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可真是该死
“不要！”
舒窈大声嘶吼，一双杏眼死死的盯着冷漠单手拉着自己的陆北淮。
她眼见着他利落的将那把熟悉的雪白短刃刺进闫恒的胸膛，再面无表情的抽出来，自己却动弹不了。
温热的血溅到她脸上，却像是沸腾的水，灼的舒窈顿时心就凉了一截。
闫恒和陆北淮都是有姑母带由自己认识的，前者温润如玉。
后者.....
刃尖上的光晃的舒窈眼眸一闪，恍惚间像是看见了自己的贴身侍女被他用剑刺死的画面......
狠毒心肠罢了。
她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想要上前拉住闫恒泛白的指尖，却被闫恒看向自己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一向温柔宠溺的眼神里突然带着舒窈看不懂的憎恨。
接连着逃了好多天，舒窈脑袋晕乎乎的，看着闫恒绝望的闭上眼睛。
他一定是在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陆北淮......
“跟我回去。”
陆北淮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像剑锋一般，冷极。
这句话在舒窈的记忆中重复过很多遍，可她不知道的是男人的目光在舒窈看不见的地方渐露柔意。
他手里的刀垂在一边，鲜红的血划过刀刃，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就像是要将舒窈的心溅出一个大坑。
她现如今唯一的拥护者......
被自己坚信不可能背叛自己的男人杀了，倒在了自己面前。
“你凭什么要求我？”
舒窈气的胸口生疼，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头也不抬的低声道。
她身为嫡女，自小被父君指导，身为君王，喜怒不形于色早已经根深蒂固，情绪更是稳定，鲜少有人能让她面色动容。
操练骑射时大笑，在父君灵牌前大哭，都有他陆北淮陪着。
虽然自己从小爱慕与他，但是陆北淮向来礼数周全，青梅竹马的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只有她向前。
陆北淮早早的退后一步，将君臣之礼刻在了骨子里，眼底的宠溺依旧，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站在自己身后。
但是亲眼看到他亲手杀了从小陪她长大的侍女；领着铁骑站在宫门外那凛冽的模样，她就知道，她再也装不下去了。
一直以来，自己都装做陆北淮是因君臣之礼才离她一步之遥，原来真正的狐狸是他陆北淮。
眼底的宠溺也能演的如此逼真，她再也糊涂不下去了，再也装下去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舒窈心尖弥漫的恨意如火山般爆发了出来，下意识的就要还击，动作迅速，但是拳头落在他身上就像是绣花拳头一般。
舒窈知道自己武功尽失，料到这次被他发现再想脱身绝无可能，不曾想到居然根本如同蚍蜉撼树。
以前受学时有多羡慕他的一身好功夫，如今就有多厌烦。
果然，哪怕自己武功尚在，落在他手里也是逃不掉的。
舒窈扬起脑袋，不服输的看了一眼紧握住自己手腕的男人。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可以如愿以偿的坐上国主之位了么？闫家......”
“我没有要杀你，”男人罕见的厉声打断解释道，剑眉紧蹙，跟平日里超然物外的模样完全不一样，“更不会让你出事。”
“只是，闫家不可信。”
还是那副令氏城贵族女子一见倾心的冷峻皮囊，却是怎么看都心生恶寒。
“闫家不可信，你可信？”
舒窈不屑一顾的冷嗤一声，语气中都是自责。
“陆北淮！”
“我倒是信了你，可那又如何，逼宫的人不是你么？率领十万铁骑压城的人不是你么？”
她始终都不愿意相信一直以来辅佐自己朝政的男人会对自己刀剑相向。
直到他一声令下，强开城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怎么多年，终究是一腔信任错付。
这样温和俊朗的皮相，待他如亲子的姑母却自缢死在了他的府邸。
她的父君临死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始终都是压在她心上的巨石。
“你错信他了。”
“我们都错信了。”
自己从小到大的十足信任除了交给父君和姑母，第三人就是他陆北淮了。
如果闫恒所言皆是事实，那他们二人之间就不仅仅只是夺位之战了。
更是横亘着血海深仇。
眉眼愈发冷凝，语气自然也凉的刺骨。
“还是说，你想让我当着朝臣的面自愿退位，好让你的属下替你洗清篡位的谋逆罪名？”
陆北淮的眼睛望着她，眼底黑沉一片，像是叹了一声，似乎没有要再做辩解的意思。
见他不说话，舒窈只觉得他是被自己戳到痛脚了，多年来向来自己被逼的哑口无言，如今看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却丝毫不觉得痛快，只觉悲凉万分。
而且按照闫恒之前告诉自己的猜测，姑母和父君的死还另有原因。
如果确实是陆北淮要抢帝位......
舒窈抬眼，看见陆北淮眼底还带着幼时教她习字般的耐心，她心软了，她不愿意相信陆北淮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要他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舒窈目光灼灼的朝着陆北淮开口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指甲却狠狠的掐着自己手心的软肉，像是还抱有希望。
“你回答我，我父君和姑母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是不是？”
陆北淮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舒窈，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
她嗓音里的颤抖像极了小时候第一次骑马，张开双臂咬唇看着自己，稚嫩的眸子里除却害怕，只余慌张。
“你说呀，陆北淮， 你告诉我，是不是？”
陆北淮狠着心将舒窈的慌乱纳入眼底，心疼的紧皱眉头，也不知道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眼前的女孩子。
一阵沉默，舒窈眼角滑落一滴泪珠，陆北淮直视她，倔强的不肯避开她质问的视线。
“跟我有关系。”
舒窈愣住了。
得到了陆北淮肯定的回答，她身心俱疲，脑袋里面钝钝的痛着，原本这件事情像是一块腐肉般跗骨，如果直接一刀削之，倒是麻木的很。
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她该拿什么去报仇。
她垂眼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的闫恒，他俊秀的模样一如往常。
而自己被陆北淮握住的手已经痛的麻木了，沾了泥灰的小脸上丝毫看不出来痛苦。
如果是别人，她或许还有一搏之力，但是对手是陆北淮，她一点胜算都没有。
舒窈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有胜算，还是心累到没有反抗的想法。
她安静的由着陆北淮，轻轻的开口。
“当初即位的时候我问过你，这个位置，你要是不要。”舒窈垂眸，哑着嗓子，心痛的无以复加。
“你自己说过不要的。”
陆北淮心尖一窒，舒窈的声音被风吹的虚无缥缈，好似下一秒就抓不住眼前的人了。
舒窈垂眸看那只大掌像被焊在自己胳膊上的一样，根本就甩不开，她冷笑着放弃挣扎，垂眸看着一侧地上的男人，闫恒的脸上早已血色尽失。
都说帝王凉薄，舒窈算的上是佼佼者，她背过身去已然不做理会。
哪怕眼前躺在地上的男人对自己忠心耿耿，甚至如果没有这次围城，自己会在生辰过后与他举行婚礼。
看着她不理会那边那个早该死了的人，男人的眸子里透出一丝轻松。
舒窈一眼看穿，觉得他是在得意。
这三年来，父君暴毙，姑母自缢，阿旻和闫恒先后死在自己面前。一桩桩一件件，她已经没有亲人在这世上了。
他就是想让自己孤立无援！
冷笑一声，袖间的长针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舒窈抬眸，语气十分讽刺，眉眼间十足的憎恨。
“陆北淮，言而无信，欺君罔上，你可真是该死！”
舒窈话音刚落，腹部一阵刺痛，眼前男人脸上冰冷的面具像是被人一拳打碎了似的，露出惊慌的表情。
他这是怎么了？
“窈窈！”
自己是怎么了？
舒窈大声嘶吼，一双杏眼死死的盯着冷漠单手拉着自己的陆北淮。
她眼见着他利落的将那把熟悉的雪白短刃刺进闫恒的胸膛，再面无表情的抽出来，自己却动弹不了。
温热的血溅到她脸上，却像是沸腾的水，灼的舒窈顿时心就凉了一截。
闫恒和陆北淮都是有姑母带由自己认识的，前者温润如玉。
后者.....
刃尖上的光晃的舒窈眼眸一闪，恍惚间像是看见了自己的贴身侍女被他用剑刺死的画面......
狠毒心肠罢了。
她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想要上前拉住闫恒泛白的指尖，却被闫恒看向自己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一向温柔宠溺的眼神里突然带着舒窈看不懂的憎恨。
接连着逃了好多天，舒窈脑袋晕乎乎的，看着闫恒绝望的闭上眼睛。
他一定是在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陆北淮......
“跟我回去。”
陆北淮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像剑锋一般，冷极。
这句话在舒窈的记忆中重复过很多遍，可她不知道的是男人的目光在舒窈看不见的地方渐露柔意。
他手里的刀垂在一边，鲜红的血划过刀刃，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就像是要将舒窈的心溅出一个大坑。
她现如今唯一的拥护者......
被自己坚信不可能背叛自己的男人杀了，倒在了自己面前。
“你凭什么要求我？”
舒窈气的胸口生疼，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头也不抬的低声道。
她身为嫡女，自小被父君指导，身为君王，喜怒不形于色早已经根深蒂固，情绪更是稳定，鲜少有人能让她面色动容。
操练骑射时大笑，在父君灵牌前大哭，都有他陆北淮陪着。
虽然自己从小爱慕与他，但是陆北淮向来礼数周全，青梅竹马的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只有她向前。
陆北淮早早的退后一步，将君臣之礼刻在了骨子里，眼底的宠溺依旧，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站在自己身后。
但是亲眼看到他亲手杀了从小陪她长大的侍女；领着铁骑站在宫门外那凛冽的模样，她就知道，她再也装不下去了。
一直以来，自己都装做陆北淮是因君臣之礼才离她一步之遥，原来真正的狐狸是他陆北淮。
眼底的宠溺也能演的如此逼真，她再也糊涂不下去了，再也装下去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舒窈心尖弥漫的恨意如火山般爆发了出来，下意识的就要还击，动作迅速，但是拳头落在他身上就像是绣花拳头一般。
舒窈知道自己武功尽失，料到这次被他发现再想脱身绝无可能，不曾想到居然根本如同蚍蜉撼树。
以前受学时有多羡慕他的一身好功夫，如今就有多厌烦。
果然，哪怕自己武功尚在，落在他手里也是逃不掉的。
舒窈扬起脑袋，不服输的看了一眼紧握住自己手腕的男人。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可以如愿以偿的坐上国主之位了么？闫家......”
“我没有要杀你，”男人罕见的厉声打断解释道，剑眉紧蹙，跟平日里超然物外的模样完全不一样，“更不会让你出事。”
“只是，闫家不可信。”
还是那副令氏城贵族女子一见倾心的冷峻皮囊，却是怎么看都心生恶寒。
“闫家不可信，你可信？”
舒窈不屑一顾的冷嗤一声，语气中都是自责。
“陆北淮！”
“我倒是信了你，可那又如何，逼宫的人不是你么？率领十万铁骑压城的人不是你么？”
她始终都不愿意相信一直以来辅佐自己朝政的男人会对自己刀剑相向。
直到他一声令下，强开城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怎么多年，终究是一腔信任错付。
这样温和俊朗的皮相，待他如亲子的姑母却自缢死在了他的府邸。
她的父君临死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始终都是压在她心上的巨石。
“你错信他了。”
“我们都错信了。”
自己从小到大的十足信任除了交给父君和姑母，第三人就是他陆北淮了。
如果闫恒所言皆是事实，那他们二人之间就不仅仅只是夺位之战了。
更是横亘着血海深仇。
眉眼愈发冷凝，语气自然也凉的刺骨。
“还是说，你想让我当着朝臣的面自愿退位，好让你的属下替你洗清篡位的谋逆罪名？”
陆北淮的眼睛望着她，眼底黑沉一片，像是叹了一声，似乎没有要再做辩解的意思。
见他不说话，舒窈只觉得他是被自己戳到痛脚了，多年来向来自己被逼的哑口无言，如今看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却丝毫不觉得痛快，只觉悲凉万分。
而且按照闫恒之前告诉自己的猜测，姑母和父君的死还另有原因。
如果确实是陆北淮要抢帝位......
舒窈抬眼，看见陆北淮眼底还带着幼时教她习字般的耐心，她心软了，她不愿意相信陆北淮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要他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舒窈目光灼灼的朝着陆北淮开口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指甲却狠狠的掐着自己手心的软肉，像是还抱有希望。
“你回答我，我父君和姑母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是不是？”
陆北淮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舒窈，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
她嗓音里的颤抖像极了小时候第一次骑马，张开双臂咬唇看着自己，稚嫩的眸子里除却害怕，只余慌张。
“你说呀，陆北淮， 你告诉我，是不是？”
陆北淮狠着心将舒窈的慌乱纳入眼底，心疼的紧皱眉头，也不知道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眼前的女孩子。
一阵沉默，舒窈眼角滑落一滴泪珠，陆北淮直视她，倔强的不肯避开她质问的视线。
“跟我有关系。”
舒窈愣住了。
得到了陆北淮肯定的回答，她身心俱疲，脑袋里面钝钝的痛着，原本这件事情像是一块腐肉般跗骨，如果直接一刀削之，倒是麻木的很。
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她该拿什么去报仇。
她垂眼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的闫恒，他俊秀的模样一如往常。
而自己被陆北淮握住的手已经痛的麻木了，沾了泥灰的小脸上丝毫看不出来痛苦。
如果是别人，她或许还有一搏之力，但是对手是陆北淮，她一点胜算都没有。
舒窈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有胜算，还是心累到没有反抗的想法。
她安静的由着陆北淮，轻轻的开口。
“当初即位的时候我问过你，这个位置，你要是不要。”舒窈垂眸，哑着嗓子，心痛的无以复加。
“你自己说过不要的。”
陆北淮心尖一窒，舒窈的声音被风吹的虚无缥缈，好似下一秒就抓不住眼前的人了。
舒窈垂眸看那只大掌像被焊在自己胳膊上的一样，根本就甩不开，她冷笑着放弃挣扎，垂眸看着一侧地上的男人，闫恒的脸上早已血色尽失。
都说帝王凉薄，舒窈算的上是佼佼者，她背过身去已然不做理会。
哪怕眼前躺在地上的男人对自己忠心耿耿，甚至如果没有这次围城，自己会在生辰过后与他举行婚礼。
看着她不理会那边那个早该死了的人，男人的眸子里透出一丝轻松。
舒窈一眼看穿，觉得他是在得意。
这三年来，父君暴毙，姑母自缢，阿旻和闫恒先后死在自己面前。一桩桩一件件，她已经没有亲人在这世上了。
他就是想让自己孤立无援！
冷笑一声，袖间的长针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舒窈抬眸，语气十分讽刺，眉眼间十足的憎恨。
“陆北淮，言而无信，欺君罔上，你可真是该死！”
舒窈话音刚落，腹部一阵刺痛，眼前男人脸上冰冷的面具像是被人一拳打碎了似的，露出惊慌的表情。
他这是怎么了？
“窈窈！”
自己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