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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两间药堂毗邻,加上月言之这边闹的太大,在自己医馆坐诊的林木槿和陆清越二人听到了动静后,赶紧过来救场。

  林木槿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这才挤进去,一边安抚民众,一边救回了不忍心对民众下手的月言之,看到他脸上有些青紫,身上的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后,神色顿时沉了下来。

  陆清越此时已经从众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对于他们的做法很是不赞同,他心里清楚月言之的做法是对的,若是他真的答应开棺,恐怕会传染不少人。

  “众位请听我一言,我知道你们担心月言之用孩童的器官做药,但我请你们仔细的想一想,他自从开药堂以来,为大家谋了多少福利,你们仅仅因为不知道真假的谣言,就过来逼迫曾经为你们治病的大夫,你们扪心自问,良心可安?”

  陆清越冷着一张脸看着众人,虽然知道他们可能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可他们联合起来逼迫月言之是事实,动手围攻也是事实,若是今日他和林木槿不在医馆,无人过来帮忙,那岂不是任由这罪名做实,都说法不责众,他们也是抱着侥幸心理,才会如此肆意妄为的吧。

  林木槿此时也很生气,不仅气月言之不知道保护自己,更气这些轻易就被谣言给利用的民众,为了莫须有的东西,就随意过来声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把自己定位成圣人一般,真的是太可笑了。

  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怒火,现在并不是和这些民众理论的时候,或者说和他们压根就讲不通道理,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知道,所见到的事情,根本就不会管真相到底如何。

  “众位,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官府的声明我们也要相信,既然官府都说这些孩子是得了不治之症,那大家也不要刨根问底,让那些孩子得以安息吧。”

  林木槿说道这里,顿了顿,看到大家的情绪没有刚开始那么激动后,稍稍放下了心。

  “我相信众位家里都有孩子,月言之之前的所作所为大家也都看在眼里,还请大家相信他的人品,我知道众位是想给那些孩童讨个公道,可你们如果执意不走,恐怕等会儿官府就会派人过来了,到时候有事的就不是月言之,而是你们了。”

  在经过林木槿和陆清越的一番安抚下,民众们也逐渐冷静下来,知道继续留下来讨不到好,便纷纷散开了。

  林木槿两人看着民众们离去,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随后赶紧将月言之扶了进去,让药童给他上药,两人见这里已经没事了,便回到了自己的医馆。

  月言之一边任由药童给自己上药,一边回想着刚才被民众围攻的场景,他心里清楚,因为这一风波,他再无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在民众心里,他已经失去了信誉和口碑。

  以后有人在提起“有间药堂”,第一个想起来的不是医术多么高超,而是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失去了公信力,不能让民众信任自己,那这药堂还怎么开的下去?

  月言之揉了揉眉心,十分无奈,他本以为自己能在百越京城扎根下去的,没想到却出了这一档子事,罢了罢了,既如此,那些京城不待也罢,至于两家医馆都送给林木槿好了,她应该能够打理的很好。

  月言之养了几天的伤,好转后便决定离开京城,临走之时,他特意和林木槿拜别。

  林木槿听说他要离开,有些错愕:“月公子,那件事情我会想办法帮你澄清的,你不必因为这个选择离开。”

  她虽然和月言之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在她心里,已经将他当成了多年的知己好友对待,骤然听说他要离开,内心十分不舍,因此极力挽留。

  “林姑娘你不必劝我了,这件事我是深思熟虑过的,这是两家医馆的房契和地契,转送给你,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希望你能好好打理医馆。”

  月言之看到她不舍的模样,心中一暖,她愿意相信自己,就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如此,自己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林木槿看着自己面前的地契和房契,神情十分复杂,她没想到月言之会如此信任自己,临走之前选择将医馆托付给自己。

  “反正我也要离开这里了,我想跟你说一说我的过往,其实我本是一位隐居神医,有时候为了救人所用的手法在世人眼中惊骇世俗,因为过于特立独行,却为世道所不容,故云游四海,悬壶济世,我和慕长安也是在那个时候结识的。”

  月言之将自己的过往和盘托出,眼中却熠熠生辉,不见半分颓废之色,对于他来说,医者本该悬壶济世,只有医治的患者越多,医术才会更加精湛。

  听完月言之说起自己的过往,林木槿十分惋惜,果然越是天赋异禀的人,越是容易被世人排挤吗?

  “没想到月公子年纪轻轻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难怪你的心境如此阔达。”

  “对于我来说,哪怕被世道所不容,只要无愧于心就好,时间不早了,我要离开了,林姑娘,有缘再会。”月言之向她道别,施礼后背着药箱离开。

  林木槿目送着他的身影逐渐离去,心情格外惆怅,没过多久陆清越来到医馆,看到她这幅模样,心中疑惑,忍不住出声询问。

  “陆清越,其实身为医者经历也很坎坷的,别看百姓们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尊重医者,可那家医馆药堂没遇见过医闹,就那月言之来说,若不是百姓们因为谣言一时聚众逼迫他,他也不会因此选择离开。”

  林木槿撑着下巴,眉宇间染了几缕愁绪,十分感叹的与陆清越诉说医者之苦。

  虽然她在诉说自己的烦心事,但陆清越的注意力却只落在了最后一句话上,月言之居然离开京城了,这让他十分高兴。

  每次看到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他就觉得十分刺眼,现在好了,月言之离开了,终于给他添堵了,对此他表示十分满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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