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徐秋阳好奇地问了成宇伶关于成秋乐的事情。

  成宇伶说成秋乐是小时候太调皮被爷爷送到他师傅那里,是个小魔头,整天上蹿下跳的。

  现在是上了大学,一边上一边继承家里的产业,现在在到处跑生意。

  产业就是指她帮人处理一些鬼怪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成宇伶耸肩,“估计也是她烦恼很久了。”

  成宇伶说成秋乐其实挺厉害的,算是小辈中的佼佼者,能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可见对方很厉害。

  “这样啊……”徐秋阳转了转眼珠子,有点好奇地问,“你有多少个师弟师妹啊?”

  成宇伶眼睛带着笑意看徐秋阳,“你好奇这个做什么?”

  “就是好奇啊,”徐秋阳嘟囔着说,“你看起来挺宠着他们的。”

  就连对成秋乐这个明显的“大魔王”都是眼带笑意的。

  “十九个,五个师弟十四个师妹,”成宇伶理所当然地说,“我是师兄,不应该就是这样,就像对你一样。”

  什么就叫对他这样……徐秋阳鼻子耸起,他又不是他师弟,跟他这样不就是说之前那些很好很好的举动都只是把他当师弟看嘛。

  可他们不是师弟,是舍友,再勉强要说,也就是雇主之间的关系。

  徐秋阳撇嘴道,“那你对你师弟挺好的哈,每个都像对我这样对他们吗?”

  “当然,”成宇伶慢条斯理地说,“他们年纪都小,刚见面的时候最大也就七八岁,刚开始天天见鬼比你还害怕。”

  “至少声音还是你的三倍大,有时候还会闯祸。”成宇伶摇头无奈。

  徐秋阳越听越不开心,明明自己今天已经够惨了,为什么成宇伶还要说这些伤心事,他往嘴里塞了两口饭,不想说话。

  成宇伶看着徐秋阳嘴角忍不住带着愉悦的笑容,刚想要安抚炸毛的徐秋阳,门就被开了。

  成秋乐一脸智障般的快乐,“咯呜呜~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要走咯。”

  成宇伶不是特别善意地看了眼她,看得成秋乐顿时站直身体,端庄淑女地说,“天气有点太黑了,我怕他们又出来吓人,要不我们先赶过去?”

  徐秋阳赶紧擦了擦嘴,“嗯嗯,吃好了。”

  成秋乐谨慎地看着成宇伶,看着成宇伶点头起身松了口气,“那我们走吧~”

  等到了地方,下车一看,是很普通的民宿,不过里面应该都是长久租的人。

  一楼的灯开得很亮,成秋乐把他们带过去,里面有着男生,目测比徐秋阳大个一两岁。

  “老板,”其中一个人揉着眼睛疲惫地说,“暂时没有发现。”

  成秋乐翻了白眼,“看出来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今天不用你们了。”

  那群人听见顿时开心地起身,他们已经老久没有睡好觉,再加上鬼的特殊,他们都被吓得很紧张。

  等他们走了,徐秋阳打量了这个地方,有明显的生活用具,之前应该住过人的。

  成秋乐看见他的打量便说,“这里是包租婆的房间,不过出了事她就跑了。”她拿出一串钥匙,“上面有两把的房间就是空的,一把的就是有人的。”

  成秋乐还告诉了成宇伶,这里最近压根没有命案,但如果追究起以前的事情,则太多了,让成宇伶自己想一想。

  徐秋阳和成宇伶都还没有洗漱,拿着成秋乐买的衣服就随便找了房间打算进去洗澡。

  一看房间号,444,徐秋阳心想真吉利啊,吉利到一看就感到害怕了。

  成宇伶没什么反应,直直地打开房间,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房间是很普通甚至偏不太好的房间,墙上有一些黑黑的笔画,窗户上面还有一个木头的窗户,照射出外面的月亮,房间不算小,有两张床,还有一把看起来不怎么友好的椅子。

  徐秋阳根本不敢离开成宇伶半步,且不说今天进了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再就是这栋楼就不是个正常的地方,他怕他一离得远人就真的没了。

  成宇伶进去洗澡了,徐秋阳就抱着衣服和他聊天,徐秋阳要洗澡了,他就要成宇伶在外面和他说话。

  就是一些很平常的话题。

  徐秋阳想都不敢想就让成宇伶在外面唱歌,他要快速快绝。

  成宇伶答应了,唱的是《小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徐秋阳发现成宇伶这唱歌的声音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以为成宇伶唱歌的时候会一板一眼的,没想到唱的很难过,有点慢吞吞但带了感情,不过感情听起来有点难过。

  “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徐秋阳的动作很慢,他发现自己的内裤没有拿,可能刚才抱着抱着抱掉了。

  “宇伶,”徐秋阳大声地喊,“我内裤没带,你帮我拿一下。”

  但是成宇伶仿佛没有听见,那声音依旧慢吞吞地唱着。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小小的风吹过徐秋阳的肩膀,顿时就是鸡皮疙瘩,徐秋阳咽了咽口水,心脏都差点停了,他小心翼翼地叫,“成宇伶?”

  那声音仿佛刚反应过来,“哦”的一声,过了一会儿外面出现了影子,“你开门啊。”

  徐秋阳敢开吗?

  他不敢。

  并且他在心里狠狠地咒骂成宇伶,当然骂的最狠的还是外面那只不礼貌的鬼。

  徐秋阳咽了口水,外面的声音仍旧是慢悠悠的,“开门啊,徐秋阳。”

  “开你大爷的。”徐秋阳狠狠骂道,把衣服一穿就拿着小铃铛就蹲在地上,不敢出去。

  成宇伶有点疑惑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徐秋阳感觉到一些波动,他闭嘴不说话,生怕对方突然发狂来打他的门。

  成宇伶又问了几声,“徐秋阳?秋阳,你没事吧?”他拉了拉门还是没有反应,最后蹲下身子和徐秋阳的眼睛对视,大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的时候很愤怒。

  成宇伶无奈地说,“既然没事还不出来?”

  徐秋阳眨巴眨巴眼睛,发现这好像就是成宇伶,他弱弱地说,“你刚才怎么回事?”

  成宇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唱个歌怎么唱着唱着换人了?”

  “唱歌?”成宇伶莫名,“什么歌?”他好像知道徐秋阳怎么了,皱眉从包里拿了符贴在厕所里,让徐秋阳出来。

  徐秋阳看他熟悉的动作终于出来了,他伸手戳了戳成宇伶的身体,温热的,终于一把抱上去,他有点委屈地说,“我让你唱小星星的,不是,是你自己唱的,你唱着唱着突然就不理我了,声音还好奇怪别扭,吓死我了。”

  成宇伶拿起毛巾,替徐秋阳擦去头发的水,听着徐秋阳的话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不会唱歌。”

  徐秋阳觉得这不是重点,但又没什么重点,“他怎么那么快就盯上我们……不,”徐秋阳仔细一想,“我和他有仇吗?他怎么盯上我了。”

  仔细一想想,感觉最近一段时间遇到的事情都和他有关系,这只鬼不会也和他有关系吧?

  “别多想,”成宇伶淡定地说,“可能是之前成秋乐打草惊蛇,他过来看看我们而已,或者这间房间是他以前住过的地方。”

  徐秋阳闭了眼,感觉成宇伶劝完之后更害怕了,他微笑地说,“你真是会劝人。”

  “唔。”成宇伶难得心虚。

  徐秋阳知道反正怎么样也逃不过这玩意的,早遇到晚遇到都一样。

  徐秋阳如此安慰自己,放轻松。

  如此想着,门就被敲响了。

  徐秋阳看了眼成宇伶,成宇伶问,“谁?”

  外面没有声音回答,继续敲着门,徐秋阳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半夜。

  他心脏跳的更快了,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谁?”成宇伶又问了一遍,外面的敲击声更大了。

  民宿的门没有可以啥可以看外面的洞。

  成宇伶拍了拍徐秋阳的脑袋,让他待在房间里,他则走到门口,谨慎地打开门。

  外面的是卜御。

  徐秋阳有点不敢置信又有点奇怪,卜御怎么到这儿来了。

  卜御看着徐秋阳的眼睛很是不善,他上下打量了徐秋阳一眼,冷嘲热讽地说,“身体挺好的啊,烂人。”

  他对于徐秋阳总有难听的称呼,仿佛希望这些话可以帮助他搞死徐秋阳。

  徐秋阳有点尴尬地笑了下,“你有什么事吗?”

  卜御表情十分不善地让他出来,徐秋阳看向成宇伶,成宇伶没什么表情。

  他想了想觉得总要有个交代,他之前去查过卜御的事情,他父亲因为贪污被搞进牢里,当然大部分都是穿越者的功劳,至于是不是真的贪污有待调查。

  他家里的东西全部被查封还背上巨额的债务,因为之前做生意得罪的人不算少,加上看热闹的人,所以他们一朝落寞,就变成过街老鼠,现在除了卜御,其他人全部躲起来下落不明。

  “好久不见。”卜御出门冷冷地看着徐秋阳,“你在躲我,是在想着接下来再怎么搞死我吗?”

  徐秋阳低头不敢看卜御,他与其说躲,不如说是害怕,他害怕卜御会说出穿越者的行为,会告诉他,卜御沦落成这样不仅仅有穿越者的设计,还有卜御对于徐秋阳的信任。

  “我一直不知道,”卜御咬牙切齿地说,“我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至于让你陷害我的父亲,搞垮我的家庭,甚至……连只是和我认识的张执你都要搞成这样。”

  卜御不知道这个答案,徐秋阳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穿越者盯上了,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听着卜御的话他甚至会怀疑会不会实际上他就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因为一己私欲害了卜御一家人,而他太过害怕,所以想象出封景这个人。

  “我不知道。”徐秋阳眼睛有点模糊,“我就是因为那次车祸,从那以后我的灵魂就不在我的身体里,在我的身体里的是另一个灵魂,他叫封景。”

  “你撒谎,为什么你还要撒谎,”卜御失望地看着徐秋阳,“我真没想过你会是这样的人,还成了一个不敢承认错误的小人。”

  “我没有。”徐秋阳崩溃地说,“我没有撒谎。”

  卜御拽过他的衣服,一拳就打在他的脸上,徐秋阳整个人倒在地上,卜御就拽着他的衣服,“你从来就没有出过车祸,徐秋阳,你害了我的一生,你真tm不是个人。”

  徐秋阳听见这个犹如惊天大雷,他之前勉强建立的信任有点崩塌,任由卜御的拳头往他身上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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