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监狱门口，程泞将录音笔递给了人还在轮椅上的周意扬，他会心接过，塞进袖口里。
“记得我让你问些什么吗？”程泞重复了一次。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反复强调了很多遍。
周意扬边嗯嗯嗯边从包里拿出相关证件，“知道了，你等我吧。”
会见时间控制在一个小时内，足够他问完了。
周意扬被狱警带着往专门的会见室走，对方看了眼名字，还觉得新奇：“还挺稀奇，怎么这么久没人见，今天一个两个来的这么早。”
周意扬一怔，蹙眉：“还有谁来见他吗？”
狱警边推着他的轮椅边随口回复：“有啊，说是他大儿子。”
这话几乎要把周意扬惊到，他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应该立刻出去告诉程泞，还是接着去见他的父亲。
狱警见他表情不对，不由追问…“怎么了吗？你们没商量啊？”
商量了才有鬼呢。
周意扬咬咬牙：“我建议你最好去看看我爸还活着没。”
实在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周肆行这人办事就是这样，毫不留情。
狱警被他吓了一跳，嗔怪：“说什么呢。”
他给对面的同事打了电话让对方把周剑雄--也就是周意扬的父亲带到玻璃板另一边去，给周意扬手里塞进电话一头：“最多一小时啊。”
周意扬虽然坐着轮椅，但还是透过清晰的玻璃挡板看到了来者。
两鬓雪白，头发也灰了大半，整个人面黄肌瘦，憔悴不堪。
与周意扬记忆中威严挺拔的父亲几乎是一对反义词了。
“爸。”周意扬深呼吸了几次，才对着电话开口。
对方则是久久的沉默，大概两分钟才开口：“扬扬。有什么要问的，就说吧。”
他吐字很慢，似乎是极其艰难从喉咙中吐出来的一样，每个字都遭到了空气挤压，不成样子。
周意扬蹙眉，先问周肆行刚才说了什么。
周剑雄低着头：“没说什么。他只来羞辱我的而已。”
狱警似乎把他们当笑话看，托腮旁听着。
周意扬没办法，只好开始按照程泞给出的问题问：“爷爷当年死的时候，负责拿药的除了您，还有谁？您还记得吗？是谁给您的药？”
这回面前的老人微微抬起了头--也许四五十的年纪本不该称之为老人，但他的气质和面相都太过衰败了。
随后他摇了摇头：“药是直接放在门口凳子上的，当天走廊监控显示异常，没录下来，病房里只有我一个。”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深陷的眼窝和挤满整张脸的皱纹无不揭示他过的很糟糕。但那双眼，在周意扬进来后是亮了一下的。
“那件事，已经几乎没有可能翻案了。有没有证据留存，也早就被他解决了。你的腿也是他的手笔？”
狱警眨眨眼，没忍住笑了笑。
基本每次有人探望犯人都输他旁听，听到的稀奇古怪东西太多，也就不足为奇了。
周意扬敷衍地嗯了一声，接着问下个问题：“您记不记得，您之前有个领养的妹妹？”
这个问题程泞说出来的时候，周意扬就感到奇怪。在他的记忆里是没有这号人物的。
而周剑雄则脸色一变，他瞪大眼：“你听谁说的？”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大，他深吸口气，“确实有。她叫周漱玉，后来和姚氏的董事长结婚了。”
周意扬紧接着问：“那在出事当天，您有没有见到周漱玉？”
这回对方沉默的时间更长了，直到狱警都有点不耐烦了，他才开口：“我在来的路上见到了她，医院里的话，没有。”
程泞的话回响在周意扬耳边。
“你爸起的作用只能说是多方佐证吧，只要他的回答和你的，和我掌握的录音中相同部分越多，可信度越高。”
周意扬抿唇：“那，周漱玉是被你们弃养的吗？”
狱警对这个问题好像也有很大兴趣，竖着耳朵看过来。
“她命格硬，本来是领养来挡灾的，但是之后发生了一些事，就被弃养了。”
“什么事？”
周剑雄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你的爷爷，呃，就是对还是小孩的她，有些不正当行为。”因为那是自己的父亲，所以他在用词时尽可能的委婉一些。
但周意扬很快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的爷爷，威胁了养女，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姑姑。然后家里人又为了名声 把养女弃养，之后还继续利用人家联姻。
周剑雄叹了口气：“在高位待的久了，总觉得什么事都随随便便能做。”他眼眶有些红，看着他的儿子：“罪有应得吧。”
说完，他又自嘲一般耸耸肩：“我本来还以为我罪不至此的。不就是出轨么，世界上没几个男人不尝野味的。”
周意扬脑子乱哄哄的。
这都是些什么人。
滥情出轨的父亲，猥亵养女的爷爷，心狠手辣的哥哥，和程泞口中步步为营的姑姑。
一家子只有他自己少心没眼的。
周意扬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却已经挂断了，显然是时间到了。
直到被监狱外的冷风吹了满脸，他才恍惚清醒了些。
程泞靠在车门边等他，见他出来便快步走到人前推着轮椅：“怎么样？”
周意扬将录音递给他：“基本上能说的都说完了。有一段是你没跟我说的，我那个姑姑，被爷爷猥亵过，周家人觉得丢人才弃养她。”
程泞倒没什么震惊的表情，只点了点头：“好。做得很好。”随后两人又踏上回医院的路。
“对了。今天周肆行也去见了我爸，比我们早。”周意扬坐在后座，想了想，还是把这事跟他说了。
程泞一顿，蹙眉：“他说什么了？”
“我爸不肯告诉我。”
不肯告诉就没办法了，程泞边扫视了一圈四周避免周肆行来个惊喜，边迎着绿灯踩了刹车。
刚到病房门口，吴天威和苏小岁的头一个比一个低，乖乖挨骂。
这骂来自刘医生，他咬牙切齿：“谁让你们让病人走的？万一出个什么事，谁担责啊？”
周意扬随口接话：“我吧。”
程泞上前两步把人还给吴天威，看向刘医生：“赵主任怎么样了？”
被他看着的人摊手：“还在昏迷中，目前没有脱离危险期。”
原本按照计划，再拿到莫祁那里的录音，就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现在赵孟清一出事，那就没--
程泞在脑海里询问系统：[你现在能联系到赵孟清的系统吗？]
系统诚实回答：[不可以。]
屋漏偏逢连夜雨。
而没等程泞先想出解决方案或者赵孟清醒来，病房门被人粗暴踹开。
吴天威被吓得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扭头看过来。
程泞也眯着眼望过去，挺巧，说曹操曹操就到，莫祁正带着他那副拽了吧唧的脸大摇大摆走进来。
程泞注意到他的衣服没有换。
也就是说，监听器极有可能还在他的身上。
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莫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等有人开口问，他自己就主动掏出一副手铐，扫视了整个病房，才冷笑：“周意扬，现在怀疑你与一起谋杀案有关，跟我们走一趟。”
他说的像模像样，但跟在他后面的警察都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因为原本是站在门口的，被他这么一踹门，刘医生和苏小岁都或多或少遭到波及，前者脚步一个踉跄，后者则险些摔一跤，不过被程泞捞了一把。
先着急的是吴天威，他瞪着眼睛：“我儿子干什么了？你闷有什么证据啊？”
莫祁似乎就等着他说话，冷笑的弧度更愈加：“他刚去探望了周剑雄，后者就被发现于十分钟前毒发身亡，我们怀疑是他下的手。”
一时间，周意扬和程泞都明白了周肆行前往监狱的目的。
他要的是周剑雄的命，以及周意扬的未来。
程泞不动声色挡到还没躺热病床的周意扬身前，“我跟他一起去的，而且监狱探望流程严格，隔着玻璃板，不可能有接触机会。”
莫祁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翻了个白眼：“小林总还真是阴魂不散。麻烦您带着您那可怜的善心让开，别影响我们办公务。”
但除了他，身后的警察都是一副鼓励他的眼神。
那看来这人的下属基础不怎么样，程泞记得，私人病房是没有监控的。
他脑袋里飞快闪过一个唯一可以放在现下实行的计划。
莫祁正要无视他上前给周意扬上手铐时，他无声无息挪了挪脚步更靠近门口，在一众警察以及苏小岁和刘医生疑惑的眼神中关上了门。
当然，为了避免后者们被莫祁为难，他这动静不小，可以算是把门拍上的。
“你要干什么！”莫祁显然也听到了拍门声，立刻回头怒视他。
程泞懒得理他，二话不说对着对方脖子敲了一手刀。
他动作极快，几乎没人看清是怎么从门口突然出现到莫祁身前的。
但事实就是，莫祁瞪着的眼睛缓缓合上，人也软绵绵倒下了。
程泞潦草勾了个微笑：“特殊时间，特殊行动。”
他毫不客气把莫祁捞起来，伸手去翻他身上的口袋。
好在他和赵孟清总归还是有点共同点的，小巧的监听器被人从衬衣口袋里倒出来，微微发着的细小红光彰显着它并未报废。
这个计划的好处是可以弥补因为赵孟清昏迷而无法得到监听器的意外。但同时缺点也很明显，再怎么说莫祁明面的身份也是警察，他这么袭警，是该去局子里面壁的。
那么最后剩下的一条路，就是提前告发了。
看看他的证据，够不够用规则给周肆行一刀。
而吴天威和周意扬并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前者瞪着的眼睛几乎没缩小过，后者则蹙着眉，不难看出他感到担忧。
程泞一向不喜欢拖拉，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他起身又把门打开，随后跟瞠目结舌的警员们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跟莫祁起了冲突不小心失手的，又表示自己要检举揭发周肆行做的孽。
警员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一致决定先把莫祁送进病房休息，再看他的证据。
程泞看着他们把莫祁扔进隔壁病房，跟最近的警员说了句什么，又走到周意扬身边，低声：“我走之后，你问问苏小岁，看她知不知道当初的事。”
作者有话说：
“记得我让你问些什么吗？”程泞重复了一次。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反复强调了很多遍。
周意扬边嗯嗯嗯边从包里拿出相关证件，“知道了，你等我吧。”
会见时间控制在一个小时内，足够他问完了。
周意扬被狱警带着往专门的会见室走，对方看了眼名字，还觉得新奇：“还挺稀奇，怎么这么久没人见，今天一个两个来的这么早。”
周意扬一怔，蹙眉：“还有谁来见他吗？”
狱警边推着他的轮椅边随口回复：“有啊，说是他大儿子。”
这话几乎要把周意扬惊到，他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应该立刻出去告诉程泞，还是接着去见他的父亲。
狱警见他表情不对，不由追问…“怎么了吗？你们没商量啊？”
商量了才有鬼呢。
周意扬咬咬牙：“我建议你最好去看看我爸还活着没。”
实在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周肆行这人办事就是这样，毫不留情。
狱警被他吓了一跳，嗔怪：“说什么呢。”
他给对面的同事打了电话让对方把周剑雄--也就是周意扬的父亲带到玻璃板另一边去，给周意扬手里塞进电话一头：“最多一小时啊。”
周意扬虽然坐着轮椅，但还是透过清晰的玻璃挡板看到了来者。
两鬓雪白，头发也灰了大半，整个人面黄肌瘦，憔悴不堪。
与周意扬记忆中威严挺拔的父亲几乎是一对反义词了。
“爸。”周意扬深呼吸了几次，才对着电话开口。
对方则是久久的沉默，大概两分钟才开口：“扬扬。有什么要问的，就说吧。”
他吐字很慢，似乎是极其艰难从喉咙中吐出来的一样，每个字都遭到了空气挤压，不成样子。
周意扬蹙眉，先问周肆行刚才说了什么。
周剑雄低着头：“没说什么。他只来羞辱我的而已。”
狱警似乎把他们当笑话看，托腮旁听着。
周意扬没办法，只好开始按照程泞给出的问题问：“爷爷当年死的时候，负责拿药的除了您，还有谁？您还记得吗？是谁给您的药？”
这回面前的老人微微抬起了头--也许四五十的年纪本不该称之为老人，但他的气质和面相都太过衰败了。
随后他摇了摇头：“药是直接放在门口凳子上的，当天走廊监控显示异常，没录下来，病房里只有我一个。”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深陷的眼窝和挤满整张脸的皱纹无不揭示他过的很糟糕。但那双眼，在周意扬进来后是亮了一下的。
“那件事，已经几乎没有可能翻案了。有没有证据留存，也早就被他解决了。你的腿也是他的手笔？”
狱警眨眨眼，没忍住笑了笑。
基本每次有人探望犯人都输他旁听，听到的稀奇古怪东西太多，也就不足为奇了。
周意扬敷衍地嗯了一声，接着问下个问题：“您记不记得，您之前有个领养的妹妹？”
这个问题程泞说出来的时候，周意扬就感到奇怪。在他的记忆里是没有这号人物的。
而周剑雄则脸色一变，他瞪大眼：“你听谁说的？”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大，他深吸口气，“确实有。她叫周漱玉，后来和姚氏的董事长结婚了。”
周意扬紧接着问：“那在出事当天，您有没有见到周漱玉？”
这回对方沉默的时间更长了，直到狱警都有点不耐烦了，他才开口：“我在来的路上见到了她，医院里的话，没有。”
程泞的话回响在周意扬耳边。
“你爸起的作用只能说是多方佐证吧，只要他的回答和你的，和我掌握的录音中相同部分越多，可信度越高。”
周意扬抿唇：“那，周漱玉是被你们弃养的吗？”
狱警对这个问题好像也有很大兴趣，竖着耳朵看过来。
“她命格硬，本来是领养来挡灾的，但是之后发生了一些事，就被弃养了。”
“什么事？”
周剑雄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你的爷爷，呃，就是对还是小孩的她，有些不正当行为。”因为那是自己的父亲，所以他在用词时尽可能的委婉一些。
但周意扬很快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的爷爷，威胁了养女，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姑姑。然后家里人又为了名声 把养女弃养，之后还继续利用人家联姻。
周剑雄叹了口气：“在高位待的久了，总觉得什么事都随随便便能做。”他眼眶有些红，看着他的儿子：“罪有应得吧。”
说完，他又自嘲一般耸耸肩：“我本来还以为我罪不至此的。不就是出轨么，世界上没几个男人不尝野味的。”
周意扬脑子乱哄哄的。
这都是些什么人。
滥情出轨的父亲，猥亵养女的爷爷，心狠手辣的哥哥，和程泞口中步步为营的姑姑。
一家子只有他自己少心没眼的。
周意扬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却已经挂断了，显然是时间到了。
直到被监狱外的冷风吹了满脸，他才恍惚清醒了些。
程泞靠在车门边等他，见他出来便快步走到人前推着轮椅：“怎么样？”
周意扬将录音递给他：“基本上能说的都说完了。有一段是你没跟我说的，我那个姑姑，被爷爷猥亵过，周家人觉得丢人才弃养她。”
程泞倒没什么震惊的表情，只点了点头：“好。做得很好。”随后两人又踏上回医院的路。
“对了。今天周肆行也去见了我爸，比我们早。”周意扬坐在后座，想了想，还是把这事跟他说了。
程泞一顿，蹙眉：“他说什么了？”
“我爸不肯告诉我。”
不肯告诉就没办法了，程泞边扫视了一圈四周避免周肆行来个惊喜，边迎着绿灯踩了刹车。
刚到病房门口，吴天威和苏小岁的头一个比一个低，乖乖挨骂。
这骂来自刘医生，他咬牙切齿：“谁让你们让病人走的？万一出个什么事，谁担责啊？”
周意扬随口接话：“我吧。”
程泞上前两步把人还给吴天威，看向刘医生：“赵主任怎么样了？”
被他看着的人摊手：“还在昏迷中，目前没有脱离危险期。”
原本按照计划，再拿到莫祁那里的录音，就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现在赵孟清一出事，那就没--
程泞在脑海里询问系统：[你现在能联系到赵孟清的系统吗？]
系统诚实回答：[不可以。]
屋漏偏逢连夜雨。
而没等程泞先想出解决方案或者赵孟清醒来，病房门被人粗暴踹开。
吴天威被吓得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扭头看过来。
程泞也眯着眼望过去，挺巧，说曹操曹操就到，莫祁正带着他那副拽了吧唧的脸大摇大摆走进来。
程泞注意到他的衣服没有换。
也就是说，监听器极有可能还在他的身上。
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莫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等有人开口问，他自己就主动掏出一副手铐，扫视了整个病房，才冷笑：“周意扬，现在怀疑你与一起谋杀案有关，跟我们走一趟。”
他说的像模像样，但跟在他后面的警察都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因为原本是站在门口的，被他这么一踹门，刘医生和苏小岁都或多或少遭到波及，前者脚步一个踉跄，后者则险些摔一跤，不过被程泞捞了一把。
先着急的是吴天威，他瞪着眼睛：“我儿子干什么了？你闷有什么证据啊？”
莫祁似乎就等着他说话，冷笑的弧度更愈加：“他刚去探望了周剑雄，后者就被发现于十分钟前毒发身亡，我们怀疑是他下的手。”
一时间，周意扬和程泞都明白了周肆行前往监狱的目的。
他要的是周剑雄的命，以及周意扬的未来。
程泞不动声色挡到还没躺热病床的周意扬身前，“我跟他一起去的，而且监狱探望流程严格，隔着玻璃板，不可能有接触机会。”
莫祁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翻了个白眼：“小林总还真是阴魂不散。麻烦您带着您那可怜的善心让开，别影响我们办公务。”
但除了他，身后的警察都是一副鼓励他的眼神。
那看来这人的下属基础不怎么样，程泞记得，私人病房是没有监控的。
他脑袋里飞快闪过一个唯一可以放在现下实行的计划。
莫祁正要无视他上前给周意扬上手铐时，他无声无息挪了挪脚步更靠近门口，在一众警察以及苏小岁和刘医生疑惑的眼神中关上了门。
当然，为了避免后者们被莫祁为难，他这动静不小，可以算是把门拍上的。
“你要干什么！”莫祁显然也听到了拍门声，立刻回头怒视他。
程泞懒得理他，二话不说对着对方脖子敲了一手刀。
他动作极快，几乎没人看清是怎么从门口突然出现到莫祁身前的。
但事实就是，莫祁瞪着的眼睛缓缓合上，人也软绵绵倒下了。
程泞潦草勾了个微笑：“特殊时间，特殊行动。”
他毫不客气把莫祁捞起来，伸手去翻他身上的口袋。
好在他和赵孟清总归还是有点共同点的，小巧的监听器被人从衬衣口袋里倒出来，微微发着的细小红光彰显着它并未报废。
这个计划的好处是可以弥补因为赵孟清昏迷而无法得到监听器的意外。但同时缺点也很明显，再怎么说莫祁明面的身份也是警察，他这么袭警，是该去局子里面壁的。
那么最后剩下的一条路，就是提前告发了。
看看他的证据，够不够用规则给周肆行一刀。
而吴天威和周意扬并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前者瞪着的眼睛几乎没缩小过，后者则蹙着眉，不难看出他感到担忧。
程泞一向不喜欢拖拉，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他起身又把门打开，随后跟瞠目结舌的警员们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跟莫祁起了冲突不小心失手的，又表示自己要检举揭发周肆行做的孽。
警员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一致决定先把莫祁送进病房休息，再看他的证据。
程泞看着他们把莫祁扔进隔壁病房，跟最近的警员说了句什么，又走到周意扬身边，低声：“我走之后，你问问苏小岁，看她知不知道当初的事。”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