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无奈
百晓生对着那傀儡低语几句，将白凝砂刚刚剪下来的头发放在那傀儡变化出的衣服里，那傀儡将身子一转，鬼魅一般的逃走了。
“白小姐，你不在白府的事情，我的傀儡会帮你做好一切。接下来，你得给我展示一下，你所知道的消息。”
白凝砂心知肚明，这是个两方交易的结果，百晓生破天荒的答应了她的请求已经算是破戒，可不能再妄想让他亮出底牌了。
白凝砂所幸不再拖沓，干脆利落的亮出了自己的筹码：“您是储家人。”
百晓生不可置否，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
“您从储家家宅那里来到皇都，是为了分散外界对储家的关注度吧。”
一向多为女子的储家，在某年某月，储家家主在外出历练的过程中见到一个男婴，男婴看起来像是被遗落在山脚下的，虽然是遗弃，但男婴周身要备的用具都相当齐全，看起来甚至像是某个王公贵族的小少爷。
储家家主看男婴实在是可怜，便想着在此逗留几日，看看他原本的亲人会不会心软，再将他留下来。
只可惜，储家家主在那附近的客栈里就近呆了几日，都没有见到合适的人，无奈那娃娃粉雕玉琢的，看着实在是让人欢喜，她便难得的破了例，将男婴带回寨子里养着。
“也算是我命不该绝吧，这也是我的机遇。”
百晓生苦笑着回答，手中的傀儡丝线有一搭没一搭的围绕在白凝砂身边，随意的动作中却展现出一丝危险的意味。
“只可惜，我并非是粉雕玉琢的娃娃。”
百晓生继续回忆着，储家家主将他带回宅子里后才发现，原本粉雕玉琢的婴儿，右半边脸上竟全是大大小小的红纹。
红纹并不规整，细细密密的蔓延了整个右半边脸，显得可怖极了。
几乎整个储家的人都不待见这个刚来的婴儿，除了储家的家主。
“人们总是偏心些更美丽的东西，所以家主给我做了面具。”
他用手悄悄指了指自己的面具，用手轻轻叩了两下，面具声音清脆，发出扣扣的响声。
“带上这面具之后，就只有左半边脸了，人们看我就都顺眼多了。”
百晓生苦笑了一下，“也算多亏了这个面具吧。”
“我也终于是得了一点好脸色。”
在看到男婴变化的脸之后，储家家主才明白，这是个被施加了幻术的婴儿，只有她彻底的认领了这个婴儿当作她的孩子的时候，这孩子本来的面貌才会真正显示。
“原来是这样。”
“觉得我很可怜吗？”
“什么？”白凝砂不明所以，“您不会为这种小事所困扰的。”
“可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那左半张脸还算得上可以吧，可是你见过我的右脸吗？”
百晓生一边说着，便打开了自己的面具。
面具之下斑驳交错的红纹布满了脸，看着甚是可怖。
“大人恐怕在意的并不是这件事。”
白凝砂还是摇头，颇为不赞同的说。
“我负责帮大人找出在皇都里的亲人，大人帮我在白老夫人去礼佛的路上呈现祥瑞之兆，可好？”
见白凝砂还算识趣，又算得上聪明，百晓生满意的点头。
他自从十二岁那年，储家家主离世，小小的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庇护，他只能来到这里，不为别的，也希望能找到当年遗弃自己的人。
而白凝砂需要做的，是在白老夫人礼佛的时候营造出祥瑞之兆，老妇人年纪大了，偏爱这些神鬼之说，更何况她原本就是以心狠手辣出名的当家主母，心里做的亏心事就对不会只有这些，所以人老了才更迷信这些东西。
老夫人去礼佛路上会经过云溪桥，这座桥是她去礼佛的必经之地，老妇人对桥后面的寺庙尤为钟爱，每次去上礼，都会带上很多的香火钱，来表达自己的心诚。
“但很可笑的是，寺庙的住持是相当有趣的一个人，他不愿意收白老夫人的香火钱。”
百晓生注意到白凝砂已经改口，在喊白老夫人时，只会用上敬称，足以见两人的关系疏远。
“但他越是拒绝，老妇人就越是诚恳，人总是会想办法贴着对自己冷眼以待的事物，真是可笑，不是吗？”
白凝砂对着百晓生一笑，笑容微微里有点讽刺。
突然的，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百晓生的心突然的抽疼了一下。
像是被说中了什么，他一直不愿意隐藏的过去，好像会被悄悄揭开。
不像那些出生就饱受期待的小孩子一样，他从一出生，代表的就不是家族的荣誉和脸面，也不是父母的宠爱和教导，他像个垃圾一样被人丢到了山脚，然后无人问津。
似乎他的父母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被捡到的人并不像储家家主那般心善，他又该如何自处？
可能是被人霸凌、孤立，也可能是饿死在山脚，哭声渐渐微弱了也没人知道。
他脸上的红纹绝对不是普通的胎记，栖凰大陆上绝不会有这样诡异的胎记，这在他的猜测上看更属于某种禁术。
他慢慢的长大，只想要恢复正常的生活，却总是不得不招人冷眼，将他害到这样境地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在民间颇有威望，但是要想将手伸到皇都里还是需要一番力气。
如果能借白府的势力，将白凝砂送进皇都当眼线，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既如此......
他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还能让这局面趁势再乱上一乱，他这半生已经这样，为了操控别人使用傀儡丝，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看着自己左手上蔓延到掌腕处的红纹，冷淡地笑了一下。
“小姑娘。”
“嗯？”
本以为事情已经聊得差不多了，白凝砂惊讶地回头。
“你这几日记着，最好是看看那寺庙附近和云溪桥上的动静，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百晓生讲完这句话，也不等白凝砂回话，默默的摆了摆手，示意她走吧。
白凝砂还想问问他具体的意思，更重要的是，来的时候她蒙了一层红纱，这会她怎么回得去？
但没好意思再叨扰人家，她忽然发现，面前的大路已然变得平坦，门口是百晓生的聋哑人侍女。
侍女福了福身，将她带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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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你不在白府的事情，我的傀儡会帮你做好一切。接下来，你得给我展示一下，你所知道的消息。”
白凝砂心知肚明，这是个两方交易的结果，百晓生破天荒的答应了她的请求已经算是破戒，可不能再妄想让他亮出底牌了。
白凝砂所幸不再拖沓，干脆利落的亮出了自己的筹码：“您是储家人。”
百晓生不可置否，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
“您从储家家宅那里来到皇都，是为了分散外界对储家的关注度吧。”
一向多为女子的储家，在某年某月，储家家主在外出历练的过程中见到一个男婴，男婴看起来像是被遗落在山脚下的，虽然是遗弃，但男婴周身要备的用具都相当齐全，看起来甚至像是某个王公贵族的小少爷。
储家家主看男婴实在是可怜，便想着在此逗留几日，看看他原本的亲人会不会心软，再将他留下来。
只可惜，储家家主在那附近的客栈里就近呆了几日，都没有见到合适的人，无奈那娃娃粉雕玉琢的，看着实在是让人欢喜，她便难得的破了例，将男婴带回寨子里养着。
“也算是我命不该绝吧，这也是我的机遇。”
百晓生苦笑着回答，手中的傀儡丝线有一搭没一搭的围绕在白凝砂身边，随意的动作中却展现出一丝危险的意味。
“只可惜，我并非是粉雕玉琢的娃娃。”
百晓生继续回忆着，储家家主将他带回宅子里后才发现，原本粉雕玉琢的婴儿，右半边脸上竟全是大大小小的红纹。
红纹并不规整，细细密密的蔓延了整个右半边脸，显得可怖极了。
几乎整个储家的人都不待见这个刚来的婴儿，除了储家的家主。
“人们总是偏心些更美丽的东西，所以家主给我做了面具。”
他用手悄悄指了指自己的面具，用手轻轻叩了两下，面具声音清脆，发出扣扣的响声。
“带上这面具之后，就只有左半边脸了，人们看我就都顺眼多了。”
百晓生苦笑了一下，“也算多亏了这个面具吧。”
“我也终于是得了一点好脸色。”
在看到男婴变化的脸之后，储家家主才明白，这是个被施加了幻术的婴儿，只有她彻底的认领了这个婴儿当作她的孩子的时候，这孩子本来的面貌才会真正显示。
“原来是这样。”
“觉得我很可怜吗？”
“什么？”白凝砂不明所以，“您不会为这种小事所困扰的。”
“可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那左半张脸还算得上可以吧，可是你见过我的右脸吗？”
百晓生一边说着，便打开了自己的面具。
面具之下斑驳交错的红纹布满了脸，看着甚是可怖。
“大人恐怕在意的并不是这件事。”
白凝砂还是摇头，颇为不赞同的说。
“我负责帮大人找出在皇都里的亲人，大人帮我在白老夫人去礼佛的路上呈现祥瑞之兆，可好？”
见白凝砂还算识趣，又算得上聪明，百晓生满意的点头。
他自从十二岁那年，储家家主离世，小小的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庇护，他只能来到这里，不为别的，也希望能找到当年遗弃自己的人。
而白凝砂需要做的，是在白老夫人礼佛的时候营造出祥瑞之兆，老妇人年纪大了，偏爱这些神鬼之说，更何况她原本就是以心狠手辣出名的当家主母，心里做的亏心事就对不会只有这些，所以人老了才更迷信这些东西。
老夫人去礼佛路上会经过云溪桥，这座桥是她去礼佛的必经之地，老妇人对桥后面的寺庙尤为钟爱，每次去上礼，都会带上很多的香火钱，来表达自己的心诚。
“但很可笑的是，寺庙的住持是相当有趣的一个人，他不愿意收白老夫人的香火钱。”
百晓生注意到白凝砂已经改口，在喊白老夫人时，只会用上敬称，足以见两人的关系疏远。
“但他越是拒绝，老妇人就越是诚恳，人总是会想办法贴着对自己冷眼以待的事物，真是可笑，不是吗？”
白凝砂对着百晓生一笑，笑容微微里有点讽刺。
突然的，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百晓生的心突然的抽疼了一下。
像是被说中了什么，他一直不愿意隐藏的过去，好像会被悄悄揭开。
不像那些出生就饱受期待的小孩子一样，他从一出生，代表的就不是家族的荣誉和脸面，也不是父母的宠爱和教导，他像个垃圾一样被人丢到了山脚，然后无人问津。
似乎他的父母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被捡到的人并不像储家家主那般心善，他又该如何自处？
可能是被人霸凌、孤立，也可能是饿死在山脚，哭声渐渐微弱了也没人知道。
他脸上的红纹绝对不是普通的胎记，栖凰大陆上绝不会有这样诡异的胎记，这在他的猜测上看更属于某种禁术。
他慢慢的长大，只想要恢复正常的生活，却总是不得不招人冷眼，将他害到这样境地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在民间颇有威望，但是要想将手伸到皇都里还是需要一番力气。
如果能借白府的势力，将白凝砂送进皇都当眼线，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既如此......
他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还能让这局面趁势再乱上一乱，他这半生已经这样，为了操控别人使用傀儡丝，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看着自己左手上蔓延到掌腕处的红纹，冷淡地笑了一下。
“小姑娘。”
“嗯？”
本以为事情已经聊得差不多了，白凝砂惊讶地回头。
“你这几日记着，最好是看看那寺庙附近和云溪桥上的动静，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百晓生讲完这句话，也不等白凝砂回话，默默的摆了摆手，示意她走吧。
白凝砂还想问问他具体的意思，更重要的是，来的时候她蒙了一层红纱，这会她怎么回得去？
但没好意思再叨扰人家，她忽然发现，面前的大路已然变得平坦，门口是百晓生的聋哑人侍女。
侍女福了福身，将她带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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