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春日处处煦
“春闱，似乎已经过了吧。”安静的书房里，十五突然开了口。
姜尚诧异，愣了须臾笑出了声：“你不太适合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吧。”
十五微微脸红，清咳了一声，然后才说道：“你现在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在阻拦你科考吗？”
其实十五自己也没想通，为何齐真要这样做，他与姜尚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你能把每月嘉首堂行刺的名册给我吗？”姜尚狡黠一笑，他知道十五并不可能真的给他这东西。
每月的名册，她已经想办法给了太子了，姜尚却并不知情。
十五不语，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身轻简的云雁细锦衣，颜色清浅，盈盈惺惺。
她忽然就觉得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虽然习惯了与人交易，互不相欠，可不知道为何在与姜尚说这些的时候会冒出来这些奇怪的观感。
解药、天二、易烟、廉柳、名册……桩桩件件都是利益相关，更多的时候还有相互利用。
可这么个人，偏偏替她多挨了一根毒针。
“我到现在没有杀廉柳，还谎报回去复命，若是被发现，我也会死。”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受制于人，情绪被牵扯。
“我知道，我不会再让廉柳出现的，你大可放心。”姜尚语气也变得慎重起来。
气氛忽然就冷了下来，十五勉强扯了扯嘴角，转头去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她刻意避开了那些桌子上的东西，可毕竟习武多年，眼神自然较之常人灵敏许多，不经意还是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又是姜尚在探查一些李老大和信王的事情。
她不明白姜尚为何要和太子较劲，两人看似关系不错，却总是在相互猜忌，姜尚口口声声说的效忠朝廷，不应该就是效忠李家吗？
屋子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似乎能听到香篆燃烧的声音。
姜尚看得认真，他的桌子正好在窗边，阳光轻轻地洒了进来，哪怕这里不是春明阁，春日也一样美好。
“在想什么？”姜尚还难得见到发呆的十五，学武人机警，基本很少打愣。
十五忽然被吓到，微微惊愕，发现自己露怯，稍显窘态。
姜尚却轻柔地笑起来，他一直觉得十五只要不板着个脸生动起来，整个人都有意思多了。
见姜尚窃笑，十五微有嗔怒，然后问道：“现在你既然不是为了学业，那整天在忙着什么？看医书吗？”
姜尚拢了拢自己桌子上的纸张，低声说：“多谢你没有跟我父王多说些什么，不过我干的很多事情，其实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父亲只是希望你能够平安。”
姜尚笑了笑：“我知道，可是一昧地逃避不是办法。”
十五没懂这个逃避是什么意思，也懒得计较，直接问道：“你熟读医书，也懂岐黄之道，那你知道有没有什么毒药是需要因人制宜，让每个人的毒药和解药都不一样的吗？”
姜尚思索了一番：“我隐约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是有这么一派，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配制不同的毒药，确实是能让药效发挥到最大，解药之间也不能通用，只是这样的做法太费功夫了，一般人应该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吧。”
“哼。”十五冷笑一声：“嘉首堂什么时候嫌用毒药麻烦了。”
连退下来的杀手这辈子都需要按时领药，嘉首堂从来不怕麻烦，就怕杀手不效忠。
“你是说嘉首堂用的是这样的毒药？”姜尚问。
“也许吧，不过嘉首堂现在需要领药的人起码过百，如果解药真的需要按人来配制，确实是很大一番功夫。”十五淡淡地说道。
不过现在能确定的是每月续命的解药是可以通用的，之前李自明就有给她。
虽然月姑给她指明了路，可也未必就是真的，要是解药真的是齐真和凡灵亲手配制，那他们也太大费周章了。
“你容我再想想，我应该是见过提及相关的书籍的，而且就是你南山的那个院子里，只是现在书都被府衙收走了，我去翻查可能还是需要一些功夫。”
十五想起之前在南山小院，姜尚每天都在看书做注解，没想到那里的书居然这么有用。
十五好奇：“那位王大夫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他的书其他地方都没有吗？”
“真的没有。”姜尚低垂眼眸，沉思说：“他的很多书都像是从什么地方誊抄来的，而且时间很紧，错误很多的样子。”
“我只知道他之前给不少达官贵人看病，然后治死了谁家的夫人，别人才买凶杀他的。”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我确实是给不少显贵看过病，在京城里面也有点名声，可是我翻看过他以前开出的药方，他一向行医谨慎，用药斟酌，走的是严谨戒慎的路子，但从珍锋堂的金创药来看，那药用得却十分大胆。”
“或许是有什么高人指点吧。”十五叹了口气，王才良已死，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这世上真的有人会因人制药，那就说明月姑说的是真的，齐真很有可能将解药方法随身携带。
“你等我有机会再去看看那些书。”姜尚向十五允诺。
十五点点头。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姜尚才带着十五去王爷那里。
到了王爷那里，十五终于明白为什么姜尚要让她多等一会儿。
前脚刚进王爷院子的时候，却正好碰上王妃，看见二人一同进来，王妃微微一愣，但随即脸上挂笑，一团和气地问十五近况。
十五没受过什么礼教规划，只知道碰到这样的贵人需要行礼，可在嘉首堂最大的礼就是直接跪下，她身子刚想往下坠，旁边的姜尚就拉了他一把。
王府内非重大事宜，一般不行大礼，姜尚带着她向王妃躬身问好，总不至于让场面尴尬。
这些小动作自然是没有逃过王妃的眼睛，她脸上虽然还是笑意融融，但心里还是暗自叹了口气，想着姜尚和易烟的婚事，必须得加紧了。
王妃只多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是要去外面收账。
看见王妃离去的身影，润彤却默默念叨：“怎么今天这么晚。”
姜尚看了一眼润彤，他这才惊觉是在王爷这里，赶忙闭上了嘴。
姜尚诧异，愣了须臾笑出了声：“你不太适合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吧。”
十五微微脸红，清咳了一声，然后才说道：“你现在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在阻拦你科考吗？”
其实十五自己也没想通，为何齐真要这样做，他与姜尚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你能把每月嘉首堂行刺的名册给我吗？”姜尚狡黠一笑，他知道十五并不可能真的给他这东西。
每月的名册，她已经想办法给了太子了，姜尚却并不知情。
十五不语，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身轻简的云雁细锦衣，颜色清浅，盈盈惺惺。
她忽然就觉得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虽然习惯了与人交易，互不相欠，可不知道为何在与姜尚说这些的时候会冒出来这些奇怪的观感。
解药、天二、易烟、廉柳、名册……桩桩件件都是利益相关，更多的时候还有相互利用。
可这么个人，偏偏替她多挨了一根毒针。
“我到现在没有杀廉柳，还谎报回去复命，若是被发现，我也会死。”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受制于人，情绪被牵扯。
“我知道，我不会再让廉柳出现的，你大可放心。”姜尚语气也变得慎重起来。
气氛忽然就冷了下来，十五勉强扯了扯嘴角，转头去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她刻意避开了那些桌子上的东西，可毕竟习武多年，眼神自然较之常人灵敏许多，不经意还是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又是姜尚在探查一些李老大和信王的事情。
她不明白姜尚为何要和太子较劲，两人看似关系不错，却总是在相互猜忌，姜尚口口声声说的效忠朝廷，不应该就是效忠李家吗？
屋子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似乎能听到香篆燃烧的声音。
姜尚看得认真，他的桌子正好在窗边，阳光轻轻地洒了进来，哪怕这里不是春明阁，春日也一样美好。
“在想什么？”姜尚还难得见到发呆的十五，学武人机警，基本很少打愣。
十五忽然被吓到，微微惊愕，发现自己露怯，稍显窘态。
姜尚却轻柔地笑起来，他一直觉得十五只要不板着个脸生动起来，整个人都有意思多了。
见姜尚窃笑，十五微有嗔怒，然后问道：“现在你既然不是为了学业，那整天在忙着什么？看医书吗？”
姜尚拢了拢自己桌子上的纸张，低声说：“多谢你没有跟我父王多说些什么，不过我干的很多事情，其实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父亲只是希望你能够平安。”
姜尚笑了笑：“我知道，可是一昧地逃避不是办法。”
十五没懂这个逃避是什么意思，也懒得计较，直接问道：“你熟读医书，也懂岐黄之道，那你知道有没有什么毒药是需要因人制宜，让每个人的毒药和解药都不一样的吗？”
姜尚思索了一番：“我隐约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是有这么一派，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配制不同的毒药，确实是能让药效发挥到最大，解药之间也不能通用，只是这样的做法太费功夫了，一般人应该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吧。”
“哼。”十五冷笑一声：“嘉首堂什么时候嫌用毒药麻烦了。”
连退下来的杀手这辈子都需要按时领药，嘉首堂从来不怕麻烦，就怕杀手不效忠。
“你是说嘉首堂用的是这样的毒药？”姜尚问。
“也许吧，不过嘉首堂现在需要领药的人起码过百，如果解药真的需要按人来配制，确实是很大一番功夫。”十五淡淡地说道。
不过现在能确定的是每月续命的解药是可以通用的，之前李自明就有给她。
虽然月姑给她指明了路，可也未必就是真的，要是解药真的是齐真和凡灵亲手配制，那他们也太大费周章了。
“你容我再想想，我应该是见过提及相关的书籍的，而且就是你南山的那个院子里，只是现在书都被府衙收走了，我去翻查可能还是需要一些功夫。”
十五想起之前在南山小院，姜尚每天都在看书做注解，没想到那里的书居然这么有用。
十五好奇：“那位王大夫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他的书其他地方都没有吗？”
“真的没有。”姜尚低垂眼眸，沉思说：“他的很多书都像是从什么地方誊抄来的，而且时间很紧，错误很多的样子。”
“我只知道他之前给不少达官贵人看病，然后治死了谁家的夫人，别人才买凶杀他的。”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我确实是给不少显贵看过病，在京城里面也有点名声，可是我翻看过他以前开出的药方，他一向行医谨慎，用药斟酌，走的是严谨戒慎的路子，但从珍锋堂的金创药来看，那药用得却十分大胆。”
“或许是有什么高人指点吧。”十五叹了口气，王才良已死，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这世上真的有人会因人制药，那就说明月姑说的是真的，齐真很有可能将解药方法随身携带。
“你等我有机会再去看看那些书。”姜尚向十五允诺。
十五点点头。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姜尚才带着十五去王爷那里。
到了王爷那里，十五终于明白为什么姜尚要让她多等一会儿。
前脚刚进王爷院子的时候，却正好碰上王妃，看见二人一同进来，王妃微微一愣，但随即脸上挂笑，一团和气地问十五近况。
十五没受过什么礼教规划，只知道碰到这样的贵人需要行礼，可在嘉首堂最大的礼就是直接跪下，她身子刚想往下坠，旁边的姜尚就拉了他一把。
王府内非重大事宜，一般不行大礼，姜尚带着她向王妃躬身问好，总不至于让场面尴尬。
这些小动作自然是没有逃过王妃的眼睛，她脸上虽然还是笑意融融，但心里还是暗自叹了口气，想着姜尚和易烟的婚事，必须得加紧了。
王妃只多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是要去外面收账。
看见王妃离去的身影，润彤却默默念叨：“怎么今天这么晚。”
姜尚看了一眼润彤，他这才惊觉是在王爷这里，赶忙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