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似作暂为别
这日吃完饭后，阿昆正准备送姜尚和润彤出去，姜尚却说自己有话要与十五说。
润彤当下明了，于是准备退下，阿昆却还没反应过来，还想留下来凑热闹，是润彤拉着他，两人才收拾了碗筷往厨房去了。
房间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十五动手沏了杯茶递给姜尚。
从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姜尚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十五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想往嘴边送，姜尚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臂，拦住了她。
他的声音轻柔而温润：“少喝茶。”
不得不承认，这些时日以来，十五再也没犯过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药真的起了作用，她练武时的疼痛感开始渐渐消失，自己的身体好像真的越来越好了。
十五还是将茶杯放到了桌上，姜尚为她重新倒了一杯清水。
她看着他递过来的双手，手指修长白皙，柔细白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再过几日，我就要参加春闱了。”姜尚先开了口。
其实从上个月开始，家里就不想让他再出门了，太子的轻羽卫也说要保护他，准备他到哪儿就跟哪儿，是他好歹劝说，那些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家里和太子才作罢。
十五冷笑了一声：“怎么你比我还惦记这个事呢？要不然给你个方便，你自己在家装几天病好了。”
姜尚并不理会十五的打趣，而是郑重其事地说道：“这次太子似乎很在意这件事，你不是在为他效力吗？所以，他知道你要阻拦我考试吗？”
姜尚的神情很是坦荡，似乎并不是在做试探，十五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不知道，我没有和他说过。”
姜尚点了点头，却自言自语道：“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呢？”
“那只有问你自己，或者是问你家里了。”
其实安锦王因为为保清廉从不站队，应该是没有什么仇人的，一个世子入朝，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疑惑的是，又不想伤人性命，又一直不让科考。
“或许是你在京城的哪位情敌？”十五戏弄地笑了起来：“你在京城的名声这么大，多少闺中女子为了见你一面闹得兴师动众，你自己呢，又行事张扬，还跑医馆里坐堂开诊，京城里的其他公子哥啊，可能早就瞧你不顺眼了。”
姜尚也怡然一笑，说俏皮话的十五少见，但她神情丰富动人，整个人都散着不一样的气场。
“去医馆也还是为了你，我跟我师父以前学得不细致，也没什么经验，必须要多积累才行。”他微微叹了口气：“再不考又是三年，我不能再等了。”话语里似乎带了些疲惫。
“那就让家里，让太子，或者让随便那个谁，轻轻松松就能给你谋个差事了。”十五提出了解决方案，这对于他的身份来说，并非难事。
姜尚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若是这次再考不成，真的只有这样才能入朝了，可是他自诩读书万卷，才学过人，到头来还是靠家世，心中的傲气确实难以平灭。
“可是……”十五觉得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能确定你参加科考就一定可以成功呢？或者，用些什么办法换了你的试卷也是可以的啊。”
姜尚点点头：“是的，可能这个人并没有这样的能耐吧。”
“或许是没有这么多钱。”十五随口说道。
姜尚却突然看向十五，眼神里面满是诧异与猜忌。
十五喝了一口清水，承认道：“以前我确实去贡院换过试卷。”
那是哪一次的白笺十五记不清楚了，任务就是去换试卷，科考结束后主顾送来一份重新答好的试卷，让十五重新换了去。
但科考大事，已经答完的试卷糊名后有士兵守卫，监考巡查，加上又不能直接看名字，十五那时的功夫又不足，居然差点被士兵抓住，好歹是一起的玄二机警，救了她还换了卷子，于是等回到嘉首堂就免不了进知罪厅责罚。
看着姜尚迷惑的眼神，十五似乎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我不知道主顾是谁，一切都是由嘉首堂的头目指挥，我只是个干活的。”
她真的没骗人，这都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真的没有留心过。
姜尚似乎自嘲地笑了笑：“你不必这般拘谨，我没有责问你的意思，还是那句话，我现在没有一官半职，父亲也已经致仕多年回家养老并无实权，你别怕。”
“我会怕你？倒不如说你怕我手上的剑。”十五故作生气，还拿起剑晃了一晃。
她也不是真的怕姜尚什么，而是他这个人行事执拗，总照着自己的想法来，自以为公正道义，但若不是他的身份尊贵，可能早就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了。
可她就是见不得他那一副固执的样子。
其实十五想打听一下姜尚是否知道齐真这个人 ，但姜尚思虑本就周全，一旦开口反而可能成为他突破的关键，所以还是装作一切都不知道，反正交代了只是不让科考不让害命，多想想，总有办法的。
看着十五沉思的样子，姜尚轻轻咳了一声：“明日，我就不来了，润彤可能也没办法来送药了。”
“真周到，估计整个王府都要封闭上一段时间了吧？”十五揶揄。
姜尚并未回答，而是站起了身，看了看屋子四周：“润彤今日带了药过来，你每日重新熬了就是，还有那几本书，我不在的这几日要和阿昆全都读完，最好能重头抄写三遍。”
十五看着姜尚一副万事要交代清楚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你参加不了科考还要来给我把脉教书呢。”
姜尚霍然地笑了一声，眼里也是无尽的欢悦：“那我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他转身抱拳：“我先告辞了。”
姜尚去厨房喊了润彤，二人准备离开。
润彤已经给阿昆交代好了药要怎么熬，见都说清了，就也大跨步出来跟上姜尚，阿昆则在后面送客。
十五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而是来到了书桌的旁边，拿起姜尚送来的几本书，都是一些认字识文的简单书册。
润彤说这是他公子小时候用的，后来也拿来教过他们。
十五细细翻阅，姜尚真的是极爱整洁的，虽然书上有不少笔记标注，但书页仍然整洁干净，印刷的油墨味已经散尽，但是笔墨的墨香却还浓郁，姜尚的身上就总是有这个味道。
十五还在品着墨香，却突然听到阿昆在外面一阵大喊：“公子！润彤！”
打斗声倏然而起！
作者有话说：
润彤当下明了，于是准备退下，阿昆却还没反应过来，还想留下来凑热闹，是润彤拉着他，两人才收拾了碗筷往厨房去了。
房间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十五动手沏了杯茶递给姜尚。
从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姜尚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十五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想往嘴边送，姜尚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臂，拦住了她。
他的声音轻柔而温润：“少喝茶。”
不得不承认，这些时日以来，十五再也没犯过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药真的起了作用，她练武时的疼痛感开始渐渐消失，自己的身体好像真的越来越好了。
十五还是将茶杯放到了桌上，姜尚为她重新倒了一杯清水。
她看着他递过来的双手，手指修长白皙，柔细白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再过几日，我就要参加春闱了。”姜尚先开了口。
其实从上个月开始，家里就不想让他再出门了，太子的轻羽卫也说要保护他，准备他到哪儿就跟哪儿，是他好歹劝说，那些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家里和太子才作罢。
十五冷笑了一声：“怎么你比我还惦记这个事呢？要不然给你个方便，你自己在家装几天病好了。”
姜尚并不理会十五的打趣，而是郑重其事地说道：“这次太子似乎很在意这件事，你不是在为他效力吗？所以，他知道你要阻拦我考试吗？”
姜尚的神情很是坦荡，似乎并不是在做试探，十五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不知道，我没有和他说过。”
姜尚点了点头，却自言自语道：“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呢？”
“那只有问你自己，或者是问你家里了。”
其实安锦王因为为保清廉从不站队，应该是没有什么仇人的，一个世子入朝，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疑惑的是，又不想伤人性命，又一直不让科考。
“或许是你在京城的哪位情敌？”十五戏弄地笑了起来：“你在京城的名声这么大，多少闺中女子为了见你一面闹得兴师动众，你自己呢，又行事张扬，还跑医馆里坐堂开诊，京城里的其他公子哥啊，可能早就瞧你不顺眼了。”
姜尚也怡然一笑，说俏皮话的十五少见，但她神情丰富动人，整个人都散着不一样的气场。
“去医馆也还是为了你，我跟我师父以前学得不细致，也没什么经验，必须要多积累才行。”他微微叹了口气：“再不考又是三年，我不能再等了。”话语里似乎带了些疲惫。
“那就让家里，让太子，或者让随便那个谁，轻轻松松就能给你谋个差事了。”十五提出了解决方案，这对于他的身份来说，并非难事。
姜尚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若是这次再考不成，真的只有这样才能入朝了，可是他自诩读书万卷，才学过人，到头来还是靠家世，心中的傲气确实难以平灭。
“可是……”十五觉得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能确定你参加科考就一定可以成功呢？或者，用些什么办法换了你的试卷也是可以的啊。”
姜尚点点头：“是的，可能这个人并没有这样的能耐吧。”
“或许是没有这么多钱。”十五随口说道。
姜尚却突然看向十五，眼神里面满是诧异与猜忌。
十五喝了一口清水，承认道：“以前我确实去贡院换过试卷。”
那是哪一次的白笺十五记不清楚了，任务就是去换试卷，科考结束后主顾送来一份重新答好的试卷，让十五重新换了去。
但科考大事，已经答完的试卷糊名后有士兵守卫，监考巡查，加上又不能直接看名字，十五那时的功夫又不足，居然差点被士兵抓住，好歹是一起的玄二机警，救了她还换了卷子，于是等回到嘉首堂就免不了进知罪厅责罚。
看着姜尚迷惑的眼神，十五似乎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我不知道主顾是谁，一切都是由嘉首堂的头目指挥，我只是个干活的。”
她真的没骗人，这都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真的没有留心过。
姜尚似乎自嘲地笑了笑：“你不必这般拘谨，我没有责问你的意思，还是那句话，我现在没有一官半职，父亲也已经致仕多年回家养老并无实权，你别怕。”
“我会怕你？倒不如说你怕我手上的剑。”十五故作生气，还拿起剑晃了一晃。
她也不是真的怕姜尚什么，而是他这个人行事执拗，总照着自己的想法来，自以为公正道义，但若不是他的身份尊贵，可能早就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了。
可她就是见不得他那一副固执的样子。
其实十五想打听一下姜尚是否知道齐真这个人 ，但姜尚思虑本就周全，一旦开口反而可能成为他突破的关键，所以还是装作一切都不知道，反正交代了只是不让科考不让害命，多想想，总有办法的。
看着十五沉思的样子，姜尚轻轻咳了一声：“明日，我就不来了，润彤可能也没办法来送药了。”
“真周到，估计整个王府都要封闭上一段时间了吧？”十五揶揄。
姜尚并未回答，而是站起了身，看了看屋子四周：“润彤今日带了药过来，你每日重新熬了就是，还有那几本书，我不在的这几日要和阿昆全都读完，最好能重头抄写三遍。”
十五看着姜尚一副万事要交代清楚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你参加不了科考还要来给我把脉教书呢。”
姜尚霍然地笑了一声，眼里也是无尽的欢悦：“那我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他转身抱拳：“我先告辞了。”
姜尚去厨房喊了润彤，二人准备离开。
润彤已经给阿昆交代好了药要怎么熬，见都说清了，就也大跨步出来跟上姜尚，阿昆则在后面送客。
十五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而是来到了书桌的旁边，拿起姜尚送来的几本书，都是一些认字识文的简单书册。
润彤说这是他公子小时候用的，后来也拿来教过他们。
十五细细翻阅，姜尚真的是极爱整洁的，虽然书上有不少笔记标注，但书页仍然整洁干净，印刷的油墨味已经散尽，但是笔墨的墨香却还浓郁，姜尚的身上就总是有这个味道。
十五还在品着墨香，却突然听到阿昆在外面一阵大喊：“公子！润彤！”
打斗声倏然而起！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