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醉酒
“夫人与三郎成婚多久了？”
“夫人肚子可有动静？”
“瞧着夫人年纪小，但也要趁年轻赶紧为三房诞下长子啊，这女人要是每个孩子傍身，那就是下不出蛋的母鸡，以后日子可是难过咯……”
凝玉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有礼貌的微笑，硬着头皮点头附和，听到这句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就是凡人的思想？简庸俗悲哀又可笑
“白氏！你搁这儿指桑骂槐呢！讽刺谁是下不出蛋的母鸡！”着着鹅黄色衣衫的妇女站起来用手指着方才说话的白氏，看着也就二十出头。许是因为太生气，她指尖不住的颤抖。
白氏也来了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手环抱，扭了扭腰肢，阴阳怪气到：“哟，大夫人这是生气了？天地良心，妾哪有胆子说您啊！老三自小离府，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还带了个貌美的小新妇，我这不是为了老三和楚家好嘛！”
凝玉这才明白，原来这二位是“楚舟”长兄的正房夫人陆黛和姨娘白氏。
“大嫂何置气，白姨娘喜欢生就多生几个呗，也不用太多，生三个就好啦。长嫂一个我一个，白姨娘再自己留一个，反正我也不想生，疼得很。我家三郎自是不愿意我受苦的。”凝玉乖巧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津津有味地平常着江沂的特色糕点。
凝玉说得一本正经，置于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座的各位都听的出来。一时间啼笑皆起，惹得白氏面红耳赤。
“你！你！……”白氏气极，却“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甩甩袖子调头走了。
陆黛的父亲是一个七品小武将，在嫁入楚府之前她曾随父亲入过军营，为人豪迈，此时属她笑得最大声还毫无遮掩。
“姑娘真是厉害，我这些年还没见过这白氏在谁面前吃过瘪！”陆黛附在凝玉耳边，小声说到。
“姑，姑娘……？”凝玉有些讶然。她莫非知道自己非三郎之妻？
这楚饬怎么办事的，竟然都没有打点好，就乱用人家身份。
陆黛摆摆手，说到：“姑娘不必担心，我家夫君早与我交代过了，这事没什么人知道。外人不晓得，我楚家妇还能不知？三郎前些年在外头遇到流匪，不幸去了。也不知您和那位贵人是什么关系，就先叫您姑娘了。”
凝玉舒了口气点点头“姐姐你唤我阿念便是。”
“诶，好好。你变唤我陆姐姐吧”
凝玉忍不住问到：“陆姐姐，楚……公子可有说过来这处做什么？”
这下轮到陆黛惊讶了：“公子他没告诉你？”
凝玉有些尴尬地摇摇头，要不是她能给楚饬做挡箭牌也许根本就不会被带来。
“夫君没与我细说，只说公子是主子，我今日来这处也是来给公子做照应的。偏偏白氏那贱人非要求夫君跟过来，无非就是想在这些贵妇人前摆我一道，好在有姑娘在……”陆黛捏了把瓜子在手心，说罢还忿忿瞪了一眼对面的女人。
“听陆姐姐的语气应当是与楚大公子伉俪情深的。”凝玉也磕着瓜子，点点头，郑重地说到。
听她一口一个夫君，凝玉认为他们自是感情极好的，可也十分疑惑为何楚大公子还是纳了白氏。
陆黛忽的扬起了美，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色彩，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那是自然的，成婚七载，我与夫君举案齐眉。夫君极其宠爱我，从不让我操持家务，你看看我这手，哪儿还看得出来我在军营待过呢！”
她伸出十指，摆在凝玉面前，确实是保养的极好，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可惜我生不出孩子……还好夫君不嫌我……”陆黛咬了咬唇，看了看自己肚子又看了眼白氏，黯然低下了头。
夫君不嫌她，可是楚家，江沂处处都有人嫌她。
凝玉见她面露哀色，又不太会安慰“无碍的，我听说……生孩子是真的疼，还可能会死，还是不生的好，活得久些。”
陆黛被她逗乐了，掩帕笑了起来。
……
过了会儿，正堂便开了席。女眷围成一圈做在一张圆桌上，隔着一道屏风便是男宾。
“阿念，你尝尝这个，江沂特产的果子酒，好喝哩！”陆黛摇了摇手上的小瓶，脸上已染了些红晕。
凝玉两眼放光，在鹿鸣山时，她便听师兄说人间的“酒”是世间极品，一口入喉便能解千愁。连忙和陆黛要了杯，又迫不及待地吟了下去。
有些辣，但更多的是浓厚的香。比那相思酿好喝得多。
“陆姐姐，再来一杯。”凝玉将自己的杯杓推了过去，看着一股清流从瓶中落尽杯子里，像一道残虹。
不知不觉，几杯下肚，凝玉有些晕乎乎的。
屏风另一侧。
楚饬将她那数次“再来一杯。”一句不落地听进了耳中。他抬手招来了晓雾。
“哟不，三郎出门不但带着正夫人还有个小夫人啊！”说话的人有些醉了，见晓雾貌美，便以为是楚饬的小妾，调笑到。
“王兄莫说笑，若是被我家夫人听见了怕是楚某今夜又进不了房门了。”楚饬说起鬼话来有一套，他支着头，懒懒的饮了口酒，皮笑肉不笑。
“三郎还是个惧内的啊……”
凝玉已经听不到外面在说什么了，抱着已经喝空了的瓶子趴在桌上呆呆地望着屏风。
“夫人？夫人！郎君命奴转告夫人少饮些酒。”现在看来……好像是晚了。
“夫人？谁是夫人？陆姐姐，陆姐姐是夫人，楚大夫人……”凝玉自顾自地喃喃。
“是楚家三郎的夫人。”晓雾耐着性子说到。
凝玉歪头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我不认识夫人……”
晓雾有些无奈，又折返回去禀报楚饬，薛姑娘已经醉了。
楚饬站起身与众人告别，又转身走到了屏风另一侧。
“我认识你，你叫楚……唔！唔！”凝玉的食指已经快指到了楚饬的脸上，却被楚饬一把捂住了嘴，不等众人反映过来，他又将凝玉扛粗暴地到了肩上。
“三，三郎，你慢些！”陆黛有些懊恼，怎么就忘记问问这小娘子会不会饮酒了呢……
楚饬扛着凝玉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顾府，烦躁地将人扔到了马车上。
“你怎么摔我呢，摔坏了……我爹娘，我爹娘一，一定……呜呜呜呜呜。”凝玉坐着，瘪了瘪嘴，突然开始哭。她想爹娘了，想回鹿鸣山了。
“你哭什么？”楚饬舔了舔嘴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今天的烧鸡，再，再辣一点就好了……”凝玉认真地看着楚饬，一字一顿地说到。
楚饬颇为无语，问到“你还记得我们今天来干什么的吗？”
凝玉朝马车另一侧软软的倒了下去，把脸对着车壁，闷声说了声“记得，来看阵的，但是我没看到，你看到了吗？”
“我也没看到。”楚饬思考了一下，说到。
凝玉突然抬起身子，凑近，捏了捏楚饬的脸“那楚饬看到了吗”
“松开！你看看我是谁！”
楚饬不习惯她突然的靠近。她身上总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就向缠缠绵绵的江南细雨，黏在他的身上，怎么也绕不开。
“夫人肚子可有动静？”
“瞧着夫人年纪小，但也要趁年轻赶紧为三房诞下长子啊，这女人要是每个孩子傍身，那就是下不出蛋的母鸡，以后日子可是难过咯……”
凝玉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有礼貌的微笑，硬着头皮点头附和，听到这句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就是凡人的思想？简庸俗悲哀又可笑
“白氏！你搁这儿指桑骂槐呢！讽刺谁是下不出蛋的母鸡！”着着鹅黄色衣衫的妇女站起来用手指着方才说话的白氏，看着也就二十出头。许是因为太生气，她指尖不住的颤抖。
白氏也来了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手环抱，扭了扭腰肢，阴阳怪气到：“哟，大夫人这是生气了？天地良心，妾哪有胆子说您啊！老三自小离府，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还带了个貌美的小新妇，我这不是为了老三和楚家好嘛！”
凝玉这才明白，原来这二位是“楚舟”长兄的正房夫人陆黛和姨娘白氏。
“大嫂何置气，白姨娘喜欢生就多生几个呗，也不用太多，生三个就好啦。长嫂一个我一个，白姨娘再自己留一个，反正我也不想生，疼得很。我家三郎自是不愿意我受苦的。”凝玉乖巧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津津有味地平常着江沂的特色糕点。
凝玉说得一本正经，置于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座的各位都听的出来。一时间啼笑皆起，惹得白氏面红耳赤。
“你！你！……”白氏气极，却“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甩甩袖子调头走了。
陆黛的父亲是一个七品小武将，在嫁入楚府之前她曾随父亲入过军营，为人豪迈，此时属她笑得最大声还毫无遮掩。
“姑娘真是厉害，我这些年还没见过这白氏在谁面前吃过瘪！”陆黛附在凝玉耳边，小声说到。
“姑，姑娘……？”凝玉有些讶然。她莫非知道自己非三郎之妻？
这楚饬怎么办事的，竟然都没有打点好，就乱用人家身份。
陆黛摆摆手，说到：“姑娘不必担心，我家夫君早与我交代过了，这事没什么人知道。外人不晓得，我楚家妇还能不知？三郎前些年在外头遇到流匪，不幸去了。也不知您和那位贵人是什么关系，就先叫您姑娘了。”
凝玉舒了口气点点头“姐姐你唤我阿念便是。”
“诶，好好。你变唤我陆姐姐吧”
凝玉忍不住问到：“陆姐姐，楚……公子可有说过来这处做什么？”
这下轮到陆黛惊讶了：“公子他没告诉你？”
凝玉有些尴尬地摇摇头，要不是她能给楚饬做挡箭牌也许根本就不会被带来。
“夫君没与我细说，只说公子是主子，我今日来这处也是来给公子做照应的。偏偏白氏那贱人非要求夫君跟过来，无非就是想在这些贵妇人前摆我一道，好在有姑娘在……”陆黛捏了把瓜子在手心，说罢还忿忿瞪了一眼对面的女人。
“听陆姐姐的语气应当是与楚大公子伉俪情深的。”凝玉也磕着瓜子，点点头，郑重地说到。
听她一口一个夫君，凝玉认为他们自是感情极好的，可也十分疑惑为何楚大公子还是纳了白氏。
陆黛忽的扬起了美，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色彩，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那是自然的，成婚七载，我与夫君举案齐眉。夫君极其宠爱我，从不让我操持家务，你看看我这手，哪儿还看得出来我在军营待过呢！”
她伸出十指，摆在凝玉面前，确实是保养的极好，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可惜我生不出孩子……还好夫君不嫌我……”陆黛咬了咬唇，看了看自己肚子又看了眼白氏，黯然低下了头。
夫君不嫌她，可是楚家，江沂处处都有人嫌她。
凝玉见她面露哀色，又不太会安慰“无碍的，我听说……生孩子是真的疼，还可能会死，还是不生的好，活得久些。”
陆黛被她逗乐了，掩帕笑了起来。
……
过了会儿，正堂便开了席。女眷围成一圈做在一张圆桌上，隔着一道屏风便是男宾。
“阿念，你尝尝这个，江沂特产的果子酒，好喝哩！”陆黛摇了摇手上的小瓶，脸上已染了些红晕。
凝玉两眼放光，在鹿鸣山时，她便听师兄说人间的“酒”是世间极品，一口入喉便能解千愁。连忙和陆黛要了杯，又迫不及待地吟了下去。
有些辣，但更多的是浓厚的香。比那相思酿好喝得多。
“陆姐姐，再来一杯。”凝玉将自己的杯杓推了过去，看着一股清流从瓶中落尽杯子里，像一道残虹。
不知不觉，几杯下肚，凝玉有些晕乎乎的。
屏风另一侧。
楚饬将她那数次“再来一杯。”一句不落地听进了耳中。他抬手招来了晓雾。
“哟不，三郎出门不但带着正夫人还有个小夫人啊！”说话的人有些醉了，见晓雾貌美，便以为是楚饬的小妾，调笑到。
“王兄莫说笑，若是被我家夫人听见了怕是楚某今夜又进不了房门了。”楚饬说起鬼话来有一套，他支着头，懒懒的饮了口酒，皮笑肉不笑。
“三郎还是个惧内的啊……”
凝玉已经听不到外面在说什么了，抱着已经喝空了的瓶子趴在桌上呆呆地望着屏风。
“夫人？夫人！郎君命奴转告夫人少饮些酒。”现在看来……好像是晚了。
“夫人？谁是夫人？陆姐姐，陆姐姐是夫人，楚大夫人……”凝玉自顾自地喃喃。
“是楚家三郎的夫人。”晓雾耐着性子说到。
凝玉歪头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我不认识夫人……”
晓雾有些无奈，又折返回去禀报楚饬，薛姑娘已经醉了。
楚饬站起身与众人告别，又转身走到了屏风另一侧。
“我认识你，你叫楚……唔！唔！”凝玉的食指已经快指到了楚饬的脸上，却被楚饬一把捂住了嘴，不等众人反映过来，他又将凝玉扛粗暴地到了肩上。
“三，三郎，你慢些！”陆黛有些懊恼，怎么就忘记问问这小娘子会不会饮酒了呢……
楚饬扛着凝玉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顾府，烦躁地将人扔到了马车上。
“你怎么摔我呢，摔坏了……我爹娘，我爹娘一，一定……呜呜呜呜呜。”凝玉坐着，瘪了瘪嘴，突然开始哭。她想爹娘了，想回鹿鸣山了。
“你哭什么？”楚饬舔了舔嘴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今天的烧鸡，再，再辣一点就好了……”凝玉认真地看着楚饬，一字一顿地说到。
楚饬颇为无语，问到“你还记得我们今天来干什么的吗？”
凝玉朝马车另一侧软软的倒了下去，把脸对着车壁，闷声说了声“记得，来看阵的，但是我没看到，你看到了吗？”
“我也没看到。”楚饬思考了一下，说到。
凝玉突然抬起身子，凑近，捏了捏楚饬的脸“那楚饬看到了吗”
“松开！你看看我是谁！”
楚饬不习惯她突然的靠近。她身上总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就向缠缠绵绵的江南细雨，黏在他的身上，怎么也绕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