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在太后宫中住了一个月，虽曾有几次见过苏贵妃，但她想必忌惮太后，所以并没有什么动作，转眼，平王府修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些整理的琐碎活计，怀若也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这天正是各宫嫔妃须向太后请安的日子，怀若进屋时，嫔妃们刚走，满屋子的脂粉气，熏得太后正皱眉头。
“皇祖母可是累了？”怀若假意问道。
“没有，不过是请安训话，哪就累了呢？怀若低看我这老骨头了。”
“孙儿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看祖母眉头紧锁，不知是何缘故？”
怀若再次发问，打算闲聊几句，再说明自己本次的来意。
“听她们叽叽喳喳了一早上，头疼得很。”太后说着，转了转头，脸上残存的嫌弃怀若还看得一清二楚。
“太后快喝盏参茶润润吧，说了许多话。”
正说着，安平适时地递上一碗参茶来，而后笑盈盈地看着二人。
“孙儿见祖母宫里虽陈设简单，但一应俱全，收拾的井井有条，想必都是安嬷嬷的功劳吧。”
怀若说完，安平还没有搭话，太后便开言道：“是她，我用惯她了，别人来收拾，我都不习惯。”太后笑着看向安平，她侍奉太后多年，二人之间的情谊已经不仅仅是主仆这么简单了。
“是啊，安嬷嬷定是什么东西都管的得好，才会如此，孙儿一进祖母的屋子，都不想走了。”怀若打量了太后一眼，继续说道：“孙儿想，年长的嬷嬷惯会打理的，孙儿一直担心新居装点的并不满意，不如安嬷嬷替孙儿选几位年长得力的嬷嬷，到孙儿府上指点一番？”
安平没有急着答话，似乎在等太后的答案。
“安嬷嬷可愿？”怀若问道。
“她愿，她在宫中的年份长，谁擅长打点，她一清二楚，这事，就交给她了。”
太后抢先说道，太后说完，安平才答了个是，怀若连连道谢，礼在事先，安平自然情愿做这些举手小事。
出了太后宫中，怀若将此事告知春山。
春山的小脑袋瓜儿一转就知道怀若是什么意思了，一行年长的嬷嬷中混入一个面生的，也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夜晚将至，怀若披上衣服，准备到御花园里溜达溜达，春山想跟着，怀若拒绝了。
此时已是三月，御花园春草萌发，嫩绿的颜色已经涌动其中，有些不娇嫩的花，早已经抢占先机，出尽了早春时节的风采。
倒是面前的梅花，依然褪去一身傲骨，在万物复苏的春天里默默无闻。
穿过这片梅林，是御花园另一个入口处的一个凉亭，冬日寒冷，凉亭处并没有什么人来，怀若找了个能看到御花园外的视角，坐了下来。
夜色已至，花开无声，远处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怀若理了理自己的衣摆，好让自己做得更端正些。
今天是二十三，神锐司都尉宫中轮值换岗，此处御花园的角门，是他们的必经之处。
杨廷昭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匆匆而过，但只一瞥，便认出御花园里的白色人影是怀若。
于是偷偷离队，在一众都尉消失后，拐进了御花园。
“春山竟未跟着？”
自从怀若去了太后宫中居住，二人快要一个月没有见面了，一时之间廷昭不知如何开口。
“他有些其他的事要做。”
怀若轻声回答，边说边向座椅的栏杆处靠了靠，将身边的座位让了出来。
廷昭打量了一下四周，坐在了怀若身边。
“平王府已经修好了，三日之内，我就要离宫了。”
廷昭早就知道，大概是在这几日。
“我知道，挺好的，不用担惊受怕了，我……我会常去找你的。”
廷昭心里慌得很，自从回来后，怀若给他带来的若即若离的感觉在此刻尤为强烈。
“你如何找我？”
眼前人平静地问出这一句话，让廷昭恐惧，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好像有一件自己明知会发生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我……我也会出宫，到时候……”
廷昭的声音极小，说出来还带着一丝颤抖，是啊，自己如何去寻他呢？
“然后呢？匆匆一见，不过尔尔。”
廷昭张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
“既然日后注定渐行渐远，我们不如……”
“不行！”廷昭打断了怀若：“不能！”
“神锐司不是想进就进，想走就走得地方，况且……”怀若一顿，继续说道：“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我想要的，没有人能给得了我。”
“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神锐司而已，若你真想我离开，我一定能离开。”
廷昭有些激动，声音大了些，看到门外过去了两个洒扫的宫女，又将声音低下来了。
“算了，就算你能离开，最后能有什么结果呢？既然没有结果，不如就停在此处吧。”
怀若看也不看廷昭，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坠在廷昭心上，廷昭心急如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但只喘了几口粗气，而后又蹲下身，看着怀若说道：“我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做到的。”
“你能做到？”怀若眼珠撇开，看了一眼门口：“我想要做太子，我想要皇位，我想要保护自己，我想让自己再也不用活得像一枚棋子一样任人摆布！”
声音不大，但在廷昭听来字字震耳，怀若想要皇位。
“你能做什么？”怀若俯下身，对上廷昭的眼睛，二人四目，距离不过二寸，刚刚的几句话让怀若很是激动，原本的透色眼眸圆瞪着，逼近廷昭。
廷昭沉默了，怀若没做声，起身准备离开，但就在怀若站起来的一瞬，廷昭突然紧紧拉住他的袖口，月白色的衣衫被攥出了狰狞的褶皱。
“我能做。”怀若停住脚步，廷昭起身继续说道：“你信我，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自然会帮你，你需要我做得我都能做，去投军，去科考，做细作，以身试毒，伤敌自损，我都可以。”
但怀若的脚步只是一停，而后便要继续走，廷昭感觉到怀若离开，便加重手中的力道死死抓住。
“我可以的，怀若。”
这句话说完，廷昭才意识到自己竟带着哭腔。
“殿下，夺位一事凶险万分，殿下需要有人为你挡刀剑！”
怀若再次停下。
“殿下，放眼宫中，殿下可有另外一人如我一般值得信任，殿下非我不可，我也只为殿下一人赴汤蹈火。”
这天正是各宫嫔妃须向太后请安的日子，怀若进屋时，嫔妃们刚走，满屋子的脂粉气，熏得太后正皱眉头。
“皇祖母可是累了？”怀若假意问道。
“没有，不过是请安训话，哪就累了呢？怀若低看我这老骨头了。”
“孙儿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看祖母眉头紧锁，不知是何缘故？”
怀若再次发问，打算闲聊几句，再说明自己本次的来意。
“听她们叽叽喳喳了一早上，头疼得很。”太后说着，转了转头，脸上残存的嫌弃怀若还看得一清二楚。
“太后快喝盏参茶润润吧，说了许多话。”
正说着，安平适时地递上一碗参茶来，而后笑盈盈地看着二人。
“孙儿见祖母宫里虽陈设简单，但一应俱全，收拾的井井有条，想必都是安嬷嬷的功劳吧。”
怀若说完，安平还没有搭话，太后便开言道：“是她，我用惯她了，别人来收拾，我都不习惯。”太后笑着看向安平，她侍奉太后多年，二人之间的情谊已经不仅仅是主仆这么简单了。
“是啊，安嬷嬷定是什么东西都管的得好，才会如此，孙儿一进祖母的屋子，都不想走了。”怀若打量了太后一眼，继续说道：“孙儿想，年长的嬷嬷惯会打理的，孙儿一直担心新居装点的并不满意，不如安嬷嬷替孙儿选几位年长得力的嬷嬷，到孙儿府上指点一番？”
安平没有急着答话，似乎在等太后的答案。
“安嬷嬷可愿？”怀若问道。
“她愿，她在宫中的年份长，谁擅长打点，她一清二楚，这事，就交给她了。”
太后抢先说道，太后说完，安平才答了个是，怀若连连道谢，礼在事先，安平自然情愿做这些举手小事。
出了太后宫中，怀若将此事告知春山。
春山的小脑袋瓜儿一转就知道怀若是什么意思了，一行年长的嬷嬷中混入一个面生的，也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夜晚将至，怀若披上衣服，准备到御花园里溜达溜达，春山想跟着，怀若拒绝了。
此时已是三月，御花园春草萌发，嫩绿的颜色已经涌动其中，有些不娇嫩的花，早已经抢占先机，出尽了早春时节的风采。
倒是面前的梅花，依然褪去一身傲骨，在万物复苏的春天里默默无闻。
穿过这片梅林，是御花园另一个入口处的一个凉亭，冬日寒冷，凉亭处并没有什么人来，怀若找了个能看到御花园外的视角，坐了下来。
夜色已至，花开无声，远处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怀若理了理自己的衣摆，好让自己做得更端正些。
今天是二十三，神锐司都尉宫中轮值换岗，此处御花园的角门，是他们的必经之处。
杨廷昭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匆匆而过，但只一瞥，便认出御花园里的白色人影是怀若。
于是偷偷离队，在一众都尉消失后，拐进了御花园。
“春山竟未跟着？”
自从怀若去了太后宫中居住，二人快要一个月没有见面了，一时之间廷昭不知如何开口。
“他有些其他的事要做。”
怀若轻声回答，边说边向座椅的栏杆处靠了靠，将身边的座位让了出来。
廷昭打量了一下四周，坐在了怀若身边。
“平王府已经修好了，三日之内，我就要离宫了。”
廷昭早就知道，大概是在这几日。
“我知道，挺好的，不用担惊受怕了，我……我会常去找你的。”
廷昭心里慌得很，自从回来后，怀若给他带来的若即若离的感觉在此刻尤为强烈。
“你如何找我？”
眼前人平静地问出这一句话，让廷昭恐惧，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好像有一件自己明知会发生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我……我也会出宫，到时候……”
廷昭的声音极小，说出来还带着一丝颤抖，是啊，自己如何去寻他呢？
“然后呢？匆匆一见，不过尔尔。”
廷昭张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
“既然日后注定渐行渐远，我们不如……”
“不行！”廷昭打断了怀若：“不能！”
“神锐司不是想进就进，想走就走得地方，况且……”怀若一顿，继续说道：“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我想要的，没有人能给得了我。”
“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神锐司而已，若你真想我离开，我一定能离开。”
廷昭有些激动，声音大了些，看到门外过去了两个洒扫的宫女，又将声音低下来了。
“算了，就算你能离开，最后能有什么结果呢？既然没有结果，不如就停在此处吧。”
怀若看也不看廷昭，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坠在廷昭心上，廷昭心急如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但只喘了几口粗气，而后又蹲下身，看着怀若说道：“我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做到的。”
“你能做到？”怀若眼珠撇开，看了一眼门口：“我想要做太子，我想要皇位，我想要保护自己，我想让自己再也不用活得像一枚棋子一样任人摆布！”
声音不大，但在廷昭听来字字震耳，怀若想要皇位。
“你能做什么？”怀若俯下身，对上廷昭的眼睛，二人四目，距离不过二寸，刚刚的几句话让怀若很是激动，原本的透色眼眸圆瞪着，逼近廷昭。
廷昭沉默了，怀若没做声，起身准备离开，但就在怀若站起来的一瞬，廷昭突然紧紧拉住他的袖口，月白色的衣衫被攥出了狰狞的褶皱。
“我能做。”怀若停住脚步，廷昭起身继续说道：“你信我，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自然会帮你，你需要我做得我都能做，去投军，去科考，做细作，以身试毒，伤敌自损，我都可以。”
但怀若的脚步只是一停，而后便要继续走，廷昭感觉到怀若离开，便加重手中的力道死死抓住。
“我可以的，怀若。”
这句话说完，廷昭才意识到自己竟带着哭腔。
“殿下，夺位一事凶险万分，殿下需要有人为你挡刀剑！”
怀若再次停下。
“殿下，放眼宫中，殿下可有另外一人如我一般值得信任，殿下非我不可，我也只为殿下一人赴汤蹈火。”