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经年错觉
“一半的内脏？为什么？托洛茨基不是康纳德的替代品吗？”
牺牲二分之一的内脏…南希没有多少医学知识，但柳德米拉明显并没有对自己的本体进行改造，哪怕北境的炼金术再高明，她也没有将那种手段加于己身，那就足以说明炼金术并非是万能的存在。
柳德米拉是最了解它的人，炼金术师本人排斥将这种被其他人奉为神迹的技术用在自己身上，想来也是有着某些理由。
“不是替代品，在夫人眼里，阿尔法从来都不是替代品，”普西彻底把窗户纸挑破之后索性也不再继续对托洛茨基以少爷相称，“不会有任何一个母亲错认自己的孩子，哪怕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表和声音。”
普西和欧米伽生前还有躯体的时候也是用脸上的刺青用以区分每一个实验体的编号，但他很清楚地记得，即便把脸遮住，柳德米拉还是能准确无误地叫出每一个实验体的名字，只不过，托洛茨基认为那不是独一无二而已。
普西觉得那是母亲大人平等地爱着每一个她创造的生命的证据，可托洛茨基却将这份心意扭曲，一直想要取代康纳德的地位，所以不惜杀死其他实验体来让自己变得完整，用旁人的尸体铺路也要够到柳德米拉身边的位置，想要拥有除了替代品这个名称之外的人生。
这些话他没有和阿尔法说过，也不想对南希提起，这是独属于他们实验品的悲哀，而且从准确意义上来说，即便是身为原生体的康纳德也不是柳德米拉的儿子，她最真爱的宝贝在多年前就因为疫病死去，在雾都长大的康纳德只是一个使用她儿子躯体的别人。
生灵在死去的那一刻灵魂就会离开身体，哪怕躯干能用科技重塑，人格和记忆能用炼金术来转移，到头来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那她为什么要制作你们这些复制品？想要助手的话，炼金人偶也足以胜任吧？”
欧米伽怯生生地开口，否定了南希的结论。
“不一样的，只有继承了母亲全部血脉和才华的孩子才能完成那个任务，托洛茨基就是为了那一刻才诞生的，就算他再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在母亲大人眼里他始终只有那一个作用。”
是啊，正是因为你的使命和利用价值只有那么多，柳德米拉也不会对托洛茨基抱有任何多余的期待，想要表扬和夸奖的孩子无论再怎么在母亲面前表现，要是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那做再多事情也是徒劳无功。
“任务？只有托洛茨基能做到…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南希抱着欧米伽的陶土身躯用力摇晃，它被甩得眼冒金星，介于现有情报里她还是和霍恩海姆一个阵营，索性就把全部的事实都说了出来。
“母亲大人要带着丈夫和儿子去到另一个世界，可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来主持仪式，充当守门人的存在就是阿尔法！”
柳德米拉不能失去任何家人，但法则规定想要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真理之门就必须献祭血亲，所以她从头开始捏造了一个新的家人，从一开始就不对他抱有任何家人之情，这样一来也不用承受分别和失去的痛苦。
编号阿尔法，她唯一成功的复制实验品，她最优秀的道具，真真正正存在于世的，可怜的半身——
少女立刻停下了动作，但是手腕更加用力，她接着逼问欧米伽。
“那霍利斯大叔呢？他为什么要跟那些人合作？守门人是托洛茨基，那钥匙……刺青之子指的就是他？！”
除此之外没有更合理的解释，欧米伽迷迷糊糊地肯定了南希的猜测，旋即脑袋一歪暂时熄了火。
康纳德昏倒在柳德米拉怀中，他躺倒在雪地上，前往那个世界的旅途即将启程，现在正在进行出发之前的关键一步。
“乖孩子…很快你就能彻底变成我的儿子了……很快就能…”
柳德米拉眷恋地摸着康纳德的头发，让儿子的头枕在大腿上，丈夫站在他们身侧阻挡风雪，这一幕令人无比怀念，就好像多年前北境春天的明媚下午，一家人坐在树荫下，她为年幼的儿子讲述童话故事一般岁月静好。
虽然因为皇室的阻挠让她暂时丢失了儿子的下落，这些年陪伴他成长的岁月也一并错失，但这些都还能弥补，只要把康纳德有关在雾都家人的记忆全部消除再替换掉，这样一来重新睁开双眸的人就不是那个SSD研发部的天才部长，而是全心全意被她爱着保护着的康纳德。
格伦不清楚康纳德那边的情况，但他坚信自家小鬼的意志力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这个女人给征服，此刻他的注意力都在祭坛那边，被废掉双腿的霍利斯正在被托洛茨基用剑划开衣服，他蹲下身验货一般盯着男人的胸口，笑容充满了戏谑和嘲讽。
“看来霍恩海姆帮你掩饰得很好嘛！按道理来说，胸口的刺青应该在你家族全灭的时候就一直烙印在身上才对，拜他所赐现在全部被手术造成的伤疤遮得严严实实！”
当年在雾都迷信炼金术而造成了数百人惨死悲剧的家族早就泯灭在历史之中，对这件事知情的民众也全部以为这个家族的所有人都已经死去，谁也不知道，当时的王女为了让自己名正言顺地继承王位，动用力量让一个孽种活到了现在。
那个人就是霍利斯，多年来他背负着罪人的刺青为女王伊丽莎白卖命，出生入死非但没有得到任何褒奖，到头来还要被派遣到北境完成自己最后的职责。
“要下手就赶紧的，你最敬爱的母亲大人可是一副等不及要跟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起走呢！哈哈哈哈——！！”
霍利斯完全明白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成为祭品打开真理之门的后果，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他完全不介意临终前给这个狂妄的变态小鬼添堵。
果不其然，再次被精准踩中雷区的托洛茨基也不再废话，高举长剑准备直接捅进这张多余的嘴将霍利斯的脑袋插个对穿。
“笑什么笑！等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蔓延开的血色响应托洛茨基的召唤开始不断涌动，利刃即将贯穿霍利斯的身体，电光火石之间，黑色猎刀飞驰而过。
“砰砰砰——！！！”
格伦在抛出藏在大衣里的武器的同时朝着木屋的房梁连开三枪，本来有自信阻止猎人行动的霍恩海姆却不能抽身而出，头顶断裂的房梁将木屋大部分残缺废料拽落，掉下的位置在子弹的反射下精准地瞄准了母子二人所在的位置。
“米拉——！！”
迫不得已，霍恩海姆只能用身体和机械臂支撑起一个空间阻挡下落的东西砸到妻儿，但这样一来他也被暂时封住了行动，记忆和人格的彻底消除需要耗费相当的精力，现在柳德米拉也没办法转移位置。
一直忍耐到现在的格伦对于现状也没有多明确的了解，但他清楚，在自己手能够到的范围内能救到的人，他不会允许再出现够不到的情况发生！
“大叔！！”
猎刀投掷而出的力度远超平常，托洛茨基的身体素质不算太差，双手持剑的状态下还是被打飞了武器，格伦的身形也爆发出了比以前快出好几倍的速度，黑色的风衣在空气中快速拖拽出一道残影。
“我现在就来救你！”
他抽出另一边上衣内侧绑着的猎刀丢入水中，刀刃入土，精准地在水面上给自己制造出了一个立足点，踩着猎刀的刀柄一跃而起，飞到了祭坛中间，一脚横扫，把少年踹入水中。
这次他没有征求霍利斯同意的意思，简单地用撕下来的衬衣做绳子把大叔固定在自己的身上，还不忘把试图上岸的托洛茨基再度踩进水里。
“没用的……他命中注定要死在这里，你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被格伦的靴子压住肩膀，托洛茨基双手扒在祭坛的石缝上，嬉笑嘲讽的意味依旧不减。
“傻小子…你没必要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霍利斯也在规劝格伦放弃自己，但他实在是不想放弃，曾经成为自己人生灯塔的男人，现在让他活下去的机会就在面前，怎么能够轻言放弃？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次大叔要是不想回雾都，那我就安排一个陛下找不到的地方，你留在那里养伤…不会有任何人再干涉你！”
反手将枪托抬起，格伦铆足力气重击托洛茨基的脑袋，喝下秦时的青铜符水后他的身体能力似乎得到了极大的增幅，这一下直接让格伦听到了少年脖颈清脆的断裂声，而托洛茨基的头部也的确如同这声脆响一般耷拉九十度歪向一边。
就在格伦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带着霍利斯离开，惊悚的一幕再度上演——
托洛茨基的脑袋又开始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里面断裂的骨骼和肌肉开始修复，最终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少年愣住，摸了摸脑袋上的血迹，又朝着格伦露出一个惨烈而可怖的笑容。
“没用啊！你要不试试别的办法？”
作者有话说：
牺牲二分之一的内脏…南希没有多少医学知识，但柳德米拉明显并没有对自己的本体进行改造，哪怕北境的炼金术再高明，她也没有将那种手段加于己身，那就足以说明炼金术并非是万能的存在。
柳德米拉是最了解它的人，炼金术师本人排斥将这种被其他人奉为神迹的技术用在自己身上，想来也是有着某些理由。
“不是替代品，在夫人眼里，阿尔法从来都不是替代品，”普西彻底把窗户纸挑破之后索性也不再继续对托洛茨基以少爷相称，“不会有任何一个母亲错认自己的孩子，哪怕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表和声音。”
普西和欧米伽生前还有躯体的时候也是用脸上的刺青用以区分每一个实验体的编号，但他很清楚地记得，即便把脸遮住，柳德米拉还是能准确无误地叫出每一个实验体的名字，只不过，托洛茨基认为那不是独一无二而已。
普西觉得那是母亲大人平等地爱着每一个她创造的生命的证据，可托洛茨基却将这份心意扭曲，一直想要取代康纳德的地位，所以不惜杀死其他实验体来让自己变得完整，用旁人的尸体铺路也要够到柳德米拉身边的位置，想要拥有除了替代品这个名称之外的人生。
这些话他没有和阿尔法说过，也不想对南希提起，这是独属于他们实验品的悲哀，而且从准确意义上来说，即便是身为原生体的康纳德也不是柳德米拉的儿子，她最真爱的宝贝在多年前就因为疫病死去，在雾都长大的康纳德只是一个使用她儿子躯体的别人。
生灵在死去的那一刻灵魂就会离开身体，哪怕躯干能用科技重塑，人格和记忆能用炼金术来转移，到头来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那她为什么要制作你们这些复制品？想要助手的话，炼金人偶也足以胜任吧？”
欧米伽怯生生地开口，否定了南希的结论。
“不一样的，只有继承了母亲全部血脉和才华的孩子才能完成那个任务，托洛茨基就是为了那一刻才诞生的，就算他再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在母亲大人眼里他始终只有那一个作用。”
是啊，正是因为你的使命和利用价值只有那么多，柳德米拉也不会对托洛茨基抱有任何多余的期待，想要表扬和夸奖的孩子无论再怎么在母亲面前表现，要是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那做再多事情也是徒劳无功。
“任务？只有托洛茨基能做到…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南希抱着欧米伽的陶土身躯用力摇晃，它被甩得眼冒金星，介于现有情报里她还是和霍恩海姆一个阵营，索性就把全部的事实都说了出来。
“母亲大人要带着丈夫和儿子去到另一个世界，可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来主持仪式，充当守门人的存在就是阿尔法！”
柳德米拉不能失去任何家人，但法则规定想要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真理之门就必须献祭血亲，所以她从头开始捏造了一个新的家人，从一开始就不对他抱有任何家人之情，这样一来也不用承受分别和失去的痛苦。
编号阿尔法，她唯一成功的复制实验品，她最优秀的道具，真真正正存在于世的，可怜的半身——
少女立刻停下了动作，但是手腕更加用力，她接着逼问欧米伽。
“那霍利斯大叔呢？他为什么要跟那些人合作？守门人是托洛茨基，那钥匙……刺青之子指的就是他？！”
除此之外没有更合理的解释，欧米伽迷迷糊糊地肯定了南希的猜测，旋即脑袋一歪暂时熄了火。
康纳德昏倒在柳德米拉怀中，他躺倒在雪地上，前往那个世界的旅途即将启程，现在正在进行出发之前的关键一步。
“乖孩子…很快你就能彻底变成我的儿子了……很快就能…”
柳德米拉眷恋地摸着康纳德的头发，让儿子的头枕在大腿上，丈夫站在他们身侧阻挡风雪，这一幕令人无比怀念，就好像多年前北境春天的明媚下午，一家人坐在树荫下，她为年幼的儿子讲述童话故事一般岁月静好。
虽然因为皇室的阻挠让她暂时丢失了儿子的下落，这些年陪伴他成长的岁月也一并错失，但这些都还能弥补，只要把康纳德有关在雾都家人的记忆全部消除再替换掉，这样一来重新睁开双眸的人就不是那个SSD研发部的天才部长，而是全心全意被她爱着保护着的康纳德。
格伦不清楚康纳德那边的情况，但他坚信自家小鬼的意志力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这个女人给征服，此刻他的注意力都在祭坛那边，被废掉双腿的霍利斯正在被托洛茨基用剑划开衣服，他蹲下身验货一般盯着男人的胸口，笑容充满了戏谑和嘲讽。
“看来霍恩海姆帮你掩饰得很好嘛！按道理来说，胸口的刺青应该在你家族全灭的时候就一直烙印在身上才对，拜他所赐现在全部被手术造成的伤疤遮得严严实实！”
当年在雾都迷信炼金术而造成了数百人惨死悲剧的家族早就泯灭在历史之中，对这件事知情的民众也全部以为这个家族的所有人都已经死去，谁也不知道，当时的王女为了让自己名正言顺地继承王位，动用力量让一个孽种活到了现在。
那个人就是霍利斯，多年来他背负着罪人的刺青为女王伊丽莎白卖命，出生入死非但没有得到任何褒奖，到头来还要被派遣到北境完成自己最后的职责。
“要下手就赶紧的，你最敬爱的母亲大人可是一副等不及要跟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起走呢！哈哈哈哈——！！”
霍利斯完全明白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成为祭品打开真理之门的后果，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他完全不介意临终前给这个狂妄的变态小鬼添堵。
果不其然，再次被精准踩中雷区的托洛茨基也不再废话，高举长剑准备直接捅进这张多余的嘴将霍利斯的脑袋插个对穿。
“笑什么笑！等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蔓延开的血色响应托洛茨基的召唤开始不断涌动，利刃即将贯穿霍利斯的身体，电光火石之间，黑色猎刀飞驰而过。
“砰砰砰——！！！”
格伦在抛出藏在大衣里的武器的同时朝着木屋的房梁连开三枪，本来有自信阻止猎人行动的霍恩海姆却不能抽身而出，头顶断裂的房梁将木屋大部分残缺废料拽落，掉下的位置在子弹的反射下精准地瞄准了母子二人所在的位置。
“米拉——！！”
迫不得已，霍恩海姆只能用身体和机械臂支撑起一个空间阻挡下落的东西砸到妻儿，但这样一来他也被暂时封住了行动，记忆和人格的彻底消除需要耗费相当的精力，现在柳德米拉也没办法转移位置。
一直忍耐到现在的格伦对于现状也没有多明确的了解，但他清楚，在自己手能够到的范围内能救到的人，他不会允许再出现够不到的情况发生！
“大叔！！”
猎刀投掷而出的力度远超平常，托洛茨基的身体素质不算太差，双手持剑的状态下还是被打飞了武器，格伦的身形也爆发出了比以前快出好几倍的速度，黑色的风衣在空气中快速拖拽出一道残影。
“我现在就来救你！”
他抽出另一边上衣内侧绑着的猎刀丢入水中，刀刃入土，精准地在水面上给自己制造出了一个立足点，踩着猎刀的刀柄一跃而起，飞到了祭坛中间，一脚横扫，把少年踹入水中。
这次他没有征求霍利斯同意的意思，简单地用撕下来的衬衣做绳子把大叔固定在自己的身上，还不忘把试图上岸的托洛茨基再度踩进水里。
“没用的……他命中注定要死在这里，你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被格伦的靴子压住肩膀，托洛茨基双手扒在祭坛的石缝上，嬉笑嘲讽的意味依旧不减。
“傻小子…你没必要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霍利斯也在规劝格伦放弃自己，但他实在是不想放弃，曾经成为自己人生灯塔的男人，现在让他活下去的机会就在面前，怎么能够轻言放弃？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次大叔要是不想回雾都，那我就安排一个陛下找不到的地方，你留在那里养伤…不会有任何人再干涉你！”
反手将枪托抬起，格伦铆足力气重击托洛茨基的脑袋，喝下秦时的青铜符水后他的身体能力似乎得到了极大的增幅，这一下直接让格伦听到了少年脖颈清脆的断裂声，而托洛茨基的头部也的确如同这声脆响一般耷拉九十度歪向一边。
就在格伦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带着霍利斯离开，惊悚的一幕再度上演——
托洛茨基的脑袋又开始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里面断裂的骨骼和肌肉开始修复，最终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少年愣住，摸了摸脑袋上的血迹，又朝着格伦露出一个惨烈而可怖的笑容。
“没用啊！你要不试试别的办法？”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