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倒数十下
“Ten little Indian boys going out to dine;One choked his little self and then there were nine.
十个印地安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舞台上站着十个面目惨白但衣着华丽的锡兵，他们个个手持火枪带着高帽，鲜红的大衣和明黄色的肩章，无不彰显他们体面的身份。
伴随着第一个锡兵在餐桌上捂着喉咙痛苦倒地，剩下九个扮演锡兵的演员立刻跟随移动舞台的腾挪来到下一个场景，齐刷刷地躺在了床上。
“Nine little Indian boys sat up very late;One overslept himself and then there were eight.
九个印地安小男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醒来之后的八个锡兵没有试图叫醒那个没有起身的同伴，他们脸上依旧保持着麻木灿烂的笑容，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Eight little Indian boys traveling in Devon;One said he'd stay and then there were seven.八个印地安小男孩，德文城里去猎奇；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
从城市里回来的锡兵又少了一个人，紧接着砍伐树木时发生的惨案更是渗人，鲜血四溅，尽管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特技，却依然被那种窒息的氛围所感染。
“Seven little Indian boys chopping up sticks;One chopped himself into halves and then there were six.七个印地安小男孩，伐树砍枝不顺手；斧劈两半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每减少一个锡兵，那些演唱伴奏童谣的孩子们就会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剩下的锡兵们被飞舞的蜜蜂蛰得上蹿下跳，更添一份不寒而栗。
“Six little Indian boys playing with a hive;A bumblebee stung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five.
六个印地安小男孩，玩弄蜂房惹蜂怒；飞来一蛰命呜呼，六个只剩五。”
一段堪称经典的童谣旋律从耳畔不远处的地方传来，菲比慢慢睁开眼睛，马戏团的帐篷顶实在算不得熟悉，起身环顾四周， 干净整洁的环境和温暖的被褥都让人觉得妥帖。
“呀，你醒啦？”
慈祥的老婆婆掀开帐篷帘子走到菲比面前，她手里还端着热乎的肉粥，外面歌谣的声音更加清晰，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一首恐怖童谣，以前还被写入了大名鼎鼎的侦探小说。
余光瞥见的舞台上，几个打扮成小锡兵模样的演员正在用各种离奇扭曲的动作演绎复刻那本著名小说里被害人对应童谣的死状，伴随着唱诗班孩子们天籁的歌声，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老太太没有察觉到菲比被外面的环境给吸引，走近一瞧，女孩才发现这位面目慈祥的老人家是个盲眼妇人，双目周围是狰狞的伤疤，瞳孔部分颜色黯淡得近乎可以忽略不计，一眼便知，失明断然不是因为病痛。
“睡了那么久应该已经饿了吧？这是刚出锅的，这里还有烤饼，一起吃垫垫肚子！”
之所以老妇人这一把年纪还能在笑面人马戏团里干活儿，就是因为她看不见更不会多听多问，温柔慈祥的语气让菲比稍稍放下戒备，难以再逼问质询更多的事情。
“啊……谢谢…”
菲比恍然地从老妇人手里接过一小碗肉粥和一张香气四溢的烤饼，并没有一开始就询问有关此地的事情，掰开烤饼就着肉粥吞咽，一边咀嚼一边下床穿好鞋子，站起身走出帐篷。
外面的唱诗班也不像是从正规教会里请来的孩子，他们穿着极为鲜艳惹眼的衣服，台上的特技演员用极端夸张血腥的姿势展出死法，让菲比不由得联想到了之前复印十八众句时看到的残酷画。
似乎知道菲比在看帐篷外的景色，老妇人操着嘶哑的嗓子小心地解释——
“杰昆团长没有这样的嗜好，咱们这是在帮雾都里的剧作家演绎剧本里的效果，酬金可高了！”
菲比倒是很认同这个看起来没什么逻辑可言的解释，她盯着每一个锡兵的死相，眉头紧锁。
“童谣的版本的确是推理女王根据原版改编放进作品的改编，不过这样的演出也不可能搬上大舞台吧？”
太血腥了，怎么想也不可能被主流社会所接受。
童谣还在继续，剩下的五个锡兵也开始在孤岛一般的舞台上开始了最后的角逐，菲比听着那些化妆成小丑的孩子们继续吟诵童谣，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紧张。
“Five little Indian boys going in for law;One got in Chancery and then there were four.
五个印地安小男孩，惹是生非打官司；官司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
剩下的锡兵们彻底陷入了恐慌，他们在之前死过人的餐桌上展开了审判，将最有可能是凶手的锡兵拖走进行了枪决。
“Four little Indian boys going out to sea;A red herring swallowed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three.四个印地安小男孩，结伙出海遭大难；鱼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
孤岛上的杀戮没有因此终止，幸存者们打算逃离此地，风雨中的小船倾覆，遇难者再添一员！
“Three little Indian boys walking in the zoo;A big bear hugged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two.三个印地安小男孩，动物园里遭祸殃；狗熊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
大狗熊就是马戏团里豢养的动物，它凶恶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经过驯化，将可怜的受害者吞入腹中，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真实。
“Two little Indian boys sitting in the sun;One got frizzled up and then there was one.
两个印地安小男孩，太阳底下长叹息；晒死烤死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菲比甚至能听到最后两个小锡兵在火灾里血肉被炙烤冒油的滋滋声，哪怕她自诩心理承受能力不错，这时候也实在是看不下去。
就在她准备拉上帘子继续待在帐篷里静观其变的时候，万德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他将菲比不愿意面对的最后一句童谣轻声吟唱了出来。
“One little Indian boy left all alone，He went and hung himself and then there were none~”
和平时在笑面人出勤表演时穿的白色燕尾服不同，万德的帽子衣服和手杖都是纯粹的黑色，看着菲比吟诵歌谣台词的眼神眷恋又痛苦，像是酝酿着某种复杂的心绪。
“早安，菲比，是我擅自把你带过来的，抱歉。”
他轻声打了招呼，可菲比还是沉浸在他刚才的歌声里——
魔术师好像不是在说早安，而像是告别，而那最后一个锡兵也并不是在舞台上悬梁自尽，即将做出牺牲的人就站在她面前。
对了，菲比突然想到一件事——
万德除了是颇负盛名的魔术师，同时也是驰名地下世界的大骗子呢。
作者有话说：
十个印地安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舞台上站着十个面目惨白但衣着华丽的锡兵，他们个个手持火枪带着高帽，鲜红的大衣和明黄色的肩章，无不彰显他们体面的身份。
伴随着第一个锡兵在餐桌上捂着喉咙痛苦倒地，剩下九个扮演锡兵的演员立刻跟随移动舞台的腾挪来到下一个场景，齐刷刷地躺在了床上。
“Nine little Indian boys sat up very late;One overslept himself and then there were eight.
九个印地安小男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醒来之后的八个锡兵没有试图叫醒那个没有起身的同伴，他们脸上依旧保持着麻木灿烂的笑容，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Eight little Indian boys traveling in Devon;One said he'd stay and then there were seven.八个印地安小男孩，德文城里去猎奇；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
从城市里回来的锡兵又少了一个人，紧接着砍伐树木时发生的惨案更是渗人，鲜血四溅，尽管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特技，却依然被那种窒息的氛围所感染。
“Seven little Indian boys chopping up sticks;One chopped himself into halves and then there were six.七个印地安小男孩，伐树砍枝不顺手；斧劈两半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每减少一个锡兵，那些演唱伴奏童谣的孩子们就会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剩下的锡兵们被飞舞的蜜蜂蛰得上蹿下跳，更添一份不寒而栗。
“Six little Indian boys playing with a hive;A bumblebee stung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five.
六个印地安小男孩，玩弄蜂房惹蜂怒；飞来一蛰命呜呼，六个只剩五。”
一段堪称经典的童谣旋律从耳畔不远处的地方传来，菲比慢慢睁开眼睛，马戏团的帐篷顶实在算不得熟悉，起身环顾四周， 干净整洁的环境和温暖的被褥都让人觉得妥帖。
“呀，你醒啦？”
慈祥的老婆婆掀开帐篷帘子走到菲比面前，她手里还端着热乎的肉粥，外面歌谣的声音更加清晰，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一首恐怖童谣，以前还被写入了大名鼎鼎的侦探小说。
余光瞥见的舞台上，几个打扮成小锡兵模样的演员正在用各种离奇扭曲的动作演绎复刻那本著名小说里被害人对应童谣的死状，伴随着唱诗班孩子们天籁的歌声，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老太太没有察觉到菲比被外面的环境给吸引，走近一瞧，女孩才发现这位面目慈祥的老人家是个盲眼妇人，双目周围是狰狞的伤疤，瞳孔部分颜色黯淡得近乎可以忽略不计，一眼便知，失明断然不是因为病痛。
“睡了那么久应该已经饿了吧？这是刚出锅的，这里还有烤饼，一起吃垫垫肚子！”
之所以老妇人这一把年纪还能在笑面人马戏团里干活儿，就是因为她看不见更不会多听多问，温柔慈祥的语气让菲比稍稍放下戒备，难以再逼问质询更多的事情。
“啊……谢谢…”
菲比恍然地从老妇人手里接过一小碗肉粥和一张香气四溢的烤饼，并没有一开始就询问有关此地的事情，掰开烤饼就着肉粥吞咽，一边咀嚼一边下床穿好鞋子，站起身走出帐篷。
外面的唱诗班也不像是从正规教会里请来的孩子，他们穿着极为鲜艳惹眼的衣服，台上的特技演员用极端夸张血腥的姿势展出死法，让菲比不由得联想到了之前复印十八众句时看到的残酷画。
似乎知道菲比在看帐篷外的景色，老妇人操着嘶哑的嗓子小心地解释——
“杰昆团长没有这样的嗜好，咱们这是在帮雾都里的剧作家演绎剧本里的效果，酬金可高了！”
菲比倒是很认同这个看起来没什么逻辑可言的解释，她盯着每一个锡兵的死相，眉头紧锁。
“童谣的版本的确是推理女王根据原版改编放进作品的改编，不过这样的演出也不可能搬上大舞台吧？”
太血腥了，怎么想也不可能被主流社会所接受。
童谣还在继续，剩下的五个锡兵也开始在孤岛一般的舞台上开始了最后的角逐，菲比听着那些化妆成小丑的孩子们继续吟诵童谣，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紧张。
“Five little Indian boys going in for law;One got in Chancery and then there were four.
五个印地安小男孩，惹是生非打官司；官司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
剩下的锡兵们彻底陷入了恐慌，他们在之前死过人的餐桌上展开了审判，将最有可能是凶手的锡兵拖走进行了枪决。
“Four little Indian boys going out to sea;A red herring swallowed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three.四个印地安小男孩，结伙出海遭大难；鱼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
孤岛上的杀戮没有因此终止，幸存者们打算逃离此地，风雨中的小船倾覆，遇难者再添一员！
“Three little Indian boys walking in the zoo;A big bear hugged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two.三个印地安小男孩，动物园里遭祸殃；狗熊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
大狗熊就是马戏团里豢养的动物，它凶恶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经过驯化，将可怜的受害者吞入腹中，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真实。
“Two little Indian boys sitting in the sun;One got frizzled up and then there was one.
两个印地安小男孩，太阳底下长叹息；晒死烤死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菲比甚至能听到最后两个小锡兵在火灾里血肉被炙烤冒油的滋滋声，哪怕她自诩心理承受能力不错，这时候也实在是看不下去。
就在她准备拉上帘子继续待在帐篷里静观其变的时候，万德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他将菲比不愿意面对的最后一句童谣轻声吟唱了出来。
“One little Indian boy left all alone，He went and hung himself and then there were none~”
和平时在笑面人出勤表演时穿的白色燕尾服不同，万德的帽子衣服和手杖都是纯粹的黑色，看着菲比吟诵歌谣台词的眼神眷恋又痛苦，像是酝酿着某种复杂的心绪。
“早安，菲比，是我擅自把你带过来的，抱歉。”
他轻声打了招呼，可菲比还是沉浸在他刚才的歌声里——
魔术师好像不是在说早安，而像是告别，而那最后一个锡兵也并不是在舞台上悬梁自尽，即将做出牺牲的人就站在她面前。
对了，菲比突然想到一件事——
万德除了是颇负盛名的魔术师，同时也是驰名地下世界的大骗子呢。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