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来迹皆可寻
在十五再度重伤，还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十五又再一次见到了王爷姜英纵。
十五缓缓地睁开眼，只见一个精神矍铄神采斐然的年长者站在她的床前。
她刚想起身，王爷拦住了她：“不必，你好好休养。”
善思看见王爷似乎有话要说，自己默默退了出去。
姜英纵看起来年纪并不大，鬓边甚至未有一丝白发，但居然就这么早致仕在家。
“本来想等你好一些再过来的，没想到你又受伤了。”王爷语气轻缓，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十五似乎有些尴尬，若是为了姜尚受伤，她在这里养伤当然正常，可现下她自己出去惹事，却还赖在王府，多少是有些不适合的。
“是我叨扰府上了，我会尽快离开的。”十五身子虚弱，说话有些费力。
王爷十分客气：“我不是赶你走，你尽管好好休养就是，我来，也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她心下一凉，猜测自己是嘉首堂杀手的事情多半是暴露了。
“吾儿他，是不是在查一些事情？”王爷的表情很是慎重：“我是说，一些江湖上的，一些朝廷上的，总之就是他不该管的事情。”
十五思索片刻，觉得这是姜尚的事情，不好替他暴露，只好说自己不清楚。
王爷却似乎预料到她的回答，于是说：“吾儿他的心性想必你也有所了解，我只是希望他能平安。”
十五不知道他这话是何含义，只是说道：“我与姜尚也不算熟，您与他是父子，您想知道的事情应该去问他才对。”
王爷笑了一笑，抬头看了看房间的布置，心想善思打点得不错。
“姑娘从何处来，到何处去，都与本王无关，你救了吾儿，就是我们王府的恩人，若姑娘有难，王府也会竭尽全力，只是希望姑娘不要利用未及的好。”
十五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未及是姜尚的表字，她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自己的身份暴露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王爷却并未多深究，十五看着青色床幔上的水仙花纹，想的是身体再好一点就可以离开了。
王爷又寒暄了几句才告辞，十五已经无心应付，人一走就闭上了双眼回神。
可王爷前脚才走，润彤就冲进了屋子，边跑边喊道：“姑娘，姑娘！”
十五睁开眼，看见满头大汗的润彤，以为是姜尚出事了：“怎么了，是你家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润彤忙说道：“没有没有，是你的事。”
十五好奇？
“王爷是不是过来了？”润彤问。
十五点头，他偷偷望了望外边，似乎确定了没有人才小声说道：“今天王爷派人去魏少侠那里去查你的身份，我还以为露馅了，没想到那里有位岑公子，他来坐实了你的身份。”
岑公子？岑修文？
想来王府的人过去的时候他正好在那里，于是帮她圆了谎？
可是根据方才王爷说的话，明显知道她的来历。
“那多谢你家公子帮我瞒着身份了。”看来姜尚他们不知情王爷已经知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润彤脸却是一僵，有些嫌弃地说：“其实，之前公子在昏迷，最早也是我买通了人隐瞒的。”
十五没想到他突然这么说，略微地尴尬了一下，然后说道：“那真的是谢谢你了。”
润彤却十分受用，扬了扬脑袋：“反正你记住了，你就是个普通跑江湖的，平时帮人送送东西收收账什么的，别人问你你可别说漏嘴。”他十分谨慎。
“对了，刚刚王爷找你你没说漏吧？”
十五摇头，想到王爷，她说：“方才王爷有问我你家公子的事情，我说我不知道。”
润彤一愣：“问的什么事？”
“问你家公子是不是在管一些他不该管的事情，不管是江湖上还是朝堂上的。”
润彤听闻，撇了撇嘴：“啊呀，这还真是我们王爷的语气，啥都是不该管，这两父子，一个啥都管，一个啥都不管。”
听见他的碎碎念，十五突然笑出了声，她以为润彤在外是个只会维护他家公子的人，没想到抱怨牢骚也还是不会少的。
润彤见她笑得爽朗，也跟着笑了起来，看见她身体仍然还十分虚弱，安抚了几句才离开。
善思再回来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仍然关心地问着十五情况，十五只淡淡地看着她，感受到十五的眼神，善思明显呆滞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十五说：“这段时间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善思笑笑：“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过来陪陪你也好。”
善思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毕竟十五出去的事情是她告诉王爷的，但自己也是按王爷的吩咐办事，只能说自己确实没帮姜尚和她了。
二人不再多语，善思仍如往常一般带着笑，只是眼底里再无笑意。
于是那本就不热闹的春明阁开始变得越来越安静，仿若春日里午后的彩蝶，安静一隅，默默采蜜。
虽然这次受伤也十分严重，但却未伤及内在，于是十五这次恢复得更快了，只三五天就已经开始下地，出入看起来与寻常人无异。
她终于主动去找了姜尚。
这几日姜尚并未主动来找过他，只有润彤来过一两次，她问姜尚的情况，润彤只说他恢复得挺好。
姜尚的院子倒是比春明阁热闹一些，润彤和洗墨忙着让人打扫，看见她还很是吃惊：“姑娘你怎么来了，现在能走这么远了吗？”
十五轻轻点头，虽然身体恢复了不少，但毕竟休养多日，于是戾气消磨，人看起来也好相处了许多。
“我要告辞了，想来先谢谢你家公子。”
洗墨带着她进了姜尚的书房，他正在忙着看着什么东西。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来，毕竟是大病了一场，他也消瘦了不少，但脸上的线条也越来越清晰，整个人看起来硬朗了不少。
“怎么过来了，不好好休息？”他起身去迎十五。
“我来辞行，多谢照拂，待会儿还要去王爷那里。”
姜尚知道十五向来有主见，也不劝导，只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待会儿我们一块过去吧。”
他说完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先坐一下，我这里还要一会儿。”
十五落座，瞥了一眼姜尚的书桌，又是那些东一片西一片的纸张，她又看了看窗外的新枝，繁密直立，青翠欲流。
春闱已过，他多半不是在精进功课。
作者有话说：
十五缓缓地睁开眼，只见一个精神矍铄神采斐然的年长者站在她的床前。
她刚想起身，王爷拦住了她：“不必，你好好休养。”
善思看见王爷似乎有话要说，自己默默退了出去。
姜英纵看起来年纪并不大，鬓边甚至未有一丝白发，但居然就这么早致仕在家。
“本来想等你好一些再过来的，没想到你又受伤了。”王爷语气轻缓，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十五似乎有些尴尬，若是为了姜尚受伤，她在这里养伤当然正常，可现下她自己出去惹事，却还赖在王府，多少是有些不适合的。
“是我叨扰府上了，我会尽快离开的。”十五身子虚弱，说话有些费力。
王爷十分客气：“我不是赶你走，你尽管好好休养就是，我来，也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她心下一凉，猜测自己是嘉首堂杀手的事情多半是暴露了。
“吾儿他，是不是在查一些事情？”王爷的表情很是慎重：“我是说，一些江湖上的，一些朝廷上的，总之就是他不该管的事情。”
十五思索片刻，觉得这是姜尚的事情，不好替他暴露，只好说自己不清楚。
王爷却似乎预料到她的回答，于是说：“吾儿他的心性想必你也有所了解，我只是希望他能平安。”
十五不知道他这话是何含义，只是说道：“我与姜尚也不算熟，您与他是父子，您想知道的事情应该去问他才对。”
王爷笑了一笑，抬头看了看房间的布置，心想善思打点得不错。
“姑娘从何处来，到何处去，都与本王无关，你救了吾儿，就是我们王府的恩人，若姑娘有难，王府也会竭尽全力，只是希望姑娘不要利用未及的好。”
十五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未及是姜尚的表字，她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自己的身份暴露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王爷却并未多深究，十五看着青色床幔上的水仙花纹，想的是身体再好一点就可以离开了。
王爷又寒暄了几句才告辞，十五已经无心应付，人一走就闭上了双眼回神。
可王爷前脚才走，润彤就冲进了屋子，边跑边喊道：“姑娘，姑娘！”
十五睁开眼，看见满头大汗的润彤，以为是姜尚出事了：“怎么了，是你家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润彤忙说道：“没有没有，是你的事。”
十五好奇？
“王爷是不是过来了？”润彤问。
十五点头，他偷偷望了望外边，似乎确定了没有人才小声说道：“今天王爷派人去魏少侠那里去查你的身份，我还以为露馅了，没想到那里有位岑公子，他来坐实了你的身份。”
岑公子？岑修文？
想来王府的人过去的时候他正好在那里，于是帮她圆了谎？
可是根据方才王爷说的话，明显知道她的来历。
“那多谢你家公子帮我瞒着身份了。”看来姜尚他们不知情王爷已经知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润彤脸却是一僵，有些嫌弃地说：“其实，之前公子在昏迷，最早也是我买通了人隐瞒的。”
十五没想到他突然这么说，略微地尴尬了一下，然后说道：“那真的是谢谢你了。”
润彤却十分受用，扬了扬脑袋：“反正你记住了，你就是个普通跑江湖的，平时帮人送送东西收收账什么的，别人问你你可别说漏嘴。”他十分谨慎。
“对了，刚刚王爷找你你没说漏吧？”
十五摇头，想到王爷，她说：“方才王爷有问我你家公子的事情，我说我不知道。”
润彤一愣：“问的什么事？”
“问你家公子是不是在管一些他不该管的事情，不管是江湖上还是朝堂上的。”
润彤听闻，撇了撇嘴：“啊呀，这还真是我们王爷的语气，啥都是不该管，这两父子，一个啥都管，一个啥都不管。”
听见他的碎碎念，十五突然笑出了声，她以为润彤在外是个只会维护他家公子的人，没想到抱怨牢骚也还是不会少的。
润彤见她笑得爽朗，也跟着笑了起来，看见她身体仍然还十分虚弱，安抚了几句才离开。
善思再回来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仍然关心地问着十五情况，十五只淡淡地看着她，感受到十五的眼神，善思明显呆滞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十五说：“这段时间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善思笑笑：“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过来陪陪你也好。”
善思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毕竟十五出去的事情是她告诉王爷的，但自己也是按王爷的吩咐办事，只能说自己确实没帮姜尚和她了。
二人不再多语，善思仍如往常一般带着笑，只是眼底里再无笑意。
于是那本就不热闹的春明阁开始变得越来越安静，仿若春日里午后的彩蝶，安静一隅，默默采蜜。
虽然这次受伤也十分严重，但却未伤及内在，于是十五这次恢复得更快了，只三五天就已经开始下地，出入看起来与寻常人无异。
她终于主动去找了姜尚。
这几日姜尚并未主动来找过他，只有润彤来过一两次，她问姜尚的情况，润彤只说他恢复得挺好。
姜尚的院子倒是比春明阁热闹一些，润彤和洗墨忙着让人打扫，看见她还很是吃惊：“姑娘你怎么来了，现在能走这么远了吗？”
十五轻轻点头，虽然身体恢复了不少，但毕竟休养多日，于是戾气消磨，人看起来也好相处了许多。
“我要告辞了，想来先谢谢你家公子。”
洗墨带着她进了姜尚的书房，他正在忙着看着什么东西。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来，毕竟是大病了一场，他也消瘦了不少，但脸上的线条也越来越清晰，整个人看起来硬朗了不少。
“怎么过来了，不好好休息？”他起身去迎十五。
“我来辞行，多谢照拂，待会儿还要去王爷那里。”
姜尚知道十五向来有主见，也不劝导，只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待会儿我们一块过去吧。”
他说完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先坐一下，我这里还要一会儿。”
十五落座，瞥了一眼姜尚的书桌，又是那些东一片西一片的纸张，她又看了看窗外的新枝，繁密直立，青翠欲流。
春闱已过，他多半不是在精进功课。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