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幕降临,天气凉了,风也冷多了,花坛里的草也因为寒风的侵袭,耷拉着脑袋,白天和晚上简直两个极端,她捏着信件的双手微微颤抖,里面还有一只刻着r&f的戒指,推开窗,看着天空悬挂的月亮,一双无与伦比的眼睛也在注视着她,“这个清让会不会是爸爸的暧昧对象,或者是前女友,又或者是…………忆茴吗?不对,不可能是她。”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立刻被否定,她摇摇头,想不出个所以然,“可是信里说“她要走了,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不会在回到这里,她自愿离开,又或许是什么原因让她不得不离开?”她把手搭在窗台,向外探着身子,紧贴墙壁,和月亮说着话,“月亮啊,月亮,你知道答案吗?就算你真的看到了,你也不会表露出来吧。”无言的感伤涌上心头,“我为什么要去担心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呢,我也只是从信中知道她的名字,谈不上了解,更谈不上喜欢或讨厌。”她慢慢张开的双手又再次紧抓窗台的棱,月亮由白转黑,嘲笑着她的悲悯,至少有星星陪伴左右,而她明明什么都有,却也什么都没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软,这可不像你啊。”魔鬼般的声音在心中响起,穿过她透明般的身躯,迅速的进入秘密的房间,不是这样的,它已经在其中了,根本就不需要附加条件,“你不需要柔软的理由,你天生怜悯世人,冷漠不过是你的伪装,可究竟是谁把你的这层假面撕了下来,只有你自己知道。”她在思索,故作洁癖的拍拍身上的脏东西,“怎么老是不干净,该去洗澡了。”她便拿着信件,抱着鸢尾回了房间,“两种人格的我在打架,我也分不清我是好是坏,只能借着洗澡的由头把这些烦恼都冲洗干净”。
她把鸢尾放在窗台,把信放在书桌的角落,避免自己发现,这样她也就可以无忧无虑的开心玩耍,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担忧,水中充满了肥皂泡泡,躺在浴缸里的她安静的闭着眼睛,脑海中想的还是那封信,“本以为把它藏起来,就可以无事了,没想到它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她烦躁的抓住旁边的干净的兔子睡裙,擦着头发,走出浴室,从几摞书中抽出那封信,又继续读,“清风,我们都曾经被这个社会所抛弃,为了自己的清白,你选择闭口不言,把我置之于肮脏的境地,我被安上勾引他人未婚夫的罪名,可事实的真相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我是个怎样的人你也都知道,你躲在众人的背后看着这出你自导自演的丑恶戏码,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我有错,错在不该把我的未来交到你的手上,我相信你的许诺,深知你伪装之后的善良,我不说,是因为我把你当成自己最亲密的爱人,想你像我对待你一样的对待我,可当事情曝光之后,终究你的真实样貌摆在我的面前,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真假假,已没有争辩的意义,我以神的名义祝愿你,你的幸福遨游于深海,你的爱恋高悬于天空,你的善良开放于枝头,希望的种子会在你的心中盛开出无尽的花朵。”
“究竟是怎么的情感才让她看透了父亲的真面目后,还能当做无事发生的给予他祝福,这样美好的祝福也是我所渴望的。”她坐在桌子旁,笔筒里各色各样的铅笔在跃跃欲试,她也不着急,反而只盯着信件,“这些文字像蚂蚁爬树,不停的啃食我的心脏,它们饱餐一顿后,不声不响的离我而去,只留下我残缺的枝架,没有可以支撑的东西,任凭风的打压,坠落在地上。”她疯狂的按动黑色碳素笔,本来想改变信中内容的走向,可不知如何下笔,把父亲刻画成一个深情的人设是她的目的,可握在手中的笔颤抖的落在信上只点了几颗黑点,“她的祝愿敲打着我,我无意知道她是谁,我也不过是搬了下书才得知这封信的存在,如果真的被旁人发现,父亲的苦苦经营的人设会崩塌,而我也不再是那个任性的顾家大小姐了”。虚掩的窗户因为风的推动彻底的敞开,屋内的各个角落都被凉意所占领,而她坐在中心,怎么不会被影响呢?这样的风吹散了她的自私,让她心头一震,她醒悟过来,紧锁的眉头也在一瞬间舒展开来,双腿随意的搭在椅子的两侧,在椅子上荡着双脚,手放在椅子的边缘,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那一刻她明白了,“何必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而担忧烦恼,这或许是父亲的过错,又或许是不再见面的朋友的诽谤。”她眼睛里又重燃起了信任的光芒,亲情的连接让她相信父亲的人格,可真的是是这样的吗?她不曾见过父亲狰狞的一面,只是那凶狠的眼神便让她心悸,她也不敢再去问明父亲原因,只能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享受着父亲为她争取来的一切,她把信夹在书里,放进抽屉,躺倒在床上,把手搭在额头,头顶晃眼的灯光让她睁不开双眼,她翻来覆去,总也不安心,从床上弹了起来,从抽屉中抽出信件,小心翼翼的走进书房,想让它回归原位,这个计划还没有实施,这本书再次出现在她眼前,确切的说是她特意找的,《蓝色是最温暖的颜色》,看过简介后,她应该惊讶的瞪大双眼,而不应该兴奋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喜好,可是她偏偏不那样做,过去的她就像是只狡猾的狐狸,懂得如何去欺骗别人掉入自己的陷阱,而现在她也不在隐瞒自己的想法,大胆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把信随便藏在一本书中,大摇大摆把书抱在怀里,走回房间,父亲听到门外的声音,也没管她,只当她又在玩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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