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程泞不耐地蹙了蹙眉，示意姚轻语冷静。
他在听到动静的瞬间立刻拉着姚轻语往回走，好在周家别墅面积不小，从大门口到三楼多少也是需要时间的，用老佣人的身体把对方重新锁好后程泞一边化了白猫隐藏在卫生间门后一边控制老佣人回到原本该在的地方。
比较年老体迈连跟着程泞的力气也被影响，以至于他刚凭借记忆走到佣人房间门口，身后传来个温润和善的声音：“刘姨。”
这货倒是跑得快，程泞半秒间从不管不顾直接回自己身体里和先跟周肆行周旋周旋中选择了后者。
真正的刘姨被夺去了将近十分钟的记忆，不会瞬间缓和过来的，现在就走反而容易起疑，万一引得对方查看狐疑地去查看监控，就更麻烦了。
程泞缓缓转身，勾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周总，您回来啦。”
周肆行的眼神扫了他一遍，眼底晦暗不明，但嘴角却是笑着的：“我不是说过么，您于我有恩，不必如此生分的称呼，叫我肆行就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又开始周总了？”
程泞一怔。
他确定刚才老佣人出来的时候嘴里念叨的是周总。
完了，这就开始起疑了。程泞故作镇定，面不改色：“大家都是周总周总的，我总不好搞特殊呀。”他说这话时表情调整到一个为难的程度。
都于你有恩了，就别计较这个了吧。
而周肆行脸上的表情同样滴水不漏，又问了一句：“礼物您挑选好了吗？”
程泞摆出一副惭愧模样：“还没有，我擅作主张觉得给妍希小姐的礼物不能怠慢，只来得及先挑出几个方案再继续选择。”
这就纯粹是属于瞎说八道了，但程泞心态好，瞎说八道依然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作假痕迹。
周肆行若有所思般笑了笑，才终于放过他：“那您继续选择吧，我去看看轻语。”
程泞等他身影走远才把意识慢慢还给了老佣人。高端的精神系妖往往采用最朴素的补救方式，老佣人只会觉得自己愣了一会儿后跟周肆行说了说话，中间的记忆都会被抹掉。
而作为白猫的程泞本身则挪到门后借着走廊拐角阻碍监控视线偷听。
第一句话就让他没忍住骂了一声。
周肆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有点闷，但不难听出是往外掉冰碴的冷意：“你刚才见了谁，轻语？”
程泞金色的双眸眯起，离门又近了些。
怎么暴露的？他本人是卡着监控死角的，而监控就算拍到也应该只有刘姨和姚轻语，何况前后时间不过两分钟，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监控是装在脑子里了吧。
系统很快给出个废话回复：“没有这项技术。”
程泞耸肩：“哦，问题抓的好准。”
房间内的姚轻语并没有回复，片刻沉默后，又是周肆行的声音响起：“我以为你该学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随后电子设备嘀了一声，程泞还以为是系统有什么话说，片刻后才意识到这声音是从房间内响起的。
紧跟着的是一阵沙沙声后，人声从设备中传出来。
……
“别怕，轻语，我是来帮你的。”
“别说了，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快走……”
滴的一声戛然而止，程泞深吸口气。
他该想到的，有监控就可能有监听，还是实时监听。
屋内一阵死一样的寂静，而程泞更是一阵不妙从心头传上来。
“没从监控中看到什么，那他应该还在卫生间，是吗？”
靠。
而屋漏偏逢连阴雨，系统很快也作出反应：“因为有监听器存在，所以如果您此刻不在卫生间中就会造成逻辑不顺，现在主系统的指令是您必须化为原主并进入卫生间内。”
瓮中捉鳖呗。
程泞抓了个漏洞：“行，可以。”他刚进去没两秒就伸手推了一下卫生间门——一点微小但足以被发现的动静，随后就直接跑向他之前翻进来的客房。这回阴影不足以阻挡人影，好在他也没想着阻挡，只顾着翻窗离开。
肯定不能跟周肆行碰上，不然分分钟一个私闯民宅扔他身上当把柄，只要没当面抓住，就能咬死你监控造假的。并且还能甩出姚轻语的事当筹码。
留下点痕迹和动静让周肆行知道他就是来了而且刚走，比躲在里面束手就擒强得多。系统的指令是进入卫生间内，又没说不让出来了。
果不其然，嘀了两声后还是闭嘴了。
毕竟逻辑是顺理成章了，至于他怎么进来的，周肆行可能要排查一遍整个房子的监控而无果了。
房间内的周肆行和姚轻语显然都听到了动静，前者冷笑一下，到这会儿他依然是笑着的，因为他扳回一城来：“是林岸然，对吧。”
姚轻语似乎把沉默不语当成唯一能对抗他的武器，这么半天下来一句话都没说，只低着头希望林岸然已经离开了。
周肆行上前几步掐着他的下巴，与温和的语气不同的是他下手的力道不轻，硬是逼着姚轻语抬头看他才略有收力：“我以为我先前跟你说的很明白。你该知道你母亲的主治医生，以及你家公司现在股份大头是谁。”
姚轻语无力地闭了闭眼，他嗓音有些沙哑：“疯子。”他轻声呢喃：“你是疯子，我姐姐不会喜欢你的。”
他这会儿多半是有些心如死灰了，只希望林岸然能护住姐姐和父母。
只是，凭什么呢，凭什么他明明没做错什么，依然要被周肆行威胁，被折磨。
为什么？
那头的程泞算是避开几个监控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对方来接后，打开了个程序。
细微的声音混着电流滋滋声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
“我以为我先前跟你说的很明白。你该知道你母亲的主治医生，以及你家公司现在股份大头是谁。”
程泞这才定了定心，好歹计划二还没被废掉，藏在程泞肩上衣服缝里的针孔监听器是有用的。
不过估计最多能待到今晚，程泞揉了揉眼睛，坐到车的后座上。
司机是个年轻的生面孔，不过在程泞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个人，原主管他叫小赵，大名赵孟流。
这位小赵先生似乎很腼腆，见程泞上车就先开口：“我替吴叔一天。”
程泞嗯了一声没多说，免得又有什么称呼上的错误引人疑心。不过应该不能所有人都是周肆行吧。
他在车上接到了姚妍希的电话，稳妥起见还是往小赵要了副耳机。
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有些急切：“岸然哥，我妈在中心医院，她确诊了肺癌！”
等程泞赶到中心医院，就见到姚妍希靠在墙上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几步上前搀住对方，温声：“见到阿姨了吗？情况怎么样？”
姚妍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周肆行，他不让我见。我妈被他送到了私人病房，我竟然没办法去看看我妈……”
程泞接过她递来的皱巴巴的诊断书，飞快扫了两眼，眼神在主治医生的名字上停滞片刻。
赵孟清。
作者有话说：
他在听到动静的瞬间立刻拉着姚轻语往回走，好在周家别墅面积不小，从大门口到三楼多少也是需要时间的，用老佣人的身体把对方重新锁好后程泞一边化了白猫隐藏在卫生间门后一边控制老佣人回到原本该在的地方。
比较年老体迈连跟着程泞的力气也被影响，以至于他刚凭借记忆走到佣人房间门口，身后传来个温润和善的声音：“刘姨。”
这货倒是跑得快，程泞半秒间从不管不顾直接回自己身体里和先跟周肆行周旋周旋中选择了后者。
真正的刘姨被夺去了将近十分钟的记忆，不会瞬间缓和过来的，现在就走反而容易起疑，万一引得对方查看狐疑地去查看监控，就更麻烦了。
程泞缓缓转身，勾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周总，您回来啦。”
周肆行的眼神扫了他一遍，眼底晦暗不明，但嘴角却是笑着的：“我不是说过么，您于我有恩，不必如此生分的称呼，叫我肆行就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又开始周总了？”
程泞一怔。
他确定刚才老佣人出来的时候嘴里念叨的是周总。
完了，这就开始起疑了。程泞故作镇定，面不改色：“大家都是周总周总的，我总不好搞特殊呀。”他说这话时表情调整到一个为难的程度。
都于你有恩了，就别计较这个了吧。
而周肆行脸上的表情同样滴水不漏，又问了一句：“礼物您挑选好了吗？”
程泞摆出一副惭愧模样：“还没有，我擅作主张觉得给妍希小姐的礼物不能怠慢，只来得及先挑出几个方案再继续选择。”
这就纯粹是属于瞎说八道了，但程泞心态好，瞎说八道依然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作假痕迹。
周肆行若有所思般笑了笑，才终于放过他：“那您继续选择吧，我去看看轻语。”
程泞等他身影走远才把意识慢慢还给了老佣人。高端的精神系妖往往采用最朴素的补救方式，老佣人只会觉得自己愣了一会儿后跟周肆行说了说话，中间的记忆都会被抹掉。
而作为白猫的程泞本身则挪到门后借着走廊拐角阻碍监控视线偷听。
第一句话就让他没忍住骂了一声。
周肆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有点闷，但不难听出是往外掉冰碴的冷意：“你刚才见了谁，轻语？”
程泞金色的双眸眯起，离门又近了些。
怎么暴露的？他本人是卡着监控死角的，而监控就算拍到也应该只有刘姨和姚轻语，何况前后时间不过两分钟，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监控是装在脑子里了吧。
系统很快给出个废话回复：“没有这项技术。”
程泞耸肩：“哦，问题抓的好准。”
房间内的姚轻语并没有回复，片刻沉默后，又是周肆行的声音响起：“我以为你该学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随后电子设备嘀了一声，程泞还以为是系统有什么话说，片刻后才意识到这声音是从房间内响起的。
紧跟着的是一阵沙沙声后，人声从设备中传出来。
……
“别怕，轻语，我是来帮你的。”
“别说了，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快走……”
滴的一声戛然而止，程泞深吸口气。
他该想到的，有监控就可能有监听，还是实时监听。
屋内一阵死一样的寂静，而程泞更是一阵不妙从心头传上来。
“没从监控中看到什么，那他应该还在卫生间，是吗？”
靠。
而屋漏偏逢连阴雨，系统很快也作出反应：“因为有监听器存在，所以如果您此刻不在卫生间中就会造成逻辑不顺，现在主系统的指令是您必须化为原主并进入卫生间内。”
瓮中捉鳖呗。
程泞抓了个漏洞：“行，可以。”他刚进去没两秒就伸手推了一下卫生间门——一点微小但足以被发现的动静，随后就直接跑向他之前翻进来的客房。这回阴影不足以阻挡人影，好在他也没想着阻挡，只顾着翻窗离开。
肯定不能跟周肆行碰上，不然分分钟一个私闯民宅扔他身上当把柄，只要没当面抓住，就能咬死你监控造假的。并且还能甩出姚轻语的事当筹码。
留下点痕迹和动静让周肆行知道他就是来了而且刚走，比躲在里面束手就擒强得多。系统的指令是进入卫生间内，又没说不让出来了。
果不其然，嘀了两声后还是闭嘴了。
毕竟逻辑是顺理成章了，至于他怎么进来的，周肆行可能要排查一遍整个房子的监控而无果了。
房间内的周肆行和姚轻语显然都听到了动静，前者冷笑一下，到这会儿他依然是笑着的，因为他扳回一城来：“是林岸然，对吧。”
姚轻语似乎把沉默不语当成唯一能对抗他的武器，这么半天下来一句话都没说，只低着头希望林岸然已经离开了。
周肆行上前几步掐着他的下巴，与温和的语气不同的是他下手的力道不轻，硬是逼着姚轻语抬头看他才略有收力：“我以为我先前跟你说的很明白。你该知道你母亲的主治医生，以及你家公司现在股份大头是谁。”
姚轻语无力地闭了闭眼，他嗓音有些沙哑：“疯子。”他轻声呢喃：“你是疯子，我姐姐不会喜欢你的。”
他这会儿多半是有些心如死灰了，只希望林岸然能护住姐姐和父母。
只是，凭什么呢，凭什么他明明没做错什么，依然要被周肆行威胁，被折磨。
为什么？
那头的程泞算是避开几个监控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对方来接后，打开了个程序。
细微的声音混着电流滋滋声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
“我以为我先前跟你说的很明白。你该知道你母亲的主治医生，以及你家公司现在股份大头是谁。”
程泞这才定了定心，好歹计划二还没被废掉，藏在程泞肩上衣服缝里的针孔监听器是有用的。
不过估计最多能待到今晚，程泞揉了揉眼睛，坐到车的后座上。
司机是个年轻的生面孔，不过在程泞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个人，原主管他叫小赵，大名赵孟流。
这位小赵先生似乎很腼腆，见程泞上车就先开口：“我替吴叔一天。”
程泞嗯了一声没多说，免得又有什么称呼上的错误引人疑心。不过应该不能所有人都是周肆行吧。
他在车上接到了姚妍希的电话，稳妥起见还是往小赵要了副耳机。
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有些急切：“岸然哥，我妈在中心医院，她确诊了肺癌！”
等程泞赶到中心医院，就见到姚妍希靠在墙上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几步上前搀住对方，温声：“见到阿姨了吗？情况怎么样？”
姚妍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周肆行，他不让我见。我妈被他送到了私人病房，我竟然没办法去看看我妈……”
程泞接过她递来的皱巴巴的诊断书，飞快扫了两眼，眼神在主治医生的名字上停滞片刻。
赵孟清。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