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年前
“裴哥，你说赵局怎么突然让咱们查五年前的案子。”张帆趁着红灯的间隙，从烟盒里空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
坐在副驾驶的裴皓低头翻着手中刚从局里拿出来与案件有关的材料：“王生提供了重要线索。”
“可这案子本来不是咱们的。”张帆弹弹烟灰。
裴皓头都没抬：“让查就查。”
“可那疯子说的话也不准啊，当年让警方走了不少弯路。咱们因为他这么一句话贸然扎进去是不是……”张帆撑着头望向裴皓，“欠妥？”
裴皓抬眼瞄了一下前方，红灯已然变成了绿灯：“走了。”
“A大碎尸案，死者为三位男性，其中两位被碎成了十二块，面容被刀割毁，但是尸体全部都找到了，另一位被碎成五块，丢失双腿和头部至今下落不明。”张帆发动车子嘴里念叨着。
“嗯。”裴皓低头应着，手中的资料一合。
“三位死者同为一个物理小组，小组五个人，四男一女，后来又加了一位女性作为候补。分尸地点是在他们小组的实验室，那天两位女生去逛街就晚了点到达实验室，幸免于命，目睹碎尸过程唯一存活下来的男性王生被吓疯没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现在王生冒出一句‘钱欣’也不能证明这就是重要线索啊。”张帆无奈的开着车。
“你看过王生的画么？”裴皓扭头看着窗外没有回答张帆的问题。
“看过啊，不就是乱七八糟的线？”张帆捻灭手中的烟，不理解的看了一眼裴皓，“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么？”
“好好回忆回忆，王生早期，后期到最近的画。”裴皓说着合上了眼睛。
“看过啊，早期是一团线，线里有一团阴影，到后期阴影变成了人影，人影还拿着锯，最近的话，阴影看起来是一个女人。”张帆说完沉默了许久。
很快他一拍方向盘：“王生画完那幅画就恐惧的大喊了一声‘钱欣！’裴哥，你是说这个钱欣有问题？”
张帆等了半天都没能等来回应，一扭头发现裴皓已经缩在副驾驶睡着了。
“这怎么还说睡就睡了。”张帆嘟囔着。
在睡梦中的裴皓和清醒状态一样的眉头紧锁。
等裴皓再次有意识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像是中世纪的马车上面，还穿着用金线绣着纹路的黑色华服，双手戴着一尘不染的白手套。
马在满是土的小道上走的很慢，他有些不耐烦的抬手狠狠抽在了马屁股上，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一路狂奔拉着车来到了附近的村子。
进入村子之后，他像是被输入指令一般自觉的去抓一只兔子，并非是要吃兔子，而是找兔子要萝卜，很快一只抱着胡萝卜的兔子，就被他拎在手中，此时兔子开口说着：“外面的村民都在找你。”
兔子话音刚落，另一边就浩浩荡荡的闯过来一群身穿带着补丁的旧衣服，手中拿着锄头，铁锹，镰刀各式各样做农活用的器具的村民。
“你带来了灾祸！你放出了恶魔！”
“是你的错！”
莫须有的罪名就这样扣了下来。
裴皓松开手中的兔子，根本不容许他做出太多的反应，就这样开口了：“我是负责关押恶魔的，不负责抓恶魔。”
“我们不管！你带来的！就必须你处理！”
“他就听你的！！”
“灾祸必须你带走！”
大量的石子就这样招呼在他的身上，虽然没有痛感，但是这样的行为格外让人恼火。
“好，我和你们去。”裴皓深吸一口气。
村民们拥着他不停的向前，终于他来到了自己的马车旁边，本来紧锁的马车此刻大敞着，里面空无一人，接着他们看到一人，无视重力的站在墙上，随着靠着墙边的人手指移动而走动。
“神！”
“是神！”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村民，此时此刻全部跪倒在地对着靠着墙边的带着恶劣笑容的人膜拜着。
裴皓进入村子的时候见过那个无重力站在墙上的人，是村里的残疾人无法行走，而现在那残疾人无视重力的站在墙上走动着。
要说不是神迹，也没有别的办法解释了。
“走吧，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裴皓对着那个带着恶劣笑容的人挥着手。
刚刚膜拜的村民抄起掉在地上的家伙直奔裴皓而去：“该滚的人是你！你才最应该滚！我们村子不欢迎你！滚吧！”
“听到了么？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那个带着恶劣笑容，刚才还被村民称之为恶魔的人正对着他摆手。
啧。
裴皓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愤怒的村民一拥而上，手中的东西发了疯的往他身上招呼，鲜血溜了满地，他跌倒在地，被村民顺势压着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很快从那面墙的身后冲出来一个黑袍人。
他猛的瞪大眼睛，下一秒黑袍人推开人群，一只干瘦的手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拽着他的手腕逃离整个村子。
低沉沙哑的声音身侧传来：“你不属于这里。”
裴皓皱着眉，转过头就看到宽大的帽兜随着动作跑动而滑落露出里面的真面目。
是一个男人，男人有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眼中却没有光，下眼眶也发青，过长的头发披散着，因为帽子的原因有几缕头发不听话的乱翘着，这个男人的白皙肤色与纯黑的袍子形成强烈的对比，阴柔从骨子往外散发着。
世界在他定睛的瞬间变得扭曲，进而模糊，他渐渐的看不清更多的细节。
“裴皓——”
裴皓一挑眉，这个人男人居然认识他？
“裴皓！”
“裴皓……”
很快他听不到了男人的声音，只能看到男人一开一合的唇。
“裴皓！”
裴皓一下子从副驾驶坐直身体，手中攥紧的文件夹也随着他的动作而被抛出去，他大口大口喘息着看着周围的景色，车还在行驶之中，道路两侧的高楼大厦已然被树木取代，车窗外吹进来的风让他感受到了被汗水浸湿而黏在身上的衣服。
“裴哥，又做那个梦了？”张帆从车上摸了一张卫生纸递给裴皓。
裴皓呼吸渐渐平稳，他抬手摸过那张卫生纸，同时弯腰将文件夹捡起来，他有些脱力的靠在椅背上：“嗯。”
“裴哥，我有个亲戚是心理医生，要不你去看看？”张帆抬手扯过身侧的矿泉水递给裴皓。
“有空去。”裴皓拧开手中的矿泉水，一口气就喝了半瓶。
他将手中的矿泉水瓶捏的“咯吱咯吱”作响，有些无奈的长叹一声。
第八次了，这是第八次做这个该死的梦了。
每一个晚上都一样的情节，每一天都是一个被村民暴打驱逐的结局，要说不同的话，就是从前两天，他的梦中多了一个黑袍男人，第一次他们两个只是擦肩而过，第二次是黑袍男人将他推出村民们的包围圈，黑袍男人代替他被村民殴打，他看了满眼黑袍男人被活活殴打致死却不能移动一点自己的身体，再就是这第三次了，熟悉的剧情因为黑袍男人的出现被更改了两次。
“要我说啊，你就是压力太大了。”张帆那张嘴知道裴皓醒来就开始不停的开合。
“还有多久到？”裴皓无视张帆的话询问着。
“还有一小时呢。”张帆长叹一声。
裴皓拧上瓶盖：“靠边停车，换我开。”
“哦，好。”张帆赶紧靠边停车，解开安全带下车。
裴皓没有从外面绕，直接从车里过去，在张帆关上车门的瞬间，车冲了出去。
“裴哥，刚才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不是觉得钱欣有问题？”张帆随手拿来一个面包打开一袋递给裴皓。
裴皓抬手推开了面包：“嗯，有疑点。”
张帆自己递到嘴边咬了一口，好奇的看着裴皓：“啊？什么疑点？那个至今都找不到头的孙豪，不就是钱欣的男朋友么？据说俩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你看看这两位活下来的女性口供。”裴皓手轻轻敲着方向盘。
张帆吞着手中的面包，连忙将手中的文件翻到口供，进行了对照：“不是吧，这钱欣和周莹莹的口供也太一致了，就跟复制粘贴似的。这，当年警方就没查？”张帆还是不敢相信的反复对照着口供。
“查了，一无所获。”裴皓一脚踩下刹车，没系安全带的张帆差点被这一脚急刹扔出去。
“下车。”裴皓拔掉车钥匙甩上门，他生生给一个小时车程压成了半个小时。
他们两个人站在这A大老校区的教学楼面前，当年案发的实验室是在A大的老校区，距离市区有些偏僻，五年的时间让老校区仅剩下一部分学生，还让这里变得有些荒凉，学生一般上课都在一二层，实验室所在的三层已经封锁，现在已经没有学生出入了。
张帆攥着被自己捏扁的面包，一路小跑的跟上裴皓的步伐：“所以说，钱欣和周莹莹这两个人在包庇凶手？”
裴皓刚张嘴，余光就看到身后匆匆跑过一个黑影，他立刻警觉的转过去，却发现自己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怎么了？”张帆嘴里塞着面包含糊不清的问着。
坐在副驾驶的裴皓低头翻着手中刚从局里拿出来与案件有关的材料：“王生提供了重要线索。”
“可这案子本来不是咱们的。”张帆弹弹烟灰。
裴皓头都没抬：“让查就查。”
“可那疯子说的话也不准啊，当年让警方走了不少弯路。咱们因为他这么一句话贸然扎进去是不是……”张帆撑着头望向裴皓，“欠妥？”
裴皓抬眼瞄了一下前方，红灯已然变成了绿灯：“走了。”
“A大碎尸案，死者为三位男性，其中两位被碎成了十二块，面容被刀割毁，但是尸体全部都找到了，另一位被碎成五块，丢失双腿和头部至今下落不明。”张帆发动车子嘴里念叨着。
“嗯。”裴皓低头应着，手中的资料一合。
“三位死者同为一个物理小组，小组五个人，四男一女，后来又加了一位女性作为候补。分尸地点是在他们小组的实验室，那天两位女生去逛街就晚了点到达实验室，幸免于命，目睹碎尸过程唯一存活下来的男性王生被吓疯没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现在王生冒出一句‘钱欣’也不能证明这就是重要线索啊。”张帆无奈的开着车。
“你看过王生的画么？”裴皓扭头看着窗外没有回答张帆的问题。
“看过啊，不就是乱七八糟的线？”张帆捻灭手中的烟，不理解的看了一眼裴皓，“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么？”
“好好回忆回忆，王生早期，后期到最近的画。”裴皓说着合上了眼睛。
“看过啊，早期是一团线，线里有一团阴影，到后期阴影变成了人影，人影还拿着锯，最近的话，阴影看起来是一个女人。”张帆说完沉默了许久。
很快他一拍方向盘：“王生画完那幅画就恐惧的大喊了一声‘钱欣！’裴哥，你是说这个钱欣有问题？”
张帆等了半天都没能等来回应，一扭头发现裴皓已经缩在副驾驶睡着了。
“这怎么还说睡就睡了。”张帆嘟囔着。
在睡梦中的裴皓和清醒状态一样的眉头紧锁。
等裴皓再次有意识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像是中世纪的马车上面，还穿着用金线绣着纹路的黑色华服，双手戴着一尘不染的白手套。
马在满是土的小道上走的很慢，他有些不耐烦的抬手狠狠抽在了马屁股上，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一路狂奔拉着车来到了附近的村子。
进入村子之后，他像是被输入指令一般自觉的去抓一只兔子，并非是要吃兔子，而是找兔子要萝卜，很快一只抱着胡萝卜的兔子，就被他拎在手中，此时兔子开口说着：“外面的村民都在找你。”
兔子话音刚落，另一边就浩浩荡荡的闯过来一群身穿带着补丁的旧衣服，手中拿着锄头，铁锹，镰刀各式各样做农活用的器具的村民。
“你带来了灾祸！你放出了恶魔！”
“是你的错！”
莫须有的罪名就这样扣了下来。
裴皓松开手中的兔子，根本不容许他做出太多的反应，就这样开口了：“我是负责关押恶魔的，不负责抓恶魔。”
“我们不管！你带来的！就必须你处理！”
“他就听你的！！”
“灾祸必须你带走！”
大量的石子就这样招呼在他的身上，虽然没有痛感，但是这样的行为格外让人恼火。
“好，我和你们去。”裴皓深吸一口气。
村民们拥着他不停的向前，终于他来到了自己的马车旁边，本来紧锁的马车此刻大敞着，里面空无一人，接着他们看到一人，无视重力的站在墙上，随着靠着墙边的人手指移动而走动。
“神！”
“是神！”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村民，此时此刻全部跪倒在地对着靠着墙边的带着恶劣笑容的人膜拜着。
裴皓进入村子的时候见过那个无重力站在墙上的人，是村里的残疾人无法行走，而现在那残疾人无视重力的站在墙上走动着。
要说不是神迹，也没有别的办法解释了。
“走吧，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裴皓对着那个带着恶劣笑容的人挥着手。
刚刚膜拜的村民抄起掉在地上的家伙直奔裴皓而去：“该滚的人是你！你才最应该滚！我们村子不欢迎你！滚吧！”
“听到了么？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那个带着恶劣笑容，刚才还被村民称之为恶魔的人正对着他摆手。
啧。
裴皓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愤怒的村民一拥而上，手中的东西发了疯的往他身上招呼，鲜血溜了满地，他跌倒在地，被村民顺势压着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很快从那面墙的身后冲出来一个黑袍人。
他猛的瞪大眼睛，下一秒黑袍人推开人群，一只干瘦的手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拽着他的手腕逃离整个村子。
低沉沙哑的声音身侧传来：“你不属于这里。”
裴皓皱着眉，转过头就看到宽大的帽兜随着动作跑动而滑落露出里面的真面目。
是一个男人，男人有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眼中却没有光，下眼眶也发青，过长的头发披散着，因为帽子的原因有几缕头发不听话的乱翘着，这个男人的白皙肤色与纯黑的袍子形成强烈的对比，阴柔从骨子往外散发着。
世界在他定睛的瞬间变得扭曲，进而模糊，他渐渐的看不清更多的细节。
“裴皓——”
裴皓一挑眉，这个人男人居然认识他？
“裴皓！”
“裴皓……”
很快他听不到了男人的声音，只能看到男人一开一合的唇。
“裴皓！”
裴皓一下子从副驾驶坐直身体，手中攥紧的文件夹也随着他的动作而被抛出去，他大口大口喘息着看着周围的景色，车还在行驶之中，道路两侧的高楼大厦已然被树木取代，车窗外吹进来的风让他感受到了被汗水浸湿而黏在身上的衣服。
“裴哥，又做那个梦了？”张帆从车上摸了一张卫生纸递给裴皓。
裴皓呼吸渐渐平稳，他抬手摸过那张卫生纸，同时弯腰将文件夹捡起来，他有些脱力的靠在椅背上：“嗯。”
“裴哥，我有个亲戚是心理医生，要不你去看看？”张帆抬手扯过身侧的矿泉水递给裴皓。
“有空去。”裴皓拧开手中的矿泉水，一口气就喝了半瓶。
他将手中的矿泉水瓶捏的“咯吱咯吱”作响，有些无奈的长叹一声。
第八次了，这是第八次做这个该死的梦了。
每一个晚上都一样的情节，每一天都是一个被村民暴打驱逐的结局，要说不同的话，就是从前两天，他的梦中多了一个黑袍男人，第一次他们两个只是擦肩而过，第二次是黑袍男人将他推出村民们的包围圈，黑袍男人代替他被村民殴打，他看了满眼黑袍男人被活活殴打致死却不能移动一点自己的身体，再就是这第三次了，熟悉的剧情因为黑袍男人的出现被更改了两次。
“要我说啊，你就是压力太大了。”张帆那张嘴知道裴皓醒来就开始不停的开合。
“还有多久到？”裴皓无视张帆的话询问着。
“还有一小时呢。”张帆长叹一声。
裴皓拧上瓶盖：“靠边停车，换我开。”
“哦，好。”张帆赶紧靠边停车，解开安全带下车。
裴皓没有从外面绕，直接从车里过去，在张帆关上车门的瞬间，车冲了出去。
“裴哥，刚才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不是觉得钱欣有问题？”张帆随手拿来一个面包打开一袋递给裴皓。
裴皓抬手推开了面包：“嗯，有疑点。”
张帆自己递到嘴边咬了一口，好奇的看着裴皓：“啊？什么疑点？那个至今都找不到头的孙豪，不就是钱欣的男朋友么？据说俩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你看看这两位活下来的女性口供。”裴皓手轻轻敲着方向盘。
张帆吞着手中的面包，连忙将手中的文件翻到口供，进行了对照：“不是吧，这钱欣和周莹莹的口供也太一致了，就跟复制粘贴似的。这，当年警方就没查？”张帆还是不敢相信的反复对照着口供。
“查了，一无所获。”裴皓一脚踩下刹车，没系安全带的张帆差点被这一脚急刹扔出去。
“下车。”裴皓拔掉车钥匙甩上门，他生生给一个小时车程压成了半个小时。
他们两个人站在这A大老校区的教学楼面前，当年案发的实验室是在A大的老校区，距离市区有些偏僻，五年的时间让老校区仅剩下一部分学生，还让这里变得有些荒凉，学生一般上课都在一二层，实验室所在的三层已经封锁，现在已经没有学生出入了。
张帆攥着被自己捏扁的面包，一路小跑的跟上裴皓的步伐：“所以说，钱欣和周莹莹这两个人在包庇凶手？”
裴皓刚张嘴，余光就看到身后匆匆跑过一个黑影，他立刻警觉的转过去，却发现自己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怎么了？”张帆嘴里塞着面包含糊不清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