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何人续涂灵
姜尚离开后，十五忽然想起来自己当时在萧然楼躲齐真的时候，随手取了一本册子。
她回屋翻了翻，那册子果然被她带到了京城来。
这一册是嘉首堂与一位主顾的书信往来，嘉首堂留着当把柄的，但上面并没有写明主顾的名字与地址，而是用了一个编号，但是从这位主顾的要求来看，他要解决的是一些江湖恩怨，报一些往昔的胯下之辱。
而这些编号后面对应的是什么人，想来又是有成册的目录被收了起来。
这样大海捞针去找，太过困难。
十五想起方才姜尚离开时的那一拜，他眼神澄澈而真挚，身姿沉稳敬重，不知道他这是恳求？或是拜托？还是只是他作为一个读书人守着的那方“道理”？
真的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人，哪怕这段时间她看出了他在与太子的周旋中自有城府，可到头来他还是执拗得如同当初在南山的小院一般，维持着自己心中的秩序。
只可惜，人各有命，各有各的路。
十五收拾了一下准备休息，阿昆却突然敲了门进来：“姑娘，这是你的东西吧？”
他手中拿着一包东西，说是就放在正屋的桌子上，不知道是药材还是其他的，可十五没记得自己有买过。
十五满是好奇的打开纸包，里面居然又是那梅子，姜尚怎么会以为她是有多贪食这种东西啊？
她看了看那梅子，阿昆一脸好奇地看着她：“是姑娘你的吗？”
“嗯，是的。”十五点头说道：“是我自己忘了，你要不要尝尝？”
阿昆看着饱满的梅子笑着摇了摇头：“不要了，我小时候吃糖吃坏了牙，换牙以后就不怎么吃甜的了。”
十五将梅子收起，直接就放在了自己的枕边。
阿昆刚想劝说一句，睡前吃糖是要牙疼的，可他见十五的兴致不错，想想还是把话给咽回了口。
“对了，刚刚姜世子走的时候有问我李老大的事情。”阿昆忽然想起这茬来。
“他问了什么？”
“就问了李老大是哪里来的啊，之前在益石州是做什么勾当的啊，在那里和什么人有接触之类的。”
可上次，十五明明看到他已经查到了李老大的事情，这是，在跟阿昆核实？
十五不解，可上次既然他已经说了阿昆无碍，想来不至于骗人：“以后你自己留心一些，这李老大的事情看着似乎不简单。”
阿昆也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觉得李老大好像是信王的人。”
李老大出自益石州，还到过玉白山涉及过涂灵草的种植，说他是信王的人也不是无端猜测。
“这话你同姜尚说了吗？”
“说了，但他似乎好像早就知道一样，只是在求证。”
十五点点头，说到信王，这次他被押解回京，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
没想到，第二日，信王的处置就出来了。
裘修贤当日进京，圣上连夜亲审，信王李育被褫夺王位，退还封地，贬为庶人。
可这件事却在无形之中改变了大许朝多年以来的格局，至此，除了在京中的王爷以及姜家这唯一的世袭异姓王，整个大许，再无藩王，所有的兵权土地，均在圣上手中。
与信王李育的责罚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份犒赏，裘修贤不但升任轻羽卫首领，通管皇宫大小守卫，还正式归入军中，收在大将军卫和同麾下做副将，简直算是平步青云了。
街头巷尾里总是不乏对别人的议论：“这哪里是平步青云哦，人家裘家祖上就不是一般人，这些王公贵族，哪里需要拼命，爹娘直接把官位给送了上来，自己装装样子就好了啊。”
旁边喝茶的中年男子却说道：“人家裘将军好歹也是打过胜仗，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刚刚说话的人附和：“那确实，起码还是有点底子的，其他那些读书的，都是走的翰林院的内部推荐考试，都是世家子弟，好像就只有姜王爷的那位世子要自己科考来着。”
“可惜啊，年年都考不成，上次不是还被狗给咬了？堂堂一个世子爷哦。”不知道谁阴阳怪气说了这一句，引得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一个男子说道：“谁知道是真的想科考还是做做样子，我看啊，今年又是考不成。”
另一个人接过话茬：“这就是你不懂了，什么科不科考的，那就是虚的，反正他这一出，走普通科考的名声出来了，加上人又长得俊朗，迷得那些京城里的小姑娘哦……”
“说白了，还是绣花枕头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再度哗笑起来。
茶馆的角落里，润彤一脸土色，想起来争论一番，又是姜尚拦住了他：“是觉得我的名声很好吗？你再给我添一把？”
润彤一脸不甘：“哪有这样说人的啊。”
“背后说人的多的是，你难道各个都去理论啊？”姜尚神色如常，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十分耐心地劝说道：“我们是来打听方存金疮药的老板的，不是来惹事的。”
润彤点点头，然后继续假借喝茶观察着茶馆里的每一个人，据说今天方存金疮药的卖家会来这里谈生意，他和公子一直留心着。
又过去了大半天，茶馆里来来往往不少人，就没一个可疑的。
这间茶馆并不大，装潢也比较简陋，也没有雅间什么的，受众都是些普通百姓进来歇个脚的，人多嘴杂，好像并不适合谈生意。
“那个什么方掌柜，真的会来这里吗？”润彤又添了一壶茶，他今天已经跑过好几趟茅房了。
“再等等看吧，这样的地方也有好处，谁来了都不会引人注意。”
为了行事方便，姜尚与润彤都换了普通的麻布衣裳，只是二人端正的坐姿在人群中还是有些突兀，幸而他们坐的靠边，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就在姜尚以为可能没希望的时候，茶馆里突然进来了一个人。
此人生得丰腴，肥头大耳，可眼睛里总是闪着精明的光，姜尚一看就知道此人一定不一般。
他推了推润彤：“和你那日打听的像不像？”
润彤拿起一块糕点当做遮挡，用余光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人：“估计是了，当时说的此人就是很胖，而且是徽城口音。”
那人坐得离他们不远也不近，可人声嘈杂，只能勉强听到几个字，并不连贯，但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徽城口音。
姜尚使了个眼色，然后跟润彤一起结了账先离开，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这位方掌柜出来，二人又赶忙跟上。
这方掌柜出来就直接往城西走，越走姜尚和润彤就越熟悉，再往前，这份条路的尽头就是太子在宫外的那座府邸。
她回屋翻了翻，那册子果然被她带到了京城来。
这一册是嘉首堂与一位主顾的书信往来，嘉首堂留着当把柄的，但上面并没有写明主顾的名字与地址，而是用了一个编号，但是从这位主顾的要求来看，他要解决的是一些江湖恩怨，报一些往昔的胯下之辱。
而这些编号后面对应的是什么人，想来又是有成册的目录被收了起来。
这样大海捞针去找，太过困难。
十五想起方才姜尚离开时的那一拜，他眼神澄澈而真挚，身姿沉稳敬重，不知道他这是恳求？或是拜托？还是只是他作为一个读书人守着的那方“道理”？
真的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人，哪怕这段时间她看出了他在与太子的周旋中自有城府，可到头来他还是执拗得如同当初在南山的小院一般，维持着自己心中的秩序。
只可惜，人各有命，各有各的路。
十五收拾了一下准备休息，阿昆却突然敲了门进来：“姑娘，这是你的东西吧？”
他手中拿着一包东西，说是就放在正屋的桌子上，不知道是药材还是其他的，可十五没记得自己有买过。
十五满是好奇的打开纸包，里面居然又是那梅子，姜尚怎么会以为她是有多贪食这种东西啊？
她看了看那梅子，阿昆一脸好奇地看着她：“是姑娘你的吗？”
“嗯，是的。”十五点头说道：“是我自己忘了，你要不要尝尝？”
阿昆看着饱满的梅子笑着摇了摇头：“不要了，我小时候吃糖吃坏了牙，换牙以后就不怎么吃甜的了。”
十五将梅子收起，直接就放在了自己的枕边。
阿昆刚想劝说一句，睡前吃糖是要牙疼的，可他见十五的兴致不错，想想还是把话给咽回了口。
“对了，刚刚姜世子走的时候有问我李老大的事情。”阿昆忽然想起这茬来。
“他问了什么？”
“就问了李老大是哪里来的啊，之前在益石州是做什么勾当的啊，在那里和什么人有接触之类的。”
可上次，十五明明看到他已经查到了李老大的事情，这是，在跟阿昆核实？
十五不解，可上次既然他已经说了阿昆无碍，想来不至于骗人：“以后你自己留心一些，这李老大的事情看着似乎不简单。”
阿昆也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觉得李老大好像是信王的人。”
李老大出自益石州，还到过玉白山涉及过涂灵草的种植，说他是信王的人也不是无端猜测。
“这话你同姜尚说了吗？”
“说了，但他似乎好像早就知道一样，只是在求证。”
十五点点头，说到信王，这次他被押解回京，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
没想到，第二日，信王的处置就出来了。
裘修贤当日进京，圣上连夜亲审，信王李育被褫夺王位，退还封地，贬为庶人。
可这件事却在无形之中改变了大许朝多年以来的格局，至此，除了在京中的王爷以及姜家这唯一的世袭异姓王，整个大许，再无藩王，所有的兵权土地，均在圣上手中。
与信王李育的责罚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份犒赏，裘修贤不但升任轻羽卫首领，通管皇宫大小守卫，还正式归入军中，收在大将军卫和同麾下做副将，简直算是平步青云了。
街头巷尾里总是不乏对别人的议论：“这哪里是平步青云哦，人家裘家祖上就不是一般人，这些王公贵族，哪里需要拼命，爹娘直接把官位给送了上来，自己装装样子就好了啊。”
旁边喝茶的中年男子却说道：“人家裘将军好歹也是打过胜仗，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刚刚说话的人附和：“那确实，起码还是有点底子的，其他那些读书的，都是走的翰林院的内部推荐考试，都是世家子弟，好像就只有姜王爷的那位世子要自己科考来着。”
“可惜啊，年年都考不成，上次不是还被狗给咬了？堂堂一个世子爷哦。”不知道谁阴阳怪气说了这一句，引得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一个男子说道：“谁知道是真的想科考还是做做样子，我看啊，今年又是考不成。”
另一个人接过话茬：“这就是你不懂了，什么科不科考的，那就是虚的，反正他这一出，走普通科考的名声出来了，加上人又长得俊朗，迷得那些京城里的小姑娘哦……”
“说白了，还是绣花枕头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再度哗笑起来。
茶馆的角落里，润彤一脸土色，想起来争论一番，又是姜尚拦住了他：“是觉得我的名声很好吗？你再给我添一把？”
润彤一脸不甘：“哪有这样说人的啊。”
“背后说人的多的是，你难道各个都去理论啊？”姜尚神色如常，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十分耐心地劝说道：“我们是来打听方存金疮药的老板的，不是来惹事的。”
润彤点点头，然后继续假借喝茶观察着茶馆里的每一个人，据说今天方存金疮药的卖家会来这里谈生意，他和公子一直留心着。
又过去了大半天，茶馆里来来往往不少人，就没一个可疑的。
这间茶馆并不大，装潢也比较简陋，也没有雅间什么的，受众都是些普通百姓进来歇个脚的，人多嘴杂，好像并不适合谈生意。
“那个什么方掌柜，真的会来这里吗？”润彤又添了一壶茶，他今天已经跑过好几趟茅房了。
“再等等看吧，这样的地方也有好处，谁来了都不会引人注意。”
为了行事方便，姜尚与润彤都换了普通的麻布衣裳，只是二人端正的坐姿在人群中还是有些突兀，幸而他们坐的靠边，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就在姜尚以为可能没希望的时候，茶馆里突然进来了一个人。
此人生得丰腴，肥头大耳，可眼睛里总是闪着精明的光，姜尚一看就知道此人一定不一般。
他推了推润彤：“和你那日打听的像不像？”
润彤拿起一块糕点当做遮挡，用余光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人：“估计是了，当时说的此人就是很胖，而且是徽城口音。”
那人坐得离他们不远也不近，可人声嘈杂，只能勉强听到几个字，并不连贯，但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徽城口音。
姜尚使了个眼色，然后跟润彤一起结了账先离开，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这位方掌柜出来，二人又赶忙跟上。
这方掌柜出来就直接往城西走，越走姜尚和润彤就越熟悉，再往前，这份条路的尽头就是太子在宫外的那座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