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迷幻梦为家
李自明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十五最好的选择就是按齐真的规划来，成为净使，既能快速拿到刺杀的名单，也能获取齐真的信任。
只是，成为了净使，是不是会更难离开嘉首堂了？
从太子的府邸里出来没走多久，十五就看到了姜尚和润彤又停在路口那里，似乎在等什么人。
二人今日穿着十分粗简，也并无其他的配饰，只有姜尚笔挺的身形立在春风中，十五贫瘠的词汇里只能想到玉树临风这个词。
见十五慢慢靠近，姜尚迎了上来：“你见到了一个浑身肥硕的中年男子吗？”
“你是说？方掌柜？”十五问。
“你知道他？”姜尚倒是有些惊诧。
“上次邱家和信王往来的书信，就是他给我的啊。”十五倒是没有隐瞒。
姜尚沉思了一阵，似乎也缕清了其中的头绪：“所以你应该知道他就是方存金创药的卖家了吧。”
十五点了点头：“本来不知道的，可是刚才在太子那里见了他，很多事情就想通了。”
“那么……”姜尚的神色中透露却出一种释然：“现在涂灵草的生意应该也有太子的一份。”
十五其实不太明白，邱家是因为与信王勾结而倒，但圣上并未禁止涂灵草的流通，所以太子是不是这背后的主使，其实也无关紧要。
“涂灵草不过只是让人成瘾，应该不会有别的害处吧？”她小心翼翼地问了问。
姜尚思忖了一会儿：“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看过方存金创药，那个草好像并不简单的样子。”
“所以你就跑去问阿昆？”十五打趣地看着他：“你应该已经查出来李老大和涂灵草之间有联系了吧？”
姜尚坦然默认，但还是承诺道：“你放心，我不会牵扯阿昆的，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而且我也没有去过益石州没有见过涂灵草，所以并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害处。”
她看姜尚一脸诚挚，于是问道：“想知道吗？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问阿昆呢？”
姜尚却笑了笑，在春风里扬起的嘴角像是绽出花来一样：“我和他说了什么，他一定会跟你说的。”
“哦~”十五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调侃道：“所以你才用他的口来警告我这次你考试做好准备了，想让我知难而退？”
听到十五又提到这茬，他不好意思地假咳了几声：“以你的武功，想来并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你的。”
他又整理了一下被风吹起的衣角，话锋一转，问道：“所以阿昆他知道多少？”
十五确实不清楚涂灵草的事情，她虽然见过那玩意儿，也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跟我回去问阿昆吧。” 然后不等姜尚反应，一个转身，大跨步地就往前走了。
姜尚和润彤这才赶忙跟上。
阿昆是跟着李老大在玉白山呆过不少时间的，所以对于涂灵草的药性和性状都了解得不少，姜尚让阿昆口述，自己拿着纸笔描绘记载，再让阿昆检查。
阿昆也是从小没爹没娘就出来跑江湖的，字识得也不多，只看着姜尚的画指点了一二，其余的便没再多说。
“你年纪不大，没事也可以多认认字的。”纸笔用完，润彤边收拾边给阿昆说。
阿昆却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笑着说：“没人教啊，姑娘和师父都忙。”
说忙也不过是客套话，就十五的水平自己看本书都尚且困难呢，更别说教别人了。其实天二并不是暗堂里面出来的，从小也是读过书的，只是他向来神出鬼没，能有时间教阿昆学武都是很不容易的了。
“你还有师父呢？学的什么啊？”润彤好奇。
“学武啊。”提到学武阿昆就来了兴致，竟然还想拉着高他一个头的润彤比试一下。
“所以你是师父是魏子晋？”姜尚忽然问道。
阿昆并不知道天二在外面用的是魏子晋这个名字，只是愣愣地看了一眼十五，十五这才点了点头。
姜尚没再追问，只是说：“那我回去找几本书给你们送来？多认点字也是好的。”
他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说白了就是把十五也算在了里头，而十五这次也难得的没有拒绝，仍旧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姜尚看见十五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却松了一口气，按照她的性格，向来是不愿意接受别人帮助的。
润彤倒是十分积极：“那我每日来送药的时候就可以教你读书了。”说完他还对阿昆笑了笑。
说来奇怪，虽然润彤不怎么喜欢十五，但对阿昆却态度不错，不过想想也是，十五整日板着个脸，而阿昆就完全不一样了，爱笑爱说话，虽然有时候不怎么会看脸色，但总是笑嘻嘻的吗，让人看着就不容易生气。
“我每日过来也行，正好替你把脉。”姜尚也开了口，却没说让十五识字的事。
边上的润彤倒是愣了一愣，他家公子……真的太积极了。
公子乐于助人这个事他从小就习惯了，能帮一把就是一把，可对这个十五，真的帮的有点多了。
尤其是还亲自试药，那日他将药抢过来要自己喝掉，公子各种阻拦，说要试药是他自己的决定，与别人无关，绝不会伤及他人性命，自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公子服了药，虽然性命无虞，但最后还是把自己身体折腾个够呛，且得养着呢。
润彤又转过去看了一眼十五，五官其实还算清丽，只是依旧是那般的冰冷模样，可能是因为在屋里气氛缓和，煞气少了几分，但还是好像别人欠了她钱一样，他只得在心中默默感叹，自家公子可真是个好人啊！
十五就这样每日看着姜尚过来给阿昆讲书，她就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润彤本来就是他教出来的，也在旁边跟着听课。
日头不错的时候十五会把桌子搬到院子里，春日的光并不算刺眼，阿昆不知道跑去哪里买了一棵杏树，说是来挡挡光，夏日好乘凉，只是树苗太小，还没到结果的年纪，树枝也稀稀落落的，光倒是挡不了多少，不过立在光秃秃的院子有了这抹绿色确实好看了许多。
阿昆这个人向来热情的，看着院子里人多了，下了课也总是喊着要做饭给大家吃，姜尚也不拒绝，斯斯文文地吃完还要赞上一句，把阿昆逗得乐乐呵呵的。
十五在某日居然萌生出一个想法，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就叫做家？
这个想法出来的时候可把十五给吓坏了，家这种东西她从来都不知道是什么，一个被毒药控制，随时可能死去的杀手，居然能在枯燥重复的生活里体会到一丝安稳，这太过诡异恐怖了。
作者有话说：
只是，成为了净使，是不是会更难离开嘉首堂了？
从太子的府邸里出来没走多久，十五就看到了姜尚和润彤又停在路口那里，似乎在等什么人。
二人今日穿着十分粗简，也并无其他的配饰，只有姜尚笔挺的身形立在春风中，十五贫瘠的词汇里只能想到玉树临风这个词。
见十五慢慢靠近，姜尚迎了上来：“你见到了一个浑身肥硕的中年男子吗？”
“你是说？方掌柜？”十五问。
“你知道他？”姜尚倒是有些惊诧。
“上次邱家和信王往来的书信，就是他给我的啊。”十五倒是没有隐瞒。
姜尚沉思了一阵，似乎也缕清了其中的头绪：“所以你应该知道他就是方存金创药的卖家了吧。”
十五点了点头：“本来不知道的，可是刚才在太子那里见了他，很多事情就想通了。”
“那么……”姜尚的神色中透露却出一种释然：“现在涂灵草的生意应该也有太子的一份。”
十五其实不太明白，邱家是因为与信王勾结而倒，但圣上并未禁止涂灵草的流通，所以太子是不是这背后的主使，其实也无关紧要。
“涂灵草不过只是让人成瘾，应该不会有别的害处吧？”她小心翼翼地问了问。
姜尚思忖了一会儿：“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看过方存金创药，那个草好像并不简单的样子。”
“所以你就跑去问阿昆？”十五打趣地看着他：“你应该已经查出来李老大和涂灵草之间有联系了吧？”
姜尚坦然默认，但还是承诺道：“你放心，我不会牵扯阿昆的，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而且我也没有去过益石州没有见过涂灵草，所以并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害处。”
她看姜尚一脸诚挚，于是问道：“想知道吗？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问阿昆呢？”
姜尚却笑了笑，在春风里扬起的嘴角像是绽出花来一样：“我和他说了什么，他一定会跟你说的。”
“哦~”十五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调侃道：“所以你才用他的口来警告我这次你考试做好准备了，想让我知难而退？”
听到十五又提到这茬，他不好意思地假咳了几声：“以你的武功，想来并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你的。”
他又整理了一下被风吹起的衣角，话锋一转，问道：“所以阿昆他知道多少？”
十五确实不清楚涂灵草的事情，她虽然见过那玩意儿，也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跟我回去问阿昆吧。” 然后不等姜尚反应，一个转身，大跨步地就往前走了。
姜尚和润彤这才赶忙跟上。
阿昆是跟着李老大在玉白山呆过不少时间的，所以对于涂灵草的药性和性状都了解得不少，姜尚让阿昆口述，自己拿着纸笔描绘记载，再让阿昆检查。
阿昆也是从小没爹没娘就出来跑江湖的，字识得也不多，只看着姜尚的画指点了一二，其余的便没再多说。
“你年纪不大，没事也可以多认认字的。”纸笔用完，润彤边收拾边给阿昆说。
阿昆却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笑着说：“没人教啊，姑娘和师父都忙。”
说忙也不过是客套话，就十五的水平自己看本书都尚且困难呢，更别说教别人了。其实天二并不是暗堂里面出来的，从小也是读过书的，只是他向来神出鬼没，能有时间教阿昆学武都是很不容易的了。
“你还有师父呢？学的什么啊？”润彤好奇。
“学武啊。”提到学武阿昆就来了兴致，竟然还想拉着高他一个头的润彤比试一下。
“所以你是师父是魏子晋？”姜尚忽然问道。
阿昆并不知道天二在外面用的是魏子晋这个名字，只是愣愣地看了一眼十五，十五这才点了点头。
姜尚没再追问，只是说：“那我回去找几本书给你们送来？多认点字也是好的。”
他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说白了就是把十五也算在了里头，而十五这次也难得的没有拒绝，仍旧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姜尚看见十五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却松了一口气，按照她的性格，向来是不愿意接受别人帮助的。
润彤倒是十分积极：“那我每日来送药的时候就可以教你读书了。”说完他还对阿昆笑了笑。
说来奇怪，虽然润彤不怎么喜欢十五，但对阿昆却态度不错，不过想想也是，十五整日板着个脸，而阿昆就完全不一样了，爱笑爱说话，虽然有时候不怎么会看脸色，但总是笑嘻嘻的吗，让人看着就不容易生气。
“我每日过来也行，正好替你把脉。”姜尚也开了口，却没说让十五识字的事。
边上的润彤倒是愣了一愣，他家公子……真的太积极了。
公子乐于助人这个事他从小就习惯了，能帮一把就是一把，可对这个十五，真的帮的有点多了。
尤其是还亲自试药，那日他将药抢过来要自己喝掉，公子各种阻拦，说要试药是他自己的决定，与别人无关，绝不会伤及他人性命，自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公子服了药，虽然性命无虞，但最后还是把自己身体折腾个够呛，且得养着呢。
润彤又转过去看了一眼十五，五官其实还算清丽，只是依旧是那般的冰冷模样，可能是因为在屋里气氛缓和，煞气少了几分，但还是好像别人欠了她钱一样，他只得在心中默默感叹，自家公子可真是个好人啊！
十五就这样每日看着姜尚过来给阿昆讲书，她就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润彤本来就是他教出来的，也在旁边跟着听课。
日头不错的时候十五会把桌子搬到院子里，春日的光并不算刺眼，阿昆不知道跑去哪里买了一棵杏树，说是来挡挡光，夏日好乘凉，只是树苗太小，还没到结果的年纪，树枝也稀稀落落的，光倒是挡不了多少，不过立在光秃秃的院子有了这抹绿色确实好看了许多。
阿昆这个人向来热情的，看着院子里人多了，下了课也总是喊着要做饭给大家吃，姜尚也不拒绝，斯斯文文地吃完还要赞上一句，把阿昆逗得乐乐呵呵的。
十五在某日居然萌生出一个想法，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就叫做家？
这个想法出来的时候可把十五给吓坏了，家这种东西她从来都不知道是什么，一个被毒药控制，随时可能死去的杀手，居然能在枯燥重复的生活里体会到一丝安稳，这太过诡异恐怖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