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来客
阮香软软倒下，眼睛却还睁着，看上去有些骇人。
“她死了？”凝玉走上前探了探“阮香”的鼻息。
楚饬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说到：“本就不是活物。”
凝玉讶然，问到：“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察觉？从进这水月楼开始每个小厮和丫鬟都在重复做一件事，就像是划定了运行轨道，有人操控。”
凝玉思考了一下，似乎是这样，自己从进楼开始就只顾着看美人美景了。
“那些客人来了这么多回怎么没察觉到？”凝玉刚说完又想到了楚饬在楼下塞进自己嘴里的那颗药丸“哦！这楼里有迷香？！”
楚饬嗤笑一声，随即转身出了门“还不算太蠢。”
凝玉倒是不恼，快步跟上，又说到：“你不是说阵在知府家吗，这妖怪和阵又有什么关系。”
“于策那厮搞错了。整个江沂都是阵，水月楼是阵眼，这妖怪应该是守阵的，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楚饬言简意赅，转眼两人已经出了楼。
凝玉还在回味刚才的话，却见楚饬已经走远，这才提着衣摆跟上。
“那岂不是我们以后要日日来这，直到把妖杀光才能破阵？”
“这样倒还省事，但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凝玉蹙了蹙眉“这样一座妖楼摆这儿当地人怎么能不察觉？”
楚饬点点头“这正是奇怪之处，你明日上楚府去打探打探。”
凝玉还在思考着什么，冷不丁撞到了前面停下的人。
“嘶，你是铁头？”楚饬转过身，不悦地睨了她一眼。
凝玉本就白，此时额头红了一片，倒是没有多疼，却看着骇人。
她揉揉额头，不屑与这个不讲道理的三岁小儿计较，自顾自地问到：“那死了的妖怪怎么办？”
“于策会处理。”
楚饬环着双臂，淡淡地看着她额头上那一片红肿，又轻声说到“娇气。”
凝玉不解自己又哪儿招他不快，轻哼一声朝前走去。
……
回到宅子时，晓雾已经在门口候了许久。
“公子，有客至，说是……来找姑娘的。”晓雾看了眼薛念有些犹豫地说到。
凝玉有些惊讶“来找我的？”
话音刚落，便见楚饬已大步走了进去。
正厅坐了一男一女。
男子美的雄雌莫辨，眉心一点朱砂，头发半绾，行为却带着与外貌极其不符的吊儿郎当。
女子一袭杏色破群外面搭了一件青色兜帽，长相柔美温和端庄，她有些不耐地抚开男子在她头上作乱的手。
“别碰我头发！”
“这儿没梳好！”
凝玉进来便看见了这样诡异的一幕。
“你们怎么在这儿？！”
闻言两人才抬起头，朝凝玉走来。
薛吟对自己的不请自到有些抱歉，说到：“二娘，许久没见到你，我实在担心地紧，就拜托长颂带我来看看了。”
长颂站到她面前俯下身，突然伸出手扯了扯凝玉的脸，皱皱眉“亏你长姐这么担心，你怎么还长胖了？”
“松手！”凝玉拍开他的手，又拉过薛吟，“长姐，你怎么和他在一块儿？”
薛吟有些尴尬地看了长颂一眼，说到：“此事说来话长，回头再与你细说。”
“那，你们……怎么过来的？”凝玉试探性地问到，生怕从他们口中听到那个不想听见的答案。
语出，面前二人皆是不语，长颂看向别处，不理她。
“就……飞来的。”薛吟指了指长颂，“他会……”
长颂捂住了她的嘴“别说了，别说了！”
“……”
“……”
“叮”的一声响起，是楚饬腰间那块玉佩撞到剑柄的声音，凝玉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在，回头却见人已出了门。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凝玉忙让晓雾安顿好正厅二人，又去追快要消失在转角的楚饬。
楚饬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聊的欢畅，孤又怎好打扰。”
凝玉心想，从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讲礼数？
“是我不好，冷落陛下了？”凝玉见他不看自己，扯了扯他的衣袖。
楚饬将自己的袖子扯回，气势汹汹地说到：“你再胡言乱语，孤就拔了你的舌头。”
“这话你已经说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遍了……”凝玉忍不住小声说到。
“那你还不长记性？”楚饬挑了挑左眉。
那您不也没拔吗……
“那两人是我长姐，还有……兄长？”凝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长颂的身份，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长颂比她年长些，说是兄长倒也解释的过去。
“薛靖知道你还有个哥哥吗？”楚饬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地说到。
凝玉眼珠转了转，皱起眉故作思考“或许，不知道。”
楚饬伸出手想要学着长颂那样狠狠地扯凝玉的脸。
他垂眸，看见她本就有些婴儿肥的脸，一对小小的酒窝微陷，楚饬看着她额头那一抹红，顿了顿手，换成了轻捏。
“骗子！”
凝玉揉了揉白皙的脸庞，有些莫名其妙，这人什么时候也如长颂一样染上捏人脸的恶习了？
……
是夜，凝玉走到了薛吟的住处，月华灼灼，她披了一身霜。
“怎么穿如此单薄就来了？”薛吟拿出一件披风覆在了凝玉背上。
凝玉想起了自己大师姐，她平日里对自己也是这般好，不禁鼻头酸了酸。
薛吟和她徐徐地说着，自己是如何认识长颂的，又是如何发现长颂就是阿青的。却只字不提凝玉的身份。
“长姐，你知道……”
薛吟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笑到：“别的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妹妹，你平安就好。”
薛吟身子削弱，带着几分病态的美，凝玉总感觉风一吹她就会散了，消失在这人世间。
“好，我永远是长姐的妹妹。”凝玉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鼻音，忍不住在她怀里蹭了蹭。
“我性子本就孤僻，靖郎又常年不在家，幼时你总是和我们太生疏，现下长大了，倒是越发粘人了。”薛吟笑笑，温柔的像今晚的月色。
凝玉看着她苍白的脸，她知道，薛吟的命数不长的。
无论是人还是妖，是魔还是神，都有自己的命格，谁也改变不了。
凡人的生命就像昙花，转瞬即逝。只是有的如烂泥碎瓦，有的是柔云美玉，这就是命。
这是凝玉第一次生了改变她人命运的念头。她抬头，见月华被遮掩，好像是天上的织月姐姐在无声地提醒她不能这样做。
翌日
凝玉一大早便被人唤了起来，梳妆了一番，便带着薛吟一道去了楚府。
楚家乃江沂第一富商，放眼整个楚国都是不容小觑的。一进门，富贵之气便扑面而来。
且不说亭台楼阁，就连那大门的门框都是包了金边的。高高翘起的飞檐四角都刁了昂贵的明珠，足足有一拳之大。
有狸奴在树下嬉戏，脖子上挂着的金铃铛一步一晃，“叮叮”直响。
“这楚府好歹也是个世家，怎么装璜如此之……土。”凝玉对着薛吟耳语到。
“嘘，你可小声些。”薛吟笑到。
“阿念，可算把你盼来了！”抬眼，陆黛已走到门口，正欲出门迎客。
“陆姐姐！怎还出来迎我！”凝玉笑着走上前，对陆黛说到“这是我阿姐，来江沂小住几天。”
薛吟颔首，陆黛眼中笑意未敛，带着二人去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门，满园香气袭来，入眼便是姹紫嫣红一片，各色各样的寿客团团簇簇开着，木芙蓉与金花茶也拥在枝头，虽已深秋，此地却似仲春。
“陆姐姐也喜好花草呀？”凝玉附身点了一下娇嫩的花芯。
陆黛摘下朵木芙蓉别在凝玉耳畔，笑到“是哩，夫君多忙，我又不似白氏那样要照顾幼子，还不通女红诗书，养些花草，倒也与我做伴。”
凝玉不禁想到薛吟院中那满园花草，陆姐姐爱花是因为寂寞，那长姐呢，也是如此吗？
“二娘，怎么愣着了？”薛吟接过陆黛手中的茶水递给凝玉，却见她发着呆。
凝玉讪讪的笑笑，接过茶，似无意到：“陆姐姐，江沂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想带阿姐去逛逛。”
“十里街吧，有许多卖首饰的店家。”
“有些无趣。”
“那流殇居？里头有飞花令、投壶，许多有意思的玩意。”
“不够新意。”
“珍宝斋？江沂好吃的好玩的里头可都有！”
“不够刺激。”
陆黛顿了顿，环顾了下四周，随即轻声咳一声，招手示意她们附身过来。
“水月楼！里头的歌姬舞女个个美若天仙，样样都会些，要玩啥都行。特别是民间那些小话本她们讲得是极好！白色就是从那儿来的。”陆黛双手按在胸前，回想起了仅有的几次去水月楼的记忆，如痴如醉。
正合她意！
“只是这水月楼有些奇怪。”陆黛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到。
凝玉凑得更近些，问到“有什么奇怪的？”
“前些年镇上有个富商，看上水月楼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娇娘，小娇娘不愿意，毕竟那富商的年纪都能做她阿爷了！后来富商就强纳了她做妾，大婚当夜却莫名其妙暴毙身亡。”
“或许是凑巧？”凝玉有些不解，问到
陆黛摇摇头：“这样的事江沂发过好几起，水月楼却依旧如日中天，辉煌的很！”
薛吟觉得有些骇人，蹙紧了眉头。凝玉表面不以为意，却暗暗记下了。
“那白氏啊，就是从水月楼来的……”
“小公子，你不能进去！夫人在屋里招待客人呢！”外面看院子的小婢女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陆黛探身朝外望去，暼见了一抹小小的身影，柔声道：“让他进来吧。”
来人正是楚家大郎和白氏的儿子，楚远安。
“母亲，姨娘让我来请爹爹去陪我们用晚膳。”楚远安虽是庶子却是楚家长房唯一的血脉，府上的人都对他十分恭敬。
凝玉打量着他，小小的少年郎肤色却苍白的很，一身华袍穿在身上显得他有些呆板。
凝玉看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又在目光交汇的时候猛地低下头，她有些不明所以。
“回你姨娘吧，你爹爹今日有事出府了，不在我这儿，等他回府了我帮你去看看。”
陆黛怎会不知白氏那点小九九，却也懒得与她计较，拿了些糕点给楚远安，打发他回去了。
“阿念，阿吟，今日我有些乏了，改日再与你们玩乐罢。”自己的夫君日日陪小妾用膳，她眉间倦色难掩，想必是有些伤心的。
凝玉与陆黛告了辞，便又携薛吟出了楚府。
二人上了马车，薛吟一直蹙着眉头，似在思索些什么。
“她死了？”凝玉走上前探了探“阮香”的鼻息。
楚饬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说到：“本就不是活物。”
凝玉讶然，问到：“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察觉？从进这水月楼开始每个小厮和丫鬟都在重复做一件事，就像是划定了运行轨道，有人操控。”
凝玉思考了一下，似乎是这样，自己从进楼开始就只顾着看美人美景了。
“那些客人来了这么多回怎么没察觉到？”凝玉刚说完又想到了楚饬在楼下塞进自己嘴里的那颗药丸“哦！这楼里有迷香？！”
楚饬嗤笑一声，随即转身出了门“还不算太蠢。”
凝玉倒是不恼，快步跟上，又说到：“你不是说阵在知府家吗，这妖怪和阵又有什么关系。”
“于策那厮搞错了。整个江沂都是阵，水月楼是阵眼，这妖怪应该是守阵的，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楚饬言简意赅，转眼两人已经出了楼。
凝玉还在回味刚才的话，却见楚饬已经走远，这才提着衣摆跟上。
“那岂不是我们以后要日日来这，直到把妖杀光才能破阵？”
“这样倒还省事，但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凝玉蹙了蹙眉“这样一座妖楼摆这儿当地人怎么能不察觉？”
楚饬点点头“这正是奇怪之处，你明日上楚府去打探打探。”
凝玉还在思考着什么，冷不丁撞到了前面停下的人。
“嘶，你是铁头？”楚饬转过身，不悦地睨了她一眼。
凝玉本就白，此时额头红了一片，倒是没有多疼，却看着骇人。
她揉揉额头，不屑与这个不讲道理的三岁小儿计较，自顾自地问到：“那死了的妖怪怎么办？”
“于策会处理。”
楚饬环着双臂，淡淡地看着她额头上那一片红肿，又轻声说到“娇气。”
凝玉不解自己又哪儿招他不快，轻哼一声朝前走去。
……
回到宅子时，晓雾已经在门口候了许久。
“公子，有客至，说是……来找姑娘的。”晓雾看了眼薛念有些犹豫地说到。
凝玉有些惊讶“来找我的？”
话音刚落，便见楚饬已大步走了进去。
正厅坐了一男一女。
男子美的雄雌莫辨，眉心一点朱砂，头发半绾，行为却带着与外貌极其不符的吊儿郎当。
女子一袭杏色破群外面搭了一件青色兜帽，长相柔美温和端庄，她有些不耐地抚开男子在她头上作乱的手。
“别碰我头发！”
“这儿没梳好！”
凝玉进来便看见了这样诡异的一幕。
“你们怎么在这儿？！”
闻言两人才抬起头，朝凝玉走来。
薛吟对自己的不请自到有些抱歉，说到：“二娘，许久没见到你，我实在担心地紧，就拜托长颂带我来看看了。”
长颂站到她面前俯下身，突然伸出手扯了扯凝玉的脸，皱皱眉“亏你长姐这么担心，你怎么还长胖了？”
“松手！”凝玉拍开他的手，又拉过薛吟，“长姐，你怎么和他在一块儿？”
薛吟有些尴尬地看了长颂一眼，说到：“此事说来话长，回头再与你细说。”
“那，你们……怎么过来的？”凝玉试探性地问到，生怕从他们口中听到那个不想听见的答案。
语出，面前二人皆是不语，长颂看向别处，不理她。
“就……飞来的。”薛吟指了指长颂，“他会……”
长颂捂住了她的嘴“别说了，别说了！”
“……”
“……”
“叮”的一声响起，是楚饬腰间那块玉佩撞到剑柄的声音，凝玉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在，回头却见人已出了门。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凝玉忙让晓雾安顿好正厅二人，又去追快要消失在转角的楚饬。
楚饬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聊的欢畅，孤又怎好打扰。”
凝玉心想，从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讲礼数？
“是我不好，冷落陛下了？”凝玉见他不看自己，扯了扯他的衣袖。
楚饬将自己的袖子扯回，气势汹汹地说到：“你再胡言乱语，孤就拔了你的舌头。”
“这话你已经说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遍了……”凝玉忍不住小声说到。
“那你还不长记性？”楚饬挑了挑左眉。
那您不也没拔吗……
“那两人是我长姐，还有……兄长？”凝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长颂的身份，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长颂比她年长些，说是兄长倒也解释的过去。
“薛靖知道你还有个哥哥吗？”楚饬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地说到。
凝玉眼珠转了转，皱起眉故作思考“或许，不知道。”
楚饬伸出手想要学着长颂那样狠狠地扯凝玉的脸。
他垂眸，看见她本就有些婴儿肥的脸，一对小小的酒窝微陷，楚饬看着她额头那一抹红，顿了顿手，换成了轻捏。
“骗子！”
凝玉揉了揉白皙的脸庞，有些莫名其妙，这人什么时候也如长颂一样染上捏人脸的恶习了？
……
是夜，凝玉走到了薛吟的住处，月华灼灼，她披了一身霜。
“怎么穿如此单薄就来了？”薛吟拿出一件披风覆在了凝玉背上。
凝玉想起了自己大师姐，她平日里对自己也是这般好，不禁鼻头酸了酸。
薛吟和她徐徐地说着，自己是如何认识长颂的，又是如何发现长颂就是阿青的。却只字不提凝玉的身份。
“长姐，你知道……”
薛吟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笑到：“别的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妹妹，你平安就好。”
薛吟身子削弱，带着几分病态的美，凝玉总感觉风一吹她就会散了，消失在这人世间。
“好，我永远是长姐的妹妹。”凝玉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鼻音，忍不住在她怀里蹭了蹭。
“我性子本就孤僻，靖郎又常年不在家，幼时你总是和我们太生疏，现下长大了，倒是越发粘人了。”薛吟笑笑，温柔的像今晚的月色。
凝玉看着她苍白的脸，她知道，薛吟的命数不长的。
无论是人还是妖，是魔还是神，都有自己的命格，谁也改变不了。
凡人的生命就像昙花，转瞬即逝。只是有的如烂泥碎瓦，有的是柔云美玉，这就是命。
这是凝玉第一次生了改变她人命运的念头。她抬头，见月华被遮掩，好像是天上的织月姐姐在无声地提醒她不能这样做。
翌日
凝玉一大早便被人唤了起来，梳妆了一番，便带着薛吟一道去了楚府。
楚家乃江沂第一富商，放眼整个楚国都是不容小觑的。一进门，富贵之气便扑面而来。
且不说亭台楼阁，就连那大门的门框都是包了金边的。高高翘起的飞檐四角都刁了昂贵的明珠，足足有一拳之大。
有狸奴在树下嬉戏，脖子上挂着的金铃铛一步一晃，“叮叮”直响。
“这楚府好歹也是个世家，怎么装璜如此之……土。”凝玉对着薛吟耳语到。
“嘘，你可小声些。”薛吟笑到。
“阿念，可算把你盼来了！”抬眼，陆黛已走到门口，正欲出门迎客。
“陆姐姐！怎还出来迎我！”凝玉笑着走上前，对陆黛说到“这是我阿姐，来江沂小住几天。”
薛吟颔首，陆黛眼中笑意未敛，带着二人去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门，满园香气袭来，入眼便是姹紫嫣红一片，各色各样的寿客团团簇簇开着，木芙蓉与金花茶也拥在枝头，虽已深秋，此地却似仲春。
“陆姐姐也喜好花草呀？”凝玉附身点了一下娇嫩的花芯。
陆黛摘下朵木芙蓉别在凝玉耳畔，笑到“是哩，夫君多忙，我又不似白氏那样要照顾幼子，还不通女红诗书，养些花草，倒也与我做伴。”
凝玉不禁想到薛吟院中那满园花草，陆姐姐爱花是因为寂寞，那长姐呢，也是如此吗？
“二娘，怎么愣着了？”薛吟接过陆黛手中的茶水递给凝玉，却见她发着呆。
凝玉讪讪的笑笑，接过茶，似无意到：“陆姐姐，江沂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想带阿姐去逛逛。”
“十里街吧，有许多卖首饰的店家。”
“有些无趣。”
“那流殇居？里头有飞花令、投壶，许多有意思的玩意。”
“不够新意。”
“珍宝斋？江沂好吃的好玩的里头可都有！”
“不够刺激。”
陆黛顿了顿，环顾了下四周，随即轻声咳一声，招手示意她们附身过来。
“水月楼！里头的歌姬舞女个个美若天仙，样样都会些，要玩啥都行。特别是民间那些小话本她们讲得是极好！白色就是从那儿来的。”陆黛双手按在胸前，回想起了仅有的几次去水月楼的记忆，如痴如醉。
正合她意！
“只是这水月楼有些奇怪。”陆黛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到。
凝玉凑得更近些，问到“有什么奇怪的？”
“前些年镇上有个富商，看上水月楼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娇娘，小娇娘不愿意，毕竟那富商的年纪都能做她阿爷了！后来富商就强纳了她做妾，大婚当夜却莫名其妙暴毙身亡。”
“或许是凑巧？”凝玉有些不解，问到
陆黛摇摇头：“这样的事江沂发过好几起，水月楼却依旧如日中天，辉煌的很！”
薛吟觉得有些骇人，蹙紧了眉头。凝玉表面不以为意，却暗暗记下了。
“那白氏啊，就是从水月楼来的……”
“小公子，你不能进去！夫人在屋里招待客人呢！”外面看院子的小婢女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陆黛探身朝外望去，暼见了一抹小小的身影，柔声道：“让他进来吧。”
来人正是楚家大郎和白氏的儿子，楚远安。
“母亲，姨娘让我来请爹爹去陪我们用晚膳。”楚远安虽是庶子却是楚家长房唯一的血脉，府上的人都对他十分恭敬。
凝玉打量着他，小小的少年郎肤色却苍白的很，一身华袍穿在身上显得他有些呆板。
凝玉看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又在目光交汇的时候猛地低下头，她有些不明所以。
“回你姨娘吧，你爹爹今日有事出府了，不在我这儿，等他回府了我帮你去看看。”
陆黛怎会不知白氏那点小九九，却也懒得与她计较，拿了些糕点给楚远安，打发他回去了。
“阿念，阿吟，今日我有些乏了，改日再与你们玩乐罢。”自己的夫君日日陪小妾用膳，她眉间倦色难掩，想必是有些伤心的。
凝玉与陆黛告了辞，便又携薛吟出了楚府。
二人上了马车，薛吟一直蹙着眉头，似在思索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