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相谋
户部尚书楼海下了朝就一脸的菜色，武易伯赵樊看见他一脸黑线的从朱雀门走来，老远就打招呼过去。
“楼兄，何事如此心忧啊？”
赵樊是赵辉的一个庶兄，已经四十多岁，在关擎打北雁的时候跟在赵辉身边做副将。后来在军中混出来了点名堂，大晋建国后，关擎看着他年纪大了，原来又受过重伤也算个守城之才，便给他授了一个二等的伯爵。
原本两人并不认识，但是赵樊的夫人与楼海的夫人却很要好，一来二去的便两人便也熟络起来。
楼海与江申因为西北军费的事情没少打过吵子，赵辉与江申又都是从关擎身边一路上来的。楼海顾忌着赵辉与赵樊的关系，两人平日里虽然也是点头交，但是却不与他交心。
楼海看见是赵樊的时候还有点诧异，不过也立刻调整好神色，迎了上去：“是赵兄啊，前几日赵夫人送给拙荆了一块白玉璧，触手升温，美玉无瑕，我可是仔细观赏过啊。”
“楼兄能看的上便是那块玉的福气了。”赵樊一摆手，两人便并肩行在官道上。
赵樊是个武将，也没有读过几年书，不会绕弯子就直接问道：“赵兄啊，今日陈尚书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上呈新政二十一条，这是要变天呢？我听着皇上说什么侯爵之子欺男霸女，我当时就一激灵....”
楼海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也不好意思答话。谁不知道武易伯虽然算是个老实人，但是他那个儿子赵闵确实个十足十的纨绔。
不仅是花街柳巷的常客，而且还好抢良家妇女，还专抢人家成了亲了。
这个堪称变态的爱好在上京的街头巷尾可谓是传遍了，皇上曾经找赵辉敲打过一次，赵辉回去就把他那不争气的侄子给揍得三天爬不起来。
赵樊也是恨铁不成钢，可是他夫人护着孩子，他自己也舍不得打，一来二去就给惯成了这个样子。
楼海细细思索，还是迂回着答道：“赵兄，赵兄。你莫急，你是跟着陛下打天下得老臣了，想必最是知道陛下得心思。陛下若是真想让什么人倒霉，他嘴上是不会说的。今日这样一提，恐怕就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赵樊虽木讷，但是又不傻，知道这是楼海在跟他打哈哈。
“楼兄啊，我并非是怕我儿因为这些狎妓风流的小事触怒龙颜。而是今日陈尚书所说的爵位改革之事啊。”赵樊见楼海不答话，一不做二不休的继续道：“我那倒霉儿子我是不指望了。但是楼兄以后要将盐税与马税那些个实权下放，你就甘心吗？我是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假伯爵，但你可是掌着命脉的户部尚书啊？”
“赵兄知我啊。”楼海听出来赵樊口中的合作之意，他刚才在朝上就对这个狗屁的新政十分反感，正想着找谁来做出头鸟去探探风。赵樊就抢着争着上来了。他再推脱就有些不近人情。
楼海知道赵樊这么做，都是为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倒霉儿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楼海心想着既然你为了你那儿子这么豁得出去，那就莫怪我助你一臂之力了，他调度了一个十分真挚的表情，对赵樊道：
“赵兄，我新得了几坛松醪酒，拙荆与楼夫人也是许久不聚了，我夫妻二人今日夜间便去府上叨扰了。”
赵樊见楼海上了自己的贼船，便放心下来。两人并肩一路，眼下正好看见自己小厮过来，便拱手告别，相约着今日夜里再聚。
关擎下了朝，没和往日一样批完折子再去苏府，而是直接换了衣裳打马走了玄武门。
苏钰这会才刚起来洗漱过，连早膳还不曾吃。
“子净！”关擎跨进南穿堂，三两步绕了影壁过来。
苏钰端着碗正坐在桌前，一只手还持着勺子往自己嘴里送粥，就听见关擎的声音。
“今日怎么这么早？”苏钰把碗放下问道。
关擎长腿一迈跨过门槛，坐在他身旁，笑道：“下了朝就直接过来了，怎么你才起来啊？”
苏钰瞥了他一眼，眼角眉梢还有刚醒未褪去的薄粉：“那还不是怪你吗？难不成谁都和你一样，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力气，只知道往我身上撒。”
“我往别人身上撒，你乐意？”关擎挑了挑眉毛。
苏钰撅了撅嘴，不准备接这个话，便转了话头问他关熙的事：“对了千渡，景策今日第一次上朝，表现的怎么样？”
“放心，没给你丢人。”关擎看苏钰吃完了早膳，拿过来帕子给他擦嘴：“你今日也不用等他了，我把他安排到陈苏那里去了，让他再多了解了解新政。毕竟之后还要他来牵头。”
苏钰低头浅笑：“千渡，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了。眼下并不是改政的最好时机，你挑在这时候改制，是...因为我吗？”
关擎手中攥了攥软帕，被苏钰直接说出来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能让苏钰念他的好这种事简直可遇不可求，他自然不会因为那些面子放过这个讨好媳妇的机会。
“你猜着了？”关擎眯眼笑道“其实改制宜早不宜晚，趁着现在的制度还没有到根深蒂固的时候，趁着眼下无战事，将新政提起也不算不合时宜。而且....而且你曾经为了这些条款呕心沥血，我怎么舍得让它们永远都是几页文字呢？所以我想在有生之年，与你并肩完成你的夙愿。”
“子净，我相信你的眼光，所以你现在就只需要相信我能把你曾经预想房的一切都便成现实。然后等到关熙被你手把手培养成一代明君，我就能带着你归隐田居了。原来你说过的话，我都没有忘过，你想要的我都尽力去做。”
苏钰听完，沉默了一下，而后站起身来走到关擎身旁。
关擎见自己的‘奸计’得逞还以为苏钰要亲自己一口，正打算闭上眼睛好好享受一下。
“不亲你，闭什么眼睛。”苏钰敲了敲他额头，脸上笑的灿烂。
关擎一愣，为什么不？这怎么还不按常理出牌啊。还没等他思考完，便听见苏钰道：
“不过，谢谢你啊千渡。”
谢谢你，无言之中却为我良多，处处为我着想，事事将我考虑在内。
关擎一听就笑了：“怎么还谢上了？你我夫妻不用如此见外。子净你这句谢还不如亲我一口实在。”
苏钰骑虎难下，只得傲娇的低下头，轻轻碰了碰关擎的侧脸，而后便移开。关擎看他，他还眼神闪躲。有时这样小小的撩拨比之激烈的情事更惹人情动。
“子净，你当真会撩拨我。”关擎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捏了七寸的蛇，越发逃不出苏钰的温柔乡。
苏钰勾了勾嘴角：“谁撩拨你，是你自己不自持。对了，我一会打算把原来的旧书收拾出来，挑拣些有用的，明日好给景策拿着。”
“行，我与你一起，顺便提前挑上一两本好的自己拿走。不能都便宜关熙那小子。”关擎伸手拽住了苏钰的手，把玩着润泽如玉的指尖。
“你一个当爹的还和孩子抢东西。”苏钰抽出手来，歪着头冲关擎笑。
两人一坐一立，相视而笑。日光从门框里透进来，将光影打在一旁的空地上，明明暗暗，镀上一层碎金。屋内好景便被光与影裁剪成了顷刻间的画作。
作者有话说：
“楼兄，何事如此心忧啊？”
赵樊是赵辉的一个庶兄，已经四十多岁，在关擎打北雁的时候跟在赵辉身边做副将。后来在军中混出来了点名堂，大晋建国后，关擎看着他年纪大了，原来又受过重伤也算个守城之才，便给他授了一个二等的伯爵。
原本两人并不认识，但是赵樊的夫人与楼海的夫人却很要好，一来二去的便两人便也熟络起来。
楼海与江申因为西北军费的事情没少打过吵子，赵辉与江申又都是从关擎身边一路上来的。楼海顾忌着赵辉与赵樊的关系，两人平日里虽然也是点头交，但是却不与他交心。
楼海看见是赵樊的时候还有点诧异，不过也立刻调整好神色，迎了上去：“是赵兄啊，前几日赵夫人送给拙荆了一块白玉璧，触手升温，美玉无瑕，我可是仔细观赏过啊。”
“楼兄能看的上便是那块玉的福气了。”赵樊一摆手，两人便并肩行在官道上。
赵樊是个武将，也没有读过几年书，不会绕弯子就直接问道：“赵兄啊，今日陈尚书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上呈新政二十一条，这是要变天呢？我听着皇上说什么侯爵之子欺男霸女，我当时就一激灵....”
楼海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也不好意思答话。谁不知道武易伯虽然算是个老实人，但是他那个儿子赵闵确实个十足十的纨绔。
不仅是花街柳巷的常客，而且还好抢良家妇女，还专抢人家成了亲了。
这个堪称变态的爱好在上京的街头巷尾可谓是传遍了，皇上曾经找赵辉敲打过一次，赵辉回去就把他那不争气的侄子给揍得三天爬不起来。
赵樊也是恨铁不成钢，可是他夫人护着孩子，他自己也舍不得打，一来二去就给惯成了这个样子。
楼海细细思索，还是迂回着答道：“赵兄，赵兄。你莫急，你是跟着陛下打天下得老臣了，想必最是知道陛下得心思。陛下若是真想让什么人倒霉，他嘴上是不会说的。今日这样一提，恐怕就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赵樊虽木讷，但是又不傻，知道这是楼海在跟他打哈哈。
“楼兄啊，我并非是怕我儿因为这些狎妓风流的小事触怒龙颜。而是今日陈尚书所说的爵位改革之事啊。”赵樊见楼海不答话，一不做二不休的继续道：“我那倒霉儿子我是不指望了。但是楼兄以后要将盐税与马税那些个实权下放，你就甘心吗？我是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假伯爵，但你可是掌着命脉的户部尚书啊？”
“赵兄知我啊。”楼海听出来赵樊口中的合作之意，他刚才在朝上就对这个狗屁的新政十分反感，正想着找谁来做出头鸟去探探风。赵樊就抢着争着上来了。他再推脱就有些不近人情。
楼海知道赵樊这么做，都是为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倒霉儿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楼海心想着既然你为了你那儿子这么豁得出去，那就莫怪我助你一臂之力了，他调度了一个十分真挚的表情，对赵樊道：
“赵兄，我新得了几坛松醪酒，拙荆与楼夫人也是许久不聚了，我夫妻二人今日夜间便去府上叨扰了。”
赵樊见楼海上了自己的贼船，便放心下来。两人并肩一路，眼下正好看见自己小厮过来，便拱手告别，相约着今日夜里再聚。
关擎下了朝，没和往日一样批完折子再去苏府，而是直接换了衣裳打马走了玄武门。
苏钰这会才刚起来洗漱过，连早膳还不曾吃。
“子净！”关擎跨进南穿堂，三两步绕了影壁过来。
苏钰端着碗正坐在桌前，一只手还持着勺子往自己嘴里送粥，就听见关擎的声音。
“今日怎么这么早？”苏钰把碗放下问道。
关擎长腿一迈跨过门槛，坐在他身旁，笑道：“下了朝就直接过来了，怎么你才起来啊？”
苏钰瞥了他一眼，眼角眉梢还有刚醒未褪去的薄粉：“那还不是怪你吗？难不成谁都和你一样，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力气，只知道往我身上撒。”
“我往别人身上撒，你乐意？”关擎挑了挑眉毛。
苏钰撅了撅嘴，不准备接这个话，便转了话头问他关熙的事：“对了千渡，景策今日第一次上朝，表现的怎么样？”
“放心，没给你丢人。”关擎看苏钰吃完了早膳，拿过来帕子给他擦嘴：“你今日也不用等他了，我把他安排到陈苏那里去了，让他再多了解了解新政。毕竟之后还要他来牵头。”
苏钰低头浅笑：“千渡，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了。眼下并不是改政的最好时机，你挑在这时候改制，是...因为我吗？”
关擎手中攥了攥软帕，被苏钰直接说出来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能让苏钰念他的好这种事简直可遇不可求，他自然不会因为那些面子放过这个讨好媳妇的机会。
“你猜着了？”关擎眯眼笑道“其实改制宜早不宜晚，趁着现在的制度还没有到根深蒂固的时候，趁着眼下无战事，将新政提起也不算不合时宜。而且....而且你曾经为了这些条款呕心沥血，我怎么舍得让它们永远都是几页文字呢？所以我想在有生之年，与你并肩完成你的夙愿。”
“子净，我相信你的眼光，所以你现在就只需要相信我能把你曾经预想房的一切都便成现实。然后等到关熙被你手把手培养成一代明君，我就能带着你归隐田居了。原来你说过的话，我都没有忘过，你想要的我都尽力去做。”
苏钰听完，沉默了一下，而后站起身来走到关擎身旁。
关擎见自己的‘奸计’得逞还以为苏钰要亲自己一口，正打算闭上眼睛好好享受一下。
“不亲你，闭什么眼睛。”苏钰敲了敲他额头，脸上笑的灿烂。
关擎一愣，为什么不？这怎么还不按常理出牌啊。还没等他思考完，便听见苏钰道：
“不过，谢谢你啊千渡。”
谢谢你，无言之中却为我良多，处处为我着想，事事将我考虑在内。
关擎一听就笑了：“怎么还谢上了？你我夫妻不用如此见外。子净你这句谢还不如亲我一口实在。”
苏钰骑虎难下，只得傲娇的低下头，轻轻碰了碰关擎的侧脸，而后便移开。关擎看他，他还眼神闪躲。有时这样小小的撩拨比之激烈的情事更惹人情动。
“子净，你当真会撩拨我。”关擎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捏了七寸的蛇，越发逃不出苏钰的温柔乡。
苏钰勾了勾嘴角：“谁撩拨你，是你自己不自持。对了，我一会打算把原来的旧书收拾出来，挑拣些有用的，明日好给景策拿着。”
“行，我与你一起，顺便提前挑上一两本好的自己拿走。不能都便宜关熙那小子。”关擎伸手拽住了苏钰的手，把玩着润泽如玉的指尖。
“你一个当爹的还和孩子抢东西。”苏钰抽出手来，歪着头冲关擎笑。
两人一坐一立，相视而笑。日光从门框里透进来，将光影打在一旁的空地上，明明暗暗，镀上一层碎金。屋内好景便被光与影裁剪成了顷刻间的画作。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