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用美人计
此人谈吐礼貌，可是沈归荑越看越觉得他有些怪，却不知道是哪里怪。
“这次我已经再三确认了，这时卿啊，满腹墨水，乃可造之材。和上次那个赝品全然不同，不必再担心他的身份。”
回音绕着大殿，戾帝在言语间把酒满上，他抬手遥遥向着时玉祁举杯，示意道：“爱卿。”
时玉祁见状连忙端了酒杯，起身迎道：“陛下折煞臣了——”
他慌里慌张起身，像是没留心脚下，自己就给自己绊倒了，酒水溅在空中，连同那被他绊着飞起来的案桌就要往沈归荑的怀里砸。
纵然灵力微薄，但沈归荑身手犹在，想躲过去简直易如反掌，但她不知时玉祁的这一摔，到底是有意无意。
如果有意，如果她不躲，那就势必能够明白时玉祁想要做些什么——
还没等她想完，面前一道剑影忽闪划过，那案桌已经飞至眼前，殷无月在顷刻间就给劈成了两半，连同那被劲风带起的明珠流苏随着琥珀酒水，一同溅了殷无月满身。
时玉祁算是福大命大，摔过来的时候在那案桌的后面，被劈落后又扛着重力向后摔去，硬生生跌坐在了殷无月的脚下。
殷无月偏头看着沈归荑正扶着自己散落的发丝，见她貌似也有些惊魂未定，无声的将头正了回去。
他利剑直指，剑风将那大殿中的垂帷微微晃动，居高临下睥睨的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的时玉祁，那眼神犹如看着羔羊。
时玉祁寒毛直竖，踉踉跄跄的爬起再跪下，官袍在膝行间扯出了褶子，请罪道：“......臣一时不慎！请王爷恕罪！”
殷无月没有理他，转而对沈归荑道：“他砸过来，你就不会躲吗？”
比起时玉祁，沈归荑觉得最对她有威胁的还得属殷无月刚才刺过来的那一剑！她当时要是不小心偏个头，那才怕是真的要见阎王了。
沈归荑缓着气，将这些腹诽都咽了下去，“一个案桌而已，我往后靠靠就能砸在我的案桌上，所以就没想躲。”
戾帝被这一变故看傻了眼，在位上怔了半晌，看到殷无月如此反应更是傻眼， 说：“......你不是说舍得吗？”
殷无月冷眼瞧了过去，戾帝就很识务的闭了嘴，象征性的咳了两声，便道：“时卿年岁还小，难免有些浮躁，古卷残籍没有整理完，你今晚还是在皇宫住下，将这些彻底整理完毕算了。先退下吧，省的碍眼。”
时玉祁得了赦令，脚底抹油就跑了。
他一走，冰鉴也随之入鞘，戾帝继续道：“眼看就要除夕了，皇室子嗣甚少，不如皇兄就留下来，过完年再走吧。”
正合殷无月的意，他顺坡而下，颌首道：“席已散了，家眷也仪容不整，那我先行回到住处，晚些再与陛下同乐。”
“好。”
*
魔界。
这里没有白昼，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一切生灵在这里都被闷死。
郁馥站定在寝殿内，没有掌灯，毫无兴趣的看着在黑暗中疯狂曲动身体的男人——是当初那个“以德服人”的金丝雀。
他双手扼喉，嘴里冒出阵阵白烟，混着血腥一起呕吐而出，如同有火炭在烤着他的咽喉一样，生不如死。
他把生的希望寄托在了前来的馥郁身上，手颤抖着去拉住郁馥拖地的一点衣角，喉间沙哑的呜咽着，只能透过他那双极为恐惧和泪雨滂沱的双眼才分辨出他是在失声痛哭。
郁馥缓缓蹲下身，随意的捏正他的下巴，注视着他的伤势，有些烦闷，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金丝雀听到这话就开始不顾疼痛厉声嘶吼，像是想要说些什么，郁馥蹙了蹙眉头，身后跟着的暗卫如实道：“......是被人下了哑药，公主后宫人数众多，目前还没查出是谁做的。”
“坏成这样，看着像是好不了了？”
“确实。”
那男子恶狠狠的看向暗卫，祈求馥郁能够给他做主，没曾想郁馥将他狠狠一甩，平静道：“没趣。”
“与其苟且，不如了断。直接了结了吧。”
郁馥擦拭了刚才触碰过他的手指，擦的仔仔细细，男子听她这话浑身一抖，惊然发觉这不是他的救赎。
这是噩梦降世！
在他失控的想爬向馥郁前，被暗卫一手扯住了脚踝。
郁馥背过身去，没看暗卫是怎么处理，只知道瞬息间就没了声响。
她凝望这深邃的夜，已经习惯了血腥气，这么久以来她后宫新人不断，有人闹事很正常，她也不想管，因为她觉得都是因为爱她才会去闹事。
但她有点过够这种生活了。
郁馥缓缓闭眸，微风将她额前碎发和绛红明珠吹缠到了一起，她在这片刻的夜寒中，缓缓想起了一个人。
暗卫将尸体挪了下去，又折返而回，郁馥听着他的脚步，回身问道：“当年闯魔界的那位神官，听说已经成为了幽尊。”
好日子过久了，总想挑战挑战自己。
暗卫一怔，“......正是，魔君说过，叫公主不要再去理会——。”
“去查探一下，他如今在哪里。父君如今繁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些事情就不必告诉他了。”
暗卫知道郁馥想要做些什么，便道：“闯魔界那时他身边便有一个女子相陪，想来二人已经结缘，公主——”
郁馥的嘴角勾起一个微笑，碎发被风拂动间显得风情万种，她神色认真，微微仰头盯着暗卫的眼睛，那眼神犹如实质的利刃，
“那就杀了她。”
“......是，属下领命。”
*
沈归荑和殷无月随着宫女来到了寝殿中，皇宫的配置和殷无月宅邸倒是大差不差，果然是当过太子的人，知道怎么享受。
夜色还薄，几个宫女进来燃了蜡烛便识趣的退下，沈归荑干脆散了青丝，撑着下巴，静静地看那跳动的烛火，分析着下一步的打算。
她靠仅有的信息往下顺，自语道：“这时玉祁掌管古籍残卷，想来时常被留在宫中，那么他的寝殿.....一定会有一些东西可以查探！”
殷无月没有抬头，擦拭着剑锋上沾染的酒渍，问道：“我们两个大活人，怎么在人家还在殿内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进去查探？”
沈归荑反驳，“我们是神君，我们可以隐蔽身形。”
殷无月早有预料，又给温声的反驳了回去，“我们是神君，你怎么就能保证那时玉祁不是呢？万一如此，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我们对人家一无所知，倒是会先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件事拖了些许年，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自己都是能想要弄清楚这件事的，所以，他要尽量的稳中求胜才行。
他将冰鉴送入鞘中，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不可随意露出马脚，得想一个更稳妥的办法才行。”
沈归荑不知道突然想通了什么，慢慢的把撑着下巴的手臂放下，脸上浮现了亲切的笑容，她望向殷无月，一字一句道：“......我有一个办法。”
殷无月看着她这种神情，觉得有一丝不妙。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错，因为此刻他被沈归荑拉至了她的对面坐下，看着她拿着胭脂在他脸上涂涂画画。
“听我的准没错，我们不光能够大摇大摆的进去查探，我们还能堂而皇之的进去查探，这美人计谁用谁迷糊，一定能行！”
蜡烛状如垂泪，沈归荑借着烛光，指腹在他的眼皮上涂抹揉搓，神情有些兴奋。
“你到时候进去，只要装可怜，给他营造一种'我的世界是阴暗的，但你是我的太阳'的错觉，让他陪你出去赏花赏月赏什么都行，然后我潜入进去查探线索。”
“我的世界原本是阳光的，都是你给我搅得阴暗了。”殷无月闭着眼，随口抱怨了一句。
沈归荑如今听见这种话就闭嘴不言，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人还是要活下去的，没有良好的心态根本不行。
就算是在屎里，但她依然要做顽强的金针菇。
妆快化完了一半，殷无月才咬着牙问道：“......凭什么我扮女人？”
“你不愿意？你不愿意那我去。”沈归荑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动作却没停。
“......快点化！”
沈归荑看着他的模样，笑意盈盈。这点澄净笑意都荡在了殷无月的眸中，撩人心怀，如清澈泉水，如璀璨繁星，不知不觉间就被吸引。
他心底纠结。
每一刻的温暖时光，都让他回想起那段暗淡无光的年月，那种和人真诚示爱都被人转手抛弃的感觉，太痛苦了。
太可怕了。
当初她说什么“真诚果然是必杀技”，实则不然，他觉得真诚就他娘的是自杀技。
心底被拨动的弦渐渐停止。
对她冷淡一点，其实也很容易办得到的。对吧？——等等。
“等会儿，”殷无月突然握住了沈归荑那根沾了烈焰红脂的手指，眼睛瞪大，“你这要往哪里抹？”
“这是胭脂，当然是往脸颊上抹，粉色显得更有气色。”沈归荑不由分说，一个指印就按在了殷无月的脸上。
殷无月不可置信的抽搐眼角，“这是粉色？！”
烛火太亮，昏光打在二人脸上，沈归荑按照这么多年的化妆经验来讲，黄灯下的颜色深些是很正常的，自信道：“当然。”
“......活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原来我有色盲啊。”
作者有话说：
“这次我已经再三确认了，这时卿啊，满腹墨水，乃可造之材。和上次那个赝品全然不同，不必再担心他的身份。”
回音绕着大殿，戾帝在言语间把酒满上，他抬手遥遥向着时玉祁举杯，示意道：“爱卿。”
时玉祁见状连忙端了酒杯，起身迎道：“陛下折煞臣了——”
他慌里慌张起身，像是没留心脚下，自己就给自己绊倒了，酒水溅在空中，连同那被他绊着飞起来的案桌就要往沈归荑的怀里砸。
纵然灵力微薄，但沈归荑身手犹在，想躲过去简直易如反掌，但她不知时玉祁的这一摔，到底是有意无意。
如果有意，如果她不躲，那就势必能够明白时玉祁想要做些什么——
还没等她想完，面前一道剑影忽闪划过，那案桌已经飞至眼前，殷无月在顷刻间就给劈成了两半，连同那被劲风带起的明珠流苏随着琥珀酒水，一同溅了殷无月满身。
时玉祁算是福大命大，摔过来的时候在那案桌的后面，被劈落后又扛着重力向后摔去，硬生生跌坐在了殷无月的脚下。
殷无月偏头看着沈归荑正扶着自己散落的发丝，见她貌似也有些惊魂未定，无声的将头正了回去。
他利剑直指，剑风将那大殿中的垂帷微微晃动，居高临下睥睨的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的时玉祁，那眼神犹如看着羔羊。
时玉祁寒毛直竖，踉踉跄跄的爬起再跪下，官袍在膝行间扯出了褶子，请罪道：“......臣一时不慎！请王爷恕罪！”
殷无月没有理他，转而对沈归荑道：“他砸过来，你就不会躲吗？”
比起时玉祁，沈归荑觉得最对她有威胁的还得属殷无月刚才刺过来的那一剑！她当时要是不小心偏个头，那才怕是真的要见阎王了。
沈归荑缓着气，将这些腹诽都咽了下去，“一个案桌而已，我往后靠靠就能砸在我的案桌上，所以就没想躲。”
戾帝被这一变故看傻了眼，在位上怔了半晌，看到殷无月如此反应更是傻眼， 说：“......你不是说舍得吗？”
殷无月冷眼瞧了过去，戾帝就很识务的闭了嘴，象征性的咳了两声，便道：“时卿年岁还小，难免有些浮躁，古卷残籍没有整理完，你今晚还是在皇宫住下，将这些彻底整理完毕算了。先退下吧，省的碍眼。”
时玉祁得了赦令，脚底抹油就跑了。
他一走，冰鉴也随之入鞘，戾帝继续道：“眼看就要除夕了，皇室子嗣甚少，不如皇兄就留下来，过完年再走吧。”
正合殷无月的意，他顺坡而下，颌首道：“席已散了，家眷也仪容不整，那我先行回到住处，晚些再与陛下同乐。”
“好。”
*
魔界。
这里没有白昼，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一切生灵在这里都被闷死。
郁馥站定在寝殿内，没有掌灯，毫无兴趣的看着在黑暗中疯狂曲动身体的男人——是当初那个“以德服人”的金丝雀。
他双手扼喉，嘴里冒出阵阵白烟，混着血腥一起呕吐而出，如同有火炭在烤着他的咽喉一样，生不如死。
他把生的希望寄托在了前来的馥郁身上，手颤抖着去拉住郁馥拖地的一点衣角，喉间沙哑的呜咽着，只能透过他那双极为恐惧和泪雨滂沱的双眼才分辨出他是在失声痛哭。
郁馥缓缓蹲下身，随意的捏正他的下巴，注视着他的伤势，有些烦闷，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金丝雀听到这话就开始不顾疼痛厉声嘶吼，像是想要说些什么，郁馥蹙了蹙眉头，身后跟着的暗卫如实道：“......是被人下了哑药，公主后宫人数众多，目前还没查出是谁做的。”
“坏成这样，看着像是好不了了？”
“确实。”
那男子恶狠狠的看向暗卫，祈求馥郁能够给他做主，没曾想郁馥将他狠狠一甩，平静道：“没趣。”
“与其苟且，不如了断。直接了结了吧。”
郁馥擦拭了刚才触碰过他的手指，擦的仔仔细细，男子听她这话浑身一抖，惊然发觉这不是他的救赎。
这是噩梦降世！
在他失控的想爬向馥郁前，被暗卫一手扯住了脚踝。
郁馥背过身去，没看暗卫是怎么处理，只知道瞬息间就没了声响。
她凝望这深邃的夜，已经习惯了血腥气，这么久以来她后宫新人不断，有人闹事很正常，她也不想管，因为她觉得都是因为爱她才会去闹事。
但她有点过够这种生活了。
郁馥缓缓闭眸，微风将她额前碎发和绛红明珠吹缠到了一起，她在这片刻的夜寒中，缓缓想起了一个人。
暗卫将尸体挪了下去，又折返而回，郁馥听着他的脚步，回身问道：“当年闯魔界的那位神官，听说已经成为了幽尊。”
好日子过久了，总想挑战挑战自己。
暗卫一怔，“......正是，魔君说过，叫公主不要再去理会——。”
“去查探一下，他如今在哪里。父君如今繁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些事情就不必告诉他了。”
暗卫知道郁馥想要做些什么，便道：“闯魔界那时他身边便有一个女子相陪，想来二人已经结缘，公主——”
郁馥的嘴角勾起一个微笑，碎发被风拂动间显得风情万种，她神色认真，微微仰头盯着暗卫的眼睛，那眼神犹如实质的利刃，
“那就杀了她。”
“......是，属下领命。”
*
沈归荑和殷无月随着宫女来到了寝殿中，皇宫的配置和殷无月宅邸倒是大差不差，果然是当过太子的人，知道怎么享受。
夜色还薄，几个宫女进来燃了蜡烛便识趣的退下，沈归荑干脆散了青丝，撑着下巴，静静地看那跳动的烛火，分析着下一步的打算。
她靠仅有的信息往下顺，自语道：“这时玉祁掌管古籍残卷，想来时常被留在宫中，那么他的寝殿.....一定会有一些东西可以查探！”
殷无月没有抬头，擦拭着剑锋上沾染的酒渍，问道：“我们两个大活人，怎么在人家还在殿内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进去查探？”
沈归荑反驳，“我们是神君，我们可以隐蔽身形。”
殷无月早有预料，又给温声的反驳了回去，“我们是神君，你怎么就能保证那时玉祁不是呢？万一如此，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我们对人家一无所知，倒是会先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件事拖了些许年，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自己都是能想要弄清楚这件事的，所以，他要尽量的稳中求胜才行。
他将冰鉴送入鞘中，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不可随意露出马脚，得想一个更稳妥的办法才行。”
沈归荑不知道突然想通了什么，慢慢的把撑着下巴的手臂放下，脸上浮现了亲切的笑容，她望向殷无月，一字一句道：“......我有一个办法。”
殷无月看着她这种神情，觉得有一丝不妙。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错，因为此刻他被沈归荑拉至了她的对面坐下，看着她拿着胭脂在他脸上涂涂画画。
“听我的准没错，我们不光能够大摇大摆的进去查探，我们还能堂而皇之的进去查探，这美人计谁用谁迷糊，一定能行！”
蜡烛状如垂泪，沈归荑借着烛光，指腹在他的眼皮上涂抹揉搓，神情有些兴奋。
“你到时候进去，只要装可怜，给他营造一种'我的世界是阴暗的，但你是我的太阳'的错觉，让他陪你出去赏花赏月赏什么都行，然后我潜入进去查探线索。”
“我的世界原本是阳光的，都是你给我搅得阴暗了。”殷无月闭着眼，随口抱怨了一句。
沈归荑如今听见这种话就闭嘴不言，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人还是要活下去的，没有良好的心态根本不行。
就算是在屎里，但她依然要做顽强的金针菇。
妆快化完了一半，殷无月才咬着牙问道：“......凭什么我扮女人？”
“你不愿意？你不愿意那我去。”沈归荑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动作却没停。
“......快点化！”
沈归荑看着他的模样，笑意盈盈。这点澄净笑意都荡在了殷无月的眸中，撩人心怀，如清澈泉水，如璀璨繁星，不知不觉间就被吸引。
他心底纠结。
每一刻的温暖时光，都让他回想起那段暗淡无光的年月，那种和人真诚示爱都被人转手抛弃的感觉，太痛苦了。
太可怕了。
当初她说什么“真诚果然是必杀技”，实则不然，他觉得真诚就他娘的是自杀技。
心底被拨动的弦渐渐停止。
对她冷淡一点，其实也很容易办得到的。对吧？——等等。
“等会儿，”殷无月突然握住了沈归荑那根沾了烈焰红脂的手指，眼睛瞪大，“你这要往哪里抹？”
“这是胭脂，当然是往脸颊上抹，粉色显得更有气色。”沈归荑不由分说，一个指印就按在了殷无月的脸上。
殷无月不可置信的抽搐眼角，“这是粉色？！”
烛火太亮，昏光打在二人脸上，沈归荑按照这么多年的化妆经验来讲，黄灯下的颜色深些是很正常的，自信道：“当然。”
“......活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原来我有色盲啊。”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