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殷城
关熙为避免开封那边发现异样，让大部队按照原来行进的方向继续前进，然后自己带上赵司澄和滕京卫的副将范淼乘着小马车去了中州府的殷城。
殷城地处云松山山脚下，地质为岩层，雨季时山洪冲刷，土层稀薄，故而农产与中州其他城池相比十分贫瘠。
大晋开国时，关擎特地将一些土地贫瘠的地方的赋税降低。但是底下官员阻塞消息，仍旧是按照中州统一的赋税收缴，故而殷城此处路有饿殍是常事。
关熙三人到了殷城时是下午，但是殷城却已经大门紧闭。
“大殿下！”范淼在马车外喊道“这殷城怎么不到戍时就关了门了？”
关熙闻言探出头来，看见杂草荒芜之中藏着两扇掉漆的大门，应该是门闩坏了还没有修缮，铁索锁着门内的两道铜环，铁链子一直拖到了地上。四周的城墙破败，想着若是晚上来个胆小的定要被这闹鬼的气氛给吓到。
关熙笑道：“关了就关了吧。范统领，就这个城墙，你觉得能比你高多少？”
范淼嘿嘿一笑：“那倒也是。只是大殿下千金之体，能翻得墙吗？”
“这有什么的？而且在外叫我少爷，别叫错了，反倒误事。”
“是，少爷。”范淼应了一声，趋着马车靠近了殷城的城墙。
如关熙所言，这堵城墙就比关熙高上半头，范淼稍微掂了掂脚，甚至都能看见城墙里面的光景。
范淼往里面瞅了一眼，啧啧道：“嗐，怎么穷成这个鬼样？”
赵司澄闻言问道：“老范，里面有人在吗？”
“算有吧，有个乞儿倒在路边，也不知是死是活。”
关熙闻言皱了皱眉：“范淼，来，托我一把，我先过去。”
范淼将关熙拖着过了城墙，赵司澄也跟着沾了光，跟着关熙先翻过了殷城的城墙。
里面果然如范淼所说一般“怎么能穷成这个样子。”
饥肠辘辘的乞儿靠在旁边已经被虫蛀了的木桩子上，周身不见父母。和该是闹市的大街上静悄悄的，路上还有散落的斗笠和挑货郎的扁担。
“这不是穷，这应当是被山匪给劫了。”关熙眼中微微露着怒气。
范淼刚从墙上下来就听见关熙冷冷的说了这一句。
“山匪？”范淼皱了皱眉，赵司澄侧脸看着关熙的表情，知道他现在正在思考，很识时务的不答话。
越穷的地方越是容易出山匪，日子过不下去了，为了生存自然就是弱肉强食。
关熙沉默不语，走到一个十几岁小孩子的身边。那小孩眼睛闭着，鼻翼微弱的煽动。
关熙朝着后面伸了伸手，范淼从腰间取下了钱袋，赵司澄叹了一口气从范淼身上取下来了放点心盒子的包袱。
关熙接过来，晃了晃那小孩：“小弟弟，醒醒。哥哥这里有点心吃。”
那小孩艰难的睁开眼，看见关熙手中的荷花酥，无力的张了张嘴。关熙见状，一点点将手中的点心掰碎了喂到他嘴里，又给他喂了些水。
过了好一会，等着范淼都有些急了，这孩子才缓缓的开口说话。
“谢...谢你。”
“刚才是山匪进城了吗？城中的守卫呢？”赵司澄也有些急。这一会太阳就要下山了，他们还得赶到县衙中去。
关熙朝赵司澄抬了抬手，示意他先别催这小孩。
等到男孩嘴唇上有了些活气，才道：“大哥哥，你们快些离开这里吧。这里十里八荒的到处是贼。城中守卫哪里会管咱们的死活，都是和那些土匪一伙的。”
“你是说县官与土匪狼狈为奸？”赵司澄问道。
男孩点点头：“我听我娘说的。”
关熙将那盒点心给了小男孩，与他别后，独自一人在前往县衙的方向走去。
赵司澄和范淼跟在后面，面面相觑。
最后赵司澄给了范淼一个眼神，范淼福至心灵般点点头，追上前去：“少爷，咱们现在手中无兵力，这样贸然前去，万一那县令狗急跳墙，伤到了您可怎么办？要不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我先...先给老爷报个信。”
“若是什么都要父亲来管，那我此次南巡的作用又在何处？”关熙拧了拧眉，后半句和缓下来：“范兄弟，我知你是好意，我不会以身涉险的。其他的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那....那全听少爷的。”范淼拱了拱手，朝着后面的赵司澄嗔怪的怒了努嘴，赵司澄扭过头去，权当是没有看见。
三人到了县衙前，大门亦是紧闭，旁边的鸣冤鼓的鼓面上都已经爬上了蜘蛛网。
关熙大步上前，拿起旁边的鼓槌，吹了吹上面的灰，手臂抡圆然后一下一下的砸在鸣冤鼓上。
鼓面震动，尘土飞扬，声音响彻回荡在府衙门前。
周悬正在院子里喝着茶，听到外面的鼓声差点从摇椅上摔下来。
“疯了吗，这是。还有人敢敲鸣冤鼓？”周悬骂骂咧咧的从摇椅上起来。
他不想审，但是却不敢不审。
大晋律法规定，若有地方官员闻鸣冤鼓声而不开门审理案件，不仅是掉脑袋，还要给扒了皮当鼓面。
本来底下的官员都觉得当今皇上定的这个律法就是吓唬人，有的官员觉得天高皇帝远的就没当回事。结果就被治下的一个老太太上京告了御状。
那个时候正是大晋与北边鞑靼部落打仗的时候，结果皇上竟然放下手中繁忙的军务，亲审了此案。过后不仅给这老太沉冤昭雪，连着官官相护的那个县官也一起定了罪。
世人琢磨不透当今圣上是凶残还是仁义，能给这老太花时间沉冤昭雪，又能按照律法，把这县官的皮给扒了当鼓面。
只是自那之后，大晋上下的官员闻鼓声便没有敢闭门不出的。
所以周悬虽然在本地颇有淫威，能恐吓百姓不许来扰他清净，但是真听见这鼓声，他还真不敢怠慢。
这或许就是关擎的治国之道，纵使不能保证所有的官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但是却能用军营中的纪律威吓下面的官员务必要做什么事。
关熙也正是从苏钰哪里知道了此事，才用鸣冤鼓逼这里的县官出来。
殷城地处云松山山脚下，地质为岩层，雨季时山洪冲刷，土层稀薄，故而农产与中州其他城池相比十分贫瘠。
大晋开国时，关擎特地将一些土地贫瘠的地方的赋税降低。但是底下官员阻塞消息，仍旧是按照中州统一的赋税收缴，故而殷城此处路有饿殍是常事。
关熙三人到了殷城时是下午，但是殷城却已经大门紧闭。
“大殿下！”范淼在马车外喊道“这殷城怎么不到戍时就关了门了？”
关熙闻言探出头来，看见杂草荒芜之中藏着两扇掉漆的大门，应该是门闩坏了还没有修缮，铁索锁着门内的两道铜环，铁链子一直拖到了地上。四周的城墙破败，想着若是晚上来个胆小的定要被这闹鬼的气氛给吓到。
关熙笑道：“关了就关了吧。范统领，就这个城墙，你觉得能比你高多少？”
范淼嘿嘿一笑：“那倒也是。只是大殿下千金之体，能翻得墙吗？”
“这有什么的？而且在外叫我少爷，别叫错了，反倒误事。”
“是，少爷。”范淼应了一声，趋着马车靠近了殷城的城墙。
如关熙所言，这堵城墙就比关熙高上半头，范淼稍微掂了掂脚，甚至都能看见城墙里面的光景。
范淼往里面瞅了一眼，啧啧道：“嗐，怎么穷成这个鬼样？”
赵司澄闻言问道：“老范，里面有人在吗？”
“算有吧，有个乞儿倒在路边，也不知是死是活。”
关熙闻言皱了皱眉：“范淼，来，托我一把，我先过去。”
范淼将关熙拖着过了城墙，赵司澄也跟着沾了光，跟着关熙先翻过了殷城的城墙。
里面果然如范淼所说一般“怎么能穷成这个样子。”
饥肠辘辘的乞儿靠在旁边已经被虫蛀了的木桩子上，周身不见父母。和该是闹市的大街上静悄悄的，路上还有散落的斗笠和挑货郎的扁担。
“这不是穷，这应当是被山匪给劫了。”关熙眼中微微露着怒气。
范淼刚从墙上下来就听见关熙冷冷的说了这一句。
“山匪？”范淼皱了皱眉，赵司澄侧脸看着关熙的表情，知道他现在正在思考，很识时务的不答话。
越穷的地方越是容易出山匪，日子过不下去了，为了生存自然就是弱肉强食。
关熙沉默不语，走到一个十几岁小孩子的身边。那小孩眼睛闭着，鼻翼微弱的煽动。
关熙朝着后面伸了伸手，范淼从腰间取下了钱袋，赵司澄叹了一口气从范淼身上取下来了放点心盒子的包袱。
关熙接过来，晃了晃那小孩：“小弟弟，醒醒。哥哥这里有点心吃。”
那小孩艰难的睁开眼，看见关熙手中的荷花酥，无力的张了张嘴。关熙见状，一点点将手中的点心掰碎了喂到他嘴里，又给他喂了些水。
过了好一会，等着范淼都有些急了，这孩子才缓缓的开口说话。
“谢...谢你。”
“刚才是山匪进城了吗？城中的守卫呢？”赵司澄也有些急。这一会太阳就要下山了，他们还得赶到县衙中去。
关熙朝赵司澄抬了抬手，示意他先别催这小孩。
等到男孩嘴唇上有了些活气，才道：“大哥哥，你们快些离开这里吧。这里十里八荒的到处是贼。城中守卫哪里会管咱们的死活，都是和那些土匪一伙的。”
“你是说县官与土匪狼狈为奸？”赵司澄问道。
男孩点点头：“我听我娘说的。”
关熙将那盒点心给了小男孩，与他别后，独自一人在前往县衙的方向走去。
赵司澄和范淼跟在后面，面面相觑。
最后赵司澄给了范淼一个眼神，范淼福至心灵般点点头，追上前去：“少爷，咱们现在手中无兵力，这样贸然前去，万一那县令狗急跳墙，伤到了您可怎么办？要不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我先...先给老爷报个信。”
“若是什么都要父亲来管，那我此次南巡的作用又在何处？”关熙拧了拧眉，后半句和缓下来：“范兄弟，我知你是好意，我不会以身涉险的。其他的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那....那全听少爷的。”范淼拱了拱手，朝着后面的赵司澄嗔怪的怒了努嘴，赵司澄扭过头去，权当是没有看见。
三人到了县衙前，大门亦是紧闭，旁边的鸣冤鼓的鼓面上都已经爬上了蜘蛛网。
关熙大步上前，拿起旁边的鼓槌，吹了吹上面的灰，手臂抡圆然后一下一下的砸在鸣冤鼓上。
鼓面震动，尘土飞扬，声音响彻回荡在府衙门前。
周悬正在院子里喝着茶，听到外面的鼓声差点从摇椅上摔下来。
“疯了吗，这是。还有人敢敲鸣冤鼓？”周悬骂骂咧咧的从摇椅上起来。
他不想审，但是却不敢不审。
大晋律法规定，若有地方官员闻鸣冤鼓声而不开门审理案件，不仅是掉脑袋，还要给扒了皮当鼓面。
本来底下的官员都觉得当今皇上定的这个律法就是吓唬人，有的官员觉得天高皇帝远的就没当回事。结果就被治下的一个老太太上京告了御状。
那个时候正是大晋与北边鞑靼部落打仗的时候，结果皇上竟然放下手中繁忙的军务，亲审了此案。过后不仅给这老太沉冤昭雪，连着官官相护的那个县官也一起定了罪。
世人琢磨不透当今圣上是凶残还是仁义，能给这老太花时间沉冤昭雪，又能按照律法，把这县官的皮给扒了当鼓面。
只是自那之后，大晋上下的官员闻鼓声便没有敢闭门不出的。
所以周悬虽然在本地颇有淫威，能恐吓百姓不许来扰他清净，但是真听见这鼓声，他还真不敢怠慢。
这或许就是关擎的治国之道，纵使不能保证所有的官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但是却能用军营中的纪律威吓下面的官员务必要做什么事。
关熙也正是从苏钰哪里知道了此事，才用鸣冤鼓逼这里的县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