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乌山拔舌尸 十四
牙牙有些害怕踱步出门，刚出门身后一阵怪力，门瞬间关上。她没有走，而是蹲在地上，将耳朵凑上去听，可惜什么声音也没有，只能趴在地上，透过门缝儿看。
关上门的屋内昏暗无比，趴在地上的女人不知为什么笑了起来，荒诞的声音传出：“……你那不中用的娘死很惨，先是我弄瞎了眼睛，然后……”
又是一阵低笑，王氏苦哼一声被柳菜掐住脖子。
“然后什么……”
屋内传来极其没有耐心的询问。
王氏笑道：“然后，山长来了。你知道他来干什么？”
“说！”柳菜毫无耐心。牙牙隔着门缝都能感到他那颤抖的手。
王氏笑的更大声，气喘吁吁道：“他在……他在……欺负你娘…哈哈哈哈哈哈！小屁孩，你懂嘛，他在欺负你那寡妇娘！哈哈哈哈！你以为山长是个好东西么？你以为你那个瞎子娘为什么要上吊，她是没脸见人！是怕你那个野爹不认你，要不然她为什么要死呢？！”
柳菜身形一僵，手缓缓松开。他往后推开几步，牙牙却下意识咽喉，觉得心口烧起来又痛又压抑。
“怎么了，你还不相信？”
少年的手缓缓抬起，侧过的脸混在暗处，眸子冰冷无神，他再一挥手一直快的看不清都东西冲向王氏，从脸颊直插进后脑勺，那副骇人场面吓得牙牙浑身一哆嗦晕了过去。
霍西楼再此清醒过来时，耳边都是议论纷纷的声音。
“这小子糊涂啊！干什么不好，非要去找那王氏寻仇，这下好了吧，山长都保不住他。”
“私自偷练霍氏的灵术来杀人寻仇，守山婆说这柳菜必须被处死，才能震慑乌山后世。”
“他杀了王氏，害得王氏一家家破人亡，死不足惜！”
“据说守山婆已经请示了山神，说要三天后用火烧死他！”
“好，祸害不除以后还不得反了天！按我说杀得好！这种人留在身边，谁下一次被他害死还不知道呢？！”
霍西楼却心头一紧，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没错。现在闹成这样，这帮子人完全忘了柳氏的事，都在可怜王氏一家。
牙牙早已听见，她不顾一切拖着身子偷溜出去，在关押人的地方偷敲门。
“阿菜？阿菜？你能听见吗？”
门内没有回声，有个东西在里面扣扣了两声。
牙牙喜出望外，道：“阿菜，是你吗？”
霍西楼却有几分疑惑，既然在里面为何不说话呢？
牙牙却想不了那么多，紧紧贴着门，声音却哭腔道：“阿菜你别着急，也别慌，你虽然杀了王氏，但我知道你肯定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别着急，我现在就下山……下山去找霍氏。听说霍城主为人坦荡如砥，乌山归他管，他一定会来帮我们讨个公道的。”
牙牙说完再等了一会，屋内依旧没有人回声。她有些失望，也许柳菜是不想跟他说话，刚踏出几步，身后那门又扣扣几声，似乎在回应。她苦笑一下，加快步子往后山跑，离乌山越来越远，霍西楼的心就稍微心安一些。
之后的事霍西楼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当年是有个面色苍白，一脸焦急的姑娘从乌山下山求助霍氏。不过当年霍氏守门侍卫霍北没有听这小姑娘的话，回去禀报霍元祁，而是以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霍氏没那个闲工夫管，由此打发了这姑娘。后来姑娘回到乌山失踪，再到乌山案被世人所知，这位霍北被千夫所指黯然离开了霍氏。
牙牙齿没有得到帮助只好回山，一路又是加急赶路。
霍西楼的内心一路叫嚣着四个字。
不要回去！
可惜这早已是发生过的事情罢了，看着村庄越来越近，霍西楼的心也越悬越高。直到牙牙回到村内，乌山早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山水，没有林内，眼前矗立的是一座宏伟的神观，门前挂着风铃，随风飘荡阵阵清灵的回音，显得尤其寂静，古怪。
牙牙感到疑惑，却也只能一步一步走上阶梯站在门外左顾右盼，迟迟不敢开门。
霍西楼只一眼便分辨出此地设了幻术，可惜牙牙没有修炼的痕迹，根本分辨不出。
“你回来了？”屋内的人轻声细语问道。
好似家里人对刚回家的人平静的问候。
牙牙稍微放松些，因为那是他娘的声音，屋内人笑吟吟又道：“啥孩子别站着了，外面冷快进来。”
牙牙伸手刚想一推，手却定在原地，恐怕也是察觉到不对。
平时阿娘只对他叫死丫头，臭丫头，骂的多夸的少，他一连一天不见踪影怎么会如此温柔体贴？
牙牙缩了缩手，道：“娘……我不冷，我就不进去了……”
霍西楼只在心中大喊，“牙牙快跑！”
“嘭——！”
门不容拒绝般倏地打开。一阵阴沉冷肃的风袭进屋内，高悬在上的穹顶隐匿在黑暗中，风一吹，无数只悬在上空的脚微微吹动，随风轻扬，跟随风铃轻摆，化作一片诡异景象。
牙牙感到一阵恶心，巨大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一手撑住收眼望向屋内，在飘荡的尸脚最里面，那个人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般。
“阿……阿菜？”
询问的声音激起回音，在观内显得空寂。
阿菜缓缓睁眼道：“你回来了。你带的人呢。”
牙牙来不及细说，连问道：“阿菜你到底怎么了？这里……乌山呢？村子呢？山长呢？我爹娘呢？我刚才还听见他们再叫我……阿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菜微微一歪头，神色淡淡道：“你爹娘？”他一挥手，牙牙身后掉下来两只重物。
霍西楼在看清后忍不住反胃，牙牙更是被吓到失声摔在地上。那是两具被剥了皮血淋淋的尸人，尸体嘴巴大张开，里面空荡荡的，明显舌头是被拔了。
“你……你……你……”牙牙死死抓住地面，一手捂住嘴，吓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少年从地上缓缓起身，明明还是粗衣麻布，神色却冷冰冰毫无波澜，他道：“你说会带霍氏人来还我一个公道，人在哪儿？公道在哪儿？”
“阿菜你疯了么，这是我爹我娘？！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把我爹，我娘，山长他们……你到底做了什么？！”
少年毫无波动道：“没做什么，只是看他们喜欢说三道四就把他们的舌头都拔了，再给我娘陪葬而已。”
“你娘死了，关我爹娘什么事？！害死你娘的是王大娘，不是我爹娘！阿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少年却笑了，道：“乌山的每一个都该死。你爹娘是没害死我娘，可他们站着看的，笑的，冷眼旁观的，都是害死我娘的凶手。”
牙牙嘶声力竭吼道：“杀你娘的是王氏！你找他报仇即可！为什么乌山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柳菜你就是个疯子！”
柳菜却一把死死抓住牙牙，怒道：“那你呢，你说过会找人上山来帮我！人呐？我等了你那么久，你以为我就那么想发疯？哈哈哈哈！”
那副样子，又笑又怒的模样分明是使用了召魂术后走火入魔了。霍西楼有些担心，可却无力回天。
关上门的屋内昏暗无比，趴在地上的女人不知为什么笑了起来，荒诞的声音传出：“……你那不中用的娘死很惨，先是我弄瞎了眼睛，然后……”
又是一阵低笑，王氏苦哼一声被柳菜掐住脖子。
“然后什么……”
屋内传来极其没有耐心的询问。
王氏笑道：“然后，山长来了。你知道他来干什么？”
“说！”柳菜毫无耐心。牙牙隔着门缝都能感到他那颤抖的手。
王氏笑的更大声，气喘吁吁道：“他在……他在……欺负你娘…哈哈哈哈哈哈！小屁孩，你懂嘛，他在欺负你那寡妇娘！哈哈哈哈！你以为山长是个好东西么？你以为你那个瞎子娘为什么要上吊，她是没脸见人！是怕你那个野爹不认你，要不然她为什么要死呢？！”
柳菜身形一僵，手缓缓松开。他往后推开几步，牙牙却下意识咽喉，觉得心口烧起来又痛又压抑。
“怎么了，你还不相信？”
少年的手缓缓抬起，侧过的脸混在暗处，眸子冰冷无神，他再一挥手一直快的看不清都东西冲向王氏，从脸颊直插进后脑勺，那副骇人场面吓得牙牙浑身一哆嗦晕了过去。
霍西楼再此清醒过来时，耳边都是议论纷纷的声音。
“这小子糊涂啊！干什么不好，非要去找那王氏寻仇，这下好了吧，山长都保不住他。”
“私自偷练霍氏的灵术来杀人寻仇，守山婆说这柳菜必须被处死，才能震慑乌山后世。”
“他杀了王氏，害得王氏一家家破人亡，死不足惜！”
“据说守山婆已经请示了山神，说要三天后用火烧死他！”
“好，祸害不除以后还不得反了天！按我说杀得好！这种人留在身边，谁下一次被他害死还不知道呢？！”
霍西楼却心头一紧，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没错。现在闹成这样，这帮子人完全忘了柳氏的事，都在可怜王氏一家。
牙牙早已听见，她不顾一切拖着身子偷溜出去，在关押人的地方偷敲门。
“阿菜？阿菜？你能听见吗？”
门内没有回声，有个东西在里面扣扣了两声。
牙牙喜出望外，道：“阿菜，是你吗？”
霍西楼却有几分疑惑，既然在里面为何不说话呢？
牙牙却想不了那么多，紧紧贴着门，声音却哭腔道：“阿菜你别着急，也别慌，你虽然杀了王氏，但我知道你肯定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别着急，我现在就下山……下山去找霍氏。听说霍城主为人坦荡如砥，乌山归他管，他一定会来帮我们讨个公道的。”
牙牙说完再等了一会，屋内依旧没有人回声。她有些失望，也许柳菜是不想跟他说话，刚踏出几步，身后那门又扣扣几声，似乎在回应。她苦笑一下，加快步子往后山跑，离乌山越来越远，霍西楼的心就稍微心安一些。
之后的事霍西楼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当年是有个面色苍白，一脸焦急的姑娘从乌山下山求助霍氏。不过当年霍氏守门侍卫霍北没有听这小姑娘的话，回去禀报霍元祁，而是以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霍氏没那个闲工夫管，由此打发了这姑娘。后来姑娘回到乌山失踪，再到乌山案被世人所知，这位霍北被千夫所指黯然离开了霍氏。
牙牙齿没有得到帮助只好回山，一路又是加急赶路。
霍西楼的内心一路叫嚣着四个字。
不要回去！
可惜这早已是发生过的事情罢了，看着村庄越来越近，霍西楼的心也越悬越高。直到牙牙回到村内，乌山早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山水，没有林内，眼前矗立的是一座宏伟的神观，门前挂着风铃，随风飘荡阵阵清灵的回音，显得尤其寂静，古怪。
牙牙感到疑惑，却也只能一步一步走上阶梯站在门外左顾右盼，迟迟不敢开门。
霍西楼只一眼便分辨出此地设了幻术，可惜牙牙没有修炼的痕迹，根本分辨不出。
“你回来了？”屋内的人轻声细语问道。
好似家里人对刚回家的人平静的问候。
牙牙稍微放松些，因为那是他娘的声音，屋内人笑吟吟又道：“啥孩子别站着了，外面冷快进来。”
牙牙伸手刚想一推，手却定在原地，恐怕也是察觉到不对。
平时阿娘只对他叫死丫头，臭丫头，骂的多夸的少，他一连一天不见踪影怎么会如此温柔体贴？
牙牙缩了缩手，道：“娘……我不冷，我就不进去了……”
霍西楼只在心中大喊，“牙牙快跑！”
“嘭——！”
门不容拒绝般倏地打开。一阵阴沉冷肃的风袭进屋内，高悬在上的穹顶隐匿在黑暗中，风一吹，无数只悬在上空的脚微微吹动，随风轻扬，跟随风铃轻摆，化作一片诡异景象。
牙牙感到一阵恶心，巨大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一手撑住收眼望向屋内，在飘荡的尸脚最里面，那个人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般。
“阿……阿菜？”
询问的声音激起回音，在观内显得空寂。
阿菜缓缓睁眼道：“你回来了。你带的人呢。”
牙牙来不及细说，连问道：“阿菜你到底怎么了？这里……乌山呢？村子呢？山长呢？我爹娘呢？我刚才还听见他们再叫我……阿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菜微微一歪头，神色淡淡道：“你爹娘？”他一挥手，牙牙身后掉下来两只重物。
霍西楼在看清后忍不住反胃，牙牙更是被吓到失声摔在地上。那是两具被剥了皮血淋淋的尸人，尸体嘴巴大张开，里面空荡荡的，明显舌头是被拔了。
“你……你……你……”牙牙死死抓住地面，一手捂住嘴，吓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少年从地上缓缓起身，明明还是粗衣麻布，神色却冷冰冰毫无波澜，他道：“你说会带霍氏人来还我一个公道，人在哪儿？公道在哪儿？”
“阿菜你疯了么，这是我爹我娘？！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把我爹，我娘，山长他们……你到底做了什么？！”
少年毫无波动道：“没做什么，只是看他们喜欢说三道四就把他们的舌头都拔了，再给我娘陪葬而已。”
“你娘死了，关我爹娘什么事？！害死你娘的是王大娘，不是我爹娘！阿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少年却笑了，道：“乌山的每一个都该死。你爹娘是没害死我娘，可他们站着看的，笑的，冷眼旁观的，都是害死我娘的凶手。”
牙牙嘶声力竭吼道：“杀你娘的是王氏！你找他报仇即可！为什么乌山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柳菜你就是个疯子！”
柳菜却一把死死抓住牙牙，怒道：“那你呢，你说过会找人上山来帮我！人呐？我等了你那么久，你以为我就那么想发疯？哈哈哈哈！”
那副样子，又笑又怒的模样分明是使用了召魂术后走火入魔了。霍西楼有些担心，可却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