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归来

  

  不知望着那沸腾的姜汤冒了多少次泡泡,只感觉这雨还未停,但天似乎渐渐暗了下来。本不见太阳的阴雨天里,入了夜更是萧瑟阴森起来。

  昼夜交替间,山间正是起风时。

  我裹紧肩上蓑笠,但仍有不懂事的凉风通过缝隙灌进来。

  “夫人,那出山头似又火光!”知晓好似有用不尽的精力般,一直站着为我寻着林逸回来的踪迹。

  她这话激得我立马精神起来,扶着桌垫起脚眺望这远处如黛的青山。

  好似泼墨的河山里隐隐约约透出几缕野生的光芒,我心一惊,欲擦擦眼,仔细打量。

  那火光似乎又亮了几分,没过多久,那火光似从山间冒出,照亮长亭远处的大道。 

  嘴角的弧度不住地扬起,我欣喜地与知晓对视,“他们回来了。”

  烟雨朦胧间,一领头的少年骑着马踏雨而来。少年挺起身子,轻轻甩着手中的鞭子,一路向前飞奔。

  “霂霂!”人未至,声先扬。

  我迎着这兴奋的呼唤望去,看这倾盆大雨间,带着斗笠的少年正骑着马向我飞奔而来。

  不出一会儿,少年便勒马立于长亭前。我还未来得及盛好姜汤,那少年便系好马绳,笑脸盈盈地入了长亭。

  瞧着少年湿漉漉一身,连长长的睫毛上都沾染上了雨水,我抛下适才的顾虑,心软道:“淋了这么场大雨,先讲这姜汤喝下驱驱寒气。”

  少年仿佛不知烫般,一饮而下。

  我正欲为后来的士兵继续盛姜汤时,少年直接又拿起桌间盛好的姜汤一饮而下。

  “怪不得当林逸这小子跑得飞快!原来长亭有美人等候!”姗姗而来的傅逸尘漫不经心地将马绳拴在亭柱上,寻着这姜汤香缓缓上前道,“不知这姜汤是否有我一份?”

  我正欲将手上盛好的姜汤递给傅逸尘,没想到被林逸一个箭步夺了过去,一阵咕噜咕噜声后,一碗滚烫的姜汤又入他肚。

  傅逸尘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愣在原地,我尴尬地欲圆场道:“这锅中还有…”

  “后厨那还有。”林逸抢先一步说道,我只好将在嘴边的话吞回腹中。

  “行。”傅逸尘无奈的又去迁回马绳,一脸不齿的模样回给林逸一个鬼脸。

  林逸直接无视了傅逸尘的戏弄,用勺子舀着锅里剩下的姜汤,自顾自地豪饮着。

  “这姜汤虽驱寒,但饮多了易上火甚至引起腹泻。”瞧着他不知足的模样,我好心提醒道。

  “无妨,这姜汤颇得我心。”林逸又拾起手边一碗姜汤一饮而尽。

  我瞧着他逞强的模样,心中暗道不好,内心盘算着应该给他吃下何物,来解这老姜火气。

  而当事人正拿着姜汤交待这到达的长亭的大部队,他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地说道:“将士们,在下夫人为大家特意在后厨处备下了姜汤。大家赶快去领取,趁热喝下,以免染上了寒气!”

  明明这里还有这么多,却一丝一毫也不愿分与别人,我偷笑那小气林逸还装大度的模样。

  他似乎听到我唇边发出的轻笑,立马转身而来,一双桃花眼里挑染了不知明的笑意:“如今这姜汤也喝完了,将士也安顿下来了,夫人可否陪在下一同回营帐?”

  我示意知晓手中的伞,可他眼底愈加深刻道:“在下邀夫人一同骑马回营帐。”

  我还未来得及拒绝,那知晓便端着锅炉打着伞一溜烟地跑了。

  她可真是个机灵鬼呀!

  我恨的咬牙切齿,瞧着亭外泼天的大雨,心想免不得不淋雨一场了。

  那始作俑者却一脸得意地保证着,“放心,定不会霂霂变成落汤鸡。”

  那人一个跃身便上了马头,用坚挺的臂膀轻轻一捞便将我捞至马头。我整个身子被他塞到披风中,在他的坚实胸膛中,外头的狂风暴雨一瞬间都不见了踪影。

  “如今可还有雨滴?”身后人挺直了腰板,双手绕过我腰间,去勒紧那马的缰绳。

  “那是湿了也无妨!”少年策着马,不知想到什么,笑意盈盈地说出这无头无脑地话语。

  ——

  正中了林逸的乌鸦嘴,我上本身躲在林逸怀中虽未淋到雨,可露在外的下半身难免逃过这泠冽大雨。

  湿漉漉的衣服粘在腿间,沉甸甸的衣服惹得我走起路来都沉重了几分,时不时还有凉风灌入衣袖,惹得我喷嚏连连。

  身侧人看我艰难走了几步,便直接拦腰抱起。可他身上也满是水渍,染的我干燥的上身立马湿润了起来。

  我狠狠地瞪着他,怪他不仅想出了这骚主意,害我衣裳湿了大半,如今还好心办坏事,让我那逃过一劫的上衣也湿了一片。

  “世子,热水已经备好。”先回来的知晓早已在隔间备好热水澡,她瞧着全身湿透的我,会心一笑补充道:“今日热水备的充足。”

  林逸听了一脸得逞的模样,我立马意识到这家伙一开始便不安的好心,更加恶狠狠地瞪着他。

  “霂霂何时从阿梨那学的龇牙咧嘴的表情?”这人阴谋诡计得逞,不仅不懂得收敛,还贴鼻子上脸,眼底的笑意都要溢了出来。

  我被他气得无话可说,欲挣脱却耐不住他臂膀的强力,到头来,还因我的扭动加快了他为我褪去衣服的速度。

  羞耻加上气氛,我的小脸早已胀得通红。而身侧人温柔地将我投入热水中,在热气灼烧下,我脸上的绯红又深了几个度。

  身侧人缓缓褪下衣物,宽肩窄腰,小麦色的肌肤透出成熟男人的线条感,腰腹的肌肉清晰可见。

  我不合时宜的退后几分,那人便直接钻入了盆中。本就窄小的盆中因为林逸的加入,害得我与他肌肤相贴,毫无缝隙的粘在一起。

  身旁的身体仿佛比这热水还烫人,害得我耳朵也跟着烧了起来。而身后这的男人浑然不顾这逼仄的空间,双手还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走,惹得我浑身滚烫了起来。

  “你…你别乱来。”我颤颤巍巍害怕道。

  那人将头放置于我脖筋间,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声音,似有蛊惑人心的魅力,慢悠悠地夺走的我魂魄般:“可我若是想呢?”

  我欲推开这粘人的火炉子,开越推越紧,最后似乎欲把我蹂躏身前般,承接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撞击。

  “霂霂,今日我好开心。”

  正在我欲累得虚脱时,他突然放慢动作,在我耳边如挠痒痒般勾人说着动情的话语。

  “这一天,我等了十年。”

  ——

  经过昨夜林逸的折腾,我身体宛如散架般,瘫软在床上。

  可那罪魁祸首却精神抖擞地穿戴,“霂霂,今日可否愿意陪我去那灾区?”

  楚国公似乎听闻了我昨日在军医处的事迹,今日这口便松了下来,允许林逸带我一同前去。

  我撑着瘫软的身体,艰难地点头答应。身后的恶魔之手又伸了过来,为我穿戴着。

  “这雨只怕还要下一段时日。这水灾的治理只怕得加紧时间了。”

  “你不就等着这楚地的雨季吗?如今正好算准了时机,准备收网了吧?”我懒洋洋地躺在林逸怀中,任由他摆布,可自己的嘴却不自觉说出了心中所想。

  听了我的话,身后人的动作迟缓了下来,饶有趣味地继续问道:“那我正等的又是哪条大鱼?”

  我正懊悔嘴比脑子快,说出了不敢说的话,思量了片刻,还是答道:“前几年曾与祖父在梦泽旁歇脚,祖父发现梦泽比前几年小了几倍,后来发现是周围士族雇佣佃农将湖围成田,造成这云梦一年比一年小。可这云梦本是用来接收补给大江水的,如今云梦缩减了,可这大江的水反增不减,自然容易造成两岸的水灾。尤其是在最弯曲的荆江最甚。我猜你们放长线钓的大鱼便是这楚地的士族,等着汛期来临时一网打尽,尽收人心。”

  林逸停下手中的动作,惊喜地看着我,“没想到霂霂如此聪慧,将我们的计谋料得七八。正好省了我解释的时间。”

  这水灾本可在半月间处理,这故意拖到雨季,故意让云梦淹没围湖的低地。此后便好借士族的财力兴建水利,不仅救了水灾,还恢复梦泽原来的面积。这一举两得的做法,实属上位者的首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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