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相见
贺皆亦收到唐久年的眼神，迅速逃离现场往球场外面跑，结果遇到了张舒岩的车停在门口。
“亦哥！”陆嘉柒摇下车窗跟贺皆亦打了招呼。
贺皆亦跟陆嘉柒打了招呼之后看向驾驶座的张舒岩：“张教授好。”
“皆亦对吧？”张舒岩摘下墨镜，“你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想拜托你。”
张舒岩刚说完，陆嘉柒打开车门下了车。
“有空的。”贺皆亦说着看了看陆嘉柒，后者虽然笑着但是脸色有些不大好，“怎么了？”
陆嘉柒抢在张舒岩之前开了口：“你可以陪我去趟医院吗？”
“啊？”贺皆亦不是拒绝也不是为难，只是单纯的愣住了。
张舒岩这才开了口：“是这样的，嘉柒胃病犯了，但是我十五分钟之后有课。”
贺皆亦听张舒岩说完刚想答应，后者就来了一句：“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我让他小叔来接她过去。”
“哥，你带我去吧好不好？我叔现在手术都没结束，等他接到我，我估计也就把命搁在这儿了。”说着，陆嘉柒抱住了贺皆亦的手臂，“好不好好不好？”
贺皆亦笑着看向张舒岩：“我带她过去吧，反正也不远。”
“行，那就麻烦你了。”张舒岩看了看手表，只剩十几分钟了，勤园楼离这里少说十分钟，关键是校内只让开车三十迈，“那我就先走，时间真来不及了。”
“好，张教授慢走。”贺皆亦跟陆嘉柒走到一边看着张舒岩上车。
“哦对，医药费让她小叔付。”说罢，张舒岩开着车离开了篮球场。
贺皆亦刚回过神要带着陆嘉柒离开，封岁和唐久年手挽着手出来了：“这不是小嘉柒嘛！”
说着，封岁走上前捏了捏陆嘉柒的脸：“长高了，上次见你还是两年前吧。”
“小姨，我再不长高就长不高啦。”陆嘉柒笑着跟唐久年打了个招呼，“小姨夫好。”
封岁和唐久年接下来有个讲座，所以匆匆打了招呼后唐久年就拉着封岁离开了。
贺皆亦盯着陆嘉柒看了很久，眼前的女孩好像梦想中的自己，虽然性别不对，但是家庭，人际，她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热爱，都是贺皆亦梦寐以求的东西，世界就是这样，有些热爱是生活所迫，但是有些人的热爱是真的因为喜欢。
“亦哥？”陆嘉柒伸出手在出神的贺皆亦眼前晃了晃。
贺皆亦回过神：“你怎么认识封岁的？”
“是因为我那个叔叔认识的，他俩是好朋友。”
“这样......”贺皆亦看了看陆嘉柒，后者的脸色越发苍白，“你再忍忍，我刚才打球的时候叫了车，在东门。”
接着两个人晃晃悠悠到了门口，晃晃悠悠到了医院，又晃晃悠悠做完了检查。
“走，找我叔去。”
检查完、吃完止痛药之后陆嘉柒好了很多，拉着贺皆亦就往楼上手术室跑。
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陆嘉柒的叔叔在走廊里坐着休息，准确来说应该是坐在地上。
“寒叔！”陆嘉柒跑过去在方绮怀身边蹲下，“是不是超级累？”
贺皆亦看着地上坐着的人，心跳漏了一拍。
即便因为过度劳累而脸色苍白，哪怕因为长时间带着口罩而在脸上留下了影子，方绮怀的颜值还是在贺皆亦眼里一览无余，甚至让人起了保护欲。
“你需要帮忙吗？”贺皆亦走上前，伸出手，“我拉你起来吧，地上凉。”
“不用，微信给我，医药费转你。”方绮怀说着把手机扔给了陆嘉柒，然后自己撑着墙站了起来。
陆嘉柒打开手机一顿操作后把手机还给了方绮怀。
后者看着加上的微信皱了皱眉，他的本意是微信支付码给我......但陆嘉柒的脑回路总是不一般，转钱而已居然把两人的微信加上了。
方绮怀没多想，抬手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后把手机塞回口袋：“转你了。”
贺皆亦看了一眼手机，转是转了，但是转多了。
“你都不问我多少钱吗？”贺皆亦看着方绮怀走的摇摇晃晃险些摔倒，赶紧上前扶了一把，“你多转了十七，一盒药没那么贵。”
方绮怀终于抬起头看向贺皆亦，也愣了一下，贺皆亦的轮廓很好看，是少年人应该有的样子。
但是因为太累，方绮怀勾搭人的心思没多留：“你打车来不要钱吗？从学校打车到医院再到医药费，这流程我走了十几年了，你猜我为什么问都不问就知道。”
说罢，方绮怀看向陆嘉柒：“老规矩晚上不回去吃了，跟你妈说一声。”
陆嘉柒点点头，跟贺皆亦一起看着方绮怀离开。
“他叫什么啊？”贺皆亦问了一句，刚才加方绮怀的时候，那个猫咪的头像属实可爱，微信名倒是文雅——别亦难。
陆嘉柒打开手机给方绮怀发消息：“他叫方绮怀，是我妈大学辅导员的儿子。”
“那你怎么叫寒叔？”贺皆亦有些疑惑，这些称呼都不是很让人一眼看破。
陆嘉柒发完消息之后一边走一边回答：“因为冷啊，他不爱说话，从我俩认识开始就这样，清冷美人你懂不懂？”
清冷美人？贺皆亦笑了笑，真是合胃口。
跟清冷美人分别后没多久，贺皆亦收到了这辈子最讨厌的消息。
——同学聚会来不来？过去那么久了不会还记仇吧？
贺皆亦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皱着眉，攥着手机的手青筋隐隐约约出现。
陆嘉柒感觉贺皆亦脸色不太对：“咋了哥？不舒服吗？我们现在掉头回医院看看？”
贺皆亦摇了摇头：“没事，有点事情而已。”
“那行吧，你要是身体不舒服要早点说啊。”陆嘉柒也没再多问，毕竟是贺皆亦自己的事情，两个人说到底还不是很熟。
——去，地址发来。
贺皆亦回完短信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闭着眼睛想事情。
对于贺皆亦来说，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存在善意，尤其是高中的那三年，堪称噩梦。
“呦，这不是我们富得流油还装穷的贺哥嘛！拿着德造的相机，怎么跑这种地方兼职了？”
酒吧闪烁的彩色灯光下，贺皆亦皱着眉把目光从刚调好的酒上移到说话那人的脸上，牛影，二中出了名的刺头，有时候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这种人也能混进Z省最好的高中。
贺皆亦抬眼只看了牛影一眼，然后笑得温柔，把刚调好的冰蓝推到面前可爱的男生手里：“你一个人么？”
还没等男孩回答，牛影又开始了：“怎么着？贺少喜欢这款啊？那敢情好！哥们今天开心，这个，哥们买下来送给你怎么样？”
贺皆亦的笑容淡了下来，眼前可爱的男生明显地局促起来：“我不是卖的，这位先生，你可以放尊重一点吗？”
说罢，清脆的一巴掌落在男孩脸上。
“尊重？这家酒吧姓什么，你出去打听打听，在这儿跟我谈尊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贺皆亦闭了闭眼，下一秒抄起手上的调酒器朝着牛影挥了过去，红色的液体顺着牛影的额头流到下巴，贺皆亦迅速绕过吧台，抓起男孩的手就往外跑，直到离开酒吧两个街口才停下来。
停下来后，贺皆亦回头看了好几眼，确定牛影没追上来，弯腰撑着膝盖调整呼吸：“你脸没事吧？”
“没事。”男孩好像一点都不累，眼带笑意地看着贺皆亦，“谢谢你。”
贺皆亦嗓子有点干，反射性地咽了咽口水：“没事没事，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了你，毕竟他冲着我来的。”
“是吗？”男孩摸了摸口袋，把手靠近贺皆亦的背，“那你看我是不是冲着你来的？”
贺皆亦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失去了知觉。
“真蠢。”......
“辞哥？辞哥！”
贺皆亦听到有人叫他，渐渐从睡梦中醒过来：“怎么了？”
“我们到学校啦，这么点路怎么还睡着了？这两天上课很累吗？”陆嘉柒帮贺皆亦拿起手机，打开自己那一侧的门下了车，“我妈说请你吃饭。”
贺皆亦开了自己一侧的门下了车：“不用，我回趟宿舍，晚上有事情。”
陆嘉柒皱着眉打量着贺皆亦：“你不对？你心情很差，为什么？”
“说过啦，遇到烦人精了。”贺皆亦伸出手用食指碰了碰陆嘉柒的鼻尖，“别瞎想了，小烦人精，快去敲你妈妈一顿吧。”
陆嘉柒点了点头，把手机还给了贺皆亦：“那你要是不开心或者有事情，记得跟我说，我一定做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倾听者。”
“好，知道了陆老师。”
贺皆亦笑着看陆嘉柒一蹦一跳地往前走，时不时回头朝贺皆亦挥挥手，后者也笑着回应。
陆嘉柒渐渐从贺皆亦的视线里消失，刚才的笑容在一瞬间全部消失，贺皆亦深吸一口气，面对吧，迟早要面对的。
刚到宿舍，门还没打开，室友从身后拍了拍贺皆亦：“听说你男朋友来了？”
贺皆亦眉心直跳：“......谁？”
名叫百康的室友还没来得及回答，宿舍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那你们两个好好叙旧，我就不打扰了。”百康看着眼前笑脸盈盈地男孩子，哪怕是直男也看得心痒，太美了。
男孩笑着点了点头：“谢啦康哥。”
百康一边走一边回头：“客气啦，你们快进去吧！”
贺皆亦看着眼前的男孩子带着当年的那种虚伪的笑容跟百康互动，胃里一阵反胃：“人走了，别演了。”
说罢转身进了宿舍，男孩跟着进去，转身就踩着梯子坐到了贺皆亦的床上，两条大白腿悬空晃来晃去。
“不都答应你们了？还来找我干嘛？”贺皆亦把手机随手丢到桌子上，然后自己坐到椅子上跟眼前的人面对面。
男孩用脚勾了勾贺皆亦的下巴：“你怎么对男朋友是这种态度呢？”
“滚。”贺皆亦偏头躲开了。
男孩撑着床直接跳了下来，贺皆亦本能地站起来要护着。
男孩在地上站稳，没有穿鞋，从第一次进到贺皆亦的领地，就是光着脚的，贺皆亦喜欢这样。
贺皆亦偏过头：“林江隐，我们很早就结束了。”
“我知道啊。”林江隐低着头背着手慢慢走向贺皆亦，然后踩上后者的鞋，揽住贺皆亦的脖子，微微垫脚，在贺皆亦的嘴角落下一个吻，“但你不想再被欺负的吧？”
林江隐感受着放在自己腰间的温度：“贺皆亦，你跟以前一样怂。”
忍无可忍后，贺皆亦一把将人压在书桌上：“我为我曾经跟一个霸凌者在一起而感到耻辱。”
林江隐浑身开始颤抖：“是你！都是你！你如果没跟我提分手我会那样做吗？！我得不到的凭什么给别人留机会？！”
“所以你找人想毁了我的脸，所以你在我腰窝烫上你的名字，所以你把我的身世散播的到处都是，我认真的，你的爱我真的承受不起。”贺皆亦松开林江隐往后退了几步，“你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可我不是，就像你到处说的那样，我没爹没妈，我被人抛弃，我最穷的时候穷到内裤破洞都舍不得换新的，你喜欢我什么？我硬件设备好？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养只大型犬，既能满足你又能听你的话。”
贺皆亦刚说完，整个宿舍陷入安静，贺皆亦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林江隐红了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贺皆亦笑了笑：“我过分吗？我还没把垃圾从你头上倒下去呢？我有你过分吗？”
林江隐突然冷静下来，走到一边穿上鞋往门口走，“晚上记得来吧，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亦哥！”陆嘉柒摇下车窗跟贺皆亦打了招呼。
贺皆亦跟陆嘉柒打了招呼之后看向驾驶座的张舒岩：“张教授好。”
“皆亦对吧？”张舒岩摘下墨镜，“你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想拜托你。”
张舒岩刚说完，陆嘉柒打开车门下了车。
“有空的。”贺皆亦说着看了看陆嘉柒，后者虽然笑着但是脸色有些不大好，“怎么了？”
陆嘉柒抢在张舒岩之前开了口：“你可以陪我去趟医院吗？”
“啊？”贺皆亦不是拒绝也不是为难，只是单纯的愣住了。
张舒岩这才开了口：“是这样的，嘉柒胃病犯了，但是我十五分钟之后有课。”
贺皆亦听张舒岩说完刚想答应，后者就来了一句：“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我让他小叔来接她过去。”
“哥，你带我去吧好不好？我叔现在手术都没结束，等他接到我，我估计也就把命搁在这儿了。”说着，陆嘉柒抱住了贺皆亦的手臂，“好不好好不好？”
贺皆亦笑着看向张舒岩：“我带她过去吧，反正也不远。”
“行，那就麻烦你了。”张舒岩看了看手表，只剩十几分钟了，勤园楼离这里少说十分钟，关键是校内只让开车三十迈，“那我就先走，时间真来不及了。”
“好，张教授慢走。”贺皆亦跟陆嘉柒走到一边看着张舒岩上车。
“哦对，医药费让她小叔付。”说罢，张舒岩开着车离开了篮球场。
贺皆亦刚回过神要带着陆嘉柒离开，封岁和唐久年手挽着手出来了：“这不是小嘉柒嘛！”
说着，封岁走上前捏了捏陆嘉柒的脸：“长高了，上次见你还是两年前吧。”
“小姨，我再不长高就长不高啦。”陆嘉柒笑着跟唐久年打了个招呼，“小姨夫好。”
封岁和唐久年接下来有个讲座，所以匆匆打了招呼后唐久年就拉着封岁离开了。
贺皆亦盯着陆嘉柒看了很久，眼前的女孩好像梦想中的自己，虽然性别不对，但是家庭，人际，她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热爱，都是贺皆亦梦寐以求的东西，世界就是这样，有些热爱是生活所迫，但是有些人的热爱是真的因为喜欢。
“亦哥？”陆嘉柒伸出手在出神的贺皆亦眼前晃了晃。
贺皆亦回过神：“你怎么认识封岁的？”
“是因为我那个叔叔认识的，他俩是好朋友。”
“这样......”贺皆亦看了看陆嘉柒，后者的脸色越发苍白，“你再忍忍，我刚才打球的时候叫了车，在东门。”
接着两个人晃晃悠悠到了门口，晃晃悠悠到了医院，又晃晃悠悠做完了检查。
“走，找我叔去。”
检查完、吃完止痛药之后陆嘉柒好了很多，拉着贺皆亦就往楼上手术室跑。
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陆嘉柒的叔叔在走廊里坐着休息，准确来说应该是坐在地上。
“寒叔！”陆嘉柒跑过去在方绮怀身边蹲下，“是不是超级累？”
贺皆亦看着地上坐着的人，心跳漏了一拍。
即便因为过度劳累而脸色苍白，哪怕因为长时间带着口罩而在脸上留下了影子，方绮怀的颜值还是在贺皆亦眼里一览无余，甚至让人起了保护欲。
“你需要帮忙吗？”贺皆亦走上前，伸出手，“我拉你起来吧，地上凉。”
“不用，微信给我，医药费转你。”方绮怀说着把手机扔给了陆嘉柒，然后自己撑着墙站了起来。
陆嘉柒打开手机一顿操作后把手机还给了方绮怀。
后者看着加上的微信皱了皱眉，他的本意是微信支付码给我......但陆嘉柒的脑回路总是不一般，转钱而已居然把两人的微信加上了。
方绮怀没多想，抬手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后把手机塞回口袋：“转你了。”
贺皆亦看了一眼手机，转是转了，但是转多了。
“你都不问我多少钱吗？”贺皆亦看着方绮怀走的摇摇晃晃险些摔倒，赶紧上前扶了一把，“你多转了十七，一盒药没那么贵。”
方绮怀终于抬起头看向贺皆亦，也愣了一下，贺皆亦的轮廓很好看，是少年人应该有的样子。
但是因为太累，方绮怀勾搭人的心思没多留：“你打车来不要钱吗？从学校打车到医院再到医药费，这流程我走了十几年了，你猜我为什么问都不问就知道。”
说罢，方绮怀看向陆嘉柒：“老规矩晚上不回去吃了，跟你妈说一声。”
陆嘉柒点点头，跟贺皆亦一起看着方绮怀离开。
“他叫什么啊？”贺皆亦问了一句，刚才加方绮怀的时候，那个猫咪的头像属实可爱，微信名倒是文雅——别亦难。
陆嘉柒打开手机给方绮怀发消息：“他叫方绮怀，是我妈大学辅导员的儿子。”
“那你怎么叫寒叔？”贺皆亦有些疑惑，这些称呼都不是很让人一眼看破。
陆嘉柒发完消息之后一边走一边回答：“因为冷啊，他不爱说话，从我俩认识开始就这样，清冷美人你懂不懂？”
清冷美人？贺皆亦笑了笑，真是合胃口。
跟清冷美人分别后没多久，贺皆亦收到了这辈子最讨厌的消息。
——同学聚会来不来？过去那么久了不会还记仇吧？
贺皆亦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皱着眉，攥着手机的手青筋隐隐约约出现。
陆嘉柒感觉贺皆亦脸色不太对：“咋了哥？不舒服吗？我们现在掉头回医院看看？”
贺皆亦摇了摇头：“没事，有点事情而已。”
“那行吧，你要是身体不舒服要早点说啊。”陆嘉柒也没再多问，毕竟是贺皆亦自己的事情，两个人说到底还不是很熟。
——去，地址发来。
贺皆亦回完短信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闭着眼睛想事情。
对于贺皆亦来说，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存在善意，尤其是高中的那三年，堪称噩梦。
“呦，这不是我们富得流油还装穷的贺哥嘛！拿着德造的相机，怎么跑这种地方兼职了？”
酒吧闪烁的彩色灯光下，贺皆亦皱着眉把目光从刚调好的酒上移到说话那人的脸上，牛影，二中出了名的刺头，有时候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这种人也能混进Z省最好的高中。
贺皆亦抬眼只看了牛影一眼，然后笑得温柔，把刚调好的冰蓝推到面前可爱的男生手里：“你一个人么？”
还没等男孩回答，牛影又开始了：“怎么着？贺少喜欢这款啊？那敢情好！哥们今天开心，这个，哥们买下来送给你怎么样？”
贺皆亦的笑容淡了下来，眼前可爱的男生明显地局促起来：“我不是卖的，这位先生，你可以放尊重一点吗？”
说罢，清脆的一巴掌落在男孩脸上。
“尊重？这家酒吧姓什么，你出去打听打听，在这儿跟我谈尊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贺皆亦闭了闭眼，下一秒抄起手上的调酒器朝着牛影挥了过去，红色的液体顺着牛影的额头流到下巴，贺皆亦迅速绕过吧台，抓起男孩的手就往外跑，直到离开酒吧两个街口才停下来。
停下来后，贺皆亦回头看了好几眼，确定牛影没追上来，弯腰撑着膝盖调整呼吸：“你脸没事吧？”
“没事。”男孩好像一点都不累，眼带笑意地看着贺皆亦，“谢谢你。”
贺皆亦嗓子有点干，反射性地咽了咽口水：“没事没事，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了你，毕竟他冲着我来的。”
“是吗？”男孩摸了摸口袋，把手靠近贺皆亦的背，“那你看我是不是冲着你来的？”
贺皆亦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失去了知觉。
“真蠢。”......
“辞哥？辞哥！”
贺皆亦听到有人叫他，渐渐从睡梦中醒过来：“怎么了？”
“我们到学校啦，这么点路怎么还睡着了？这两天上课很累吗？”陆嘉柒帮贺皆亦拿起手机，打开自己那一侧的门下了车，“我妈说请你吃饭。”
贺皆亦开了自己一侧的门下了车：“不用，我回趟宿舍，晚上有事情。”
陆嘉柒皱着眉打量着贺皆亦：“你不对？你心情很差，为什么？”
“说过啦，遇到烦人精了。”贺皆亦伸出手用食指碰了碰陆嘉柒的鼻尖，“别瞎想了，小烦人精，快去敲你妈妈一顿吧。”
陆嘉柒点了点头，把手机还给了贺皆亦：“那你要是不开心或者有事情，记得跟我说，我一定做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倾听者。”
“好，知道了陆老师。”
贺皆亦笑着看陆嘉柒一蹦一跳地往前走，时不时回头朝贺皆亦挥挥手，后者也笑着回应。
陆嘉柒渐渐从贺皆亦的视线里消失，刚才的笑容在一瞬间全部消失，贺皆亦深吸一口气，面对吧，迟早要面对的。
刚到宿舍，门还没打开，室友从身后拍了拍贺皆亦：“听说你男朋友来了？”
贺皆亦眉心直跳：“......谁？”
名叫百康的室友还没来得及回答，宿舍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那你们两个好好叙旧，我就不打扰了。”百康看着眼前笑脸盈盈地男孩子，哪怕是直男也看得心痒，太美了。
男孩笑着点了点头：“谢啦康哥。”
百康一边走一边回头：“客气啦，你们快进去吧！”
贺皆亦看着眼前的男孩子带着当年的那种虚伪的笑容跟百康互动，胃里一阵反胃：“人走了，别演了。”
说罢转身进了宿舍，男孩跟着进去，转身就踩着梯子坐到了贺皆亦的床上，两条大白腿悬空晃来晃去。
“不都答应你们了？还来找我干嘛？”贺皆亦把手机随手丢到桌子上，然后自己坐到椅子上跟眼前的人面对面。
男孩用脚勾了勾贺皆亦的下巴：“你怎么对男朋友是这种态度呢？”
“滚。”贺皆亦偏头躲开了。
男孩撑着床直接跳了下来，贺皆亦本能地站起来要护着。
男孩在地上站稳，没有穿鞋，从第一次进到贺皆亦的领地，就是光着脚的，贺皆亦喜欢这样。
贺皆亦偏过头：“林江隐，我们很早就结束了。”
“我知道啊。”林江隐低着头背着手慢慢走向贺皆亦，然后踩上后者的鞋，揽住贺皆亦的脖子，微微垫脚，在贺皆亦的嘴角落下一个吻，“但你不想再被欺负的吧？”
林江隐感受着放在自己腰间的温度：“贺皆亦，你跟以前一样怂。”
忍无可忍后，贺皆亦一把将人压在书桌上：“我为我曾经跟一个霸凌者在一起而感到耻辱。”
林江隐浑身开始颤抖：“是你！都是你！你如果没跟我提分手我会那样做吗？！我得不到的凭什么给别人留机会？！”
“所以你找人想毁了我的脸，所以你在我腰窝烫上你的名字，所以你把我的身世散播的到处都是，我认真的，你的爱我真的承受不起。”贺皆亦松开林江隐往后退了几步，“你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可我不是，就像你到处说的那样，我没爹没妈，我被人抛弃，我最穷的时候穷到内裤破洞都舍不得换新的，你喜欢我什么？我硬件设备好？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养只大型犬，既能满足你又能听你的话。”
贺皆亦刚说完，整个宿舍陷入安静，贺皆亦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林江隐红了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贺皆亦笑了笑：“我过分吗？我还没把垃圾从你头上倒下去呢？我有你过分吗？”
林江隐突然冷静下来，走到一边穿上鞋往门口走，“晚上记得来吧，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