发，掐别人脖子的他联系起来。
最让他奇怪的是右手边的裴皓，他和裴皓出过很多的现场，私下也经常去裴皓家里做客，算是除了亲人对裴皓最熟悉的人了，可他完全没有见过这样脸色苍白，呼吸比平时急促，额头还渗出大量汗水，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游刃有余的裴皓。
“裴哥，你不舒服么？”张帆有些好奇的询问着裴皓。
裴皓摆摆手，说话间带着喘息声：“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让我觉得不舒服。”
张帆更奇怪了，他怎么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都说了，不让你进来。”游弈不满的撇撇嘴嘟囔着，很快这个表情就消失了，他重新绷着一张脸，戒备的看着四周。
说来也奇怪，越往里走游弈的身体颤抖幅度也渐渐增大，裴皓就更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生拖住了脚，经常走两步就要歇一会儿。
终于他们一行人进入了医院。
三人里面唯一活蹦乱跳的张帆在前台询问到了王生的病房是在三楼。
游弈似乎很抗拒往上继续走了，他上每一级台阶都要原地搓脚犹豫一会儿，裴皓虽然不舒服但还是大步向前走。
刚迈进王生病房内，天空“轰隆“一声响，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张帆就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映入房间的影子，就像是无数干枯的手伸入房间之中，恰巧在张帆的脚尖停住，其中一些手的手臂上还挂着人头，数一数正好三颗。
裴皓拍向墙壁的开关，屋里的灯瞬间亮起。
他们这才看清，对着门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一棵树，那棵树的枝条以一种奇异的姿态扭曲着，就像是无数只手在向前伸着，可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其他树还有点叶子，但这棵树上一片叶子都没有，枝条正对着窗户的位置挂着三个白色塑料袋，塑料袋被风鼓开就会露出上面画着的骷髅头，虽不是真的，但在刚才的情况足以吓人一跳。
“谁这么恶趣味。”张帆平复了一下心情，迈步进了房间，很快他再一次愣在原地。
病房没有人，但病房的景色让人吃惊。
白色的墙壁上被人用铅笔画着一个个散落在地的器材，其中夹杂着很多个与真人1：1大小的人类肢体，铅笔还不忘描绘出血液从肢体中流出的样子，肢体的后面是一团像是女人的阴影，阴影的手里攥着的铁锯刻画的格外灵动，仿佛可以看清上面滴下的血，在女人阴影的脚边还趴着一只缺少半只耳朵的兔子，兔子偏着头拥有人类痛苦的表情，还流出了泪水，女人阴影后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但是被大量的阴影遮盖了，只能看出一个椭圆的阴影。
裴皓猛地想起游弈在见到周莹莹说的那句“兔子”，他还没有继续看就被游弈拽住了胳膊。
接着一层黑线盖在这些肢体上面，线却绕过了那个女人阴影。
配合外面不断打雷的天，看这四面墙分外有种置身案发现场的感觉。
张帆定了定神，在屋里绕着圈查着墙上所画的肢体数目：“裴哥，恰巧一共27块肢体。与当年现场找到的数目相符。”
“好，这些都拍下照。你找找屋里有没有王生的画，再去找这里的医生看看最好把当时画都拿过来。”裴皓扒着门框，他因为被游弈拽着胳膊的缘故不停的向后退着，“再问问为什么王生没在屋里。”
张帆还没应下的时候，裴皓已经从门口消失了。
游弈出乎意料的一句话也不念叨的拽着裴皓走出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撤离这里。
“松开！”裴皓一路上挣扎，却始终没能挣脱游弈的手。
出了大门，裴皓发现视线亮了一下，这个时候漫天的乌云已经散了。他仰着头有些呆愣，这天晴的也太快了？明明刚才还打雷的。
很快他在目光可及的天另一头看到了成片的乌云，还能隐约看到闪电。
游弈终于松开了攥着裴皓的手，从破碎的车窗重新钻回车里，撇过头去看另一边的窗外，手还不老实的互相搓着，很多血水滴在衣服上也不管。
裴皓站在原地，看着耍起小孩子脾气的游弈有些无奈，他还没指责游弈打碎了车窗，结果现在搞得他做得不对，他低头踢了踢地上还沾着鲜血的碎玻璃，无奈之余还是决定一会儿先带游弈去医院。
说来也有点奇怪，他走出大门就没有那么强烈的不适感，除了还有想要呕吐的感觉，其余没什么大问题了。
“裴哥，我找到了那些画了。”张帆挥舞着手中的一摞白纸从里面跑出来，“王生在医院后面坐着呢，大夫说他最近画完墙上的话，就不画画了，白天在医院后面坐着，等天黑了，就回房间。”
裴皓接过那摞白纸翻了翻，扭头将车钥匙扔给张帆：“行，去趟医院就回去。”
游弈一直在到医院的路上都非常的安静，像是在与裴皓赌气，安安静静的坐着任由护士清理自己的伤口，清理之后发现全都是细碎的伤口，没有什么大问题，最近记得来换药就好了。
“裴哥，你说秦文要是看到游弈的手，能不能找咱们算账？”张帆一想起秦文当初因为两队队员吵架，差点没和裴皓打起来的场面，就打了一个哆嗦，队员都护成那样，弟弟成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一个都跑不了了。
裴皓看着游弈的手：“秦文看起来不是很喜欢游弈，找咱们算账的可能性比较小，倒是秦文的妈妈杀上门的可能比较大。”
张帆想起秦母冲过来的场面，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那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裴皓坐上副驾驶。
说来也奇怪，在回去的路上，裴皓渐渐觉得身体非常的不舒服，想吐却吐不出来。
起初他只以为自己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在回去的路上，他硬是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
可谁成想，车一停反而愈演愈烈，他拉开车门强撑着自己下了车，明明车已经停了他还是觉得自己在车上经历着颠簸，踩在地上却觉得自己踩在一团棉花上，不舒服此时完全化为了疼痛，隔着皮肉钻进灵魂的痛，就像是有人用力将他揉成一团，骨骼每一寸都疼的让他说不出来话，他尽自己最大力气去舒展肢体却还是还是觉得舒展的不够充分。
“裴哥？”张帆看扶着车门喘息的裴皓，连忙凑过去，“没事吧？”
“没事，没事。”裴皓脸色惨白的摇摇头，努力的挺直自己的身体，大步的向前迈着，可每一步都走的飘飘忽忽，不止他自己有这样的体验，在后面的张帆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游弈从车上跳下来，踢了一脚车轱辘，对着裴皓逞强的背影嘟囔着：“活该。”
张帆连忙关上裴皓那边的车门追上去：“裴哥，你是不是饿的？”
“可能吧。”裴皓强迫自己落下不知道第几次想要扶着墙的手。
“来来来，你们有没有什么吃的，贡献一下。”张帆抢先裴皓一步进屋。
“正好，刚到的盒饭，还热乎呢。”警员递上来两盒盒饭，见到身后还跟着游弈，转手又递了两盒。
而这边跟在张帆身后进屋的裴皓，忽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本来就有些头晕目眩的他此时就像是有上百只手发了疯的抓住他的头摇晃一样，屋里混合着各种饭菜味道拥挤的让他异常胸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坐下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拿住张帆塞过来的筷子，只知道他旁边有一个不停说话的张帆，他对面凳子上一个蹲着吃饭时不时还看他几眼的游弈。
“吃啊，裴哥。”张帆看着捏着筷子迟迟不行动的裴皓，实在是忍不住的拍了拍裴皓的腿提醒着。
裴皓从眩晕的世界之中，勉强抽出些许神志，抬起手僵硬的夹了一小筷子米饭塞进嘴里，机械的咬动，可能是口腔过分的干，吞咽的时候他觉得格外费力，他又往嘴里怼了一口菜，食不知味大概说的就是他现在。
“怎么？这个菜不喜欢吃？”张帆看着裴皓吃菜就像是吞刀子的模样关切的问着。
裴皓几乎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他对上张帆的视线摇摇头又夹了一口菜，还装的自己在吃什么美味佳肴。
越是向前走着，张帆就越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旁边的这两个人都非常的不对劲。
左手边的游弈一身高定西装，进来之后没有驼着背，反而将自己的背挺的非常直，也比前几次见面步子也要迈的大很多，除去这个人略微的有些颤抖，看上去这个人就像是一个勉强陪他们来的公子哥，让人完全无法将刚才还薅别人头发，掐别人脖子的他联系起来。
最让他奇怪的是右手边的裴皓，他和裴皓出过很多的现场，私下也经常去裴皓家里做客，算是除了亲人对裴皓最熟悉的人了，可他完全没有见过这样脸色苍白，呼吸比平时急促，额头还渗出大量汗水，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游刃有余的裴皓。
“裴哥，你不舒服么？”张帆有些好奇的询问着裴皓。
裴皓摆摆手，说话间带着喘息声：“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让我觉得不舒服。”
张帆更奇怪了，他怎么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都说了，不让你进来。”游弈不满的撇撇嘴嘟囔着，很快这个表情就消失了，他重新绷着一张脸，戒备的看着四周。
说来也奇怪，越往里走游弈的身体颤抖幅度也渐渐增大，裴皓就更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生拖住了脚，经常走两步就要歇一会儿。
终于他们一行人进入了医院。
三人里面唯一活蹦乱跳的张帆在前台询问到了王生的病房是在三楼。
游弈似乎很抗拒往上继续走了，他上每一级台阶都要原地搓脚犹豫一会儿，裴皓虽然不舒服但还是大步向前走。
刚迈进王生病房内，天空“轰隆“一声响，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张帆就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映入房间的影子，就像是无数干枯的手伸入房间之中，恰巧在张帆的脚尖停住，其中一些手的手臂上还挂着人头，数一数正好三颗。
裴皓拍向墙壁的开关，屋里的灯瞬间亮起。
他们这才看清，对着门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一棵树，那棵树的枝条以一种奇异的姿态扭曲着，就像是无数只手在向前伸着，可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其他树还有点叶子，但这棵树上一片叶子都没有，枝条正对着窗户的位置挂着三个白色塑料袋，塑料袋被风鼓开就会露出上面画着的骷髅头，虽不是真的，但在刚才的情况足以吓人一跳。
“谁这么恶趣味。”张帆平复了一下心情，迈步进了房间，很快他再一次愣在原地。
病房没有人，但病房的景色让人吃惊。
白色的墙壁上被人用铅笔画着一个个散落在地的器材，其中夹杂着很多个与真人1：1大小的人类肢体，铅笔还不忘描绘出血液从肢体中流出的样子，肢体的后面是一团像是女人的阴影，阴影的手里攥着的铁锯刻画的格外灵动，仿佛可以看清上面滴下的血，在女人阴影的脚边还趴着一只缺少半只耳朵的兔子，兔子偏着头拥有人类痛苦的表情，还流出了泪水，女人阴影后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但是被大量的阴影遮盖了，只能看出一个椭圆的阴影。
裴皓猛地想起游弈在见到周莹莹说的那句“兔子”，他还没有继续看就被游弈拽住了胳膊。
接着一层黑线盖在这些肢体上面，线却绕过了那个女人阴影。
配合外面不断打雷的天，看这四面墙分外有种置身案发现场的感觉。
张帆定了定神，在屋里绕着圈查着墙上所画的肢体数目：“裴哥，恰巧一共27块肢体。与当年现场找到的数目相符。”
“好，这些都拍下照。你找找屋里有没有王生的画，再去找这里的医生看看最好把当时画都拿过来。”裴皓扒着门框，他因为被游弈拽着胳膊的缘故不停的向后退着，“再问问为什么王生没在屋里。”
张帆还没应下的时候，裴皓已经从门口消失了。
游弈出乎意料的一句话也不念叨的拽着裴皓走出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撤离这里。
“松开！”裴皓一路上挣扎，却始终没能挣脱游弈的手。
出了大门，裴皓发现视线亮了一下，这个时候漫天的乌云已经散了。他仰着头有些呆愣，这天晴的也太快了？明明刚才还打雷的。
很快他在目光可及的天另一头看到了成片的乌云，还能隐约看到闪电。
游弈终于松开了攥着裴皓的手，从破碎的车窗重新钻回车里，撇过头去看另一边的窗外，手还不老实的互相搓着，很多血水滴在衣服上也不管。
裴皓站在原地，看着耍起小孩子脾气的游弈有些无奈，他还没指责游弈打碎了车窗，结果现在搞得他做得不对，他低头踢了踢地上还沾着鲜血的碎玻璃，无奈之余还是决定一会儿先带游弈去医院。
说来也有点奇怪，他走出大门就没有那么强烈的不适感，除了还有想要呕吐的感觉，其余没什么大问题了。
“裴哥，我找到了那些画了。”张帆挥舞着手中的一摞白纸从里面跑出来，“王生在医院后面坐着呢，大夫说他最近画完墙上的话，就不画画了，白天在医院后面坐着，等天黑了，就回房间。”
裴皓接过那摞白纸翻了翻，扭头将车钥匙扔给张帆：“行，去趟医院就回去。”
游弈一直在到医院的路上都非常的安静，像是在与裴皓赌气，安安静静的坐着任由护士清理自己的伤口，清理之后发现全都是细碎的伤口，没有什么大问题，最近记得来换药就好了。
“裴哥，你说秦文要是看到游弈的手，能不能找咱们算账？”张帆一想起秦文当初因为两队队员吵架，差点没和裴皓打起来的场面，就打了一个哆嗦，队员都护成那样，弟弟成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一个都跑不了了。
裴皓看着游弈的手：“秦文看起来不是很喜欢游弈，找咱们算账的可能性比较小，倒是秦文的妈妈杀上门的可能比较大。”
张帆想起秦母冲过来的场面，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那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裴皓坐上副驾驶。
说来也奇怪，在回去的路上，裴皓渐渐觉得身体非常的不舒服，想吐却吐不出来。
起初他只以为自己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在回去的路上，他硬是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
可谁成想，车一停反而愈演愈烈，他拉开车门强撑着自己下了车，明明车已经停了他还是觉得自己在车上经历着颠簸，踩在地上却觉得自己踩在一团棉花上，不舒服此时完全化为了疼痛，隔着皮肉钻进灵魂的痛，就像是有人用力将他揉成一团，骨骼每一寸都疼的让他说不出来话，他尽自己最大力气去舒展肢体却还是还是觉得舒展的不够充分。
“裴哥？”张帆看扶着车门喘息的裴皓，连忙凑过去，“没事吧？”
“没事，没事。”裴皓脸色惨白的摇摇头，努力的挺直自己的身体，大步的向前迈着，可每一步都走的飘飘忽忽，不止他自己有这样的体验，在后面的张帆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游弈从车上跳下来，踢了一脚车轱辘，对着裴皓逞强的背影嘟囔着：“活该。”
张帆连忙关上裴皓那边的车门追上去：“裴哥，你是不是饿的？”
“可能吧。”裴皓强迫自己落下不知道第几次想要扶着墙的手。
“来来来，你们有没有什么吃的，贡献一下。”张帆抢先裴皓一步进屋。
“正好，刚到的盒饭，还热乎呢。”警员递上来两盒盒饭，见到身后还跟着游弈，转手又递了两盒。
而这边跟在张帆身后进屋的裴皓，忽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本来就有些头晕目眩的他此时就像是有上百只手发了疯的抓住他的头摇晃一样，屋里混合着各种饭菜味道拥挤的让他异常胸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坐下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拿住张帆塞过来的筷子，只知道他旁边有一个不停说话的张帆，他对面凳子上一个蹲着吃饭时不时还看他几眼的游弈。
“吃啊，裴哥。”张帆看着捏着筷子迟迟不行动的裴皓，实在是忍不住的拍了拍裴皓的腿提醒着。
裴皓从眩晕的世界之中，勉强抽出些许神志，抬起手僵硬的夹了一小筷子米饭塞进嘴里，机械的咬动，可能是口腔过分的干，吞咽的时候他觉得格外费力，他又往嘴里怼了一口菜，食不知味大概说的就是他现在。
“怎么？这个菜不喜欢吃？”张帆看着裴皓吃菜就像是吞刀子的模样关切的问着。
裴皓几乎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他对上张帆的视线摇摇头又夹了一口菜，还装的自己在吃什么美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