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怀若质问他，苏祁瑞没想到，怀若竟然会这样说。
“你！”苏祁瑞气得胡子都快吹起来了：“我是觉得，这样太小题大做了！”
“父皇已经下旨，我竟不知道，姜国从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是由苏相你指点江山了！”
怀若故意大声地说，说完苏祁瑞脸色都变了。
“陛下，臣绝无此意！”
皇帝看着苏祁瑞，没有说话，手上的珠串又恢复了转动，在安静得气氛里转得咯吱咯吱直响，过了好一会，皇帝才开口：
“苏相，怀若年幼，爱说笑，你不必当真，金羽箭是赤羽营丢的，让大理寺查案，是为了让苏相避嫌，免得落人口舌，苏相可知朕的，良苦用心呐！”
皇帝的良苦用心四个字说的一字一顿，像是敲在了苏祁瑞头上一般。
“好了，程卿，彻查此事，给朕答复，今日设宴，是为漠北远道而来的几位大使，各位不必拘礼，赏些歌舞，尝些浊菜。”
这句话说完，此事就算翻篇了，皇帝脸上挂着僵硬的笑，怀若施了个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苏祁瑞也坐下了，看着怀若的脸上还带着怒气。
那日，杨廷昭来找怀若，被纪怀琛的额手下逮了个正着，为了缓解廷昭的处境，怀若假意 抓了廷昭，并且通过廷昭向程荐透漏出自己迎接使臣的路线，一是为了洗清杨廷昭的嫌疑，二是为了试探纪怀琛。
虽说纪怀琛和苏祁瑞本身就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但是明面上，二人不敢有太明显的勾结。这么多次遇刺，怀若知道与苏祁瑞有关，但是无法揣测纪怀琛是否参与其中。
虽然他和纪怀琛只是名义上的兄弟，但是依然存在血缘关系，是确确实实的亲兄弟。
若是此时，正是自己的亲兄弟要杀自己，怀若应当如何自处呢？
应该像从前一样，畏畏缩缩，逆来顺受吗？或者，自己也会像他一样，手足相争，将他最在乎的东西夺走，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怀若甚至不知，为何从前苏贵妃母子都能容得下自己，但在自己从漠北回来之，却非要下死手。
这次迎接使臣的路上，刺客手持金羽箭，就是最好的证明，苏祁瑞怀若纪怀琛相互勾结，图谋江山，自己则是他们首先要铲除的对象。
难道此时自己在他们严重已经是具有威胁的存在了吗？自己一无兵权，二官职低微，怎么算也不是此刻他的对手，要想铲除异己，纪怀琛最先想到的难道不应该是正室嫡出的纪怀瑜吗？
又或者，因为当年甘泉殿的事，随意纪怀琛、苏贵妃、苏祁瑞才都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定是如此。
怀若将面前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
宴会结束后，怀若并没有急着出宫，而是将寇宰亲自引送到居住的地方打点一切，然后转头回了体元殿。
“父皇，儿臣已经打点妥当。”
怀若进入体元殿的时候，皇帝正在写字，是个什么字，怀若没有看清，可能是因为怀若站得比较远。
“怀若来了。”皇帝将笔放下“怀若快坐。”
皇帝语气亲昵，并没有责怪怀若的意思。
“父皇，儿臣今日……言语唐突……父皇可怪罪儿臣？”
怀若没有坐下，而是来向皇帝道歉的。
“怀若哪里的话，我们父子二人，心在一处，此次你做的很好。”
皇帝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早在怀若出宫之前，皇帝就已怀若交谈过，也正是那一次的交谈，怀若知道了皇帝的顾虑。
原本怀若入侍漠北，是十年期限，但是，皇帝突然病重，漠北皇帝怕怀若无法继承皇位，于是赶紧将怀若送回了姜国。
但是皇帝竟然大难不死，身体恢复了很多，怀若也不必载回到漠北去。
但是通过这次濒死体验皇帝意识到了一件事，就是苏家人对于皇位的渴望。
在此次病愈之后，皇帝想要将苏祁瑞这枚钉子从朝堂上拔掉。
但是，苏祁瑞任职宰相多年，在朝中又自己的势力，再加上手握赤羽营和禁军统帅一职，实在是难以掌控。
说实话，苏祁瑞若是想要造反，皇帝并不一定能够抵挡成功，但是此时，苏祁瑞没有。
皇帝推测，苏祁瑞是想要让纪怀琛继承皇位从而掌权，毕竟，篡权夺位的乱臣贼子，始终得位不正，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虽然面前的这位皇帝也是用这种血腥的手段夺取皇位的。
皇帝此时孤立无援，不敢贸然行动，因为苏祁瑞的权利实在太大，自己又没有什么处置他的理由，所以希望怀若同他一起，解决掉苏祁瑞这根毒瘤。
怀若当时受宠若惊，他是在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有如此多的顾虑，此刻它能够依赖的人竟然只有自己，这种被需要的感觉非常好，怀若一时激动地眼眶红红。
于是，怀若将此次的事情提前跟皇帝知会了一声，随意宴会上的一切，都是二人提前说好了的。
“父皇不怪罪儿臣就好，儿臣确是唐突。”
“无妨，他苏宰相狂妄自大惯了，你不咄咄逼人，朕也没办法止住他，你做的，很合朕的心意。”
怀若笑笑，没说话。
从体元殿出来，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一看就是已经宵禁，此时出宫必定会大动干戈，于是怀若转道，想要回到庆安殿住一夜。
从体元殿到庆安殿路程较远，还是穿过御花园比较容易，于是怀若选择了这条路。
路上很黑，但是好在，身后有春山一直跟着，所以怀若也不算害怕。
但是，二人的脚步行至御湖附近的时候，怀若明显感觉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别回头，快走。”
怀若赶紧叮嘱春山，二人加快脚步，但是身后的脚步声也明显加快，怀若心里后悔，今日应该让顾刻跟着来的，若是顾刻在，此时自己一定不会害怕。
但是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快，逐渐向怀若逼近，怀若加快脚步，近乎到了跑的地步，但是身后的脚步声紧紧跟上，终于：
“纪公子！”
怀若停住，这个声音觉得耳熟，但是一想不起来是谁，从这一声中，怀若隐约感觉此人没有恶意，于是回了头。
那人站在暗影中，朝怀若缓缓走来，好一会儿，怀若才认出他来，是当时漠北六皇子的手下，牧深。
“纪公子，打扰了。”
作者有话说：
“你！”苏祁瑞气得胡子都快吹起来了：“我是觉得，这样太小题大做了！”
“父皇已经下旨，我竟不知道，姜国从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是由苏相你指点江山了！”
怀若故意大声地说，说完苏祁瑞脸色都变了。
“陛下，臣绝无此意！”
皇帝看着苏祁瑞，没有说话，手上的珠串又恢复了转动，在安静得气氛里转得咯吱咯吱直响，过了好一会，皇帝才开口：
“苏相，怀若年幼，爱说笑，你不必当真，金羽箭是赤羽营丢的，让大理寺查案，是为了让苏相避嫌，免得落人口舌，苏相可知朕的，良苦用心呐！”
皇帝的良苦用心四个字说的一字一顿，像是敲在了苏祁瑞头上一般。
“好了，程卿，彻查此事，给朕答复，今日设宴，是为漠北远道而来的几位大使，各位不必拘礼，赏些歌舞，尝些浊菜。”
这句话说完，此事就算翻篇了，皇帝脸上挂着僵硬的笑，怀若施了个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苏祁瑞也坐下了，看着怀若的脸上还带着怒气。
那日，杨廷昭来找怀若，被纪怀琛的额手下逮了个正着，为了缓解廷昭的处境，怀若假意 抓了廷昭，并且通过廷昭向程荐透漏出自己迎接使臣的路线，一是为了洗清杨廷昭的嫌疑，二是为了试探纪怀琛。
虽说纪怀琛和苏祁瑞本身就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但是明面上，二人不敢有太明显的勾结。这么多次遇刺，怀若知道与苏祁瑞有关，但是无法揣测纪怀琛是否参与其中。
虽然他和纪怀琛只是名义上的兄弟，但是依然存在血缘关系，是确确实实的亲兄弟。
若是此时，正是自己的亲兄弟要杀自己，怀若应当如何自处呢？
应该像从前一样，畏畏缩缩，逆来顺受吗？或者，自己也会像他一样，手足相争，将他最在乎的东西夺走，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怀若甚至不知，为何从前苏贵妃母子都能容得下自己，但在自己从漠北回来之，却非要下死手。
这次迎接使臣的路上，刺客手持金羽箭，就是最好的证明，苏祁瑞怀若纪怀琛相互勾结，图谋江山，自己则是他们首先要铲除的对象。
难道此时自己在他们严重已经是具有威胁的存在了吗？自己一无兵权，二官职低微，怎么算也不是此刻他的对手，要想铲除异己，纪怀琛最先想到的难道不应该是正室嫡出的纪怀瑜吗？
又或者，因为当年甘泉殿的事，随意纪怀琛、苏贵妃、苏祁瑞才都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定是如此。
怀若将面前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
宴会结束后，怀若并没有急着出宫，而是将寇宰亲自引送到居住的地方打点一切，然后转头回了体元殿。
“父皇，儿臣已经打点妥当。”
怀若进入体元殿的时候，皇帝正在写字，是个什么字，怀若没有看清，可能是因为怀若站得比较远。
“怀若来了。”皇帝将笔放下“怀若快坐。”
皇帝语气亲昵，并没有责怪怀若的意思。
“父皇，儿臣今日……言语唐突……父皇可怪罪儿臣？”
怀若没有坐下，而是来向皇帝道歉的。
“怀若哪里的话，我们父子二人，心在一处，此次你做的很好。”
皇帝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早在怀若出宫之前，皇帝就已怀若交谈过，也正是那一次的交谈，怀若知道了皇帝的顾虑。
原本怀若入侍漠北，是十年期限，但是，皇帝突然病重，漠北皇帝怕怀若无法继承皇位，于是赶紧将怀若送回了姜国。
但是皇帝竟然大难不死，身体恢复了很多，怀若也不必载回到漠北去。
但是通过这次濒死体验皇帝意识到了一件事，就是苏家人对于皇位的渴望。
在此次病愈之后，皇帝想要将苏祁瑞这枚钉子从朝堂上拔掉。
但是，苏祁瑞任职宰相多年，在朝中又自己的势力，再加上手握赤羽营和禁军统帅一职，实在是难以掌控。
说实话，苏祁瑞若是想要造反，皇帝并不一定能够抵挡成功，但是此时，苏祁瑞没有。
皇帝推测，苏祁瑞是想要让纪怀琛继承皇位从而掌权，毕竟，篡权夺位的乱臣贼子，始终得位不正，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虽然面前的这位皇帝也是用这种血腥的手段夺取皇位的。
皇帝此时孤立无援，不敢贸然行动，因为苏祁瑞的权利实在太大，自己又没有什么处置他的理由，所以希望怀若同他一起，解决掉苏祁瑞这根毒瘤。
怀若当时受宠若惊，他是在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有如此多的顾虑，此刻它能够依赖的人竟然只有自己，这种被需要的感觉非常好，怀若一时激动地眼眶红红。
于是，怀若将此次的事情提前跟皇帝知会了一声，随意宴会上的一切，都是二人提前说好了的。
“父皇不怪罪儿臣就好，儿臣确是唐突。”
“无妨，他苏宰相狂妄自大惯了，你不咄咄逼人，朕也没办法止住他，你做的，很合朕的心意。”
怀若笑笑，没说话。
从体元殿出来，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一看就是已经宵禁，此时出宫必定会大动干戈，于是怀若转道，想要回到庆安殿住一夜。
从体元殿到庆安殿路程较远，还是穿过御花园比较容易，于是怀若选择了这条路。
路上很黑，但是好在，身后有春山一直跟着，所以怀若也不算害怕。
但是，二人的脚步行至御湖附近的时候，怀若明显感觉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别回头，快走。”
怀若赶紧叮嘱春山，二人加快脚步，但是身后的脚步声也明显加快，怀若心里后悔，今日应该让顾刻跟着来的，若是顾刻在，此时自己一定不会害怕。
但是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快，逐渐向怀若逼近，怀若加快脚步，近乎到了跑的地步，但是身后的脚步声紧紧跟上，终于：
“纪公子！”
怀若停住，这个声音觉得耳熟，但是一想不起来是谁，从这一声中，怀若隐约感觉此人没有恶意，于是回了头。
那人站在暗影中，朝怀若缓缓走来，好一会儿，怀若才认出他来，是当时漠北六皇子的手下，牧深。
“纪公子，打扰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