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监守自盗
没错，侦探答应替这位退役的军人向他的恋人保守秘密，但前提是这场约会要提前进行，并且夏洛克还得全程同行。
当然，格伦对于所谓的三人约会没有任何兴趣，他更愿意相信侦探是经过推理之后得到了准确的结论，这次跟来是为了证实猜想。
因为仅凭现在的表现来看，夏洛克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人意想不到，但是最后总是能以超出想象的方式和路径更进一步抵达真相。
想到这里，格伦觉得他之前那些堪称社交毁灭者的行径也不是不能容忍。
“只是用来活跃气氛的调侃而已，宽容也是绅士最基本的美德，”夏洛克眉梢飞扬，摊手耸肩的同时给格伦送上一声口哨，“虽然不能由此获得好处，但至少我拥有了快乐。”
就侦探跳脱的说话风格这件事延伸讨论在当下并没有多少价值，更对接下来的发展起不到作用，恍若天使的希德迈着端庄的步伐从格伦背后的方向走来，侍女长紧随其后。
“Oh~today's iris is white~”
正好看到对方的夏洛克立刻来了精神，但表现出来的情绪更多的像是嫉妒和吃味，就好像是女人在捉奸现场用微妙眼神打量丈夫的老情人一般，他的视线回落在察觉此事回头看去的格伦身上，指尖在昂贵的木桌漆面上划来划去，进行最后的推演。
希德非常满意格伦发现她接近时眼中流露出的惊愕，她从容地走到桌边落座，侍女长接过酒店侍应生的位置开始为三人布置餐具和斟茶倒水。
“所以，想好价码了？”
叼着柠檬片的宽口酒杯里，如同钻石般纯洁璀璨的冰块被削得齐整，希德的手拿起它的瞬间，浮在水面上的冰块和杯壁发生碰撞，清脆的响声就像是赌场荷官甩动骰盅的信号。
希德的想法很简单，格伦既然出现在雾都，那他就一定还在为雾都的政府机关服务，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她已经能拿得出足够筹码来和帝国皇室谈判，想来如果拿出更多好处，让出一个间谍给她作为回国的伴手礼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要是格伦真的有那么重要，当年他也不会被帝国上层抛弃在边境线，最后靠着运气和顽强的意志力硬生生爬回去才逃出生天。
她愿意给他考虑的时间和交涉的余地，不多，但也足以体现希德待他与众不同，要知道那些宠物可没有和主人讨价还价的资格。
“你提前来找我…说明事态已经刻不容缓，否则也不会配合她在银行里上演那么一出闹剧。”
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银发女人，虽然不得不承认“她”有着和自己不相上下的美貌，但希德并不认为仅凭这些就能走进这个男人的内心。
两人的关系看起来更像是因为某件事被强行捆在一起，格伦总是会在不情愿的时候捏动小拇指关节，而前帝国少尉如今藏在桌子下面的双手也的确正在这样做。
这是属于两人之间的默契和习惯，希德很有自信这一点现在这个旁边的女人绝对不知道。
“您要的酒。”
结果侍女长端来的饮品，冰凉的柠檬沙瓦入喉，贵女很喜欢皇家酒店推出的这款新口味，搭配重油的肉类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可她现在心下却并不关注一道道被呈上餐桌的美食，妍丽的眸子始终落在格伦的脸上，宛若对猎物势在必得的猎人。
“不打算依靠我吗？卢卡斯。”
这个名字是格伦作为男侍跟在贵女身边时的代号，她曾在无数个夜晚缱绻入梦时呼唤他，然后男人也会用甜言蜜语和温柔的情话安抚少女，两人就像童话里的骑士和公主，哪怕可能不会迎来王子那样般配的结局，但至少也能保留些许的幻想和美好。
但是令希德最遗憾和恼怒，时至今日也无法释怀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在这段时光里似乎真正付出过感情和心意的人只有她，哪怕她清楚格伦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虚以为蛇，可多少也应该是在谎言里掺杂了一些真话吧？他能为了她奋不顾身，乃至好几次差点丢掉性命……
但男人最后的选择却粉碎了希德有关这段经历的所有妄想，卢卡斯或者格伦，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个为了使命不择手段的疯子，只要能够完成任务，他根本不会计较得失。
感情也好生命也罢，都只是他计划中能够被利用和牺牲的筹码而已。
也不愧为这样狠厉的心，才让格伦被帝国的上层选为特务，不需要给予太多的地位和权力，就能随意供人驱使，这样上好的傀儡，放眼整个雾都的特务机关也找不到几个。
“……”
格伦良久没有说话，他对希德谈不上亏欠，只是对女人的了解，还有她那过于露骨的眼神都让他明白一个事实，即便夏洛克能通过这次约会搞明白宝物失窃的真相，他也绝对无法从希德的纠缠中简单抽身而出。
以前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那个叫做卢卡斯的自己也会用肮脏手段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
那时的希德能依赖的只有卢卡斯，只是最后格伦亲手把卢卡斯杀死了，把她最依恋和真正爱过的男人亲手结束在了路德维希本家宅邸那晚的惨烈凶案之中。
那件事过后希德真正确立了家族唯一继承人的身份，而用计谋构陷家族其他人自相残杀最后杀死仅剩的正统嫡系的卢卡斯，也引咎自杀，尸体被大火吞没。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贵女在家主争夺战里最重要的参谋，那种毒辣的行事风格也彻彻底底地影响了现在的希德。
豢养的毒蛇到头来把自己的身体牢牢束缚，接下来还随时盯着要命的脖颈准备发动致命一击，整件事的荒谬程度已经到了令他无语失笑的地步。
“打住打住，路德维希阁下，我想你应该是会错意了。”
为了近距离不被拆穿是男人变装的事实，夏洛克的声音显然是用了某种特殊的技巧，这会儿美艳的银发女郎连语调和声音都听起来是那么柔美性感。
“我和格伦来这里并不是有求于你亦或是要进行什么公平交涉，只是来调查国家银行宝物失窃的案子，找出偷走您家传宝物的窃贼。”
夏洛克开门见山地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希德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终于浮现出一丝诧异，眼前的女人穿得衣服和她今日的装束形成鲜明对比，而说出的话也和她的想法毫不相干。
侦探笑眯眯地拿起手边的金汤力，注视着高脚杯酒水里在冰块上摇晃浮沉的小青柠，不紧不慢地说出推论。
“侍女长监守自盗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主人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背叛，我想对您来说也不例外，而且这件事说出去放在雾都的社交媒体上也会是一桩国际丑闻，我们不如来谈一谈私下解决，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当然，格伦对于所谓的三人约会没有任何兴趣，他更愿意相信侦探是经过推理之后得到了准确的结论，这次跟来是为了证实猜想。
因为仅凭现在的表现来看，夏洛克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人意想不到，但是最后总是能以超出想象的方式和路径更进一步抵达真相。
想到这里，格伦觉得他之前那些堪称社交毁灭者的行径也不是不能容忍。
“只是用来活跃气氛的调侃而已，宽容也是绅士最基本的美德，”夏洛克眉梢飞扬，摊手耸肩的同时给格伦送上一声口哨，“虽然不能由此获得好处，但至少我拥有了快乐。”
就侦探跳脱的说话风格这件事延伸讨论在当下并没有多少价值，更对接下来的发展起不到作用，恍若天使的希德迈着端庄的步伐从格伦背后的方向走来，侍女长紧随其后。
“Oh~today's iris is white~”
正好看到对方的夏洛克立刻来了精神，但表现出来的情绪更多的像是嫉妒和吃味，就好像是女人在捉奸现场用微妙眼神打量丈夫的老情人一般，他的视线回落在察觉此事回头看去的格伦身上，指尖在昂贵的木桌漆面上划来划去，进行最后的推演。
希德非常满意格伦发现她接近时眼中流露出的惊愕，她从容地走到桌边落座，侍女长接过酒店侍应生的位置开始为三人布置餐具和斟茶倒水。
“所以，想好价码了？”
叼着柠檬片的宽口酒杯里，如同钻石般纯洁璀璨的冰块被削得齐整，希德的手拿起它的瞬间，浮在水面上的冰块和杯壁发生碰撞，清脆的响声就像是赌场荷官甩动骰盅的信号。
希德的想法很简单，格伦既然出现在雾都，那他就一定还在为雾都的政府机关服务，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她已经能拿得出足够筹码来和帝国皇室谈判，想来如果拿出更多好处，让出一个间谍给她作为回国的伴手礼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要是格伦真的有那么重要，当年他也不会被帝国上层抛弃在边境线，最后靠着运气和顽强的意志力硬生生爬回去才逃出生天。
她愿意给他考虑的时间和交涉的余地，不多，但也足以体现希德待他与众不同，要知道那些宠物可没有和主人讨价还价的资格。
“你提前来找我…说明事态已经刻不容缓，否则也不会配合她在银行里上演那么一出闹剧。”
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银发女人，虽然不得不承认“她”有着和自己不相上下的美貌，但希德并不认为仅凭这些就能走进这个男人的内心。
两人的关系看起来更像是因为某件事被强行捆在一起，格伦总是会在不情愿的时候捏动小拇指关节，而前帝国少尉如今藏在桌子下面的双手也的确正在这样做。
这是属于两人之间的默契和习惯，希德很有自信这一点现在这个旁边的女人绝对不知道。
“您要的酒。”
结果侍女长端来的饮品，冰凉的柠檬沙瓦入喉，贵女很喜欢皇家酒店推出的这款新口味，搭配重油的肉类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可她现在心下却并不关注一道道被呈上餐桌的美食，妍丽的眸子始终落在格伦的脸上，宛若对猎物势在必得的猎人。
“不打算依靠我吗？卢卡斯。”
这个名字是格伦作为男侍跟在贵女身边时的代号，她曾在无数个夜晚缱绻入梦时呼唤他，然后男人也会用甜言蜜语和温柔的情话安抚少女，两人就像童话里的骑士和公主，哪怕可能不会迎来王子那样般配的结局，但至少也能保留些许的幻想和美好。
但是令希德最遗憾和恼怒，时至今日也无法释怀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在这段时光里似乎真正付出过感情和心意的人只有她，哪怕她清楚格伦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虚以为蛇，可多少也应该是在谎言里掺杂了一些真话吧？他能为了她奋不顾身，乃至好几次差点丢掉性命……
但男人最后的选择却粉碎了希德有关这段经历的所有妄想，卢卡斯或者格伦，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个为了使命不择手段的疯子，只要能够完成任务，他根本不会计较得失。
感情也好生命也罢，都只是他计划中能够被利用和牺牲的筹码而已。
也不愧为这样狠厉的心，才让格伦被帝国的上层选为特务，不需要给予太多的地位和权力，就能随意供人驱使，这样上好的傀儡，放眼整个雾都的特务机关也找不到几个。
“……”
格伦良久没有说话，他对希德谈不上亏欠，只是对女人的了解，还有她那过于露骨的眼神都让他明白一个事实，即便夏洛克能通过这次约会搞明白宝物失窃的真相，他也绝对无法从希德的纠缠中简单抽身而出。
以前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那个叫做卢卡斯的自己也会用肮脏手段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
那时的希德能依赖的只有卢卡斯，只是最后格伦亲手把卢卡斯杀死了，把她最依恋和真正爱过的男人亲手结束在了路德维希本家宅邸那晚的惨烈凶案之中。
那件事过后希德真正确立了家族唯一继承人的身份，而用计谋构陷家族其他人自相残杀最后杀死仅剩的正统嫡系的卢卡斯，也引咎自杀，尸体被大火吞没。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贵女在家主争夺战里最重要的参谋，那种毒辣的行事风格也彻彻底底地影响了现在的希德。
豢养的毒蛇到头来把自己的身体牢牢束缚，接下来还随时盯着要命的脖颈准备发动致命一击，整件事的荒谬程度已经到了令他无语失笑的地步。
“打住打住，路德维希阁下，我想你应该是会错意了。”
为了近距离不被拆穿是男人变装的事实，夏洛克的声音显然是用了某种特殊的技巧，这会儿美艳的银发女郎连语调和声音都听起来是那么柔美性感。
“我和格伦来这里并不是有求于你亦或是要进行什么公平交涉，只是来调查国家银行宝物失窃的案子，找出偷走您家传宝物的窃贼。”
夏洛克开门见山地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希德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终于浮现出一丝诧异，眼前的女人穿得衣服和她今日的装束形成鲜明对比，而说出的话也和她的想法毫不相干。
侦探笑眯眯地拿起手边的金汤力，注视着高脚杯酒水里在冰块上摇晃浮沉的小青柠，不紧不慢地说出推论。
“侍女长监守自盗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主人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背叛，我想对您来说也不例外，而且这件事说出去放在雾都的社交媒体上也会是一桩国际丑闻，我们不如来谈一谈私下解决，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