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齐真谋净使
那日之后，十五跟踪了姜尚好几日。
李自明不在，他不用每日进宫伴读，却仍然天天去善仁堂报道。
十五有些疑惑，按理说那位被十五刺杀的名医王才良背后的珍锋堂已经归案，他何必再来着善仁堂，莫不是这位世子真的爱上了行医问药，悬壶济世的日子？
十五看着在医馆里忙得不可开交的姜尚，内心泛起疑问。
她也试图再度进王府探查，可惜却仍然一无所获，眼看时日已经过去了许多，十五决定先回嘉首堂秉明廉柳已经失踪的事。
那是十五第三次进萧然楼，凡灵不在，倒是齐真直接让她去见他。
不是在萧然楼的大厅，而是在齐真的房间。
房里名香盈室，陈设精致但不繁杂，十五进去只感觉幽幽香气入鼻，不知焚的是什么香，但确实让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了许多。
自从上次齐真要十五替他办事之后，齐真对她的态度似乎和善了些，不再是以前那般高高在上冷漠无情。
可十五依旧是冷着那张脸，她记忆里的齐真，永远都是在大街上笑着问她要不要跟他走的齐真，然后，她就此被推入了地狱。
“廉柳找不到了？”齐真发问。
十五回道：“是的。”
齐真似乎半闭双眼沉思了一会儿，给十五到了一杯茶，放在了十五的面前。
看着里面浓郁的茶汤，十五忽然想起来姜尚劝她以后不要喝茶。
她摇了摇头，拽回已经跑得很远的思绪，伸手接下那杯茶，却没有送到嘴边。
“我知道了，这件事那就先放下。”他喝了一口茶，语气轻缓，但仍然不容质疑：“安锦王世子的事你要继续留心。”
十五低声称是，上次失败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齐真，但年后离春闱的日子不远了，十五这次不能再失手。
齐真却似乎很有兴致：“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十五莫名其妙：“嘉首堂里的人，从来不问为什么。”
齐真满意地笑了笑：“很好，看来你深知怎么在嘉首堂里面当一条狗，可惜啊，狗会忠于主人，但你不会。”
十五突然身子一紧，故做镇定地说道：“我只是想要解药。”
齐真放下杯子，将桌上的香炉盖子拿起来轻轻在香炉上打转，发出“咣~”的声音，余音悠长。
“我当然知道你要什么。”他勾起嘴角，眼神里是莫测的情绪：“只要你好好替我做事，你会有的。”
十五其实是想问为什么是她？想问到底还要做什么事？齐真的目的她一直猜不出来，这不同于天二的那种无理取闹，齐真让她十分不安。
齐真似乎是看出她的疑虑，说：“你天天刀口舔血的，还会怕吗？”
十五回：“当然怕，我偷练了嘉首堂以外的武功，副堂主非但不惩罚我，还让我继续帮您，甚至还许愿可以给我解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贱命一条，应该不至于让副堂主大费周章吧。”
齐真好像很满意这个回答：“有怕的就好，嘉首堂的杀手能拼命完成任务，不就是因为怕死吗。”
十五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动，杯中的茶水翻起波纹。
齐真用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说道：“嘉首堂的净使干了太久了，我想换一个人。”
十五瞪大了眼睛看着齐真，并不明白他这话语的意思。
齐真却不愿再说，而是轻轻挥了挥手：“下去吧，这个月算你赚了，去凡灵那里领药就行了，下个月复命之时，我要廉柳的脑袋。”
十五不敢反驳，将茶杯放在桌上就离开了，她情绪还处在震惊之中，杯中的茶比之前晃动更深，齐真看着那晃动的茶水，捏紧了手中的拳头。
从齐真的房里出来，十五站在萧然楼的大厅，又抬头望了望楼上的几层，但并不敢多做停留，赶忙出去了。
换一个人？这是什么意思？
十五一直不明白齐真和凡灵的关系，他们在嘉首堂里面同住萧然楼，多数时候一起派发白笺，一起派发解药，更多的时候会在萧然楼里面商讨什么白笺要分给什么人。
凡灵行事张扬，更多的时候表现得像一个机敏干练的管事，又有些小姐脾气，可齐真从来不会计较，何况凡灵再张扬，做事却还是狠辣靠谱的。
她以为他们关系不错的。
想到这里，十五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呵，嘉首堂里面有人关系不错？怎么可能呢。
十五的这一笑，被守在萧然楼门口的教头看在眼里，他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许是感受了到目光，十五转过头看去，这居然是在知罪厅里对她行过刑的一个教头，于是不自觉眼里就带了杀意。
那教头早就听说十五的武功最近突飞猛进，还得了副堂主的照拂，于是赶紧避开眼，似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十五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她又回到她在嘉首堂里面那间逼仄的小屋，没有去找地字一。
十五扪心自问，无论是齐真或是李自明，谁真的给了她解药，她并没有会把解药分享出去的意思，就算有了药方，那也要看情况再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她在嘉首堂里学到的，而为她的学业划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人，是小礼。
至此，十五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十五很久没有再吃过梅子了，那个盒子被她留在了南山的小院。后来姜尚又给过她一盒，但被她扔了。
但不知为何，今天十五突然特别想吃那口味道，看着天色依旧清明，十五便往蛟县城里去了。
此时瑟瑟的风里已经夹杂着丝丝暖意，街上的人们也开始脱去身上厚重的衣裳，只是这对于十五这样的江湖人士来说，区别并不大而已。
路过地字一的铺子，十五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倒是扶着一位老妪出来的阿芳先看见了她。
阿芳嘱咐了老妪几句，就兴致冲冲地跑到十五面前：“姑娘怎么不进去啊？”
阿芳没等十五反应，就拉着人就去了后院。
院子里的地字一正忙得不可开交，一边清点药材一边记账，口中还不停念叨：“怎么黄掌柜生病，李掌柜也生病，点完药材我还要过去点布匹，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阿芳大声喊道：“东家，姑娘来了。”
地字一骂骂咧咧：“什么姑娘？我不要姑娘，我要掌柜！"
然后她抬头一看，十五站在门边，神色却突然凝重起来：“正好，我找你呢。”
李自明不在，他不用每日进宫伴读，却仍然天天去善仁堂报道。
十五有些疑惑，按理说那位被十五刺杀的名医王才良背后的珍锋堂已经归案，他何必再来着善仁堂，莫不是这位世子真的爱上了行医问药，悬壶济世的日子？
十五看着在医馆里忙得不可开交的姜尚，内心泛起疑问。
她也试图再度进王府探查，可惜却仍然一无所获，眼看时日已经过去了许多，十五决定先回嘉首堂秉明廉柳已经失踪的事。
那是十五第三次进萧然楼，凡灵不在，倒是齐真直接让她去见他。
不是在萧然楼的大厅，而是在齐真的房间。
房里名香盈室，陈设精致但不繁杂，十五进去只感觉幽幽香气入鼻，不知焚的是什么香，但确实让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了许多。
自从上次齐真要十五替他办事之后，齐真对她的态度似乎和善了些，不再是以前那般高高在上冷漠无情。
可十五依旧是冷着那张脸，她记忆里的齐真，永远都是在大街上笑着问她要不要跟他走的齐真，然后，她就此被推入了地狱。
“廉柳找不到了？”齐真发问。
十五回道：“是的。”
齐真似乎半闭双眼沉思了一会儿，给十五到了一杯茶，放在了十五的面前。
看着里面浓郁的茶汤，十五忽然想起来姜尚劝她以后不要喝茶。
她摇了摇头，拽回已经跑得很远的思绪，伸手接下那杯茶，却没有送到嘴边。
“我知道了，这件事那就先放下。”他喝了一口茶，语气轻缓，但仍然不容质疑：“安锦王世子的事你要继续留心。”
十五低声称是，上次失败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齐真，但年后离春闱的日子不远了，十五这次不能再失手。
齐真却似乎很有兴致：“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十五莫名其妙：“嘉首堂里的人，从来不问为什么。”
齐真满意地笑了笑：“很好，看来你深知怎么在嘉首堂里面当一条狗，可惜啊，狗会忠于主人，但你不会。”
十五突然身子一紧，故做镇定地说道：“我只是想要解药。”
齐真放下杯子，将桌上的香炉盖子拿起来轻轻在香炉上打转，发出“咣~”的声音，余音悠长。
“我当然知道你要什么。”他勾起嘴角，眼神里是莫测的情绪：“只要你好好替我做事，你会有的。”
十五其实是想问为什么是她？想问到底还要做什么事？齐真的目的她一直猜不出来，这不同于天二的那种无理取闹，齐真让她十分不安。
齐真似乎是看出她的疑虑，说：“你天天刀口舔血的，还会怕吗？”
十五回：“当然怕，我偷练了嘉首堂以外的武功，副堂主非但不惩罚我，还让我继续帮您，甚至还许愿可以给我解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贱命一条，应该不至于让副堂主大费周章吧。”
齐真好像很满意这个回答：“有怕的就好，嘉首堂的杀手能拼命完成任务，不就是因为怕死吗。”
十五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动，杯中的茶水翻起波纹。
齐真用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说道：“嘉首堂的净使干了太久了，我想换一个人。”
十五瞪大了眼睛看着齐真，并不明白他这话语的意思。
齐真却不愿再说，而是轻轻挥了挥手：“下去吧，这个月算你赚了，去凡灵那里领药就行了，下个月复命之时，我要廉柳的脑袋。”
十五不敢反驳，将茶杯放在桌上就离开了，她情绪还处在震惊之中，杯中的茶比之前晃动更深，齐真看着那晃动的茶水，捏紧了手中的拳头。
从齐真的房里出来，十五站在萧然楼的大厅，又抬头望了望楼上的几层，但并不敢多做停留，赶忙出去了。
换一个人？这是什么意思？
十五一直不明白齐真和凡灵的关系，他们在嘉首堂里面同住萧然楼，多数时候一起派发白笺，一起派发解药，更多的时候会在萧然楼里面商讨什么白笺要分给什么人。
凡灵行事张扬，更多的时候表现得像一个机敏干练的管事，又有些小姐脾气，可齐真从来不会计较，何况凡灵再张扬，做事却还是狠辣靠谱的。
她以为他们关系不错的。
想到这里，十五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呵，嘉首堂里面有人关系不错？怎么可能呢。
十五的这一笑，被守在萧然楼门口的教头看在眼里，他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许是感受了到目光，十五转过头看去，这居然是在知罪厅里对她行过刑的一个教头，于是不自觉眼里就带了杀意。
那教头早就听说十五的武功最近突飞猛进，还得了副堂主的照拂，于是赶紧避开眼，似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十五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她又回到她在嘉首堂里面那间逼仄的小屋，没有去找地字一。
十五扪心自问，无论是齐真或是李自明，谁真的给了她解药，她并没有会把解药分享出去的意思，就算有了药方，那也要看情况再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她在嘉首堂里学到的，而为她的学业划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人，是小礼。
至此，十五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十五很久没有再吃过梅子了，那个盒子被她留在了南山的小院。后来姜尚又给过她一盒，但被她扔了。
但不知为何，今天十五突然特别想吃那口味道，看着天色依旧清明，十五便往蛟县城里去了。
此时瑟瑟的风里已经夹杂着丝丝暖意，街上的人们也开始脱去身上厚重的衣裳，只是这对于十五这样的江湖人士来说，区别并不大而已。
路过地字一的铺子，十五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倒是扶着一位老妪出来的阿芳先看见了她。
阿芳嘱咐了老妪几句，就兴致冲冲地跑到十五面前：“姑娘怎么不进去啊？”
阿芳没等十五反应，就拉着人就去了后院。
院子里的地字一正忙得不可开交，一边清点药材一边记账，口中还不停念叨：“怎么黄掌柜生病，李掌柜也生病，点完药材我还要过去点布匹，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阿芳大声喊道：“东家，姑娘来了。”
地字一骂骂咧咧：“什么姑娘？我不要姑娘，我要掌柜！"
然后她抬头一看，十五站在门边，神色却突然凝重起来：“正好，我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