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情断浮华京
易烟没有看十五，只是自己摇了摇头：“可能是吧，其实我也不清楚，这段时间家里因为我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很多事他们也不会和我说了。”
隐隐的抽痛袭来，十五强作镇定，仿佛一切如常。
易烟看着十五握住自己的手，从上面汲取到的微不足道的温度，却直达心间，暖到了她的内心。
十五的手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其实她的手不适合握剑，但当时选兵器的时候轮不到她，她手中的剑还是小礼的剑，后来成为杀手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报仇，她也没有换掉它。
而现在，完全是因为时间久了，那些磨出的伤口一次又一次的裂开又愈合，最后成为不可抹去的茧，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习惯了，就不想再换了。
易烟没有注意到这些微小的细节，只是觉得这双粗糙不堪的手却是她自己温暖的来源，而今后她的人生，将变成一条一眼可以望到底的路，再也无法回头。
这些时日以来，易烟已经哭了无数次了，她也告诫自己不能再哭，可触到这份温暖，眼眸仍然濡湿了。
十五从来没有携带手绢的习惯，易烟又拉着她的手，她想找点什么替易烟擦干眼泪：“就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我待会儿送你回去吧。”
易烟直接伸手用袖口沾了沾自己的眼眶：“我早就说不哭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妹妹你就忍不住了。”
她强忍住眼泪，努力地笑着说：“你能带我出去逛逛吗？我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以后也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十五也跟着笑起来：“好的，其实京城我也不熟来着，我们一起逛逛。”
“别看我从小京城长大，其实我总共也没逛过几回，以前……”易烟顿了顿：“以前都是魏子晋带我去逛的。”
十五拍了拍易烟的手背，叫上了阿昆，三人一起出门。
或许是因为今日大军归城，整个京城比往日要热闹了许多，甚至还有不少商户住户沿街放起了鞭炮。
三个对京城都不怎么熟悉的人就这样在街上逛了许久，就连平日都是一脸冷漠的十五也难得的柔和起来。
前面的一家成衣铺在晚上居然还是门庭若市，易烟拉着十五就挤了进去。
“我送妹妹一套衣服吧。”易烟极为热情。
十五看了看店铺里挂出来的衣服，全是精巧的款式精致的布料，她向来穿惯了布衣，于是拒绝。
“那你想要什么呢？要不然送首饰？可是我觉得你戴首饰的话打架的时候不方便。”
十五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必的，我什么也不缺。”能把杀人越货说成是打架，易烟是会哄人的。
“你骗人。”易烟假装生气道：“你明明还在缺解药。”
十五微笑地点了点头：“是啊，我确实缺这个东西，可你也没有啊。”
易烟神色又忽然暗下来，十五劝慰道：“没事的，我们都会努力找到解药的。”
易烟点头。
送易烟回去的时候已经夜深了，这些日子她又是生病又是肝气瘀滞，整个人已经被抽去了大半的精力，今天她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但太过兴奋了，整个人已经开始体力不支，阿昆叫了一辆马车让易烟休息。
还没进到谭府所在的巷子，马车刚行至路口，阿昆就停了下了：“姑娘，姜公子和润彤在前面呢。”
易烟累了，靠在十五的肩上已经睡了过去，十五轻轻将她扶开，下了马车。
“易烟姑娘已经睡了，你带她回去吧。”十五语气冰冷地对姜尚说道。
姜尚习惯了她这样冷言冷语的态度，并没有在意，而是对十五说道：“你先等我一下，我送她进去就出来。”
十五一脸不解。
“好几日没诊脉了，我看看需不需要换药。”
十五透露出一丝不耐烦：“没必要的，又不能根治，你以后还是不用送药了。”
姜尚却依旧热忱：“能缓解一点也是好的，何况解毒的毒药我也正在试。”
十五并不理会，准备离开：“以后你送我也不会收的。”
若是当了净使，拿到真正的解药不比在这里指望姜尚靠谱多了。
润彤果然还是最容易气急的那一个：“我们公子为了你试了这么多药，受了这么多苦，你就是这样当白眼狼的吗？”
说到试药，其实十五也有些觉得理亏，无论如何，姜尚帮他这件事情是真的：“好意我领了，可这不是你家公子自愿的吗？而且只要他愿意，他也不必自己试药的，何苦弄得像是我亏欠了他的一样。”
润彤这下更是气愤，还想继续理论来着，姜尚拦住了他，对十五说：“能少遭一点罪也是好的。你先回去，我出来就去你那里。”
没再给十五拒绝的机会，姜尚直接拉着马车就往谭府去了，只剩下十五和阿昆在那里。
气氛有些尴尬，阿昆拘谨地对十五说：“既然喝了药确实能不受罪，管他是世子还是皇帝，我们不亏就行了。”
其实阿昆说得没错，不管姜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那药可是真真实实的能缓解她的疼痛。
现在她的武功越练越深，毒发带来的伤害也比原来严重，有总比没有好。
回到住处没多久，姜尚也跟着来了，这次十五表现得非常配合，他重新诊了脉开了方子。
“你下次什么时候走可以和我说一声。”姜尚说：“其实我也可以把药给你备好，你自己熬，药还是不要断的好。”
“不走了，我下一个任务是阻止你科考。”十五狡黠地看着他。
姜尚微微一惊，看着十五的眼睛闪着不同于常日冰冷的光，可能是因为今天玩得十分开心，她的气色看起来非常不错，鼻尖与两颊还有微微的潮红并未散褪。
姜尚发现，只要她不是冰着脸一脸煞气的样子，无论怎么样都挺好看的。
十五见他没有说话，轻轻抿了抿嘴：“你借润彤的口让我不要阻止你，估计还会有其他后招吧。”
姜尚笑了笑：“你武艺高强，我手无缚鸡之力，真的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你能告知我是谁在阻拦我，我可以配合你不去参加这次科考。”
嘉首堂的主顾虽然都登记在萧然楼二楼，上次偷药时她也进去过，但也不一定就能轻易找到。
姜尚看她陷入沉思，也知道十五未必就能轻易知道主顾是谁，于是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向十五作了一个揖，郑重其事道：“我要入朝为官，这对我很重要。”
“你明明可以靠着家里就能混个一官半职啊，我看你是那劳什子的书读多了，整天一副矫情书生样，不管你的官位是怎样获得的，所有人都会记得你家的王位。”
姜尚被她这一说，噎得说不出话来，看天色已晚，只好先告辞离开。
隐隐的抽痛袭来，十五强作镇定，仿佛一切如常。
易烟看着十五握住自己的手，从上面汲取到的微不足道的温度，却直达心间，暖到了她的内心。
十五的手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其实她的手不适合握剑，但当时选兵器的时候轮不到她，她手中的剑还是小礼的剑，后来成为杀手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报仇，她也没有换掉它。
而现在，完全是因为时间久了，那些磨出的伤口一次又一次的裂开又愈合，最后成为不可抹去的茧，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习惯了，就不想再换了。
易烟没有注意到这些微小的细节，只是觉得这双粗糙不堪的手却是她自己温暖的来源，而今后她的人生，将变成一条一眼可以望到底的路，再也无法回头。
这些时日以来，易烟已经哭了无数次了，她也告诫自己不能再哭，可触到这份温暖，眼眸仍然濡湿了。
十五从来没有携带手绢的习惯，易烟又拉着她的手，她想找点什么替易烟擦干眼泪：“就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我待会儿送你回去吧。”
易烟直接伸手用袖口沾了沾自己的眼眶：“我早就说不哭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妹妹你就忍不住了。”
她强忍住眼泪，努力地笑着说：“你能带我出去逛逛吗？我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以后也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十五也跟着笑起来：“好的，其实京城我也不熟来着，我们一起逛逛。”
“别看我从小京城长大，其实我总共也没逛过几回，以前……”易烟顿了顿：“以前都是魏子晋带我去逛的。”
十五拍了拍易烟的手背，叫上了阿昆，三人一起出门。
或许是因为今日大军归城，整个京城比往日要热闹了许多，甚至还有不少商户住户沿街放起了鞭炮。
三个对京城都不怎么熟悉的人就这样在街上逛了许久，就连平日都是一脸冷漠的十五也难得的柔和起来。
前面的一家成衣铺在晚上居然还是门庭若市，易烟拉着十五就挤了进去。
“我送妹妹一套衣服吧。”易烟极为热情。
十五看了看店铺里挂出来的衣服，全是精巧的款式精致的布料，她向来穿惯了布衣，于是拒绝。
“那你想要什么呢？要不然送首饰？可是我觉得你戴首饰的话打架的时候不方便。”
十五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必的，我什么也不缺。”能把杀人越货说成是打架，易烟是会哄人的。
“你骗人。”易烟假装生气道：“你明明还在缺解药。”
十五微笑地点了点头：“是啊，我确实缺这个东西，可你也没有啊。”
易烟神色又忽然暗下来，十五劝慰道：“没事的，我们都会努力找到解药的。”
易烟点头。
送易烟回去的时候已经夜深了，这些日子她又是生病又是肝气瘀滞，整个人已经被抽去了大半的精力，今天她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但太过兴奋了，整个人已经开始体力不支，阿昆叫了一辆马车让易烟休息。
还没进到谭府所在的巷子，马车刚行至路口，阿昆就停了下了：“姑娘，姜公子和润彤在前面呢。”
易烟累了，靠在十五的肩上已经睡了过去，十五轻轻将她扶开，下了马车。
“易烟姑娘已经睡了，你带她回去吧。”十五语气冰冷地对姜尚说道。
姜尚习惯了她这样冷言冷语的态度，并没有在意，而是对十五说道：“你先等我一下，我送她进去就出来。”
十五一脸不解。
“好几日没诊脉了，我看看需不需要换药。”
十五透露出一丝不耐烦：“没必要的，又不能根治，你以后还是不用送药了。”
姜尚却依旧热忱：“能缓解一点也是好的，何况解毒的毒药我也正在试。”
十五并不理会，准备离开：“以后你送我也不会收的。”
若是当了净使，拿到真正的解药不比在这里指望姜尚靠谱多了。
润彤果然还是最容易气急的那一个：“我们公子为了你试了这么多药，受了这么多苦，你就是这样当白眼狼的吗？”
说到试药，其实十五也有些觉得理亏，无论如何，姜尚帮他这件事情是真的：“好意我领了，可这不是你家公子自愿的吗？而且只要他愿意，他也不必自己试药的，何苦弄得像是我亏欠了他的一样。”
润彤这下更是气愤，还想继续理论来着，姜尚拦住了他，对十五说：“能少遭一点罪也是好的。你先回去，我出来就去你那里。”
没再给十五拒绝的机会，姜尚直接拉着马车就往谭府去了，只剩下十五和阿昆在那里。
气氛有些尴尬，阿昆拘谨地对十五说：“既然喝了药确实能不受罪，管他是世子还是皇帝，我们不亏就行了。”
其实阿昆说得没错，不管姜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那药可是真真实实的能缓解她的疼痛。
现在她的武功越练越深，毒发带来的伤害也比原来严重，有总比没有好。
回到住处没多久，姜尚也跟着来了，这次十五表现得非常配合，他重新诊了脉开了方子。
“你下次什么时候走可以和我说一声。”姜尚说：“其实我也可以把药给你备好，你自己熬，药还是不要断的好。”
“不走了，我下一个任务是阻止你科考。”十五狡黠地看着他。
姜尚微微一惊，看着十五的眼睛闪着不同于常日冰冷的光，可能是因为今天玩得十分开心，她的气色看起来非常不错，鼻尖与两颊还有微微的潮红并未散褪。
姜尚发现，只要她不是冰着脸一脸煞气的样子，无论怎么样都挺好看的。
十五见他没有说话，轻轻抿了抿嘴：“你借润彤的口让我不要阻止你，估计还会有其他后招吧。”
姜尚笑了笑：“你武艺高强，我手无缚鸡之力，真的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你能告知我是谁在阻拦我，我可以配合你不去参加这次科考。”
嘉首堂的主顾虽然都登记在萧然楼二楼，上次偷药时她也进去过，但也不一定就能轻易找到。
姜尚看她陷入沉思，也知道十五未必就能轻易知道主顾是谁，于是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向十五作了一个揖，郑重其事道：“我要入朝为官，这对我很重要。”
“你明明可以靠着家里就能混个一官半职啊，我看你是那劳什子的书读多了，整天一副矫情书生样，不管你的官位是怎样获得的，所有人都会记得你家的王位。”
姜尚被她这一说，噎得说不出话来，看天色已晚，只好先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